作者:陌时雨
丹卿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并不搭理。
“反正如今你也不想再碰槐梦了,这后院里也没有旁人,不如就留我在寝殿里伺候吧,”
薛思文殷勤的给丹卿揉腰,“也省的还得收拾东配殿,费时费力的,我又不住。”
丹卿将他抓到身前,捏了捏他挂着讨好笑容的脸,不由得笑:“薛大公子,你那一身反骨呢?”
这狐狸得了好处,当真能变成狗?
薛思文握住丹卿的手蹭了蹭:“哪有反骨,我从里到外都顺服着呢,定然会好好伺候公主的。”
“随便你吧,”
丹卿抽回手往门外走去,“不过你睡小榻,不准弄脏了我的床。”
薛思文不满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他曾经睡过好几日的小榻,一脸嫌弃。
算了,
小榻就小榻吧,先进了门再说。
他就不信他这一身本事,她能忍得住不叫他上床!
第105章 第105章二合一章
丹卿踏出寝殿,果见槐梦跪在厅堂里。
他衣衫单薄,似乎刻意勒紧了腰带,更显纤细瘦弱。
丹卿走到他面前时,他抬起了头,一侧脸颊红肿得老高,眼眶亦是通红。
她昨天下手有这么重吗?
丹卿伸手抬起槐梦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处,好在只是红肿,并没有破皮。
“公主,我错了——”
槐梦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丹卿的手上,“我只是一时想岔了,是我不该多思多虑,我知道错了,求您别不要我——”
多疑最是伤人心,可偏偏又是人之本性,昨日之前,看到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丹卿定然会忍不住心软,想要抱抱他哄哄他,可如今,她却从他的眼泪里看出几分急切和虚伪来。
“你不必如此,”
丹卿眼中神色复杂,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本就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不,我愿意的,公主,我是愿意的,”
槐梦哭得更凶,“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想看我做我就做给您看,我现在就做,我——”
他似乎笃定了丹卿会阻止,然而她却纹丝不动,只是戏谑的看着他表演。
“怎么停了,不是要做给我看吗?”
丹卿微微勾起嘴角,“做啊,我等着看呢。”
槐梦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似乎不懂为什么丹卿会这么对他。
他抬头盯着她看,在确定她是认真的后,手指颤抖的解开了腰带,然后一层层的揭开衣裳,双眼微闭,眼泪滴滴而落,那模样就像是被逼着卖身的可怜人,而丹卿就是那个逼良为娼的恶人。
丹卿气笑了。
以她的身份地位样貌才情,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寝殿里现在还有个心甘情愿被她睡的呢,难道她还需要逼迫旁人?
当初她不是没给他离开的机会,是他自己非要留下,主动献身,如今又做出这般贞烈模样给谁看?!
他若真是探子,难道不该学学里面那位的殷勤吗,还是他的主子告诉他,她喜欢的是这样的呢?
“何必如此呢?”
丹卿闭了闭眼,让自己平心静气的同他说,“当初我就说过,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从未强迫你留下,如今也是一样。你若是想走,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出去买房买地或者做做生意都可以,你若是想离开归化城,我亦不会阻拦。”
如果他真的是奸细,那此时便是他抽身的最好时机,若他不是奸细只是不愿意服侍她,那现在离开公主府,是更好的选择。
这并不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然而槐梦却放着生路不走,依旧摇头,重复着他愿意之类的话,哭得既可怜又好看。
只是,如今丹卿再看他如此,却觉得过于刻意了。
他真好看啊,白皙,纤弱,哭起来楚楚可怜,却又从不会涕泗横流,每一颗泪珠都仿佛精心计算过一般,美得一点都不真实。
不像薛思文之前被她逼得疼出了眼泪,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没有半点风情。
“罢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丹卿并不着急逼他,“今天日落之前,你若是愿意离开公主府,我刚刚说的话都算数,若是天黑了你还在此,以后我就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说罢,她不再多留,转身回到了寝殿中。
薛思文刚刚在门后听了个周全,凑到丹卿身边问到:“他若真要走,公主当真就这么放他离开?”
丹卿瞟了他一眼:“他是不是奸细,全是你一人的揣测,并无半点实证,我不放他走,难道就因为这点怀疑直接杀了他不成?”
薛思文若有所思:“所以,他要是真的心虚离开了公主府,自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公主拿到了实证,便能处置了他?”
“你少妄加揣测,我只是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
丹卿并不愿承认,“他毕竟服侍我一场,若没有铁证,我不会动他。”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在她如今这个位置,应该心肠冷硬,不放过任何可能背叛之人。
但她至今还有属于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她绝不会漠视生命,只凭个人主观臆断就置人于死地。
若非如此,当初她大可以直接杀了薛思文,又何必与他纠缠?
她不想变成跟康熙、胤礽以及这个世上许许多多身居高位的人一样,凌驾于律法之上,视生命如草芥,她只杀有证据该杀之人。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她这种想法很愚蠢,毕竟这世道哪就能事事有证据,官府衙门里还得先打一顿杀威棒呢,不然怎么能震慑住犯人?
可这就是她所坚持的底线,她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会冤枉了他们,她都愿意再试一试查一查。
薛思文看懂了丹卿的坚持,他没有嘲笑她的天真,而是觉得他以往所坚信的充满阶级利益的世界在动摇。
一个手握权柄的尊贵公主,难道不该像是太子或者那些贵族高官一样,有利则留,不利则除么?
明明直接杀了就能以绝后患,她为何还要在意有没有实证呢?
是因为那是她的枕边人,她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吗?
好像也不是,他如今看不到她的不舍,那等不情不愿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她只是真的这么想,所以就这么做,不止是对槐梦,对他亦是如此。
“公主,若是有一日你也怀疑我,那你是不是也一定要有铁证,才会杀了我?”
薛思文试探着问到。
丹卿嗤笑:“不然呢?如果不是我不愿意轻易杀人,你凭什么还活着?至于什么有一日怀疑你,薛思文,还需要等有一日吗,我现在也很怀疑你!”
薛思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公主,我反悔了,我不想等你将我的家人接来再跟你做交易了。如果我现在就愿意发誓永远效忠于你,尽我所能为你做事,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信任,让我取代他,留在你身边?”
他想赌一次,赌她会动容,会如她所言,让他能有机会证明自己的真心。
他是个商人,所以他更知道抓住机会的重
要性,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他若是因为犹豫而错过,只怕会后悔一生。
丹卿不解,皱眉问道:“就因为昨夜之事,你就肯信我,不怕我出尔反尔,不帮你救出家人了?”
“公主疑我,我也疑公主,可若是我想留在你身边,终究你我得有一个人先迈出一步,原本是公主答应了先帮我救家人,可如今,我愿意做先交付真心的人,”
薛思文认真的看着丹卿,“还望公主莫要辜负我。”
他先,交付真心吗?
丹卿有些犹豫,却也有些心动。
一则他越早臣服,她就能越早行动,二则——
丹卿伸手抬起薛思文的下巴,问道:“你想取代槐梦?薛思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薛思文毫不退缩:“我当然知道,他能做的,我都能做,他不愿意的,我愿意。”
“行啊,你愿意那你做给我看,”
丹卿故意挑衅,“我刚刚叫他做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薛思文心里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就去解腰带,等丹卿反应过来去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将衣裳扒得七七八八,她再晚一步,他就当真将那玩意掏出来了。
“混账东西,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丹卿死死抓住他的裤带,“还有侍女在呢,你怎么敢的!”
薛思文得意的笑:“哪有什么侍女,她们早溜了。公主,你这是敢说不敢做啊,刚刚槐梦若是胆子再大些,你该如何收场?”
丹卿不想理他,起身要走,却被薛思文从背后抱住了。
“如今我倒是要感谢他的不敢,不然公主何时才能宠幸我呢?”
他用下巴轻蹭丹卿的肩膀,“公主别恼,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应该有兴趣,就算是我的投名状如何?”
丹卿将他推开:“什么事?”
“你不是想反击太子么,我知道他在山西有私矿,通过水路运出去再分销,很是隐蔽,应该一直无人察觉。私采煤矿是重罪,更何况每年所得的银子只怕也不会用在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公主若是能顺藤摸瓜拿住证据,不止是太子,从他身上估计还能拽出一长串人来,”
薛思文直言道,“到时候换个法子将证据交给皇上,不需公主费神,太子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丹卿略震惊。
她是想过要利用薛思文来反击胤礽,但还是要等合适的时机传个假消息或者卖个破绽等他上钩,没想到薛思文竟然直接捅出来个大的。
私采煤矿,这事可不小,就像他说的,胤礽偷偷摸摸要这么多银子,定然用在不可告人之处,若真的拿到实证,一定会引起康熙对胤礽的猜忌,以康熙的手段,就算不动胤礽,也会砍掉他的爪牙,断了他的财路。
丹卿知道不可能轻易叫康熙放弃胤礽,如今离历史上废太子也还太远,但失望不是一日而成的,需得许多事情日积月累,不知不觉超出了康熙的承受范围,自然就会动了废储的念头。
“薛思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丹卿的指尖在薛思文的脖子上划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此言一出,你就再不可能回头了,如果你在诓我,那杀了你不足解我心头之恨。”
“私矿在那儿不会跑,往来运输以及大笔银钱的流转不可能无迹可查,公主只管叫人去探,若我有半句虚言,任由公主处置,”
薛思文握住丹卿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我既然打定了主意从此跟随公主,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半分退路,不知我这份诚意够不够叫公主信任的?”
“公主,外面那个连身子都吝惜,而我不一样,我的身心,乃至性命,都愿意双手奉上,公主可愿为我驻足啊?”
……
上一篇:同村的丧彪成了灭世反派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