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胡十八
她在电视上看过,有的鸡贼难男明明自己有问题却一直拖着不去检查,查出来有问题隐瞒不说,或者偷换别人报告单的情况,结果还pua女方,让女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又吃药又打针,折腾好几年,白受罪。
大哥的检查结果她还是得亲自看了才行。
舒文晏,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刘慧芳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反而觉得小姑子很负责任,一来就要看双方的情况,比那些动不动说她肾虚,说她卵巢不好的庸医靠谱多了。
“行,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刘慧芳的假期还有好几天,第二天直接把他们这些年做的所有检查单子全送来,今越下班后坐在炕上,一张一张的仔细看。
刘慧芳确实没什么问题,无论功能性还是器质性,都很好,月经也规律,甚至还做过超声监测排卵,卵泡都能按期长大、成熟、破裂。
而舒文晏的,她核对姓名、年龄、就诊时间、医院科室,甚至还让舒文韵悄悄找单位同事翻出存证的单子,确保是他本人的,确实也没问题。
俩人都没问题,却结婚十几年都没孩子,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今越悄悄问刘慧芳,“大嫂你们夫妻生活的频率如何?”
刘慧芳脸一红,“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挑着排卵的日子做功?”
“有,医生说的我都照做,还垫枕头,甚至倒立,你不知道,我这倒立还是专门学的。”
啊……舒今越有点想笑。
小蝌蚪一次遇不到卵子是正常的,两次三次甚至十次都正常,可这都十多年了,即使一年十次,也有上百次了,要是自然受孕的概率这么低,人类怕是早就灭绝了。
“大嫂心情怎么样,会不会经常把这件事挂心上?”
刘慧芳想了想,摇头,“你知道的,我这人大大咧咧,你大哥还总说我没心没肺,虽说是有点着急,但不至于天天想,在外头的日子也没时间想这么多。”
每天在车上待十几个小时,必须全神贯注的开车,不敢分心。
今越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不弦,经前也没有乳房胀痛等症状,确实证明她没有肝气郁结的情况。
生理和心理的因素都排除了,今越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这样吧,你让大哥来一趟,我给他也把个脉看看。”
刘慧芳有点点为难,“你大哥那人你也知道,死犟死犟的,不过你放心,就是押我也要把他押来。”
晚饭刘慧芳在这边吃,赵婉秋把她带来的咸鱼蒸了一盘,捡了两根剔得白森森的一点肉星子都不剩的大骨头,炖了个萝卜汤,又拍两根小黄瓜,蒸一锅馒头,也算是难得的好菜。
“你爸身体怎么样,过年回去看他没?”舒老师问,刘母早几年就去世了。
“回去了,好着呢,就是老毛病爱喝酒,说是脚趾头疼,去医院看了是痛风,医院让戒酒他犟得很。”
亲家公的酒量,舒老师也知道,“你们多劝劝他,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行让今越帮他看看,今越现在会看不少病。”
舒今越:“……”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她打广告。
刘慧芳高高兴兴答应下来,又说起出差路上的见闻,她跑的地方多,见识广,人又开朗,大家都喜欢听她讲外面的事。
在这个舒家,人缘最好的就是她,甚至远超其他几名姓舒的成员。
“我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文晏又找您借钱了,您别搭理他,他就是官瘾大,一听说哪里有空位心头就痒痒,这么多年都被人放多少次鸽子了。”
舒老师点点头。
“要我说,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一天想着当官当官,真当官了烦恼更多,要操心的事更多,还不如就当个小职工的好。”
舒老师叹气,他和前面的妻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没什么名利心,不知道怎么生出一个官迷儿子。
大家又聊了几句,天黑透,舒老师让舒文明把大嫂送回家,今越则是继续在屋里教赵婉秋学中医。
这段时间她又学完一门课程,那劲头可足了,照着中药书上的黑白图谱到处认药,走路上看见啥都要认一下,没几天就把书城市路边常见的几种草药都认齐了。
今越等着大哥来,他却一直没来,她只能暂时把这事放一边,继续琢磨上次胡奶奶说的事。
她老人家是药铺千金,知道很多药材的炮制和处理方式,足以做她的师傅,但今越也有骨气,上次被她一顿骂,她至今还记着呢。
最近她老人家也不去街道办大院晒太阳了,今越本想着要是路上遇见她还得犹豫要不要扶,可也挺长时间没遇见了,她就知道,这老太太也是存心躲着她呗。
说曹操曹操到,她前脚刚说人家躲着她,后脚就见老太太家门口有人吵架。
其中最大最烦人的声音就是那天见过的胡癞子。
今越的脚步不由自主就跟过去,胡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是街坊,有的是外面马路上经过来看热闹的,但无一例外,都不敢去沾惹胡癞子。
听说以前租住在胡奶奶家的租客,好心帮胡奶奶拦着不让他进门,他转头就在路上把人打了,套着麻袋打的,派出所的人来了也拿他没办法。而胡奶奶自己身上也没钱,连医药费都赔不起,这一来二去就再也没人敢帮她了。
“姑奶奶,您可是我亲亲的姑奶奶,我接您当然是去养老,您可不能把我往坏处想。”胡癞子腆着脸,亏他敢说,大家都不敢听。
“既然今天这么多街坊在场,正好给我做个证,姑奶奶身体不好,听说最近连晒太阳都走不动了,我可是大老远赶来,想把您接家里去孝敬的,到时候我好吃好喝的供着您,这房子就先放着,你们以后要交租的就来找我,我帮姑奶奶收着先。”
舒今越都替他尴尬,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可胡癞子不仅说了,他脸都不红一下。
谁都知道,胡奶奶今天要是被他接走,以后就不可能回来了。一个腿脚不太方便的近百岁老人,去了不是享福,是囚禁,到时候房租他收着,胡奶奶吃糠咽菜,说不定哪天病死饿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到时候他再伪造一份遗嘱或者声明,坚称胡奶奶亲口答应把房子给他了,谁还会去追究?
毕竟,胡家可没有后人了。
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舒今越紧了紧拳头,悄悄从书包里掏出一根银针,上次自己下手还是轻了,应该直接废掉他一只胳膊才对。
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紧银针,正要拨开人群走上前,忽然肩膀一沉,一只大手按住她。
今越回头一看,“徐叔叔怎么在这里?”
徐端皱着眉,要不是他正好看见,她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胡癞子混迹市井多年,上次的事早就觉出不对劲了,当时在场的人他都到处问过,只差一点点就要问到她那儿……她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被人看见才怪!
终究还是年纪小,没什么经历,手里握着点小本事尾巴就翘起来。
徐端面上不显,心里却不轻松,看来有些事要提前了:“好好上你的班去。”
舒今越眨巴眨巴眼,“那你怎么不好好上班?”市物资局可不在这边。
徐端也不跟她争辩,只把她捏着针的手握住,她还想反抗,他轻轻一个巧劲就反客为主,把她的针夺走。
失去了最大的武器,今越手上空空的不习惯,又有点生气,直接在他手掌心上,使劲挠了一把,让你抢我东西!
可她忽略了自己的体格,那点力道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男人毫发无伤,只觉得掌心有点热有点痒。
“别胡闹。”一把握住那只作怪的猫爪爪。
她的手很小,手背软,但掌心和指尖却有很多老茧,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养回来。
舒今越脸一红,他怎么还捏自己手指,女孩子的手指是能随便捏的吗?这么多人他就不知道要脸吗?
“对不住,冒犯了。”男人很快松开,拨开人群走上前,来到正扯着胡奶奶往外走的男人跟前。
“放手。”他冷冷地说。
“你谁啊,关你屁事?”
他脸上的冷肃,让他有别于常人,胡癞子顿了顿,看他的平头,又笑起来,“你不就是一当兵的,别在老子面前逞能,待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于是,徐端也不再废话,只见他把手搭在男人肩上,一个用力,“咔嚓”一声,胡赖子就鬼哭狼嚎的叫起来。
“啊好痛!”
“你个死丘八你碰我哪儿了?”
“打人啦,当兵的打人啦!”
众人亲眼见着徐端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压根没用力,他这么鬼哭狼嚎肯定是装的,毕竟上次在街道办大院里他也装了一把,听说后来还去街道办要医药费,鬼才赔偿他。
“得了吧胡癞子,你就甭装了。”
“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人家压根没打你,就拍你一下,看你那怂样。”
“怎么着,碰瓷还碰上瘾了?”
胡癞子疼得冷汗都下来了,可没人信,还说他装得挺像,为了碰瓷真是苦心修炼过演技。
胡癞子:“……”
徐端懒得给他一个眼神,扶起胡奶奶,把人送到家门口。
胡癞子眼看大家都不帮他说句公道话,胳膊又实在疼得厉害,他甚至怀疑自己胳膊会不会折了,也不敢再多待,必须马上上医院,“你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看热闹的逐渐散去,今越犹豫两秒钟,还是走进胡奶奶家大门。
她以前每次送人都只送到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胡家,格局跟16号院差不多,但更干净整洁,也没什么多余的物件占地方,当然也没什么奇花异草和亭台楼阁。
听说这套房子以前是胡家不常住的,估计是嫌太小太简陋看不上住吧。
“谢谢你,小伙子。”胡奶奶看看徐端,又看看进来的舒今越,似乎忘了不久前刚把今越骂过一顿,“丫头知道怎么做逍遥丸了吗?”
“知道,柴胡、当归和白芍三味药需要先提取挥发油,再把药渣打磨成粉,与白芍一起加入丸剂辅料中。”
胡奶奶点点头,“说说怎么提炼。”
舒今越顿了顿,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她很长时间,她甚至在家自己试验过,最原始的就是把新鲜药材捣碎取汁,但药材的新鲜和干燥对药效也有影响,尤其是入丸剂的,讲究缓慢、徐徐图之,新鲜的总感觉差点东西。
她想了几天也想不通,心想还是去图书馆再借几本书看看吧。正好那天覃海洋听说她要借药材加工和剂型制备的专业书籍,就问她是干嘛用。
于是,他立马将她引荐给了中药系的一位老教授。
老教授不仅理论基础扎实,实践经验也很丰富,还在外面药厂给人做技术指导,告诉她可以用蒸馏法。
蒸馏法能最大程度的获取挥发油,还能保留药效,教授跟覃海洋关系不错,直接把蒸馏设备借她,只是不能带出实验室。
今越为此倒是勤跑了几天医学院。
胡奶奶这才点头,“不错,知耻而后勇。”
舒今越气结,“胡奶奶,您可真是口吐芬芳,刀子嘴刀子心啊。”
“牙尖嘴利。”但胡奶奶还是笑了,她并不一定是要考教今越,她只是想压压她身上的浮躁之气,看来是有效果的。
“你俩认识?”她看了看徐端,又看看今越。
“认识,他是我小叔叔。”
徐端无奈的看她一眼,似乎想解释一下,最终还是放弃。
胡奶奶看在眼里,露出一抹笑容,“那行,那我就连你一起谢了,哪天有空你一个人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不能现在给吗?”
“说你浮躁,还真没说错。”
今越撇撇嘴,只能跟徐端一起离开,前脚出门后脚就叨叨开,“胡奶奶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柳叶胡同有名的小神医……”
叭叭半天,忽然想起个关键事情:“胡癞子记住你了,要是去找你麻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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