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直播系统 第434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系统 悬疑推理 直播 穿越重生

  宋启三甩甩头,“不,我感觉还在其他的地方见过呢。”

  他兀自去苦思,林棋冰站起身,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幸运感,这一切是血鳃算计好的,他预判到秋神有可能被林棋冰控制收纳,所以在秋神体内预先埋了炸弹。

  宋启三摆弄了两下,又和赶来的沐朗嘀咕一会,两人说:“检测到炸弹里有两种装置,一种是延时,至少在三小时后自动激活,另一种是神经感应,主要连接林秋污染体的大脑……”

  是很有心机的延时感应炸弹,第一确保会在林秋进入林棋冰指挥部后爆炸,第二确保感应到林秋的意识被林棋冰入侵沟通、并切断链接后立即爆炸,为炸死林棋冰这件事上了双保险。

  但血鳃没想到的是,林秋竟然保有最后一丁点意识,他警告了林棋冰!

  “胡九万还没回来吗?”林棋冰问。

  沐朗摇摇头,“可能今天主城区路况比较复杂,到处都在打仗,老舅路上需要时间。也可能是在和羊毛卷杨女士细聊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人带回来。”

  林棋冰点了下头,另一边宋启三“嗷”地一声蹦起来,吓了两人一跳,“你干嘛?”

  “我想起来了!”宋启三直接从道具背包拿出两枚型号不同的炸弹,一枚是圆盘黏贴式,一枚是微球形投掷式,他开始用工具拆解它们。

  林棋冰看过来,“这不是咱们采购的炸弹么?”

  宋启三三两下拆开炸弹 ,果然各自在金属壳内侧,还有高分子皮层内侧,都发现了相同的太阳印记。

  “这是什么意思?忏悔之城炸弹有统一制式?”沐朗感觉有点不对,但一时间没说出来。

  宋启三:“我之前在做炸弹改组实验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太阳,像个商标logo似的,所以一直都没在意。”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呼之欲出,关于林棋冰一直以来的隐约不安。

  是思绪背面的盲区,也是淡淡却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她明白了。

  林棋冰深呼吸两下,打断沐朗,“我们的炸弹……是从哪个渠道采购的。”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昨日派对所有核心成员都知道,他们的炸弹是走的胡九万的关系,从棚屋区羊毛卷女士那采购的。

  羊毛卷女士是黑市炸弹走私的最大掮客,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手里的货从哪来。

  而血色鱼鳃最常用的武器之一,也是炸弹,羊毛卷售卖的这一款。

  沐朗的脸色白了:“羊毛卷是血鳃的人?”

  林棋冰呼吸不太稳,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在心中浮出,“不,不能这么说。”

  互助者早期,血色鱼鳃以神秘炸弹客的身份,在棚屋区荒地炸死了龄久。

  晚花红末期,血色鱼鳃作为其神秘首领,也假“死”于一场愤怒主播的自爆,同样是爆炸。

  每过一段时间的黄昏之时,血鳃就会前往棚屋区,和某个不知名人士秘密联络。林棋冰跟踪过,但他无影无踪。

  甚至于很久之前有一次,血鳃伪造羊毛卷女士“出事”的讯息,将林棋冰骗到棚屋区,以【浊水】埋伏的那回……

  林棋冰每次去棚屋区探查与血鳃有关的事时,扑空后转头都会遇到一个人,羊毛卷。

  她或者提着野菜从山坡走来,或者站在摊贩旁边看热闹,或者拎着蔬菜刚从菜场“血拼”而归……

  回归到最开始,林棋冰初入下水道老鼠窝的时候,就是羊毛卷帮她指了李松塔的讯息,还有那份悬赏……那时候下水道里还藏着砖墙后的魔医。

  下水道也是能前往001井盖复制小区的伪入口。棚屋区临时市场西部,有崩坏的主播,有受害者的尸体,以及目光照耀忏悔之城的太阳……

  放眼林棋冰认识的所有人,只有羊毛卷的身影,串联了所有疑影重重的区域和事件。

  庸俗,市侩,精明,全都是伪装。

  从一开始,羊毛卷女士就不对劲。与其说她是血鳃的人,不如说……

  血鳃和她是合作关系,甚至血鳃的主动权在羊毛卷之下。

  她到底是谁?她在忏悔之城多久了?

  “老舅,出事了!他去找羊毛卷了!”林棋冰骤然起身,和反应过来的沐朗向外跑去。

  她赶到棚屋区的时候,这里已经因为外部战火,而人烟稀疏,主播们躲在自己的棚屋内,林棋冰一时间找不到胡九万的位置,他的定位功能的通讯器在半分钟前失去了信号。

  来到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时,林棋冰看见一栋棚屋,但那里只住着两名面色惊恐的E级主播,面对联军首领如小白兔见了狼,“什,什么杨女士?我们不知道。”

  羊毛卷女士在棚屋区狡兔三窟,林棋冰定了定神,打开外卖app,输入胡九万的关键词,点击手动下单。

  一条曲折的蓝线通往棚屋区深处,但目标位置闪烁抽搐, app的冷漠女声提醒道:“您的客户正在崩坏。”

  林棋冰朝那边跑过去,七拐八绕,直至停在一处从未来过的暗黄色棚屋前,她推开门。

  胡九万面皮苍白地倒在地上,仿佛犯了心脏病,他双目失焦已经看不见林棋冰,整个人——包括轮廓的线条都抽搐着,身影卡帧般虚幻复而凝实,长此轮回。

  他的手鸡爪般扣在胸前,紧握一支吹泡泡的圆棒,大半个残破的黑晶泡泡笼罩住他的五官,这是最后的防御。

  若非如此,在林棋冰到这之前,胡九万早就像之前崩坏的主播那样,变得疯癫,或者这一块那一块的。

  但现在离那种境地也不远了。

  “你还是来了。”羊毛卷的声音从棚屋另一角传出。

  她的声音和大多数中年女性一样,沙哑中带着些尖砺,有一种独属于女性的甜意,但此时此刻,羊毛卷的音调非常低沉,有种特殊的身份感。

  林棋冰在棚屋中间竖起厚厚的黑晶盾壁,扶起胡九万,在他嘴里塞了颗医疗药丸,但没什么用,黑色触腕钻入胡九万的七窍,强行将他的实体形态稳固下来。

  门开了一下,是随后赶来的沐朗,林棋冰将胡九万推出去,瞬间关上门,转身看羊毛卷:“你到底是谁。”

  羊毛卷还是那副市侩的样子,身材圆胖,一头泰迪熊似的细密小卷发,短皮靴镶嵌水钻,桃红色开襟毛衣……但里面的内搭是熟悉的银灰色,质地丝滑如镜如水。

  “我是一个在这过日子的人。”羊毛卷低低笑了声,“等日出等日落,好好过过主播的生活,顺便等到了你。”

  林棋冰按捺住攻击对方的意t图,原本只是C+等级的羊毛卷,周身竟然浮动着极为慑人的气势,并不张扬,就好像太阳那样,是一种默认但不可违抗的存在。

  林棋冰的脸色变为死白,黑色在眼瞳中放大收缩,眼眶凝聚黑色毛细筋脉,两点炭火般的红点跳跃在中央,她有意变成这个状态,也是被环境刺激而发,此刻的羊毛卷于她就像恐怖的光明于夜行动物,让她全身应激。

  “你不是人。”她说。

  羊毛卷嗤笑:“你才不是人。”

  羊毛卷的姿态极为自然,转头看向窗外,说道:“快日落了。”

  林棋冰下意识反驳:“现在才下午两点。”

  羊毛卷“咯咯”笑起来,好像听了个笑话,她粗短的手指揩过自己双肩,那身桃红色开衫变成另一个质地,如换装游戏般在林棋冰眼前不停切换。

  工作服,裙装,销售经理般的小西装,旗袍,最终定格为一套银灰色连体衣,但是带着荷叶边的宽松款式,她站起来,“太阳说要落山,那就是黄昏,不管是几点。”

  话音刚落,棚屋窗外的天光由白转黄,昏昏融融的光芒透进来,给屋内的两人都镀上一层金色暗影,林棋冰看过去,西向窗外的远方,太阳竟真的开始下沉,细细密密的议论声响彻棚屋区。

  林棋冰只能想到一个答案,排除掉所有可能性后,唯一的可怕的猜想,“你是系统母体。”

  羊毛卷伸了个懒腰,悠闲地说:“你还是很不错。但不全对。宝贝。”

  林棋冰:“可我听说,系统母体正在沉睡。”

  “这都知道啦。”羊毛卷露出一个和她外表极为不符的微笑,“但还不够多,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呢,是一场梦。”

  一场梦?是谁的梦?

  林棋冰的思绪不可抑制地飘歪,疲惫感涌来,忏悔之城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她本人,会不会也是一场梦?

  羊毛卷笑:“你想歪啦,宝贝,我是说你眼前看见的我本身,是一场梦。我是系统母体休眠过程中的一场梦,是祂的即时意识体。”

  林棋冰问:“意思不还是你是系统母体吗。”

  羊毛卷叹气:“刚说过你聪明,哎,即时的意思你不懂吗?等母体彻底苏醒,我就不存在啦。”

  林棋冰听得云里雾里,总结下来就是,羊毛卷的确和系统有关,她是系统沉睡时的数据溢出,代表一定程度的系统母体的思维,但两者不能完全画等号。

  羊毛卷为什么不杀她?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

  仿佛看透她的想法,羊毛卷说:“这是系统的设定,说实话,你以为祂觉得在忏悔之城这群中大杀四方会很有成就感?错啦,你见过跑到镜头前去捅演员的导演吗。”

  正如羊毛卷所说,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一场梦,过过忏悔之城的日子,顺便将历史的进程朝系统潜意识希望的方向拨一拨。

  林棋冰抓住一个漏洞,诱惑道:“既然系统母体苏醒你就会消失,那,你有没有兴趣合作……?”

  羊毛卷再次“咯咯”笑出声,“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一场黄昏时分的梦,梦醒不醒有什么所谓?你想笼络我背刺系统母体?”

  她忽然收了笑,以一种极为可怖的、仿佛千万人同时出声的带有回声的嗓音说:“母体没了,我也就没了。这么说来你有对的地方,我其实就算是母体。”

  说完,羊毛卷又恢复市侩的活泼,招招手,“好了,就到这吧。好消息是我要离开了,你的同伴还算有救,坏消息是——”

  她的身影在林棋冰视野中变得虚幻,逐渐和满盈的夕阳融合在一起,声音从最后一缕光中传来:

  “坏消息是,我的消失代表……母体即将彻底苏醒。再见啦。”

  #

  过早出现的夕阳,引起了整个忏悔之城的注意。

  血鳃看向西方,身后是底火和应光,他回身一笑:“蓝莲花有话要传?”

  应光点点头,表情冷傲,“蓝莲花阁下代表监管委员会让我提醒您,系统母体正在苏醒,所有信息碎片都将被回收,您往后不必再去棚屋区了。”

  血鳃打发了应光,生命洄环总部上方的平层空间只剩他和底火两个人,他忽然笑:“小底火,你说系统母体醒来后,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底火恭敬低头:“我不知道何为母体,如果是我猜的那样,我想,祂会看到一个您治下的崭新的忏悔之城。”

  “崭新吗?”血鳃望向无边黄昏,轻轻皱眉,他退了两步,身形重新被阴影淹没,轻笑起来:“听起来真令人生气。”

  底火没说话,再抬头时,发现血鳃竟不知何时站在她前面,脸凑近盯着她,眼白四露:“有没有兴趣做解脱者啊?”

  “随您高兴,首领。”底火淡淡回答。

  血鳃不太满意她的无趣,一挥手:“看吧,这个地方,迟早变成一个很美妙的垃圾游乐场。但我看不上它。”

  他说着,双肩耸动又开始低笑,“母体,系统,去它的……我要回到地球去,那里才会是最有意思的游乐场。现在回答我,我们的第一步是什么?”

  “是带着系统的力量,拿着车票,回家!”

  底火没什么情绪波动,俯首:“首领,您一定会得到黑信封的。”

  血鳃笑得血腥,“知道吗,有人曾经承诺过我,只要杀死联军首领,黑信封就会是我的,你怎么看。”

  底火重复:“首领,您一定会杀死联军首领的。”

  血鳃白了她一眼,被冷得信念感都没那么强了,他转而站直,正色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会下手杀她?”

  底火回答:“首领,您已经在杀了,不止一次。”

  “白痴。你去解脱者转化室排队吧。”血鳃的兴趣完全被打散,他一边离开一边说道:“能活下去说明她是那个首领,这不是我杀不杀的事,就算我杀她,她也应该活着,否则就错了。”

  底火听懂了,血色鱼鳃的思路是“他从来没想过杀林棋冰”,论据是“林棋冰现在还活着”,如果“林棋冰死了”,那么“死掉的那个就不配叫做林棋冰”,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血色鱼鳃不会杀林棋冰”。

  在血鳃心中,林棋冰应该是杀不死的。

  绕了半天,这人的强盗逻辑就是对方真死了怪对方弱,怪对方不是他期望中的那个人,算雨浇死的算雷劈死的,反正不算他杀的。

  哦,那你还真是真善美的化身啊。底火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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