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你这种人。
你这种人。
到底她是哪种人?什么人?
几乎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便瞬间侵袭了随春生的大脑。
愤怒没有将她的意识冲昏,反而让她变得更为清醒。
如此不加掩饰的鄙薄,宛如一柄锋利的匕首,将她极力维持的自尊,切割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他仅仅只是说了一句‘你这种人’而已,难道要她主动去对号入座吗?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随春生尽可能地挺直了脊背,希望以此让她显得更有气势些,“如果没有别的要求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忙。”
长久的对峙,已经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即便拒绝了有数十位,前来献殷勤的爱慕者。
依旧有一道道目光,或露骨、或隐秘地落到成野森的身上。
“当然有事,没事的话我叫你干嘛?”
成野森从柔软的沙发里起身,懒洋洋地舒展开了身躯。
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大猫般,往前迈了两步。
“喏,刚刚你弄掉的杯子,落到地上溅出酒液——弄脏我的衣服了。”
随春生顺着对方的手指所指的位置看去,在这件宽松的黑袍上,看到了约莫有尾指指甲盖大小的深色水痕。
要不是她的视力好,根本看不到这一块痕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解决办法呢?”
“如果需要清理的话,可以将这件——”
随春生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大言不惭地开口提出‘赔偿’。
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去打肿脸充胖子呢?
第38章 是水逆吧
随春生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可以将这件……衣服给我,我保证可以给你清洗干净。”
至少现在……她不能失去索兰的奖学金。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成野森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绕着她缓慢地踱步。
“还有我的袖扣,也因为你掉到泳池里去了。”
低下头,一小绺亚麻色的发丝垂了下来,刚好落到了他琥珀色的眼珠前。
并不显得凌乱,反而愈发凸显了他危险而又充满了吸引力的特质。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视线,停驻在他的眼睛上。
他缓缓拉长了语调:“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啊?”
随春生闻言,白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羞的,而是被气的。
她下意识环顾了一遍四周,那个乌漆墨黑的‘蜘蛛妖怪’早就不见了。
明明撞到她的人是那个该死的柏远,又怎么会导致远在两米开外的成野森的袖扣掉进泳池里了?
这泳池明明离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都还有3米多的距离呢!
竟然讹到她这个平民身上来了。
“不可能,不是我,刚刚明明我没有碰到——”
随春生张嘴便要拆穿对方的谎言,然而她才刚起了个话头,就又被对方打断了。
“现在是了。”
成野森随手一扯,便将袖口处的一枚泛着血红色光泽的宝石袖扣捏在了手中。
他将这枚流光溢彩,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袖扣随手往外一抛——
仅在宽阔的泳池水面上泛起了一圈涟漪,便沉入了水底。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没事人似地朝随春生招了招手:“把它捡起来,就不跟你计较弄脏我衣物的事了。”
“这件事一笔勾销,之后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再找你麻烦。”
他满意地欣赏着对方眼中烈烈燃烧着的不甘与愤恨,勾了勾嘴角,“话说,你应该会游泳吧?”
“我要你亲自下去,把它捡起来。”
“作为报酬——你可以把它带走。”
不甘、怨恨、羞耻、无奈、恐惧、愤怒……
无数种负面的情绪,充斥着随春生的大脑。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好似由松脂包裹住的昆虫。
被深埋进地底,经过千万年乃至上亿年的时光流逝,才最终凝练成——
如此无机质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
随春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回应。
耳畔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人声。
那一张张好奇而激动的脸,那一双双因为兴奋而紧缩的瞳孔……都刺向了她。
“啊真是的,这个特招生怎么老是这样阴魂不散的啊?”
“服了,又被她逮到机会跑森少面前去刷存在感了,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她啊?现在的人都这么不择手段的吗?”
“哈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不定人家真只是单纯穷得吃不上饭了,才跑来这边打工的呢?你们啊,就是习惯把人想得太坏了。”
“该说不说,这特招生的身材还真蛮不错的,要是她愿意——”
“滚啊!满嘴喷粪的家伙,不要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玷污我的耳朵啦,丑八怪!”
“……”
眼前的一切都在逐渐变得模糊。
随春生猛地晃了晃脑袋,企图将那些杂乱的思绪也一并从脑子里甩出去。
如果再拖下去……或许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只是有些可惜,没能在这一张张丑陋的面孔中,发现那唯一的一张……令她感到安心的,美丽的脸。
——随春生忽然笑了。
她为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寄希望于有人可以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想法……而感到发笑。
真是软弱得可笑。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成野森揉了下眼睛,他已经开始感到了无聊。
明明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连舞台上的DJ都已经频频看向了这边——
可他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啧,要做得再过分一点吗?
“你说的话都算数吗?”
随春生低声呢喃了句,随后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决。
她直直地看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也模仿着那个人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好,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疾步向前跨去,以一个漂亮的姿势,一头扎进了幽蓝的泳池里。
“啊!她真的跳进去了!”
“怎么办,我都有点感动了,只是因为森少的袖扣掉进了泳池……这么冷的天她竟然也愿意跳进去。”
“醒醒吧,厅里的暖气打得那么高,哪有那么冷啊?”
“话是这么说,但你敢跳吗?”
“我看你们都是看脑残偶像剧看得真脑残了,这难道不是森少对她的惩罚吗?好好的书不念跑出来当服务员,服务员也当不好,酒都洒到客人身上去了——”
“……”
随春生已经听不见那些令人感到无比烦躁的,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的声音了。
耳畔只余下水流涌动而过的闷响,整个世界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随春生的确会游泳,但仅仅只是会游,连‘泳技’都称不上。
小时候,她的爸爸在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都会带着她到村里有人承包的鱼塘里纳凉。
就这么扑腾着扑腾着,她学会了踩水与狗刨。
泳池的水深有三米,虽然亮度不太够,但她只要勤快些,多上浮下沉几次,总能找到那枚袖扣。
只是要小心点儿,动作不要太大。
一次、两次、三次……十五次、十六次——
“天啊!她不动啦!”
“快快快,赶紧那个谁,对,工作人员呢?快把人弄起来!”
“不会是装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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