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的六零年代 第136章

作者:九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大队部除了临河大队的办公场所,就只住着他们几个知青了,别不是针对他们几个来的吧?

  想到这些人如果真趁着临河大队的人不在的时候闯进大队部,抢了他们钱粮,他们身在这大河以南,赚的工分又不多,要是有什么事情,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样一想,几个人面色都不好了起来。

  罗喻义沉着脸说:“累了一天,热水烧的也差不多了,你们俩先去洗把脸,我去煮粉丝,有什么事明天早上等许主任来了,我们问问许主任就知道了。”

  闫春香也说:“真要有什么事,也不会关在大队部,江建军书记难道不知道我们四个人住在这?”

  几个人闻言都觉得有道理。

  要真是知青,关在知青们住的地方,有什么事的话,他们几个还能不站在知青那一边,把被关押的知青们给放了?

  他们对于刚来第一天就去火车站接他们,之后对他们几个知青一直很关照客气的许明月还是很有几分信任的,决定明天早上问问情况。

  四个人早就累的半死,叶甜吃了太多新鲜清甜的莲子,把原本红润的嘴唇吃的有些乏青,和闫春香两人一人拿了个木盆,进房间进行简单的清洗去了。

  她们在河边同样已经清洗了胳膊和腿上的泥,主要是擦洗身上的汗渍。

  等她们洗完澡出来,罗喻义煮的粉丝汤也好了,简单的一点菱角菜菜和切碎的粉丝,加了点盐,虽不多好吃,可红薯粉的味道本就不差,除了没有油水外,倒也不比他们在城里吃的差。

  本来城里就也没什么油水。

  还有一道凉拌芡实藤。

  芡实浑身都是尖锐的利刺,包括芡实果实、芡实叶、芡实藤,但剥开芡实藤外表长满利刺的皮,里面的茎秆生吃口感清甜爽口,宛若藕带,炒着吃清脆鲜甜、凉拌着吃更是夏日里一道难得的开胃小菜。

  几个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过去从未吃过芡实藤和菱角菜,都是来了临河大队后,跟着临河大队的小孩子们学的,割了芡实和芡实藤回来,剥芡实米,凉拌芡实藤,哪怕刚开始时,他们的手都被扎的满手血刺,身上、腿上都爬上过不少蚂蟥,时间长了,这道他们过去从未吃过的芡实藤,已经成为了他们在夏日里仅次于莲蓬、菱角的美食了。

  地窖里关着的人,一连喊了十几分钟,明明外面有响动,可就是没人回应,他们本就又饿又渴,手脚还被麻绳绑着,喊了一会儿就喊不动了,嗓子就跟冒烟了一样,头晕沉沉的。

  罗喻义几人沉默的低着头吃着碗里的菱角菜粉丝汤,叶甜的眼睛频频向厨房的方向看去。

  罗喻义提醒了她一句:“别看了,看了也没用,厨房门锁了,没有钥匙,你还能砸锁不成?”

  闫春香默默吃着碗里的菱角菜,说:“我想在院子里开两块地出来,种些萝卜蔬菜,你们要一起吗?”

  罗喻义和沈志明三人都惊讶的看向了闫春香。

  他们插队下乡的时间本就是四月份了,山上的竹笋、蕨菜、枸杞菜,野地里的野菜,各种吃的一大堆,他们刚来时,除了跟大队部赊欠的一些红薯、红薯粉、杂粮外,就没有为蔬菜费神过,实在是这边的物产太丰富了些,更别说到了六七月后,清甜的莲藕、莲子、菱角菜、芡实藤也都能吃了,他们又跟着本地人拉菱角菜、芡实藤回来做菜,全是他们过去没吃过的,连吃了好些天,都还没吃腻,真没想过自己开地种菜的事。

  闫春香说:“芡实藤和菱角菜也吃不了太久吧?等菱角菜和芡实藤老了,冬天我们总要吃菜吧?这都七月了。”

  “这我确实没想到。”罗喻义过去是城里长大的,又是家里的长子,一直在学校里读书,也没种过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叶甜也为难地说:“我也没种过地,我不会可咋办呀?”

  每天上工累都累死了,她是真的干不了一点活了。

  她早就盯上了养鸭场放鸭的活,要不是现在养鸭场养的鸭子少,暂时不招工,不然她早就贿赂大队书记,将她安排到养鸭场去养鸭子了。

  罗喻义也不惯着叶甜,说:“不会就跟着学吧,我也不会。”他看向闫春香和沈志明,“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就跟我们说,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我们还是要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才好,你们觉得呢?”

  沈志明和闫春香都没什么意见。

  叶甜鼓着脸颊闷闷不乐,她不想干活,但又知道这种种菜的事不干不行,菜她总要吃的呀。

  她眼珠转了转。

  说到吃菜,她发现本地人会摘野生的菱角,用刀剥出里面的菱角米当菜。

  她这次能从隔壁建设大队调来临河大队,多亏了家里使力,她怕她长时间离开家,家里人就把她忘了,她又没什么东西能给家里寄的,就想能不能摘些菱角,把菱角米晒干了后,给家里人寄一些去。

  那大河的河面上漂浮着的一望无际全是野生菱角,摘都摘不完!

  等她寄了菱角米回去,就让她爸妈寄钱过来,到时候可以花钱买菜吃!

  *

  吃过晚饭,他们就回房间睡了,夜里厨房地窖里时不时传出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夏夜中,越发的清晰起来,和他们差不多的普通话,喊的几个人都心神不宁,好几次都想去厨房,打开地窖的石板,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一直到早上大公鸡鸣叫,将几个人叫醒,凌晨五点多钟,夏日的天边就已经是一片半白得鸦青色,平日里这个时候,许明月已经将几个专家送过来了,但今天大队部的知青们,站在大队部的大门前,看着不远处荒山门口的大河口,左等右等,都不见蒲河口的那道熟悉的乌篷船过来。

第175章 许明月也是一早去乌篷……

  许明月也是一早去乌篷船上等人的时候, 发现他们没来,还是每天早上去按时开门的民兵来和许明月报告说,监狱角落的几个人中, 有几个发热了。

  几个人一起发热?许明月第一反应就是流感,又觉得这大夏天的, 不是冬季、春季, 应该不至于爆发流感吧?就戴着口罩一起去牢房里看他们, 又叫人去请张医生了。

  张医生是女同志,住在女子监狱那边,她在蒲河口除了早上出操外, 不用起的像其他人那么早,但和她住在一个牢房的陈卫民的妻子是要每天早起的,可往常铃声一响就会轻声起来的她, 挣扎着做起来后,还没下炕, 就支撑不住,又倒回了炕上。

  经历过那些事后的张医生睡眠比较轻, 她听到动静后,先是喊了两声,见陈婶儿依然没动静, 这才觉得不对劲, 忙起床来看陈卫民妻子情况, 一摸到她身上, 就被她身上过高的温度吓了一跳。

  许明月到的时候,张医生已经带了陈卫民妻子去了医务室。

  她问了才知道,他们本来就受了几个月折磨,身体和精神状态就不太好, 来到这里后,虽然没有再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但他们的精神也没有放松过,大河以南的吃食也就这样,他们每天还要跋山涉水四处考察大河以南的山川河道走向,虽然许明月说只需建一个水电站,可他们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像是职业病一般,就想把整个的山川河流情况全部搞明了,万一今后要再扩建水电站,他们也能从最开始就做出最优方案,所以他们的身体上,也一直是疲惫的。

  昨日突然经过惊吓,精神受惊的情况下,又在河水中泡了两个多小时,水下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回来之后,几个年龄稍大些的,还有之前身体不是太好的几人,晚上就有些不好。

  大晚上的,牢房门是锁的,管控的比较严格,郑济河晚上照顾了他们一宿,早上管理员一过来开门,他就立刻说了几个人的情况,把几个人送到了医务室去。

  蒲河口的医务室依然很简陋,许明月代表着蒲河口的医务室,向上面申请了一些医药回来,都是一些这个年代比较常见的药品,非常稀少,还有一个小铝皮盒子装的几根针头、一团棉花球、一支注射器,许明月还去玻璃厂买了些空的玻璃瓶子,清洗干净后,经过太阳暴晒,酒精消毒,将她自己每月刷新囤积的一些常用药,分门别类的装在这些空的玻璃瓶中,当做申请下来的常用药,放到了蒲河口医务室的药房架子上,在每个玻璃瓶外面都贴上了里面药物的使用方法、用量、禁忌等,为防止过期,每个瓶子里放的药量都不多。

  在蒲河口,最常用的药,一是外伤药;挑石头、抬石头这些最容易受伤。二是治疗腹痛、咳嗽、感冒之类的药。

  除此外,就是少量的还在炮制的中药。

  有句话叫兵来如山倒,几个专家一发热,就来的气势汹汹,高烧一度发热的三十九、四十度,且反反复复,也就是许明月这里有非常好用的退烧药,这么多年囤积在车里,空间静止,只在每个月刷新前拿出来,刷新后又放回车里,才不至于过期,且数量很多,才能这么奢侈的给这些人用药。

  江建军他们也在临河大队等许明月。

  自许明月开始两地往返之后,刮风下雨,从未见过她迟到,见这天突然没来,就知道肯定有事,派人划了条三米长的小船,来问许明月情况,知道是那些红小兵过来闹事,惊吓到了几位专家,又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生病发高烧,回来后,原本要给关在地窖里的红小兵们送水的江建军,气的恨恨地说:“送个屁的水!叫他们渴着!整天不干正事,不是斗这个就是斗那个!”

  隔壁石涧大队的丁书记是部队里退下来的老兵,行事作风一贯的公正厚道,这样的老同志都能被拉去批斗,同为大队书记的江建军距离石涧大队这么近,自然也有物伤其类的感受,对这些不好好干活,整天想着闹事,耽误他们临河大队建设水电站的红小兵们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关在地窖里面的十几个人,已经插队到这里,干了几个月活的人还好,还能撑得住,才刚插队到这地方下乡的知青们,过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又是夏天,早就饿的头晕眼花,更难受的是渴,是生理需求得不到解决。

  地窖里除了入口处有一条石板缝外,四面都是厚实不透风的土墙,漆黑一片,有些憋得实在难受的男知青,就直接在地窖的角落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地主家的菜窖面积倒是不小,得有三十多平,可架不住它封闭啊,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便弥漫在地窖中。

  之后其他人也渐渐熬不住了。

  不是灾年,他们也没想过喝自己的尿液,实在憋不住的就都解决完了,夏日味道全闷在里面,刚开始里面的人还受不了,捂着鼻子闻着想吐,时间久了也适应了,入WC之久,久而不闻其臭了。

  叶甜和罗喻义他们始终惦记着关在厨房里的知青,早上起来他们还听到下面人叫喊和呕吐的声音,见一直等不到许明月,去问江建军,结果江建军因为那些闹事的红小兵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下乡来的知青,对他们都没了好脸色,说话语气和表情也不好了起来。

  罗喻义和叶甜虽听不懂江建军叽里呱啦说的啥,可通过他表情和语气也知道,他估计是在训斥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等中午他们回到大队部午休的时候,想到里面的人被关了一天多,也没有吃东西喝水,有些担心地问罗喻义:“他们一直关在里面没事吧?”

  罗喻义也怕里面的人出事,说:“给他们送点水吧。”

  结果四个从大城市里下乡的年轻人,使劲了吃奶的力气,都打不开厨房的门,最终还是忘着厨房大门叹气:“和大队书记说一声吧,要是出了事就不好了,总得给里面的人一些吃的喝的。”

  江建军这人能力心机比不上他爹江天旺,但他有个好处,就是听话,听劝。

  他爹在的时候,听他爹的话,他爹说要建水电站,他是一点折扣都不打,全心全意建设家乡的水电站,许明月说要饿他们两天,江建军就真的实打实的,一点折扣都不打的,要饿那些人两天。

  坐在水埠公社革委会的王根生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这些红小兵的消息。

  一般来说,早上去的下面大队批斗,傍晚也该回来了,有路途离的远的,晚上在那休息一天,第二天也回来了。

  可他连等了两天,见第二天傍晚这些人还没回来,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不管这些红小兵们回来回不来,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叫了他专门从老王庄带出来的几个手下,吩咐他们说:“你叫上二十几个人,带上家伙,明天跟我一起去趟临河大队找人!”

  他说的家伙可不是木!仓,他手下几十号人,木!仓总共就三把,其中两把还是打~猎的老!猎!枪,唯一一把能用的手!木!仓,被他当宝贝似的带在身上,片刻不离身,他就是靠着这几把木!仓,愣是夺了五公山公社书记、主任的权,成立了五公山革委会,成了五公山革委会主任。

  他现在头发修剪的很像电影中汉奸的头型,两边很短,中间留着半长不短的发型,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衫,下身是黑色裤子,大夏天的,脚上还穿着一双刷的油光锃亮的皮鞋,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去临河大队,主要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对付许凤兰。

  许凤兰的大名他自然也听过,前几年她和许金虎两人的名字,在水埠公社可以说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就连他在吴城里待着,都听说了她的大名,她是怎么在许金虎后面出谋划策,跟着许金虎一路高升,听说现在都已经是十八级干部了!

  也是因此,这几年他在城里和她井水不犯河水,除了过年,他都很少回老王庄,就怕犯到她和许金虎的手里。

  可现在他却不怕了,甚至几年前被他压抑在心底的怒意和愤恨再次被勾了出来。

  在吴城,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人,他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被他收拾了一顿,没一个逃了,成为了吴城革委会主任手下的第一号打手,各种给人戴!帽!子!批!斗!打!砸!的事,他都是第一个上,指哪打哪儿,不然他也不会被奖励一把真家伙!

  城里的好东西他也不知道收了多少!

  可他心底最想要收拾的那个人,还是许凤兰!

  他只要想想他是怎么在大年夜的雪天里,被扒光了扔在坟头上睡了一夜,想到他是怎么跳进那女人挖的陷进,将腿给扎了个对穿,又被她打断了腿,他就恨的心中仿佛在滴着黑血。

  临河大队的人要是客客气气的招待那些知青,他就找别的方法去找事,要是敢对那些插队来的知青做什么……

  哼!

第176章 回到了蒲河口,这些专……

  回到了蒲河口, 这些专家心口提的那一口气像是通通都泄了似的,真真是病来如山倒,就连留在蒲河口建设养猪场的郑济河, 看到他们这样颓废绝望的样子,都不由心有戚戚, 背脊都仿佛又佝偻了几分, 才几天时间, 几个人的头上白发更多了。

  这次生病的人里面,病的最重的,居然不是陈卫民夫妻俩, 而是另外一个年近六十岁,沉默苍老的老头子。

  他不知道是不是生了死志,明明只是感冒发烧, 情况却一度很凶险,高烧到四十一度, 反反复复醒不过来。

  许明月叫人用酒精湿巾给他擦拭,又内服退烧药, 不断地给他喂盐糖水,如此折腾了两天,这小老头的高烧才渐渐退了下去, 退烧的他依然精神萎靡的躺在监牢的炕上, 望着高墙上, 那狭小的只有几个巴掌大的隔成三角形小窗口, 夏日的光线透过那几个三角形小窗口照射到室内的墙面上,为昏暗闷热的墙面投下斑驳的光圈。

  许明月还要安排军训和建设养猪场的事情,还有蒲河口的堤坝任务,每天各种事情很多, 就留张医生和许红菱在医务室,叫了几个大婶来照看他们,主要是别让人自杀了。

  她可是知道,在这个年代,许许多多撑不下去,或者受不了辱,深处地狱看不到希望的人,要么自杀了,要么熬不下去死了,最后能够平安回去的人,其实不多。

  就许明月知道的,她现在住的荒山,就是这十年乱局中的乱葬岗,一些枉死的人,不敢立碑立坟,就拖到这里随意的埋了,有些甚至都不埋,过些天,便只留有一段白骨,直到她小时候,这里都人迹罕至,阴森森的,偶尔有人路过,都能踩到森森白骨。

  许明月面上冷漠,心中却怜悯,叫厨房的人这几日给他们熬了纯白米的大白粥,这在大河以南可是难得的好吃食了,都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才舍得熬点不加红薯、野菜的白米粥给家人吃,都说是白米粥养人。

  她怕临河大队出什么事情,带了两船蒲河口的民兵来到临河大队。

  江建军是第三天早上才打开了厨房的门锁,叫人掀开了地窖的青石板。

  叶甜和罗喻义他们早就想进来看看这里关着的人了,他们之前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单纯的关在厨房,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厨房水缸的下面,居然是地窖。

  他们是看过电影的,电影中的地窖是一个洞,大水缸压在地窖口上,将地窖口遮挡的严严实实,同时水缸也是嵌进地窖口的。

  可江地主家的这个地窖口却不是这样,它整个大宅子都是用青石板和防滑的石条版拼成的,厨房也是,一块青石板,一条石条版,厨房的大水缸便是放在平整的青石板上面,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肯定不是地窖口,谁知道江建军叫人移开了大水缸后,又叫人掀开了青石板入口。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从下面直冲而来,直呛的凑在最前面看热闹的叶甜差点没一口呕出来,忙捂着嘴巴跑到厨房外面连‘yue’了好几声,才捂着鼻子娇声说了句:“这下面是粪坑吗?怎么这么臭呀?”

  罗喻义和沈志明三人倒是没有后退,而是等气味散了散,散出的气味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发浓郁起来,充斥着整个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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