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紫
“我看她就是不想从我们和平大队和建设大队招工人,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和平大队的干部愤愤不平地说。
这话吴书记和焦主任也同意,说:“这是人家大队的工厂,人家大队想怎么招人就怎么招人,现在放开了对我们和平大队和建设大队的招人名额,你们就偷着乐吧!”他眼白朝上,“消息已经跟你们说了,该准备起来的,你们回去也跟你们家人说,想考工人的就要先准备起来了,现在我们还是说说送多少人去临河大队建学校吧!”
同样的会议,建设大队也在开。
两个大队的书记、主任都默契的隐瞒下了临河大队学校建好后,还要在大河以南招聘老师的事。
一个学校招聘的老师本就不多,蒲河口那位可是说了,到时候知青们也要参加考试,本地人的学识本就比不过下乡的知识青年,要不是招聘老师的名额也是本地人和知青各半,本地人怎么和城里来的知识青年们竞争老师的岗位?
老师的岗位有多么的吃香?别看现在城里闹的凶,那闹的也只是初中和高中的老师,小学的老师可是一点也没受影响,他们都想先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让自家人这段时间跟着扫盲班好好学一学,等学校建好后,再通知大队部的队员们不迟,那时候他们自家人已经比大队部的其他人多学了几个月,考上老师的概率也比别人大的多,他们自己也不算藏着消息没告诉大队的其他人。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公平嘛?
许明月视察完了养猪场这里的建设,就又坐船去了临河大队,去看了正在指挥临河大队建设水电站的陈卫民教授他们。
自从王根生和他的红小兵团队们被抓后,陈卫民教授他们在蒲河口医务室休息了几天,又重新回到了临河大队上班,临河大队的水电站现在又开始建设工作。
见建设水电站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在进行,许明月也没有打扰他们,和许红桦、江建军说了这次公社的开会内容。
临河大队稍微能写会算的人,都被拉走,要么去了蒲河口,要么被江天旺拉去了水埠公社,留在村里的,大多数都是在扫盲班学的不怎么样的。
许红桦他们得知后续会在知青当中招聘老师,也没藏着掖着,将临河大队即将建小学,并在知青当中招收老师的事情,告诉了住在大队部的四个知青,并交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任务——成为扫盲班的临时老师,教导临河大队的队员们识字、写字、算数,临河大队到时候会从他们的教学成绩中,最终录取成为临河小学的老师。
叶甜、罗喻义他们一听临河大队要建小学,要从他们这些知青当中招聘老师,简直高兴疯了!
哪怕他们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在日复一日的太阳暴晒中铲土、挑土,依然将他们累的灰头土脸,眼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农活,日子过的仿佛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叶甜已经多次发电报回去,表示想要回城,可回城哪里是那么好回的?城里越来越乱,很多工厂都被闹停了工,工作也越来越难找,尤其是从这一年起,下乡已经成为了强制行为,而不是过去十年中的自愿行为。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他们不用在堤坝上铲土、挑土的干活,他们简直激动的要喜极而泣。
这事叶甜他们虽没有特意和在山上捡石头、铲石头的十几个红小兵知青们说,但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女知青腿受伤无法上山干活,被留在了大队部编织芦苇席,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等山上干了一天活,累的直不起腰的红小兵知青们回来,她立刻将临河大队要建小学,招知青当老师的消息的和他们说了。
已经在临河大队的采石场捡了大半个月石头的知青红小兵们,傍晚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也都震惊了。
他们被关在房间里,不能随意走动,只能眼巴巴的扒在房间窗户上,问叶甜他们:“那我们呢?我们能考老师吗?”
临河大队才四个知青,叶甜才不想多出来十几个竞争对手呢,闻言翻了个白眼说:“你们又不是临河大队的知青,当然没你们的份了!”说着,她白眼一翻,不乐意地说:“也不知道主任他们啥时候送你们回去,天天在我们大队待着也不是事,你们还是乖乖捡石头,石头捡好了,我们主任就放你们回去了!”
她哪里知道,在临河大队捡了大半个月的红小兵知青们,根本就不愿意回到他们之前分的大队下乡了。
在临河大队捡石头的日子虽然辛苦,但这里的风气和他们原来插队下乡的大队风气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村民并不排斥和欺负他们这些下乡的外地知青,吃住在大队部,比他们原来下乡的山里好了不知道多少!
尤其是那些女知青,从刚被抓时的惶恐、害怕,到如今日复一日去捡石头时的安心,不论是山上敲石头的人,还是看守他们的江老二等年轻汉子,都没有要欺负她们这些女知青的,不光是他们,看叶甜和闫春香在临河大队待的有多自在就知道,整个临河大队的民风都没有欺负女人,欺负女知青的风气,和她们的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相比,叶甜和闫春香两个女知青在临河大队待的简直就像两个傻白甜。
早在没有获得可以招聘当老师的消息时,她们就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临河大队,再不回她们原来下乡的山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主任和江老二他们又来到大队部,给他们分发红薯,将他们带到山上采石场捡石头、铲石头时,这些红小兵知青们都扒在窗户上朝江建军喊:“江书记,听说你们大队正在建小学,要在知青中招老师,有没有这回事啊?”
“我是高中毕业,我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你看我能不能也参加老师招聘考试?”
“江书记,我也是高中毕业,我成绩也很好的!”
“江书记……”
江建军是万万没想到,这些被抓到山上采石场干活的红小兵知青们,在临河大队干活居然还干出归属感来了,来了就不愿意走了!
第199章 江建军也无奈了,对这……
江建军也无奈了, 对这些解开了脚上的麻绳都不愿意走的红小兵知青们说:“学校都还没建好呢,现在招不了老师!”
“我们自己大队还有四个知青呢,隔壁建设大队、和平大队还有五个, 光是我们自己这边都有九个知青了!”
被关在大队部房间里的红小兵知青极力想留在临河大队,根本就不想走, 可他们不是临河大队的知青, 甚至都不是分到水埠公社的知青, 按道理说,他们确实参加不了临河小学的老师招聘,甚至都不能留在临河大队。
但他们也不完全认命, 尤其是几个女知青,“实在不行,我们去找知青办!要是知青办不管, 我们就找市里的知青办!”
她们心里想的,是找吴城的革委会。
可她们现在因为闹革命的事被关在临河大队, 根本不敢再提闹革命的事,她们想的是, 如果知青办和原来的大队不放人,她们就去闹,她们坚决不回她们原来下乡的大队了。
不说吃不饱了, 就说住的, 哪怕她们在临河大队, 几个红小兵知青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大队部的房间也比她们下乡的大队住的土坯房茅草屋好了百倍不止!
这里的地板是青石板,这里住的房间是高墙大瓦,夏天能遮阳,雨天能挡雨, 她们睡的床是木质高床。
哪怕她们现在住的房间是废弃多时无人住的,收拾出来,那也像个人住的地方,甚至比她们一些人在城里的房子都要好很多倍,这里的吃食就更不用说,随便在河里拉点菱角菜和芡实藤回来,就比大山里缺衣少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还是她们以犯人的身份被关押在这里,要是她们也是插队在临河大队的知青……她们的目光不由的透过窗户,看向在后院里他们用石头自己搭的简陋的小炉子,炉子里烧的是煤炭,锅里煮的是菱角菜粉丝汤,虽没有油,可盐和粮食是不缺的。
她们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她们在这里被关押的时间不长,可从叶甜几个人谈话中也知道,临河大队有了自己的养鸭场,水电站也在建设当中,想必过不久,就能通电了。
想到她们在山里黑洞洞的景象,尤其是到了晚上,远处是连绵不绝的狼嚎,近处是山风吹动树枝树叶时发出的呜呜咽咽宛如鬼哭般的声音,更别说夜里还有狼群来村里,用狼爪抓懂破土屋、破木门的吱吱声,简直听的人心惊胆战,然而更恐怖的,还是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仿佛她们不是人,而是一种她们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们不敢想,只要想到就作呕,就想哭。
她们情愿在临河大队捡石头,也不愿回到她们原来下乡的大队了。
和叶甜一样,家里稍微有些关系的,已经在想着,等临河大队的人不再关着她们了,她们就去城里发电报给家里,让家里人给她们想办法,把她们从原本下乡的大队,调到临河大队来。
她们并不是不下乡,她们只是把关系调到离原来下乡的大队不远的临河大队,想必不会太困难,毕竟只是调位置,下乡的名额是不变的。
不光是女知青,男知青们想的也差不多,他们这段时间当红小兵,各个大队串联,见过了不少大队和村子,临河大队是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大队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的大队,听说他们未来还想再建厂子后,他们觉得在这里,才附和他们乡下时振兴农村,发展农村,支援农场建设的伟大目标。
而且真的厂子建起来,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也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能够进厂,哪怕就是当个喂养鸡鸭的人呢?
江建军和许明月此时还不知道这些红小兵知青们想的这么多,就在蒲河口和临河大队都在风风火火搞建设的时候,双抢来临了。
双抢一到,所有活动都要为双抢让路,要抢着把地里成熟的稻谷赶紧割了,挑到打谷场,把谷子脱粒,再在暴雨前晒干稻谷入仓。
一旦稻谷收的不及时,被暴雨被泡了,那这一年就白干了,所以双抢才如此重要,要和天时抢粮食。
原本在山上敲石头抬石头的人自然也不上山了,甚至临河大队因为河圩里和河圩外加起来的三千亩两天,人手不够,让原本生活在大山里,每天挑石头到堤坝上换取粮食的山里人出来,帮着临河大队一起收粮食。
山里的地少,大多数种的都是红薯和小麦,他们不需要像临河大队、石涧大队这样山外围有土地的大队一样和天时赛跑,抢收粮食。
就连那十几个红小兵知青,都被放出来,跟着一起割稻子、捆稻子、挑稻子、打谷子。
红小兵知青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割稻,像是要和本地人比赛似的,一个不留神,不是割到了自己的腿,就是割到了自己的手指,被割了之后,哭唧唧的上岸,许明月不在,这段时间蒲河口也在双抢呢,蒲河口的地比临河大队更多,人手也更少,她这段时间都在蒲河口主持双抢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回临河大队。
他们没有碘伏棒消毒,没有创可贴包扎,找江建军,江建军哪有精力管这点小事,随手摘几片叶子给她贴在伤口上,让他们继续干活。
他们想留在临河大队,不敢偷懒,咬着牙,忍着疼痛,继续下地割稻子,哪怕他们割的慢,也半点没有退缩。
还有实在不会割稻子的,就去打谷场帮助大队部的老年人,将青壮们挑到打谷场的倒杆按顺序散落排开在打谷场上,会有老人牵着水牛拉着石碾,一遍一遍的在稻谷上碾过脱粒。
因为太过忙碌,也太过劳累,临河大队的人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看押他们,他们也不跑,自己自觉的就用大队部的大厨房做饭,原本关押他们的房间其实是不够他们这些人一起睡的,夏天炎热,他们也不回之前关押他们的房间睡了,就在大队部大堂的青石板地上,将分给他们的芦苇席往青石板上一铺,旁边点燃着许明月发给他们的辣蓼草蚊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早上起来继续去地里忙活,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临河大队的人,半点不曾偷懒。
叶甜原本还想偷懒的,她是真干不了这么重的体力活,可看这些别的大队的知青这么卖力的干活,生怕他们到时候真被留在临河大队,和她抢教师的位置,也费力的支棱起来。
可她实在不是干活的料,让她割稻子,别人一趟都割完了,她被田里的蚂蟥和蛇吓的从田里蹿到田埂上,从田埂上又跳到堤坝上,吓的哇哇大哭。
让她去捆稻子,稻子被她捆的松松散散,别人刚挑上肩膀,稻草绳就断了,还得重新捆,浪费时间。
让她去打谷场散稻谷,牛跑到旁边的河圩里洗澡纳凉不上来,每次都把她气哭。
可她还不敢偷懒不做,哪怕是让记工分的记工员们看到她认真的态度呢?
相比较他们这些自愿干活,且还干的很卖力的知青红小兵们而言,王根生他们就难管的多了,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各种偷鸡摸狗的闲汉、投机者、无所事事的混子组成,平时在城里、在他们公社就很少干地里的活,就连村里长大的王根生,都不太会干地里的活,不会割稻,就让他们挑担子,将原河滩现农田里的稻穗一担担的挑到农场监狱里面的大广场上脱粒。
因为夏季炎热,为了让蒲河口的犯人们减少中暑的风险,他们要避开每日中午最烈的烈阳,每天三四点钟就要早起去田里割稻,挑稻穗,中午午睡两个小时后,两点半开始,要干到晚上八点多结束。
为什么说双抢最累最苦?因为整个双抢时间,都处于高强度的劳动之中。
蒲河口的民兵、后勤每天的吃食里还有许明月给他们加餐的花生油和腌肉片,每个人每天至少还能吃到一片薄薄的猪肉,吃到带油腥的东西补补身体,让身体消耗的不那么厉害,而那些罪犯,最多就是给你从每天的五成饱,吃到八成饱,至于油腥,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王根生本来以为每天挑石头,抬石条,就已经是这世上最累最苦的活了,直到他经历了双抢。
蒲河口的双抢和过去他在石涧大队时经历的双抢根本就是两个双抢,石涧大队有他爹妈,有他三个姐姐帮他干活,这里没有!石涧大队没有这么多的稻田,蒲河口有七千多亩地,哪怕有一半种的是红薯大豆,也还有三千多亩。
他这辈子就没有干过这么累的活!只要他稍有偷懒,迎接他的不是姐姐们的嘘寒问暖,殷切关爱,而是看守监督他们干活的民兵们毫不留情的鞭子!
期间他好几次装死,装中暑,装累的晕过去了,可民兵们可不是他温柔的姐姐们,一盆河水兜脸泼,再掐人中,别说他是装晕,就是真晕了,也能给你掐醒过来!
整个双抢下来,王根生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第200章 这群红小兵知青在双抢……
这群红小兵知青在双抢期间表现是真的好, 不叫苦不叫累,安安分分搞生产,把整个临河大队的队员们都感动了, 和江建军求情说:“书记,那些娃儿们也不容易, 年纪轻轻从城里来乡下小山村, 我看他们也知道错了, 该放他们回去唻!”
江建军也觉得可以放他们回去了,整个双抢期间,他们脚上的麻绳都没再绑起来过, 本以为他们会趁临河大队忙的时候,自己走呢,结果双抢都结束了, 十几个知青,没有一个离开的。
江建军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过来找他们:“你们在这待了也不短的时间了,再不回你们下乡的大队, 回头得有人来找了。”
知青们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真要有人来找他们,早就找了, 这都两个月过去了, 都没见有人来找他们, 估计他们之前闹的太厉害, 他们下乡的大队巴不得他们不回去了才好。
女知青们抬起双抢期间晒的黑红的脸,委屈巴巴的看着江建军求情:“江书记,我们不想回原来的大队了,就想留在临河大队行吗?”
“就是就是, 我们之前不懂事,把原来下乡的大队的人都得罪狠了,回去还不定被怎么收拾呢!再说了,我们在临河大队待的这段时间,充分感受到了临河大队老乡们的热情淳朴,让我深深的热爱上了这片山水,这片土地……”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女孩子双手合十,哀求地看着江建军:“江书记,我们是真想留在临河大队,你就让我们留在这吧……”
“这也不是你们想留,我留你们就能留的啊?你们的粮食关系都在你们下乡的大队,也不在我们大队,我这要瞎留你们,回头出了什么事,谁负的了这个责?”江建军不留情面地说。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群知青在这里还待出感情来了,不愿意走了!
可不论他说什么,这些知青就是赖在这里,不愿意回去。
也有愿意走的。
他们离开了临河大队,并没有马上回到他们下乡的大队,而是转道去了水埠公社,去邮局给家里发电报,或是打电话,让家里帮他们申请转移证明,把他们调转到临河大队来。
能够被插队到南方,而不是遥远且荒凉的北大荒那样的地方下乡,这些人中大部分家里都是有那么一点关系,这个关系或许不足以让他们留在城里,却足以去街道办办一份转调证明,这样的证明并不难办,一斤红糖、两包烟或许就能给他们办出来。
他们都还下乡不久,和家里人感情都还深厚,又因为刚离开家里,家里人对他们还有愧疚和担忧,听说只是调转到同一个地方不同的大队,也都积极为他们奔走。
他们还有一些东西在他们原来下乡的大队,还有些在五公山公社的办公小院里,只是如今的五公山公社革委会已经换了人,办公大院里里外外都有民兵把手,他们说自己是下乡过来的知青,有东西在办公大院里,等他们拿到东西,里面的钱票、金银早已不见,稍微好点的衣服鞋子也没了,包袱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个杂物房的角落里,仅剩的几件衣服也被老鼠啃咬的破破烂烂。
他们还没法找人说理去,当初他们去批斗别人的时候,做的比这还要狠!
还有一部分人聪明,钱票根本没放在包袱里,都自己随身带着,留在五公山公社和他们下乡大队的,只是一些冬季棉衣、棉被。
等他们回到他们下乡的大队拿被子被褥时,两个月没回来,他们知青住的土胚房内,已经什么都东西都没有了,里面被搬的干干净净。
被子棉衣都不是便宜货,冬季他们还要考它们过冬,现在双抢都过去了,很快秋天就要到来,秋天来到了,冬季也不远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要,去大队书记家里说理,要回自己的东西,大队书记一口山里的方言,他们一句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大队书记和主任也冷着脸好似听不懂,最后直接不耐烦的不理睬他们了。
若是两个月前,他们说什么都要再闹一场,只是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五个人,看着周边都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山外边,这些知青们看着山里面这些人麻木排斥的眼神,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们欺负过他们,他们也狠狠批斗过欺负他们的人,如今这里的人对他们避如洪水猛兽好似也不稀奇,知道他们回来领了自己的包袱走,连过来吱个声的都没有,也没人来问他们去哪里,见他们走了,还在他们身后吐吐沫,眼神带毒。
偶有一个知青回头,看到了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时,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不明白他们来之前明明都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为什么会那样不友善的对待他们,尤其是看到他们身边跟着的女知青时,就好像他们带走的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女知青,而是带走了那些人碗里的一块大肥肉!
女知青有些害怕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拉着他们中还行分辨找回自己东西的同伴:“走吧,我们去临河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