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的六零年代 第166章

作者:九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孙小草第一次拿到书本,放在桌上,一直反反复复的盯着看,不敢伸手摸,生怕自己的小黑爪子把书给摸破了。

  一直到下课了,她一年级三班的表哥来找她去吃饭,她还在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书,对男孩子说:“大锅,这就是书!”

  小男孩也有些神奇,骄傲地挺胸说:“我现在叫赵青山了!”

  孙小草也指着自己书上写的名字,笑的裂开没有了两颗门牙的嘴:“大锅,我叫孙萱草。”她指着她名字中间的‘萱’字,“萱,神萱的萱!”

  她嘿嘿的笑了:“大锅,萱草是不是天上长的草?”

  小男孩不懂:“老师是说是萱草,那肯定就是神仙(xuan)的草吧,快走吧,一会儿饭没了!”

  他拖着小女孩就往食堂跑。

  学校食堂的饭菜其实并不好,就是普通的糠米粥配咸豆角,但是浓稠,咸豆角有盐,每个小孩每顿一竹碗,吃完就没有第二碗了,他们每次都能把竹碗舔的干干净净,还能省了洗碗,可舔干净老师还非得让他们洗!

  阿锦只在学校食堂吃过一次,就不去了,放学不是回家吃,就是去大舅家吃。

  一直到一个月后,雪化了完了,没有那么冷了,临河小学才算是正式的步入了正轨,开始了每天进教室上课下课。

  但这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没有下课铃。

  老村长好不容易,从自家仓库里,找到了一只断掉的已经锈迹斑斑的一截犁头,用个麻绳,吊在教室二楼的走廊上,没有手表,就让许金虎从吴城搞来了一座自鸣钟。

  这个自鸣钟是全大队独一份,老村长的心头爱,掌中宝,老村长……不,现在叫老校长了,老校长不用教学,主要就是管纪律!管上课下课的时间。

  他在二楼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他每天就盯着办公室里的自鸣钟,一节课四十分钟,课间十分钟,两节课后,中间有一次大课间,大课间不做别的,就是跑步!

  老校长的积极性特别高,一到上课时间,就拿着铁棒去敲击断犁头,清脆的响声便能传遍校园。

  传不遍校园也没关系,老校长一般会敲击十下,十下之后,他会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向下眺望,要是看到还有哪个班的学生还没回教室,还在操场上瞎玩,就立刻举着个大铁棒,指着下面喊:“你是哪个班的?上课铃都响了你听不见啊?还不回班级上课你在做什么?”

  听到老校长的大嗓门,原本还在操场上慢悠悠玩的小孩子们,立刻跟被狗追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立刻跑回班级上课。

  被老校长抓到,老校长是真打人啊,两指宽的长竹片,打在屁股上,打的你生疼还不伤身。

  都怕老校长。

  现在的操场上除了跑道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要是依许明月的意思,至少得准备一些跳绳,画一些跳格子,让学生们在课间的时候,能够放松的玩一下,被老校长拒绝了。

  “玩什么玩?他们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是来玩的!有这时间,不如多给我去挖几双菜地!”

  学校没有体育课,只有劳动课!

  学校上六天课,放一天假,就这一天假期,小孩子们也不能回家,不能玩,而是在老师们的带领下,洗澡洗头洗衣服打扫卫生,剩余的时间还要出去挖野菜,给他们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施肥。

  只有到月底的时候,有两天假,可以让住宿的小孩子们回趟家,顺便把学校发的糠米带回去。

  这也是老校长的意思,他指着下面已经是半大小子、姑娘们说:“那些小点的也就罢了,大点的那些,好些都十四五岁了,再过两年都能娶亲嫁人了,你以为她们能在学校待多久?不趁着现在抓紧时间多识点字,你以为他们出去了还有机会学习?玩?他们哪里有时间玩?”

  这句话不光是针对那些女孩子,男孩子也一样,他们在学校里面待个两年,认识了些字,回去也要娶亲生娃,从此就是一个家庭里的丈夫、父亲,成为一个家庭里面的主要劳动力了。

  “就是那些小的,你以为他们能在学校待几年?等上了十岁,家里牛不要放了?菜不要种了?”

  农村小孩五六岁就可以跟着村里老人们一起去放牛了。

  许明月和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们不懂,老村长却知道这些小孩们时间的紧迫,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待在学校里学习,能有个识字的机会,已经是他们天大的幸事。

  老校长最注重的就是许家村的教育。

  临河大队有了小学,二楼又空了那么多教室出来,这些教室的课桌虽还没打好,可老校长也不在意,在教室里垫一些砖头,砖头上搭上一块木板,就是一个简易的课桌,下面都不用板凳的,一张稻草编织的蒲团就是一个座位,他把临河大队的扫盲班从临河大队的大队部,搬到了临河小学。

  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他都要把许家村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赶到学校里来上课,男的女的都要上。

  江家村和施、胡、万四个村子他不管,你爱上不上,他只管他许家村的人,然后让剩下的没考上的知青们当免费的老师。

  是的,免费老师。

  知青们干完一天的活,人都累的不行了,还得来免费上课,不来都不行,老校长是很懂怎么引诱这些知青们的:“你们又不是学校的老师,学校的宿舍都免费给你们住了,让你们到扫盲班来上几节课怎么了?我和你们说,今后再招老师,首先就招在扫盲班教过的,有经验的老师!”

  一番话说的这些知青们就是再累,都不敢耽误扫盲班的课,甚至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积极,都抢着来上课。

  正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农活的劳累,看到了身边五个知青在学校当老师时的‘轻松’,才会更加想要老师这份工作。

  真真是有对比才有幸福感。

  而且老校长也不是在给他们画大饼,临河小学这么多的教室,不可能一直空在那的,后面肯定还会继续招生,有了新的学生,就需要新的老师,体验过农活的劳累和艰辛,下一次的老师考试竞争只会更加的激烈。

第233章 老校长看着学校中央那……

  老校长看着学校中央那块操场也很不顺眼, 要不是许明月拦着,老校长都想将学校中间的那块平地,也都全部挖了种菜。

  他实在不懂, 留那么大一块操场做什么,哪怕真要跑操, 学校外面那么大一块打谷场, 地面是好多年的打谷场了, 又结实又平整,用来跑操多好?老校长心心念念就是种地!

  不过许明月坚持,老校长虽不明白, 但尊重,按照许明月的意思,白天学校的大门是关闭的, 外面任何人都别想在白天到学校里来,学生也出不去, 尽最大可能的保障学生们的安全,毕竟不远处就是大河, 旁边就是大河沟,就是他们这些生活在水边,几乎人人都会游泳的村子, 每年都要淹死一两个人, 这些山里出来的孩子, 可能一不留神, 人就没了。

  即使是出来挖野菜,也必须在每个老师的带队指挥下,不得靠近水边。

  一个月后,在学校里被关了一个月的学生们, 终于放假可以回去了,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月时间,这些学生的精神面貌仿佛都有些不同了,不是过去的麻木,而是脸上有了笑容,有了精气神。

  许明月原本以为,学校里很多七八岁大的孩子,他们出来的时候,是由他们的家长带出来的,回去总会有家长来接,没想到是她想多了,完全没有家长来接他们,大些的孩子还好,小点的孩子一个个茫然又无措的站在学校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边出发。

  他们完全不认识回家的路。

  要老校长说,不认识的就不回去,或者让其他大点的孩子带着就是了,多大点事?

  可许明月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阿锦一直是她接送上下学,她无比在意孩子的安全问题。

  尤其是她在中学时期,她所在的学校发生了一件案子,初三年级有个小姑娘放学路上,被她两个同学加一个同学的光棍叔叔带到一个砖窑中谋杀了。

  那个女生便是大山里出来的,每日走的那条路便是一条无人的山路,杀她的其中两个凶手,就是日常和她同路的人。

  这件事在她当时的学校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这也导致许明月格外注重这些大山里出来的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尤其是女学生。

  许明月把她的担忧和老校长说了,老校长手里握着打磨的光滑的拐杖,不屑地说:“我以为多大的事?就这点小事?”

  他直接叫了学校中三个本地男老师和罗喻义、张树鸣两个知青男老师,又在村里找了三个熟悉大山里路线的本地人,叫他们护送这些学生回去,并私底下告诫他们:“尤其那些女娃儿,我们自己学校的学生,关乎着我们临河小学的名声,别叫人在路上给人害了!”

  要说别的,几个本地男老师还不在乎,要说到临河小学的名声,几个人就格外郑重起来,尤其是许家村的几个人,拍着胸脯说:“老村长,你放心,保证给你安安全全的送回去,少了一根头发你来找我!”

  八个人分成四组,罗喻义和张树鸣都各自分配了一个本地老师,他们护送的主要是女生。

  所有的学生走的时候,穿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衣服,学校给他们发的麻布‘校服’是不允许被穿回去的,因为一旦被她们穿回去,这些新麻布校服,可能就成了她们家中长辈或者男孩子们的衣服,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她们必须穿着她们原本破旧的衣服回去。

  女孩子们特别怕自己的新‘校服’放在学校被人偷了,毕竟是她们人生中的第一件新衣服,一个个都非常的珍惜,为了保住自己的新衣服,一个个是手段频出,用植物在自己的麻布衣服上染出记号的,用针线绣自己学号的,用碳灰故意把自己衣服弄黑一大片的。

  她们的担忧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小人之心,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并且在上学的这段时间,就已经不止一次的为谁偷谁的衣服这事,在老师们那里打过不少官司了。

  太穷了,总会让其中的一些人生出一些将其他人的衣服物品占为己有的心思。

  可惜她们回去的时候,发的五斤糠米是临走的时候,临时在校门口报名的时候,领糠米的地方领的,要是提前发给她们,估计还有的是官司打。

  男孩子们都羡慕女孩子们有糠米领,在这种时候,他们也生出如果他们也发糠米,或者他们也是女孩子,他们家里要是也有姐姐妹妹就好了的想法。

  他们大多数人家里,是没有姐姐妹妹的。

  女孩子人少,护送起来倒也方便,到了有些岔路的时候,五个男老师和三个本地人就就让男孩子们自己回去,他们优先继续护送那些有女孩子的队伍回去,最终将这些学生一个个都送到他们所在的大队,才途中集合,再一起返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傍晚了。

  罗喻义和张树鸣两个从城里下来的知青,在送这些孩子们回去的时候,才知道这座大山有多大,有多深,在里面行走有多困难,里面的小孩能够有机会走出来读书,又有多困难,里面的女孩子们能够走出来,又是怎样的难。

  她们能够有机会走出来,完全就是因为每个月最后的两天假期,背回去的那五斤糠米。

  回来的途中,他们心情都有些沉重,原本只是为了逃避繁重的农活才当的老师,此刻看到大山里的学生走出来求学的不易后,他们心底涌现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心。

  张树鸣之前虽被插队到大山里,但大山也是分为深山和刚入山的地方,张树鸣家境不错,他当时插队的大队就在刚进山的大队里,并不是深山,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深山中的情况。

  回来后,他们又向宿舍里其他人说了大山里的情况,只是他人不像他们两人亲身经历过山路难,感受并不深,他们此时最大的念想并不是帮助他人,而是自己也赶紧考上老师,从每日的农活中脱身。

  开春后,风风火火的挑堤坝行动又开始了,放眼望去,整个河滩上全是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人,大山里的人也是要出来挑堤坝的,两天的假期结束,这些学生们就三三两两的作伴,和自己大队里出来挑堤坝的大人们一起出山,再回到学校。

  *

  火车哐当哐当发出吵闹的声音,待到一个站点停下时,无数的人拥挤上这列火车。

  一个头上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手里象征性的提着个编织袋的女生,艰难的挤进了车厢,面对着拥挤又吵闹的车厢,极为不适地避让着周围的人,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难闻的气味,让她难以适应的皱了皱眉。

  她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皙秀美,站在拥挤混乱的车厢中,与周围的人仿佛不在同一个图层。

  她的出现,也一下子吸引住周围人的目光,哪怕女孩子自认为自己已经打扮的非常普通且低调。

  车厢里几乎全是下乡的知青,他们中,有些人面色不太好,有些年轻人却是面色昂扬,一路唱着红色歌曲,喊着红色口号。

  有人看到了她的窘境,立刻主动的向她打招呼,喊着她:“你到我这里来吧,把包放到我座位下面。”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生。

  漂亮女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在车厢中环视了一圈,终于在有座位的人中,找到一位衣服洗的发白,身材瘦削,看着格外朴素的男生,用一块钱买了男生靠窗的座位,将自己的包塞上面放行李的地方。

  帮她塞行李的是卖了她座位的男生,拎起她的包,发现编织袋中物品不多,行李格外轻的时候,意外的问了句:“你也是下乡的知青吧?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

  漂亮女生坐到靠窗的位置,打开车窗,深深的吸了口窗户外面新鲜的空气,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清冷的回答了男生的话:“回头我家里人会给我寄过来。”

  女孩子实在漂亮的过分,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淡漠的看过来的时候,男生心跳都仿佛跳漏了一拍,忙慌乱的点头:“哦哦哦!”脸刷一下红透了。

  在座的还有其他下乡的知青,都将目光落在新上来的女孩子身上,有个相貌不错的男生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苏向阳,是从燕京去南省插队的知青,我正是去农村帮助农村的乡亲们发展建设新农村的,大领导说过,农村大有可为!”

  他的目光完全是奔着穿着黑色运动服套装的女生去的,女生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傻子。

  她正在为自己接下来将近十年的农村生活烦恼。

  不是她不想留在城里,而是她现在的身份,留在城里根本逃脱不掉被批斗的命运,插队到无人认识的农村,只要小心一点,熬过这艰难的十年,考上大学就好了。

  她目光不由又看向窗外,内心烦恼地叹了口气。

第234章 此时才刚开春,冰雪尚……

  此时才刚开春, 冰雪尚未完全消融,窗户外面一片萧瑟景象。

  火车停靠站的时候,开着窗户透气还行, 火车行驶的时候,车窗外的寒风便如刮骨钢刀般呼呼的吹在靠窗位置人的脸上。

  坐在叶冰澜旁边的女孩子实在是忍无可忍, 站起身将她刚刚停靠站时打开的窗户给关了起来, 惹来叶冰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身边的女孩子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没好气地说:“你不冷,我还冷呢!”

  刚才许多知青上下车,人挤人, 车厢内温度不低,大多数都穿着棉袄,很多人都挤出汗来, 此时火车一开动,车厢内的人都不在像火车停靠站时那样往里面挤, 自然就感受到了冷意。

  叶冰澜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目光不由的看向她对面坐着的三人,居然同样是穿着干净整洁相貌俊秀的青年男女,对面的三人恰好也在看她, 几人的目光不由对视了个正着。

  之前向她自我介绍过的男生忙起身帮坐在叶冰澜身边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去关窗户, 不好意思的向叶冰澜道歉道:“小雅就这脾气, 不好意思。”

  坐叶冰澜身边的娇小女孩原本只是被窗户外面的风吹得有些冷, 并没有觉得什么,此时被苏向阳一句话说的直接炸了毛:“我什么脾气了?你跟谁道歉呢?我就关个窗,需要你道歉吗?”

  苏向阳只是好脾气的向叶冰澜点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面向杜晓雅时面容又严肃了些, 语气里略微带些责备地说:“我也没说你什么呀?这不是见你冷,帮你关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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