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的六零年代 第238章

作者:九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要是有人收养他, 就当亲生的养,孩子生母这边的情况什么都不用说,将来毫无干系才好。”

  她会向许金虎打听,是因为他对十里八乡更加熟悉, 尤其是大河以东这边。

  既然是为孩子寻找养父母,自然也是希望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家庭,而不是再送进大山里。

  许金虎想了想说:“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两家。”他说:“一个就是老街的一对老夫妻,连生了七个姑娘,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出来,最小的姑娘才七岁,还想生儿子,要是有个现成的儿子估计能好好养。”

  许金虎是比较中意这一家,家在老街,上面七个姐姐,哪怕老夫妻两人年纪不小了,有七个姐姐的帮衬,养一个儿子也是可以的。

  “还有一家呢?”

  “还有一家就不在水埠公社里头了,往邻市方向的堤坝往下,有个燕家村,那里有一对夫妻,三十多岁了,也没有孩子,之前听他们大队长闲聊时说起过,早年一直想生个亲生的,现在年纪大了,也放弃了,好像是想收养个男娃,将来养老,只是谁家舍得把男娃送人?”

  许明月想了想说:“我先看看白杏知青那边的情况,要是她那边没别的反应,再把这对夫妻喊来看看,顺便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想要收养孩子的家庭,不拘我们临河大队,往吴城或者邻市方向那边有收养的人家也都行,送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以后没有一点关联,还方便我们私下去看看孩子情况的。”

  许金虎不懂许明月的脑回路,吐槽了一句:“送个人还搞的这么麻烦!”

  孩子暂时放在了许凤莲这里,他们夫妻俩人吃喝都在食堂,日常喂养这个小婴儿都不需要奶粉,许凤莲奶水充足,孩子小,顺手一把就喂了。

  至于说洗尿片这些,江建国光是看大姨姐送给孩子的那把赤金的长命金锁,都一点意见都没有。

  何况这小婴儿还是自带口粮和衣服,也就洗尿片麻烦了一点罢了。

  一连一个星期的时间,白杏都像是忘了自己还生过这么一个孩子,提都没有提过要看一眼,临河卫生所也安安静静的从来不提还有过这么一个孩子,若不是白杏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荒山的卫生所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孩子似的。

  看到白杏的反应,张医生和许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许金虎帮着找了两三家人中,选了一家没有孩子的,连带着一包婴儿服和一罐奶粉,一起送给了吴城下面一个大队的夫妻。

  这对夫妻倒不是没有过孩子,而是早年有过一个孩子,出意外没了,后面就再没有过孩子,夫妻俩伤心欲绝。

  这次水埠公社的许金虎和下面大队的人提到这事,下面有个大队长正好是他们的亲戚,就想到这对夫妻。

  他们公社距离吴城较近,日子相较于这边的偏远,也好过许多,最终在来的几个人中,将孩子交给了这对夫妻。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孩子不光是刚出生没多久,毫无记忆的新生儿,居然还有那么一大包衣服和奶粉,直接解决了孩子出生初期的口粮问题,那一大包衣服当中,有刚出生时穿的,一直到两三岁上的衣服都有,要是以后穿小了,改一改,穿到四五岁大都没问题。

  这年头布料多难得啊,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罐奶粉和那一包衣服也值个三四十块钱,他们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只当这孩子出自殷实家庭,心有亏欠之下,对这孩子也更为疼爱,这为后话且不提。

  许明月和许金虎商量好建茶厂的事情后,许明月就开始写公社党委的请示报告。

  这时代写报告,和前世不同,十分麻烦。

  开头要先写主席语录,再写自己的政治态度,要本着‘以粮为本,全面发展’的原则,虽然是公社建茶厂,却不能阻碍和占用粮食生产为前提,再从革命的角度表述建设茶厂的革命意义!

  最后,再叫上临河大队、建设大队、和平大队、石涧大队、山前大队等各个都有种茶的大队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来水埠公社会议表决签字。

  然后是生产建设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要与以上种了茶树的大队统一签订统购协议。

  建设大队和和平大队原本都以为许书记只是一时脑热,想要带着临河大队种茶,怎么茶树这个月才刚种下去,就已经计划着要开办茶厂了?

  心里不由荒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许书记,您看,您要开办茶厂的事,您也没提前告诉我们啊?正好赶上春耕,我们大队的劳力都一心扑在春耕上,这茶树就在田间地头种了些,您看……您看……”

  他们万万没想到,去年年底才说种茶,开了春,这还没到清明呢,茶叶才采摘,水埠公社就又要申请办茶厂了。

  现在春耕正如火如荼,他们年后最冷也是最为空闲的那段时间没去山上开荒,现在山头上万物复苏,各种荒草已经全都长出来了,这个时候开荒最为费时费力不说,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开荒了,即使加班加点的把山头开垦出来了,也过了今年的种茶时间了。

  反倒是之前被王根生批斗打击的心灰意冷的石涧大队丁书记,之前来临河大队打听临河小学他孙子入学的事,看到临河大队在山头上开荒种茶,也带着自家大队的人学着临河大队开荒,虽人手不如临河大队多,种的茶树不如临河大队多,可也不少。

  山前大队就更不用说了,许明月最开始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山前大队的事,可徐书记如今在五公山公社没事干,在自己大队的威望却极高,没事带着大队的人把门口的山头全都开垦出来,在三月底四月初,全部种上了茶树。

  就收到了水埠公社要建立茶厂,并和他们大队签订统购协议的事,整个人都欢喜的疯了!

  他们山上种出的茶叶要是以后真被统一收购,他们大队的收入就不止是种田和挑堤坝的那点工分,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来自茶叶的产出。

  哪怕这茶树种下去,起码要三四年才到盛叶期,可前面的两三年,哪怕收入少一点,他们大队也有收入了,他们大队的队员们也能多分到一点钱了。

  这对带领着全大队百姓种茶的徐书记来说,何尝不是一件让今后整个大队的人都感恩戴德的功绩呢?

  他万万没想到,在经历了被王根生夺权,被陈正毛夺权后的他,突然来了一场这样的政绩。

  徐书记当下也是喜的眼角含泪,不敢置信地问许明月和许金虎:“许书记,许主任,这这这……咱水埠公社真要建茶厂,真和我们大队签订统购协议吗?”

  许金虎看不上徐书记这样性格绵软的人,大大的虎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人都把你们叫到这了,还能有假?”

  丁书记也是没想到,许明月上任公社书记后的第一把火,就是先开荒,再建厂,心底也十分庆幸,亏的他跟着临河大队走,还能有些汤喝。

  不光不由幸灾乐祸的看向王家村和谢家村。

  王家村因为王根生和原大队长的倒台,和丁书记不睦已久,丁书记虽还是书记,王家村的村长在本村的威望却也很高,丁书记带领整个石涧大队种茶的时候,只有王家村全村没有参与。

  石涧大队种的茶树虽归整个大队所有,但王家村没有参与的话,现在种茶的这些茶树后续的收入,自然也没有王家村的份。

  至于谢家村,石涧大队现任大队长就是谢家村的,为了坐稳大队长的位置,和丁书记分庭抗礼,原本是从王家村人手上夺过大队长位置的谢大队长,又暗暗交好王家村,这次石涧大队的开荒种茶,他们谢家村同样没有参与。

  至于和平大队和建设大队,许金虎都懒得搭理他们。

  这些全部签好后,后面还要在不脱离农业生产的原则下,备上劳动用工方案,然后将这两份请示报告和生产建设计划书,一起提交到县委和县革委会。

  县委那边,许明月带着大河以南的几个大队开荒种茶的事,早就和江天旺报备过了,江天旺自然也和周县长汇报了这事,事情不大,周县长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水埠公社那边他当书记的时候,多少年都不曾有变化,许金虎和江天旺上任后,先是开沟渠灌荒地开农田,再是搞出养鸭厂、养猪厂,短短几年时间,愣是把原来贫瘠缺粮的大河以南和五公山公社发展成了粮食大户,现在养鸭场和养猪场每周也在稳定的向公社屠宰场和肉联厂定时定点的提供猪肉和鸭肉,临河养鸭厂的鸭蛋现在在公社供销社和吴城供销社,也成为了端午等节日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餐桌上的美食。

  今年养鸡场和养鹅厂刚开办出来,又来申请茶厂了。

  周县长真是惊喜不已:“还是小许同志脑子活络啊!”

  他自己当上了统管一城经济的县长后,才知道在有现在权利巨大的革委会的掣肘下,想要发展本地经济生产有多么困难。

  来到吴城这么久,几乎都在与革委会主任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争权夺利中度过。

  他不争权还不行,输了不仅仅是没有权利的问题,还可能危及他全家人,乃至他下面整个派系的人的性命问题。

  问了让自己人占据吴城了权利中心的位置,吴城革委会的刘主任,必定会往死里整治他们这些人。

  建茶厂的资料审批,在县委这边没什么问题,在革委会那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县长也不耽搁,直接去县委书记家中,找上县委书记,想得到县委书记的支持。

  县委书记的权利虽然被刘主任和周县长架空,可在名义上,他始终都是吴城的一把手,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做事情的,如果有他的支持,两方合作,共同抵抗革委会那边,许明月下面建茶厂的事要容易的多。

  他们担忧的不是革委会那边不给建茶厂,而是担心他们直接派人下去夺权。

  那许明月建的茶厂,究竟还是水埠公社自己的茶厂,还是给刘主任建的茶厂呢?

  吴城的一番没有硝烟的战争和明争暗斗,许明月这边并不知晓,也不知道吴城那边周县长和县委书记他们为水埠公社的发展扛下了多少压力,只知道在半个月后,吴城革委会又来了人,且直奔临河大队,这次他们来的理由是审批茶厂负责人三代家庭成分。

  刘主任这次亲自带了一百多人过来,就是为了防止像前面那么多次,派过来人少了,直接被许金虎反批斗了。

  他早就眼馋蒲河口这块农场的权利许久,如今水埠公社要建茶厂,他又岂能不过来分一杯羹?

  且这次来查茶厂负责人三代成分,是光明正大的来调查,即使是许金虎这个地头蛇,也不能阻挡他的调查!

  在调查茶厂负责人的同时,他自然也没有放过临河大队。

  他这次的到访是突然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夜坐船就到了水埠公社,在水埠公社根本没停留,坐上了提前安排人来准备好的船只,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坐船来到了临河大队的临河小学,来了场突然袭击!

  临河小学除了正常的上课外,每天还有水电站设备修理和电工培训班,只是这个班的老师来自蒲河口的下放人员,他们通常都是中午午饭过后上课,上完就回到蒲河口,所以刘主任他们来突击检查的时候,蒲河口的老师并不在。

  许明月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忙叫了赵红莲去蒲河口,告知蒲河口的周宗宝和许凤翔他们做好准备,让蒲河口的下放人员该打扫猪圈打扫猪圈,该下地干活去下地干活,该插秧的插秧。

  刘主任上一次来过临河大队,把临河大队去蒲河口的水路路线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次来到临河大队,直接叫人看住了临河大队通往蒲河口的大河沟,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临河大队!

  一时间,临河大队风声鹤唳!

  赵红莲更是吓的六神无主,去荒山找许明月,许明月也不耽搁,让她骑着她的自行车去找许凤发,让他骑自行车从山路绕道去蒲河口,顺带通知下放到山上的那批下放人员,将下放人员全都赶到采石场去捡石头,拉石头,抬石头,务必把自己打扮的破烂狼狈一些,然后通过山路骑车到蒲河口和养猪场,通知周宗宝和许凤翔做好准备。

  在临河大队去蒲河口并不只有水路,还有村路和山路。

  村路就是之前叶冰澜他们来临河大队听广播来打听消息走的路,他们后来过来参加教师招聘的考试,同样走的此路,只是这条路上同样有红小兵把手,想要去蒲河口,就只能绕山路,就是走山上采石场上面的山路。

  赵红莲不知道山上的路,但许凤发知道。

  刘主任他们来得早,就是为了攻其不备,直奔临河大队校长办公室和老师们的办公室。

  老校长儿子女儿好几个,生的孙子孙女也是不少。

  许金虎家当初差点被划为富农,他虽成了革委会主任,却没敢把自家房子建的太大,老校长孙子孙女多了,就住在了校长办公室,敲完起床铃都还没继续休息呢,一群人就如狼似虎的闯了进去,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翻书。

  这是他们这么久在吴城横行以来,最容易找到破绽的地方。

  老校长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忙呼喝道:“你们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话都还没说完,办公室的抽屉,房间的床、被子、下面垫的稻草,已经全部掀飞了,稻草,试卷宛如雪花在空中翻飞,那些知青知青考试的试卷全都被搜集了起来,拿到刘主任的面前!

  老校长多精明的人?他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立刻就反应过来,在与红小兵们争论的时候,装作被红小兵掀翻在地,立刻大声的‘哎哟,哎哟’的哀嚎了起来,吓了刘主任一跳。

  刘主任虽带了一百多号人来临河大队突击检查,却也不敢动许金虎的父亲,忙厉声叫红小兵把老校长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老太爷,您可小心着些,来来来,咱们到边上坐。”说完狠狠一巴掌扇到那红小兵脸上,凶厉地说:“眼睛瞎了不成?还不当心着些?没看到老太爷年纪大了?”

  被扇的红小兵捂着脸一句话不敢说,又回头搜屋子去了,只留老校长捂着腰,更加大声的呻吟了起来:“唉哟!唉哟!老头子要死喽!老头子要被吴城来的人打死喽!”

  听的刘主任眼露凶光,咬牙切齿。

  其它红小兵们也是没有闲着,直冲几个知青宿舍,将几个还在睡的知青直接从床上掀翻在地,搜索起了他们的床铺、行李、衣柜、抽屉。

  只要是带字的东西,一个不落,全都装进了竹筐里,被抬到走廊里的刘主任跟前。

  新的知青点和临河卫生所都是开春后建的,刘主任他们坐船是直达许家村,还不知道荒山又建了知青点和卫生所,收到消息的许明月正好打了个时间差,一边向学校走去,一边让孟福生去医务室,带着张医生、白杏往荒山深处走,先去荒山深处躲一躲。

  孟福生有些担心许明月,许明月只握着他的手:“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别争一时之勇,先带她们进荒山。”

  山上虽有狼,却鲜少在白天下山,也很少在青天白日的往近山跑。

  山上的狼群再凶猛,也不如这些披着人皮的虎狼。

  孟福生却不放心许明月的身子,她肚子如今已经显怀,原本以为满了三个月,孕吐就会消失,她虽不如前三个月吐的那么厉害,却还是不如原来那么强壮。

  许明月只让他快走,看着他的眼睛:“你要相信我,有可能的话就去山上采石场看看,别露了破绽。”她又厉声催促:“快点!”

  孟福生、张医生、白杏三人的身份都太敏感,简直就是临河大队活生生的把子和破绽。

  孟福生再放心不下她,此时也只能听她吩咐,立刻去卫生所找张医生和白杏。

  白杏虽还没出月子,可也做了二十天的月子了,身体恢复了许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了声,只能任由张医生带着一包医药,三个人顺着荒山往山上躲!

  江建军家住在江家村的中央,收到消息要晚一些,听到吴城革委会的人突然悄无声息的坐船来检查,心里就一个咯噔,想起了被藏在山上石屋里的江姓老人,一旦被人发现江姓老人和江家村有关,可能整个江家村都跑不掉,尤其是他这个大队书记和他父亲江天旺。

  他同样叫了家人去山上通知山上的人往山林里躲,顺便将全村人全部叫起来,自己则快速的往临河小学跑去,他到的时候,许明月已经在学校里,看到和他对视一眼,无声的朝他眨了下眼睛。

  不知为何,刚才还心慌意乱的江建军心里顿时安稳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乱象,吓得学校刚起床的孩子们缩成一团,尖叫声,哭声此起彼伏。

  叶冰澜因为身份问题,已经习惯性的警惕,她早在听到外面响动的第一时间,就悄然的将宿舍里可能存在的东西都收进了她跟随她而来的超市里。

  她本就是警惕之人,日常所有要命的东西,从不放在外面,在被人将床铺掀了个乱七八糟时,人也还算是淡定,任由那些红小兵们看着,像看押一群犯人一样,给赶到了大操场。

  魏兆丰、苏向阳、张树鸣、晁立伟这些知青们全都叫了起来,面色难看又担忧的站到了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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