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的六零年代 第51章

作者:九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但这些事,她过去从未亲眼看过,都是道听途说。

  她从小就努力读书,周围的一切黑暗,都仿佛与她隔绝,可刚刚的经历,绝对不是她想多了。

  河面上有很多和她一样在划的小船,还有一种椭圆形的菱角船,基本每个船上只有一到两人,船上的人有男有女,他们都在专心的摘菱角,或是往船上拉菱角菜,河滩边荷花摇曳,一副江南水乡祥和的美丽景象。

  仿佛刚刚经历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觉。

  她回到村子后,还有些恍惚。

  她突然发现,原来她想改变奶奶家的命运,去看看外公外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奶奶家就在建设大队,她划船就能去,外公外婆家,真的是在山里啊!

  要是在山里遇到这种事情,她可能跑都跑不掉。

  不过她记得她妈说过,外公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年轻的时候是小队长,后来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再后来大概是能力出众,又成了炭山生产大队长。

  要知道,一个大山里的人,能够成为河对岸炙手可热的炭山大队长,管理炭山煤矿生产的事,拿几十块钱的工资,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还担心外公外婆一家在大山里,会不会受旱灾严重,想要去看看的心思,也按捺了下来。

  她外婆是童养媳,连童养媳的外婆都一直好好的活到了几十年后,而且她七个舅舅阿姨全都被养大,活的好好的,现在应该也没事。

  因为这事,回到许家村的许明月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在给孟技术员做翻译的时候,就有些恍惚,她的反常也是第一时间被他捕捉到。

  实在是许明月母女,有着一种与这里的村庄格格不入的阳光与松弛。

  或许连她们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原本不太关注别人的事的,平时也是能不说话都不多说一个字,可看许明月恍惚的样子,便问了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与种植以外的话,许明月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原本没打算说的事,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和人说一说,道:“我有个好朋友,嫁在了隔壁建设大队的村子,这些天征调粮食,我有些担心她,就过去看看……”她停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突然就格外的想念她的闺蜜。

  见他还在等她继续说下去,她才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地说:“我不知道朋友家在哪儿,就问她村里人,她村里人突然问我是哪个村的,结婚了没有,然后说她儿子还没结婚,伸手就过来拉扯我。”

  原本还不太害怕的她,现在想起来,是越想越害怕。

  她还是和她们说着一样语言的本地人,都能遭受到这样可怕的事,她突然想到,几年后,他们这里是要来知青的,那些从外地来的分配到下面各个大队的知青小姑娘们,又会遭遇到怎样可怕的事情?

  她猛地捏紧了拳头。

  她以为眼前的孟技术员应该是不懂她这一刻的恐惧的,但没想到他问:“你告诉你家人了吗?”

  许明月摇头。

  孟技术员说:“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你的家人。”

  许明月想的却是,她应该在车子后备箱里装一些大石块!

第51章 小阿瑾给自己找了个老师……

  因为是自己老家, 她虽然早早就通过上学离开了这里,平日里也很少回来,她小时候也看到过一些黑暗, 但从未往自己身上想过,也从未想过, 自己的老家可以这么可怕。

  她甚至以为有了防狼电棍和辣椒水, 就足以在这个时代面对一些特殊状况时, 进行自保,从未想过用更过激的手段保护自己。

  比如今天的那种情况,如果她被吴家村的人包围起来, 给拉到那妇人家锁起来,或者被人打晕关起来,她能不能逃得出去。

  有她的车子在, 她自忖是能逃出去的,可在这之前受到的伤害呢?

  毕竟从和平年代而来, 哪怕她已经足够的低调和谨慎,但她的思想和骨子里的东西, 和这个时代依然是格格不入的。

  可从这一刻起,她会学的更加谨慎的保护自己和小阿锦。

  许是今天孟技术员回了与种田无关的话,许明月也不好尴尬的站着, 便好奇的问他:“孟技术员来我们大队也快两个月了, 你的腿好像一直没好, 不去医院看看吗?”

  距离临河大队最近的医院, 就在邻市。

  此前孟福生经历重大变故,心如死灰,加上身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语言不通、道路不通, 若没有人带路,他连出都出不去,天大地大,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牢笼,将他的残躯牢牢的困在这座小山村里,不得逃脱。

  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的模样,许明月也不在意。

  她以为这事对她没什么影响的,谁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做了个噩梦,梦到小阿锦穿着她训练时穿的专业泳衣出门玩,她急的朝小阿锦发脾气:“泳衣只能在游泳池穿,出门要穿我们日常的衣服,你这样穿着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在外面套个浴袍!”

  明明周围一切很正常,可她却有种说不出的被人恶意凝视的感觉,那种感觉清晰可见,犹如跗骨之蛆。

  可她回头去看周围的人,那些人有手里拿着木匠工具在刨木头的,有在田里插秧、割稻的,有低着头摘菱角的,周围正常的要命,而她那种被人恶意凝视的感觉,仿佛是一种错觉。

  她急切的想回到自己家,终于抱着小阿锦找到自己现代的房子,可打开房门,不知为何,竟是两扇出租门,门口十分狭窄,本来还怕打不开门,刷上电子卡居然进去了。

  还没等她为回到家感到惊喜,她家房子里的床上,却躺着一个陌生男人,说是她的租客。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

  其实在梦里,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害怕,只是感受到了恶意和找不到家的恐慌。

  她从炕上醒来,小阿锦还在睡,天还黑着,外面只有漫天星光闪烁。

  她望着建设大队的方向,想着手里没有爆竹,也不知道那妇人家是哪个,不然三更半夜划船过去,扔一串爆竹去她家里,吓死她!

  又有种架着小船去吴家村,把她久未使用过的假人,挂到那家人门楼上,然后把那妇人喊出来,吓死她!

  可惜,大晚上的一个人黑漆漆的,她划船还真有那么点害怕,而且她自己家没有船,昨天借的大伯家的船,大晚上的,她总不能三更半夜去借船。

  此时已经是九月,夜里已经不像七八月份那么炎热,夜风里一阵小风吹来,带来一阵些微的凉意,吹的人不想进闷热的屋子。

  又坐了会儿,才又进了房间,摸摸小阿锦额头上的细汗,给她扇了会儿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小阿锦已经醒来在玩磁力安静书,她从出生开始,就是天使宝宝,早上睡醒从不吵她,一个人睁着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她睡,要么就玩自己的。

  许明月醒来还有些恍惚,她坐在炕沿上发了会儿呆,才问小阿锦:“宝儿,你刷牙了吗?”

  小阿锦奶呼呼地说:“妈妈帮我刷。”

  牙医说,小孩子七岁前,都要父母帮着刷牙,七岁后才要她们自己刷牙。所以小阿锦七岁前都是她在帮着刷牙,自从让她自己刷牙后,很快就蛀了两颗牙,补了两颗牙。

  这里可没有牙医给她补牙,所以给小阿锦刷牙的事,又落到许明月头上,拿着她的电动牙刷给小阿锦刷牙。

  小阿锦有两把牙刷,一把是她从小用到大,只需要换刷头的电动牙刷,一把是后来给她买的普通牙刷,她自己喜欢用普通牙刷,许明月却觉得电动牙刷刷的干净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刷完了。

  刷好牙,她拍拍小阿锦的小屁股:“到走廊下晨读去。”

  小阿锦又拿起她自己的普通小牙刷,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刷了一遍,这才漱口,拿着自己的书和小椅子,出去晨读了。

  她们语文老师一共给她们安排了五本书的阅读,小阿锦自己带了一本每日朗读打卡的《日有所诵》和《唐诗三百首》,以及她自己喜欢的小说《西游记》。

  她每天晨读就是背诵《日有所诵》和《唐诗三百首》。

  虽然穿越到了这里,但她的学习习惯却不能打破,每天都严格按照现代的班主任的要求,语文阅读力测试、数学天天练加口算、英语单词默写和绘本阅读、打腿打卡、跳绳打卡等等,将她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小阿锦已经习惯了这样每日一样一样打卡的生活,很自然的走到外面的长廊下,就着夏末的晨光,坐在小椅子上,乖乖的晨读。

  许明月就去厨房,给小阿锦做早餐。

  早餐她是不帮许凤台、许凤莲他们准备的,只在双抢那段时间多煮几个鸡蛋,藏在口袋里,偶尔拿出来一个塞给许凤台、许凤莲、许凤发,尤其是许凤莲和许凤发,他们俩不是记工员,是要到田里割稻插秧的,非常辛苦。

  现在秋季农作物都已经种完,到了除草、施肥、浇水灌溉的时候,虽依旧忙碌,却不像双抢时候那么辛苦了,她除了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投喂,白天是不给他们准备任何东西的。

  从入了夏,炕灶和火墙就再没使用过,许明月用石头和碎砖,在厨房的另一角,砌了个小炉子,日常烧水做饭就在这里,小炉子没有烟囱,烧饭厨房内味道有点大。

  她用松针引了火,拿出只够两三个人吃的露营锅,先煎了两个荷包蛋,就着锅里的一点油将切好的西蓝花、荷兰豆、胡萝卜片,用筷子稍微搅拌几下,撒上点调料,再倒出来,倒入水,煮面条,面条煮好后,弄个小碗,盛一碗面条,上面盖一个荷包蛋,再配些红的胡萝卜,绿的西蓝花荷兰豆,摆的漂漂亮亮的晾在那。

  早餐做完,正好是小阿锦晨读结束的时间,她将小方桌端到院子的廊檐下,将面条端出来,放在小方桌上晾凉,自己带着晨读完的小阿锦去井边打水洗脸。

  井里的水位还在下降,从刚打出井水时,到井口的满满的水,到现在越打水水位越低,快有三四米深了。

  她摇着井上的把手,打了一桶水上来,也不敢浪费,只舀半勺到洗脸盆里,让小阿锦洗脸,自己则去刷牙,洗完脸的水也不能浪费,要浇在院子里的菜园子里。

  小阿锦已经知道水的珍贵,拿着院子里今年新长出来的小葫芦瓢,很仔细的给院子里的蔬菜瓜果们浇水。

  那些被移栽过来的蔷薇、月季、枸杞子,都活了。

  许明月洗完脸,就将洗脸水浇到院子外面的荆棘丛里。

  外面移栽的荆棘丛郁郁葱葱,宛如一个个大将军一般,捍卫着荒山小院。

  两人洗漱完,坐在廊檐下的小椅子上,专心的吃着各自的早饭。

  已经在食堂吃够了各种苦菜粥、苦荷叶粥的小阿锦,再不像过去那样挑食,吃饭吃的很认真,吃完饭,她会拿着自己和妈妈的小碗,去井边洗碗,用的水,就是刚刚妈妈打上来的一桶水,桶里有葫芦瓢。

  吃完早餐,她开始写数学作业,写完数学作业,便站在墙边,靠墙做着拉伸动作。

  她突然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感觉这个暑假好长啊,我都好久没见过笙笙了,还有欣然,我都想她们了!”

  欣然和笙笙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同班同学。

  “还有赵老师,李老师,木瓜老师、张教练……”她看着许明月:“妈妈,我生日什么时候才到啊?”

  她是八月底的生日,正是班里小朋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思维还停留在幼儿园的时候,班里别的小朋友刷抖音,玩蛋仔派对,她还在玩幼儿园小朋友玩的识字游戏宝宝巴士和小伴龙。

  许明月来这里这么久,每天天一亮就去河滩上工,要记每个人的工分,真的是一件很细致琐碎的事情,加上这里没有日历,也没有网络,她已经很久没玩手机了,被小阿锦这么一问,懵了。

  “糟糕,我忘了你生日了!”

  小阿锦简直不敢相信般,瞪大了眼睛,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哭的好大声:“你说过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买库洛米的吸猫杯,还有库洛米王冠,还要请所有的好朋友来家里玩的,你都说话不算话!”她哭着说:“我都跟朋友们约好了!”

  她哭的时候还不忘站的笔直的,脚后跟和屁股贴着墙壁,双手直直的举过头顶,一丝不苟的完成着她今日的拉伸打卡。

  许明月是真的很抱歉,忙过来和小阿锦道歉:“抱歉宝贝,你生日才刚过去几天,不如我今天给你补上?”

  小阿锦哭着眨眨眼睛,吸吸鼻子:“这还差不多。”

  许明月有些歉意地说:“我们暂时困在这里回不去了,答应你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了,妈妈给你做个蛋糕吧?好不好?”

  小阿锦似懂非懂地问:“就像疫情时候,我们也被困在小区里出不去吗?”疫情三年,可是给小家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许明月连连点头:“对啊!”

  小阿锦小大人似的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导致的!”

  许明月答应完了才想到,擦,没有面粉,想给她做个鸡蛋糕都做不到!

  只好锁上大门,再锁上荒山院子的大门,也不惊动村里的任何人,抱着小阿锦沿着荒山溪沟的方向,往山上走,拎着个小竹篓子,一边走一边采摘溪沟两边生长的刺梅和树莓。

  此时正是刺梅和树莓生长的最好的时节,山上、溪沟两旁,到处都是刺梅和树莓。

  只是刺梅满身都是利刺,若不穿上厚裤子和袖套,很快腿上、胳膊上就跟被无数只大公鸡用鸡爪子挠过似的,全都是被刺挠花的血痕,一道一道,密密麻麻。

  小时候的许明月可是吃足了这样的苦头。

  这个时节,本该是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溪水潺潺,可此时的溪沟已经快干透了,只零星的还有几个出水点,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形成一块细小的水洼,大多数石头已经被晒的又干又白。

  许明月想到在吴家村遭遇的事,顺手从溪沟里捞了几块大石头放到了车子后备箱里,到时候假如真遇到危险,打不过,砸也能砸死人家。

  途中,她还看到几棵姑娘果树,上面结满了尚还青涩外皮的姑娘果,她扒开其中一个姑娘果的外皮看了里面的果子,又小又青,想等它们成熟,估计和山上的柿子、毛栗子一样,还要再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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