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追云
她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借着公事达成目的——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那回头联系~”,她笑弯了眼睛跟他道别,回到酒店仍旧兴奋不已,整个人呈‘大’字倒进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主动给他发消息,交谈的话题从公事一步步挪到生活私事,林阙的回复不算快,但总会有回应。
熟悉几月后,她胆子变大,开始找理由邀他外出。
他隔三岔五地答应,如果拒绝,理由从来只有一个:‘公事繁忙,抽不开身’
但回到B市之后,他拒绝外出的理由多出一条:“发小聚会,走不开”
那时她对他的喜欢日益加深,虽然还没告白,但已经到了代入女友而患得患失的程度。
“哪些发小啊?”她发消息试探,“有女生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这样的问题意图太过明显。
果然,林阙一连好几天没回她消息。
她内心忐忑,像犯了水逆,工作也跟着不顺。
她请了几天假,回到司家老宅修养几日,睡前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有没有他的消息,然而一直没有。
“最近很忙吗?”她还是忍不住主动试探,看着绿色居多的屏幕,她的眼睛有些发酸。
这次林阙倒回得很快,“有点忙”
心情稍许回暖,阿怜忙回道,“那你先忙,空了联系”
林阙回,“ok”
她满心欢喜等着他的消息,却没料到比他消息更先到的是他本人。
一辆陌生的车停在司家老宅的圆形环道上,她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帘后俯瞰,好奇这是谁家的车。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的是林阙。
她先是意外地一怔,而后以为他是来找她的,脸上热气熏蒸,心底的喜悦如同烧沸的水完全压不住。
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盛装打扮的司妙玲提着裙子迈过台阶,直直朝他走了过去。
林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放松的姿态似乎已经跟司妙玲认识许久了。
窗户开着,模糊的对话透过风声传来。
“怎么敢劳烦林特首亲自来接我?陆征他人呢?”
“他被他爷爷叫到公司里去了,一时半会来不了,叫我们先过去,他处理完就来。”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还能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
而这种态度,是对着司妙玲的。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点进司妙玲的朋友圈。
司妙玲的朋友圈发得很频繁,她看着心烦,往常是直接将司妙玲屏蔽了的。
而司妙玲或许是不在意她,从未对她隐藏动态。
过去的半个月,司妙玲参加了很多场私人宴会,发了很多合照,她一眼就看到了林阙,笑得开心又自然。
【发小聚会!只有年底才凑得齐(哼哼)。小时候一起玩家家酒,长大了一起玩股票和项目(笑哭)(笑哭)。】
原来司妙玲和林阙从小就认识。
而他所谓的‘忙’,便是忙着和司妙玲这些发小重聚,甚至抽不出时间来回她的消息。
她所梦寐以求的,她成倍成倍地拥有。
……
阿怜从梦中惊醒,身子猛地一颤,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融入枕头。
“嗯?怎么了?”林阙收紧手臂,亲着她的耳朵柔声问,“做噩梦了?”
“别怕,老公在这”
阿怜的眼泪越来越多,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阙,我恨你”
恨他在她心动时无视她,又在她想要逃离这一切时折断她的翅膀,囚她于牢笼。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插进他心口搅动,痛到令他难以控制呼吸的节奏。
他扭过她的头,直视她红彤彤的眼睛,耐着性子问,“你梦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只犟着流泪什么都不说,他看着心疼,先一步受不了,在这场拉锯中败下阵来,“好好好,不想说就不说”
他拂去她的泪水,不住亲她脸颊,低声哄着,“好老婆,亲亲老婆,别哭了,恨我的话你来咬我打我,别光顾着自己伤心,我心疼啊”
第119章
“顾总,您这边请”,侍者在门前站定,微弯着腰为顾宴引路。
顾宴微微点头,收整脸上淡淡的疲惫,整理领结推门而入。
因政策调整,他这次亲自出差,督查顾氏设在特区的出海产业。
他难得到特区来一趟,便提前跟林阙说了一声,两人约好在领馆旁这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小聚。
算下来,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聚了。
他常年呆在位于B市的顾氏总部,事务繁忙,出差都安排给下属。
而林阙昨年几乎全年在特区,仅有的几次回B市也是为了工作,最长没待超过三天,年底甚至过完除夕就走了。
“见你一面不容易,林特首现在可比我还忙”,他笑着摇头,走上前去跟林阙握手寒暄。
林阙斥了一声,“滚犊子,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我哪有你忙?你可是我们当中的劳模,没事都要给自己找事做。”
外人看林阙是再严肃正经不过,可对着从小玩到大还带点亲缘关系的发小,他嘴上没那么多忌讳。
见他神情颇为愉悦,姿态放松悠闲,顾宴心里有些好奇,“那你昨年在忙些什么?没见你回B市”
林阙笑了一声,笼统回道,“忙正事”。
紧接着又抬起下巴问,“你呢?你好像也挺忙的,昨年没怎么跟你们联系,其他人都怎么样?”
顾宴叹了口气,“我还好,单纯就是忙,都忙习惯了。”
“他们几个……”他烦闷地啧了一声,“你听说那场车祸了吗?”
林阙挑高半边的眉,“哪场?你说说。”
“就是大年初三的时候……”,顾宴以回忆的口吻缓缓道来。
那场被各家联手压下去的车祸至今在网上搜不到一点消息,其影响却如龙卷风过境一般,摧枯拉朽地将陆、司、赵三家之间积累的情分吞噬殆尽。
按说一场车祸,本不至于此,但谁教这场车祸波及的都是各家利益核心的人物,更别说,这场车祸还出了人命。
对于宋怜的死,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唏嘘的。
出生就走失,福利院长大,二十二岁才回到司家,没过几天安宁日子,年纪轻轻就意外离世,生前看着无足轻重,死后却又声势浩大。
被抢救过来的赵笙还没痊愈就开始着手调查,似乎是不能接受宋怜死在他怀里,将当初去抢救他们的医护绑去挨个拷问,一遍遍质问为什么不先救宋怜,导致她在爆炸中丧生。
不少医护因为害怕向市医院申请调离B市,闹出的动静之大,听说还被上面找去喝茶了。
至于陆征,他被气囊弹晕过去,伤势没赵笙那么重,一周后就出院回归了公司,在两个月内慢慢切断了和司家的一切利益来往,一度令司家内部陷入了混乱。
做完那一切之后,很长时间没见陆征公开露面,后来听说好像是精神上出了些问题,有时会对着空气讲话,被发现后主动住进疗养院休整了一段时间。
他在年底的时候曾邀两人见面,结果两人一见面还没说话就开始互殴,拳拳到肉,一点都不留情面,他怕被误伤,没去拉架,从此往后,两人同在的场合他都避着走。
还有他弟弟顾飞,得知宋怜死了之后彻底变了个人,歌也不发了,活动也不参加了,全似当初的梦想和热情都随宋怜的死一起埋葬。
看网上消息,他似乎住进了余杭山的寺庙中,幸好打电话过去问他时,他说没出家,只是清修祈福,要不爸妈肯定会闹翻天。
林阙听完感叹道,“没想到短短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正要附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林阙将手机放到耳边,眉眼间充斥着明显的愉悦,听那边说了一会后,愉悦消褪,转为烦躁,“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他似乎舒了口气,答道,“好,派人看着她”
“不,送她回海螺湾。安排医生每天上门去检查,报告打印一份放我桌上。”
“全部。”
林阙揉着眉心挂断手机,一抬眼就见顾宴八卦地盯着他看。
“看不出来啊,你林阙也会做这种事?”
“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怎么办?”
林阙无所谓地摇头,“现在特区都是我的人,传不出去。”
见他间接承认,顾宴心中惊异不已,“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年半以前吧,”林阙沉默了一会,眼珠右斜似在回忆,忽又正色看向他,“帮我保密。”
顾宴点点头,“当然。”
饭局安排在公事结束后,顾宴当晚就坐上了飞回B市的飞机。
好兄弟的私生活他不好指摘,回到B市后,他在繁忙的工作中将此事忘得没影,眨眼又是平淡而忙碌的两年多。
饭局上,顾宴差点被酒呛着,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有孩子了?”
另一老总忐忑陪笑道,“顾总还不知道?”
他本以为林阙只是玩玩,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个孩子。
老总继续道,“快两岁的娃,跟林特首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首溺爱得很,亲自抱着参加的饭局呢”
算算时间,居然是上次特区小聚后不久就怀上了。
不过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才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