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小鹤年站在她旁边,叹口气,哎,真是不省心。
他俩也吃完了,沈宁就带着小鹤年收拾粮食。
把晒干的谷子堆到一边去,空地方晒稻子。
等他们扒拉完,裴长青和裴母也扛着一捆捆菖蒲回来。
河边长满了这东西,谁家用就去砍,砍了老的长新的,常年不断。
他们也不用晾晒,直接扔在地上开始编菖蒲席子。
沈宁也拿了小板凳过去帮忙。
用菖蒲编的席子就是临时对付一下,所以也不需要破篾子,直接一根根编起来。
裴母编这个手更巧,编得又快又密。
没一会儿他们编出三张碧绿的菖蒲席子。
裴长青把席子放在打谷桶里面,围上大半圈,拿起一小捆稻谷摔打试试,再调整一下角度,直到顺手不碍事为止。
“一会儿就给你们摔几斤焖大米饭吃。”
当然不是摔出来就能吃,还得用砻谷车把颖壳磨掉,然后再舂米把麸皮磨掉,这才是大米。
稻子不能用石磨和石碾子去壳,会压碎的,要用木制的砻谷车来磨。
裴母听见儿子要吃大米,又开始心疼,这小米饼、大豆腐就够好吃的了,还要吃大米饭呢?
沈宁小声道:“第一顿大米饭一定要配红烧肉,先摔出来过两天再焖,到时候我去镇上买两斤五花肉回来炖。”
大米饭配红烧肉?
裴母直接惊了。
二郎媳妇儿现在真是……不一般。
俩崽儿又激动了,小珍珠是馋的,“娘,红烧肉是啥味儿?宝珠姐姐说是甜的,是吗?油汪汪的抿到嘴里就化了,是不是?”
裴端给闺女带回来两块红烧肉,裴宝珠特意跑到小珍珠和小鹤年跟前吃,就想馋哭他俩。
他俩当时没哭,后来跟裴母睡觉的时候悄悄哭了。
裴母也跟着哭了一场。
想起来裴母就心酸。
原本还想劝二郎媳妇儿别那么铺张,免得让人眼红说闲话,回头再嫉妒使坏啥的。
可想起俩孩子七岁了还没吃过红烧肉,裴母就不想劝了。
吃吧。
分家了,二郎和媳妇儿高兴,俩孩子也快活。
那就再快活一点呗。
小鹤年却有点犹豫了,“娘,要不……还是先盖房子吧。”
现在家里处处要花钱,收庄稼要花钱请人,盖房子要花钱买材料,而且赚钱多不容易啊。
小珍珠是乐天派,虽然等好半天才赚了14文,还是没去本钱的,可她觉得赚钱就开心,一文都开心。
小鹤年却觉得不够,要是赚再多点就好了。
沈宁摸摸俩孩子的脑袋,笑道:“我们不只是活着还要好好生活,赚钱是为了在不饿肚子的情况下适当改善生活,享受生活。”
小珍珠:“对,娘,咱要享受红烧肉配大米饭!”
小鹤年扶额,好吧,他也想享受。
红烧肉啊,加糖焖的呀,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又香又甜。
谁能不爱!
如此想着小鹤年又浑身来劲,“走,我们继续去摆摊儿。”
没卖掉的豆浆重新加热一下,一直在堂屋放着也不会坏,豆腐脑不需要加热,白天吃凉的也没关系。
他们又让裴母帮忙端上一笸箩小米煎饼。
争取天黑前再卖上一波。
裴母给他们送过去就回来搓小米。
现在没机械脱粒,很多人家都是当天吃当天搓的。
分家得的那点陈小米都做了煎饼,已经没了,得搓新小米吃。
下午沈宁和裴长青正摔稻谷呢,一群妇女得信儿跑来,七嘴八舌地要报名。
“二郎媳妇儿,里正说你家教人做豆腐换劳力和盖房子的材料啊?”
这个说家里有土坯砖,那个说愿意给拉土。
有的给杂木,也有说拿麦草加能做门窗的木板换的。
大部分人更愿意干活儿,尤其家里缺东西还有多余劳力的。
沈宁笑道:“当然行啊,我说说要换多少东西和多少活儿,你们看看划算不。”
人多的话每个人每天来干两个半时辰就行,差不多是五个小时。
早上干个时辰,傍晚再干个时辰,并不会耽误他们秋收。
换东西就是200文的价值。
沈宁和裴长青商量过,众筹的关键是人多基数大,个体提供的价值要尽量低一些,让他们能轻松承受。
最好本村的来干活儿,外村的用东西换。
只要土坯砖足够多,不买青砖也可以。
大家听了沈宁的条件,纷纷说合适。
“两百文学做豆腐,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啊。”
“可不咋滴,二郎和媳妇儿真是大方啊。”
沈宁可不想立大方人设,免得有人回头还想占便宜,她笑道:“大娘婶子们,不是我大方,是你们大方。大家伙儿愿意帮衬我们盖房子,多谢啦。”
那些婆娘们有的日常小心眼儿,有的抠抠搜搜,这会儿被沈宁恭维大方都哈哈笑起来,心里很是受用。
“还是你吃亏。人家老柳家开豆腐坊可没想过教谁做豆腐。以后有活儿你只管喊俺们,俺们保管没二话。”
沈宁就道谢,让众人只管回去忙,有里正作证她指定会教的。
当然也有那些大聪明不想出物出力,就想占便宜,打算等别人学会了再跟别人学。
二蔫巴媳妇儿就是其中一个,她跟关系好的妇女嘀咕道:“毛蛋儿娘,你去学,学会了教我哈。就冲咱俩的关系,你也得教我。”
毛蛋儿娘看看她,“你没去报名?”
二蔫巴媳妇儿:“嗨,那不是傻吗,你都学了,我还学啥啊?叫我说那么多人报名就是傻,咱应该全村就一个人去报名,学完了全村都会。”
毛蛋儿娘不认识一样看着她,以前咋不知道她这么……
若是对方愿意承担一半的费用,毛蛋儿娘还会不好意思拒绝,寻思以后偷偷教教,就假装二蔫巴媳妇儿从外村学的。
可对方这么理直气壮让自己教,她就有些不舒服了。
她道:“人家二郎媳妇儿说了,得地基打好能盖屋子才会教,去的人不够,干不完活儿,人家不教的。”
而且二郎媳妇儿说了,裴庄的人必须得从她手里学,当然她们教别人她也不干涉,就是以后她有好东西就不教了。
二蔫巴媳妇儿撇嘴,“她心眼子咋那么坏呢?不想教就拉倒。这是想让全村人帮她家白盖房子呢。”
毛蛋儿娘抿嘴,“不呀,人家教咱做豆腐呢。谁家舍得随便把自己的手艺拿出来教人?柳家开了那么多年的豆腐坊,咱们也没吃上一块便宜豆腐不是?现在二郎媳妇儿诚心教咱,别说二百文,二吊钱都值当的。”
人家也没要钱,只是让帮忙干活儿,换不值钱的土坯砖。
二蔫巴见她替沈宁说话,心里很是不爽。
她跟毛蛋儿娘告辞,打算出去找看不惯沈宁的人聊聊,找找共同话题。
这一找就溜达到吴秀娥家门口了。
吴秀娥正踩着门槛子嚼芝麻生气呢。
自打分家以后她处处不顺。
家里没了银钱,她去娘家借没借着,还被大哥要裴二郎的药钱。
男人好不容易发了工钱,又要去县里应酬,还得买礼物走人情。
儿子长高了,还得做一件新外袍。
现在秋收,家里新粮还没入库,之前的存粮也不多了。
眼瞅着就要挨饿,公爹不好好收自家粮食还整天去给二房忙活。
她真是上不起火,生不起气!
烦心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冷不丁又有人来问她“童生媳妇儿,你弟妹打哪儿学的做豆腐啊?你弟妹真的要教大家伙儿做豆腐?”
吴秀娥气得不行,我哪儿知道她打哪儿学的?
之前赵氏来跟她抱怨沈宁送馅儿饼不一人一个,她就气得够呛。
给你们家送六个,我们家她一个都没送呢!
改天赵氏又来抱怨沈宁显摆会做豆腐,还问她是不是童生堂哥教的。这不是说她男人是小偷儿,偷柳家洼的豆腐方子呢?
你个蠢货!
她当然要好好澄清一番,她男人不会做豆腐!
如果会做早就教她了。
再说了,即便他会做,他们家也不会开豆腐坊和柳家抢生意的,男人可在柳家学堂教书呢。
好说歹说赵氏信了,毕竟吴秀娥真的不像会教沈宁做豆腐的。
这顿气吴秀娥还没顺过来呢,结果赵氏又急三火四地跑来说“童生嫂子,沈氏要教大家伙儿做豆腐。”
吴秀娥当场就眼前一黑,好歹扶着门框子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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