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109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单茫然也只转瞬,灼玉坚定道:“阿姊放心,我不信命,我要争一争,我要长命百岁。”

靳媱怜惜地揉她脑袋。

时辰不多了,靳媱言归正传:“为今之计,最好是你先逃出去,提醒太子高柳塞将领中有容凌的人。逃出的时机便是他们动手杀单于当日,也就是——今晚。”

随后靳媱与她分析匈奴局势:“阿耆尼不敢明着动单于,是因单于身侧有九位萨满力士护佑,这些巫者在匈奴人心中等同神使,可通神灵之意。若阿耆尼的人当着萨满们的面弑杀单于,登位时必将遭反对,反给右贤王做了嫁衣。哪怕他能买通一两位萨满力士替他杀害单于,过后也还是得面临右贤王等匈奴内部势力的质疑,因而他需要替罪羊。”

不必多说,灼玉就已明白。

她接过话:“容凌的到来对他而言是个好时机。借汉人之手杀大单于最大的利处不是找替罪羊,而是事后他可对大昭发动战争以转移内部矛盾。若胜了,能树立威望,若败了,他也能落得个为替单于报仇而力战、虽败犹荣的名声。”

所以阿耆尼才会轻易被他们姊妹挑唆,下决心对付大单于。

如今局面是她们姊妹、容凌、阿耆尼三方共同促成的,彼此都在将计就计,达成自己目的。

灼玉又道:“阿耆尼还要联合容凌谋取大昭,他不会让容凌来杀人,只能让我们来。”

而她们的目的是通过离间让大单于察觉左贤王的计划。

可眼下最棘手之处就在于,阿耆尼和容凌不信任她们,从未对她们透露计划。他们要让她们在一无所知的境况下杀了单于,担下罪名。

灼玉握住阿姊的手,手心沁出汗,事情虽然照着她计划来走,但这一切太不真实。

靳媱安抚她:“别怕,他们固然不会变蠢,但你却比从前更厉害了。我们自也有我们的优势,今夜宴会上再多当心一些就是了。”

灼玉点头。

她专心给阿姊绾发,将她随身的簪子别在了阿姊的青丝间。

第49章

王帐中。

轻歌曼舞,美酒熏人。

今夜是匈奴人内部的重要日子,内部要员的私宴过后,在大阏氏的提议下,单于又设小宴,在九位萨满力士和几位要员的陪同下,宴请容凌、灼玉以及两位乌孙来客。

阿耆尼身为左贤王,坐在单于的下首,陪着单于同来客们饮酒。

有位匈奴大臣笑道:“灼玉翁主乃汉氏阏氏之妹,你们汉人素有敬酒之礼,今日乃大匈奴佳节,翁主是不是该给大单于敬杯酒呢?”

他们明摆着想借敬酒之礼,变相羞辱大昭,单于只笑不语,摆手道:“就别为难来客了!”

但一些醉酒胆狂的匈奴大臣想削弱汉人威严,跟着起哄不止。

灼玉身侧立着的匈奴侍婢低声用汉话与她翻译,并道:“翁主若不想您的阿姊因为您让单于颜面扫地而为难,最好敬了这一杯酒。”

灼玉敏锐地盯向她:“我如何相信你们,万一酒中有毒呢?”

侍婢是阿耆尼的人,傲慢地劝道:“放心,稍后会让酒童一道试毒的。但若您今夜不敬这一杯酒,今夜您的阿姊回到营帐中或许将面临单于的斥责,您可想好了。”

他们用阿姊威胁她,灼玉只好端起酒壶,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即便此时她不愿大昭人的尊严被践踏,不卑不亢地端起酒杯,借翁婿关系指代汉匈,回击匈奴人所谓的臣服:“单于是阿姊之婿,大昭之婿,我自当敬姐夫一杯。”

但敬酒前,她要求道:“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需五人试酒。”

五个奴隶上前试酒,皆是无事,此时酒壶只剩两杯的量,灼玉记得容濯曾说过有一种特制的酒壶,内置机关,每当倒出大半壶之后,毒液才会从外胆流出,最后倒出的一杯才最危险。

虽说阿耆尼不见得会在酒里下毒,但她不能掉以轻心。

灼玉倒了两杯酒,先倒的一杯暂搁,端着后倒的那杯来到左贤王跟前,瞎编道:“大单于是匈奴国至高无上之领袖。但我故乡有个习俗,第一杯酒需敬东道主,第二杯酒才敬最最尊贵之人。我被挟持来此,左贤王身为东道主庇护了我,不让我被吴国与朝廷的纷争波及,我实在感激之至。”

她端着酒缓步来到阿耆尼跟前,姿态温顺地沉腰半蹲:“蒙王爷照拂,请受我一敬。”

这女人竟敢反将他一军!

阿耆尼胡子翘了翘,迟迟没有端起酒杯,只盯着她。

灼玉更为恭顺地催酒,不解地问道:“王爷是不愿饮这杯酒么?”

不饮岂不坐实心虚?

阿耆尼沉沉地从鼻尖哼出一口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灼玉扬了扬空空的酒杯。随即仰头大笑:“翁主倾城美人,美人所敬之酒,果真比旁人敬的好喝!爽快!”

看来酒中无毒,或许阿耆尼打算从别处下手,她还不能掉以轻心,灼玉再给单于敬酒,又说了些不会损及大昭国威漂亮话,这关总算过了。

但刚要转身回到座上,身后众人忽然惊恐大叫。

“大单于晕倒了!”

“酒有毒!”

“快!抓住那汉人女子!定是她敬的酒出了问题!”

其中一萨满力士大步上前,要抓住了灼玉,灼玉高声制止他:“适才你们的人验过,酒中并无毒!”

阿姊起身,用匈奴语同众人转述了她的话。并道:“定是有人要陷害吾妹,诸位稍安勿躁,应先速请萨满巫医为单于诊治!”

匈奴大臣们虽对她们姊妹无比戒备,但也知大单于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速速请萨满上前医治。

左贤王则命人将她和阿姊押下,为彰显自己公正清白,连他的客人容凌也一并押下去。

-

三人被押至一处营帐中。

阿耆尼本想派亲卫保护容凌并监视灼玉和阿姊,但一位萨满来了:“这几个汉人涉嫌毒害单于,应由大单于的亲兵来看守!”

“那是自然,但本王想审问他们几句话!”阿耆尼未坚持。

萨满离开后,阿耆尼对这灼玉痞气地笑了笑:“美人果真是聪慧,更叫本王喜欢了!”

他得意道:“可美人却忘了本王并不需要你杀人,只用你来担责!所以本王备下的那壶酒是药酒,没毒!本王虽受九大萨满制约,但收买其中一位萨满力士却不难。毒是让那位萨满提早在单于吃食中下的,会被你端的药酒激发,大单于撑不过今晚了!”

见灼玉茫然又戒备地蹙眉,阿耆尼遗憾她听不懂匈奴语,不能分享他的得意。他朗笑道:“虽说你与你阿姊暗中挑拨我与吴国公子,还不配合本王。但至少帮本王担了责。大单于死后,我必将放吴国公子和你阿姊双宿双飞,当然,也不会亏待小美人儿你!”

他拈起灼玉的青丝沉迷地在鼻尖轻嗅,随后扬长而去。

“吴国公子,方才的话你可别忘代本王转述啊!”

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容凌没有转述阿耆尼的话,淡声道:“翁主若是听得懂的话,想必也不用我转述了吧。听不懂也无妨,有时候不懂是好事。”

灼玉只冷冷地看着他。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反正我已是替罪羊了。”

靳媱比她平静许多,转向容凌质问:“你不信任我?为何要联合阿耆尼瞒着我,借灼玉行事。”

容凌紧盯着靳媱眼睛:“这重要么?你自称想联合我报复大单于,如今我们的目的已达成不是么?”

他一字一句道:“阿媱,无论之前你是否真心,我都不在乎,但自现在起,你只能真心待我。”

靳媱略带怒意,问他:“可灼玉呢?她是我妹妹!”

容凌看了她身侧的灼玉一眼:“你放心,在诱捕容濯、战胜大昭之前,阿耆尼也不会舍得动她。过后,我亦可以用更大的利益让他放过翁主,阿耆尼贪婪且理智,不会拒绝的。”

灼玉越过阿姊,愤然上前:“你要对我阿兄做什么——”

靳媱按住她:“灼玉,你自己的安危难道不如那位强夺你的兄长重要么?别让我白白养你一场。”

她没再多说,同容凌道:“阿凌,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你知道我性子会做出什么。”

见他们姊妹因为容濯的安危而不睦,容凌心中忌惮稍散三分,但也只是三分,他拍了拍靳媱肩头:“她是你家人,我不会动她。”

靳媱被他安抚了。

灼玉错愕看着他们,似乎想质问靳媱,对上容凌冷厉威胁的目光,她选择噤声,无奈接受了阿姊和容凌的事,但仍倔强咕哝:“容濯不会来的,即便他来了,他身边有众多将士,高柳塞的都尉还是我父王旧部,怎会轻易让太子被你们擒拿,长公子收手吧,你这么厉害,即便隐姓埋名也能干出一番事业,为何非要去争这个天下呢?”

面对她的劝阻,容凌并未愠怒,只道:“谁都有执念。”

他傲然扬眉:“何况翁主怎知容濯身边将领就一定忠心呢?谁都有可能变节,即便是你父王的旧部。”

灼玉捕捉着他傲然讥讽的神色,若有所思地垂眸。

-

单于并未当场毙命。

王帐中,阿耆尼守在单于榻前,俨然一个孝子贤弟。

因要借助灼玉端上的药酒激发毒性,他收买的萨满给单于下毒时并不敢用猛量,因而需等几个时辰。

想到即将到手的大权,阿耆尼志得意满,热血沸腾。

候了半个时辰,大单于醒来了,九大萨满之首却是神色凝重:“诸位,大单于想留左贤王和大阏氏单独谈话,请诸位先避一避。”

看来大单于中毒至深,竟要交待后事了。众臣纷纷出去,阿耆尼随母亲到了帐中,他那位大兄亦是继父躺在帐中奄奄一息地看他。但他说出的却不是继承事宜:“是你,是你对不对?”

阿耆尼面色微变。

大兄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清,但若萨满们走得近一些,将也会听到。不管大兄是如何猜到的,这都不重要,阿耆尼示意母亲支走其余在场的八位萨满,只留下忠于他的那一位,同时大步到榻边握住大兄的手,用他粗犷的声音遮掩大单于虚弱的声音:“大兄说什么?阿弟听不清啊。”

他没耐心再装,借着要更近地与兄长说话,凑近威胁道:“都这样了,大兄最好别出声!当初你如何弑杀父汗、霸占大母,今日就如何去死!”

利用身形遮挡,阿耆尼伸手捂住单于的口鼻,高声道:“大兄!别说这样的话,您可以撑下去的,您还要带我大匈奴攻占大昭!当天下之主!弟还年轻,撑不起这个担子啊!”

“唔!”单于被他捂住口鼻却无力挣扎,气得双目欲裂。

看着大兄濒死挣扎,阿耆尼眼中露出疯狂,手上力道大大加重,兴奋得眸中寒光狂颤。

“大兄,务必振作啊!”

他说着悲痛的话语,眼里却溢着猖狂血腥的笑容。可下一瞬,他狰狞的笑容倏然凝固,腰腹传来剧痛,阿耆尼低头一看,一把血淋淋的大刀从他背后贯穿到身前,刀尖不住往下淌血。

砰——

阿耆尼倒在地上。

他的母亲大阏氏面色煞白,冲上去要和大单于搏命,被胡床底下钻出的力士拿下。大单于自榻上坐起,哪有半分虚弱的模样,他望着地上的弟弟摇了摇头:“阿耆尼!你还是太狂妄了些!竟败给了一个女人。”

阿耆尼口中涌出鲜血。

他不敢置信:“为……为什么?”

到底是哪出了错?

他的计划已严密至此,不仅没告知汉氏阏氏,连自个大母都没告知,就是担心这些女人们私下与大兄合谋,从头到尾只有容凌和誓死效忠他的萨满知道,到底哪错了?

但他很快明白了。

那日他邀那位中原翁主前去营帐中闲聊,一个部下上前与他说了一句话:“阿尔泰萨满让我跟您说,明晚的一切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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