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110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原是这样,竟是这样!

但已晚了。

阿耆尼不甘心!他不甘心就此输给一个女人,他挣扎这用尽最后一口气道:“大兄……大昭这块肥肉,得是我们大匈奴的,昭太子已到高柳塞……那位汉室翁主,有大用……”

阿耆尼在悔恨中死去。

-

另一边。

灼玉和靳媱容凌三人各自沉默,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嚣。

“左贤王要弑杀大单于!”

“左贤王死了!”

容凌他迅速反应,拉过灼玉掐住她脖颈:“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灼玉忙讨扰:“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们说错了!”

容凌眼中戾气窜升,他们三人都被收了防身之物,但他有身量上的优势,挟持得灼玉喘不过气。

靳媱慌乱上前试图拉住他:“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别伤害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好。”

容凌目光稍缓,但不曾松开:“我可以信你,但绝不信她。”

靳媱却倏然抬手,一道锐利光芒划过容凌眸中。

“靳媱!”

容凌断喝一声,闪身避开。

但因他在挟持灼玉,反而被灼玉反过来拖慢了动作。

噗——

那锐利物什刺了下来。

靳媱手很准,直直刺在容凌肩颈处,灼玉也趁机逃脱,踹了容凌一脚并拉着阿姊往后退。

容凌沉重地闷哼一声,捂住颈侧并用力将那簪子拔出,眼里迅速漫上戾气:“阿媱,你竟天真到以为……区区一根簪子能杀得了人么?”

靳媱不说话只死死盯着他,灼玉捏了捏阿姊的手后退。

容凌踉跄往前几步,气息凌乱,冷冷看着灼玉:“翁主一贯圆滑,但我忘了告知你,高柳塞都尉贾钟——你父王旧部,如今是靳逐的上官,乃我吴国旧人!我已吩咐我的人,若我死在匈奴,就让贾钟杀了靳逐和容濯!”

他转向靳媱,急促道:“阿媱,你替我唤来巫医,今日这一簪……就当我偿还你过去四年的苦。”

靳媱不为所动。

灼玉眼中则闪过恶意的笑,幽幽道:“三、二——”

最后的“一”还未能数出口,容凌心口陡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口中喷出一口黑血,高挑的身形如一株被伐倒的巨树重重地倒下。

容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睁大眼,顿时明白过来:“簪上有毒?”

灼玉点头:“对,簪上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是我阿兄送给我的及笄礼。怎么样,它很好用吧?”

她的圆滑悉数褪去,只剩冷冷锐意:“容凌,你与吴王自诩聪明,把别人当做棋子,想杀就杀,想弃就弃。你鄙夷情爱,任吴王把我阿姊送走。你利用素樱对你的信任害了她腹中孩子,利用我和容玥来要挟我父兄……你视卑贱之人尤其女子如草芥,可有想过会死于一根女子的发簪?”

见血封喉无药可救且毒性很猛,容凌神思迅速恍惚。

他想自己这一次是要死了。

灼玉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胸中充斥着被强烈的不甘、愤怒,随后是颓丧。激荡情绪充斥,比渗入血肉的毒还让他痛苦千倍!

“为……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输?容凌忽然茫然,躺在地上望着帐顶,他问自己,问死去的父王,更问苍天和命运。

但父王已成游魂,命运从不会回答谁,他自己更回答不了自己。

“没有为什么,若要问不妨问一问多年前的自己。”

清冷的女声打断他,竟一反常态地温柔,来自曾被他抛弃的爱人——亦算是敌人,靳媱蹲下身,像当初二人还要好时那样温柔地拂过他脸颊。

“容凌,别挣扎了,你也该去死了,你可以去死了。”

虽是恶语,听来却像某种超度的经文,因身为困兽而紧绷多日的心弦在一刹之间松懈,霎时不甘、愤怒、不解竟是悉数散去了。

容凌突然觉得解脱。

他像被蛊惑似地看着靳媱:“我……我可以死了?”

他可以死了,可以不必再背负父王的、自己的执念了?

容凌顿时像一个婴孩,涣散目光充满依恋,不移眼地看着靳媱,像是怕她马上要走:“阿媱,阿媱,你……”

靳媱会意接话:“我会忘记后来的你,只记住从前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大昭还剩哪些人么?”

仅存那点理智也足够容凌判断她的意图,但这不重要,他都快死了,还要算计、戒备什么?

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负累,变得无欲无求,凤眸格外干净,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地逐一说出:“廷尉府张坦……高柳塞……贾钟,赵国——”

他停了下来。

最后一丝生机逐渐离眸而去,容凌撑着最后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靳媱。即便是濒死之时,他也习惯通过交易获得所求,哪怕只是想要一个吻。

靳媱明了,像从前她常对他做的那样俯身在他额上一吻,轻道:“容凌,下辈子就当一个情种吧。”

容凌合眼,嘴里溢出最后一句:“赵国都尉,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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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彻底地咽了气。

靳媱闭眼,浑身的戒备和力气顷悉数卸下。她冷淡瞥了死去的容凌一眼,再无方才的柔情。

倾倒烛台、烧了大帐,靳媱拉过灼玉:“事不宜迟,快跟我走!”

靳媱称容凌要杀单于为左贤王报仇,已被她们反杀。趁机将灼玉带离大帐,迅速给她套了件胡人的衣服,并召来一个匈奴少年。

“这是应奴,是我的人,他极其熟悉这一带,会带着你离开!”

是她,不是她们。

灼玉急切拉住她:“阿姊,我说过要带你回家的!”

靳媱利落交代一切:“我帮了单于,单于如今也信任我,不会对我如何,且今匈奴内乱,他轻易不会发动大战,但会派人南下掳掠。阿耆尼已知晓高柳塞有容凌的人,他即便是死了也会告知单于报复你们!所以灼玉,你得先赶回去,告诉皇太子哪些是容凌的人,避免匈奴人策反他们。我会对外声称是容凌的旧部趁机掳走你。”

灼玉不住摇头:“可我只想要阿姊……你养大了我,是我的另一个阿母,我的阿母已经被匈奴人害死了,我不想阿姊再——”

靳媱温和安抚:“单于应会为了转移内部矛盾派小拨人马侵扰边境,大昭的将士若能打败他们,将可一雪前耻。和谈时,我还可以见到你,若是擒得大将,说不定还可换我。”

“阿蓁乖,听话!否则我再不认你!”她用力将灼玉推开,冷声吩咐少年带走灼玉,随后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中回到了大帐中。

灼玉狠心屏住泪,在少年的相护下,决然转身朝反方向去。

那少年很熟悉附近,趁乱带灼玉从一处窄道摸出,避开巡逻卫兵,自王庭逃出。少年召来早备好的马匹,带着灼玉冲入夜色中!

塞外的夜很凉。

马儿疾驰,风声猎猎。

灼玉面上濡湿了一片,风吹干眼泪,又有新的眼泪涌出来弄湿满面,但她目光坚定,死死盯着前方,心里反复念着那两个字。

阿姊,阿姊。

她定要安然无恙地赶回去报信,一定会再次带阿姊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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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夜色茫茫,疾驰马上时风声听来如鬼哭狼嚎。

尽管灼玉曾特地了解关于匈奴的一切,然而真正走上此路,才知路途艰险。自王庭惊险逃出,少年带灼玉混入商队,穿过匈奴人口中的“亡魂漠”,半途遇了狂风卷沙,二人险些被埋。

撑过亡魂漠,东进阴山,入天刃峡,经过悬羊木哨塔时险被哨兵察觉,好在有阿姊安排的少年周旋,灼玉也会些匈奴语佐以伪装。

天刃峡后,还有野狐岭。狭窄山道贴着崖壁盘旋,下方黑水涧怒吼,他们犹如崖上岩羊,稍不慎就会坠入黑水涧摔得粉身碎骨。

人在天险面前何其渺小。

脚下已然无力,灼玉几度要站不稳,更不敢往下瞧。

这一路上,她不断想起阿姊。一个仆婢出身的女子,一朝穿上从未穿过的华服,冠以公主尊名,却被故乡的兵马护送着走上不归路,随昭军经过此荒凉崖道时,阿姊又该如何茫然?

阿姊,阿姊。灼玉捂住心口,压住令人窒息的闷痛。

“公主不舒服么?”

匈奴少年用胡语问她,他不知翁主公主的区别,一律称公主。

灼玉缓了缓:“多谢,我很好。”

少年点点头,忽道:“这条路,汉氏阏氏也走过。”

他回忆起来:“几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去给汉人当向导引路,见到了被送去王庭的汉氏阏氏,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她的侍女害怕匈奴人,知道再也回不了中原,更不想被匈奴人嘲笑汉使懦弱,经过此处时假装不慎坠崖好自尽。当时我就在旁边,阏氏死死盯着崖下,竟朝悬崖迈了一步。

“我以为她也撑不住了,但我没制止,也没提醒其余人。这样美丽无辜的女子,入了王庭定会被他们欺凌,更一辈子回不了家,不会比死更好。”

不必少年再说,灼玉也能猜到后续,但她郑重聆听着。

“阏氏只看了两眼,忽地扭过头后退,双手攥着拳,不住念叨着一句话,我不懂汉话,很久以后再问阏氏,才知道那句话意思——

“我不会去死,永远不会。”

短短几字道尽阿姊的倔强和不易,灼玉似遭一击,连日奔波她已流不出泪,只朝下方望了眼。

黑水涧翻涌,似恶龙怒吼,只看一眼便会腿软。

可一想到阿姊的这句话,她胸中就涌出不屈。是对战乱的厌恶,对被无德上位者肆意当作棋子摆弄的怨恨,更是对所谓命运的不屑。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就该接受所谓的命运,世上哪有注定的命运?不过是恶人用于诱哄受欺压者乖乖承受盘剥、是弱者用于逃避的说辞!

灼玉攥紧了手心。

阿姊说得对,她不怕死,她可以死,但她不会去死。

永远不会。

凭着这股劲,灼玉一路不曾拖后腿,跟着身强体健的少年逃至滦河初源,数日后他们逼近汉地,但也将面临比黑水涧更大的危机。

此处有匈奴的兵马驻守。

他们挑隐蔽之处走,可还是碰上一个巡逻的匈奴哨兵,那是个身形高大之人,皮肤黝黑,杀气凌人,直直骑马朝他们二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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