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理闻言便说:“天冷了,过几天可能下雪,路面湿滑,哪能日日挑水。回头叫她休沐日过来。”
薛瑜:“有油烟味怎么办?放院里让风吹啊。”
薛理:“熏香!”
林知了心说,熏香比找人洗衣贵多了。可一想天冷衣服不容易晾干,不能天天过水,“改用熏香也行。”
薛瑜没用过熏香,因此好奇:“三嫂,什么时候买熏香?我陪你去!”
“明日!”林知了瞪她,自己想去还差不多。
薛瑜得到想要的答案,才不在意被瞪还是被数落:“飞奴弟弟,多吃点啊。你晚上还要做算数。”
林飞奴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只当没听见。
饭后,薛瑜继续做衣服,小鸽子做算数,林知了和薛理出去溜大花。
以前在丹阳大花有多忙,到了京师大花就有多闲。以至于出了家门大花就兴奋地又蹦又跳。薛理担心大花把林知了拽倒,拿走狗绳,“以后先牵着大花去接飞奴,回到店里再驾车回家,省得晚上遛狗。”
林知了先回家后接弟弟是因为要给赵婆子开门。若是休沐日洗衣,倒是不用日日回来那么早。
林知了想想赵婆子家离她家不甚远,就和薛理走过去。到赵婆子家门口,薛理牵着大花在外面等她,她敲门进去告诉赵婆子日后休沐日洗衣。
从赵婆子家回来,大花终于累了,趴在厨房角落里老老实实睡觉。
林知了和薛理去书房,看着薛瑜绣花恨不得趴在绣架上,薛理只是在一旁看一会就替妹妹感到累,叫她早点休息,明日把绣架带去店里,请擅刺绣的厨子手把手教她。
回到卧室,薛理才告诉林知了,明日他去刑部报到。
刚刚躺下的林知了一骨碌爬起来:“去哪儿?”
“刑部,正五品,刑部郎中!”薛理梦中不曾去过刑部,几年前科举结束后也不曾去过刑部,他对刑部可谓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刑部侍郎怎么想到举荐他,刑部尚书竟然也同意。
林知了:“你会破案?”
“我只会抓人。”薛理想起这事就头疼,到了刑部不止要背律法条文,还要看卷宗学习,堪称从头来过。
薛理感觉未来一段日子会跟春闱前一样日日挑灯夜战。
林知了也没听薛理讲过抓贼破案:“刑部没人了吗?”
薛理:“先前我去刑部,看到过几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如果那几位都是五品郎中,突然病了需要静养,刑部侍郎说缺人应当是真的。”
“可是你才二十四岁啊。以你的年龄和资历,不应该平调到刑部吗?”算上太子出事前,满打满算,薛理才在朝中干一年。
薛理:“我还有个猜测。刑部尚书年过半百,两位侍郎也有四十有余,精力不济,有些时候只能叫底下人替他们出面。可是底下人哪能代替他们。”
林知了没听懂,为何不能。
薛理:“贫民子弟到权贵府上请人配合查案,可能连人都见不到。偏偏京师贵人多如牛毛。”
林知了:“刑部没有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首选户部和兵部。一个管钱一个掌兵。礼部好混日子,吏部次之。工部容易出纰漏又没油水。刑部涉及人命,出一个冤假错案,仕途就到头了。大理寺也是如此。御史台倒是有不少权贵。”薛理想想朝中局势,“再说,用世家子弟哪有用我顺手。他日殿下顺利登基,他们有举荐之功。若是殿下再次被废,他们也不用亲自把我踢开,凭我办案过程中得罪的权贵就能被权贵五马分尸。”
林知了懂了:“你只是五品郎中,若是办了几个大案要案,轮不到你上奏陛下,功劳是尚书和侍郎的?”
薛理感叹:“多好的一把刀啊。”
林知了心说,还是一把锋利的钢刀。
之所以这样认为,也要从四年前中秋宫宴上说起。
太子挥剑挑了二皇子和贵妃,上到国舅太傅,下至宫女太监,皆大气不敢喘,薛理却要诛杀贵妃。
此举反倒显得太子仁慈!
薛理斥责贵妃的同时含沙射影把当年的礼部尚书捎带上,只差没有直接骂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止如此,他还把皇帝架起来,认为二皇子敢给太子下助兴药物,是皇帝平日里太宠儿子。
俗话说,溺子如杀子。
二皇子今日之举错在陛下。
反正就是太子无罪!
以至于当晚除了礼部尚书一脉,没人在意谁动了二皇子和贵妃,所有人都被薛理吸引过去。皇帝气得要斩了薛理。
幸好国舅终于回过神,为薛理求情。太子一脉也纷纷为太子辩解。最终皇帝只是把薛理打入大牢,褫夺功名。
薛理也因此一战成名。
这些事林知了以前不清楚,近几个月听东宫出来的宫女太监说的。其中一个太监当日也在。他说他快吓尿了。
是以这个太监如今十分佩服薛理。
林知了:“任命下来了?”
“可能怕我拒绝,任命下来我才知道。”薛理叹气,“我感觉此事殿下还被蒙在鼓里。”
林知了:“去啊?”
“不去是抗旨。”薛理不想去,“先去看看。若是真把我当一把刀,我就找机会调去兵部。”
林知了想问,你还能想去哪儿去哪儿。忽然想起兵部侍郎王大人应该很愿意同薛理成为同僚。
林知了:“那就先干着吧。”
薛理见她躺下:“你先别睡。还有一件事,我担心明天到刑部忙起来忘得一干二净。陈文君没有回丹阳。”
林知了瞬间不困了:“那个瓷器商人竟然为了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能把生意做到京师的商人定是十分精明。他是真怕惹怒我们。你先前说八月十五当天陈氏被他撵出去,是真的。不过我猜他是先给陈氏找个房子,告诉陈氏地址,陈氏自己过去。”这些事是薛理回家的路上琢磨的,“陈氏有一副好相貌,今年才二十三,还称不上是半老徐娘。商人找人调/教一番,可以把很多人比下去。”
林知了点头:“好出身难得,好的相貌更稀缺。”
薛理:“商人在京师经营多年,卖的又是文人墨客喜欢的东西,想必认识一些权贵。也不知走了谁的门路,他把陈氏送到了礼部侍郎赵大人府上。”
林知了第一次发现太过震惊竟然说不出话。
薛理:“吓傻了?”
林知了张口结舌:“礼部侍郎?当朝三品!一品是太子太傅那些没有实权的,二品是尚书,侍郎仅次尚书,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虽然陈氏先嫁大哥,又给商人当妾,可她出身清白,没有伺候过很多人。再说了,又不是花钱买,不要白不要!”薛理猜礼部侍郎是这样想的。
林知了:“可是礼部官员!”
“礼部官员不等于人人有礼义廉耻!那些大户人家脏的臭的你无法想象。”薛理不想聊这些,“此事我不便出面,你给洗碗工两贯钱,请她婆婆打听一下。有备无患!”
林知了:“礼部侍郎敢招惹你?”
“可以给我添堵。”薛理道,“礼部本是二皇子大本营,这个侍郎极有可能还是贵妃母子的人。我和太子同他们是你死我亡的关系。他们不会因为陛下复立太子就安分下来。”
林知了:“二皇子被圈,贵妃也被送到二皇子府上,他们的人就是秋后蚂蚱,还敢蹦跶?”
“你也见过陛下,看起来正值壮年。太子能不能活过他,不好说。”梦中的太子英年早逝,固然有二皇子的原因,也跟他本人脱不了关系。国舅和太子妃的家人都担心太子再次被废,薛理只担心太子的身体,“他们不一定要把二皇子救出来。对他们而言,未来的皇帝不是太子就行。”
林知了:“可是陈文君脑子不行。”
“我知道。不怕聪明人绞尽脑汁,就怕蠢人灵机一动。聪明人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蠢货无知无畏!”不是薛理高看陈文君,而是陈文君能把他大哥哄得团团转,若是礼部侍郎跟他大哥一样喜欢陈文君那样的,极有可能帮她干蠢事。
林知了闻言万分赞同,她至今想不通,中秋节那天陈文君怎么敢威胁她。她不理陈文君,陈文君居然还拽着她不许她走。
翌日清晨,林知了当着伙计和厨子的面把两贯钱给那位洗碗工,就说留她婆婆喝热汤。
另外六个洗碗工看着羡慕,暗暗决定回去也叫家人多出去走动。若是查到有用的,掌柜的一高兴,兴许能给她们一贯茶钱。
此事交代下去,林知了就去厨房。如今没了凉面,厨子们轻松许多,林知了决定加一份莲藕排骨汤。
厨子闻言忍不住问:“不可以跟豆腐一块炖?”
林知了微微摇头:“清炖的莲藕排骨不放糖也有点微甜。待会我去市场看看有没有海带,再做个海带汤。”
采买进来:“怕是去不成了。”
“怎么了?”林知了朝外看去,“下雪了?”
第133章 问心无愧
只有雪没有雨的天气, 很多人出来赏雪,因此仁和楼早上的生意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即便这样,林知了也要调整,多准备拉面和刀削面, 烙饼和油饼少准备, 包子蒸饺等物也少准备, 要多买些排骨炖汤。
临近巳时, 店里的人少了,采买戴着斗笠去买猪肉、排骨、猪肚、小鸡、鱼和牛羊肉。洗碗工去洗碗刷锅,不耽误回头洗猪肚杀鱼和杀鸡。
巳时一刻, 林知了关上店门回到院里, 薛二哥来了。
下雪天看到他过于震惊,林知了待他进来才想起来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薛二哥:“我担心下午雨夹雪, 道路泥泞, 七八天不能进城,趁着雪下的小把花生酱送过来。天冷了,适合吃涮羊肉, 这个酱应该比夏天好卖。”
林知了:“家里还有多少甜面酱和豆瓣酱?”
薛二哥:“如果不卖给别人,够用到明年端午节。”
林知了点点头:“不卖了。二嫂身体还好吧?”
薛二哥叹了一口气:“上个月很好。这个月吃什么吐什么。”
薛瑜不禁看过来。
林知了叫伙计把酱搬到偏房空屋子里,给二哥结了钱,叫伙计架车陪薛瑜回去拿衣服。
薛瑜:“我去二哥家?!”
林知了:“绣架带上!”
薛瑜的笑容凝固,又不敢使性子说不去。只因她敢说,林知了就敢回“不去就不去。”绝不会劝她哄她。
如今的她眼里只有生意, 连亲弟弟林飞奴都懒得哄。
薛瑜走后,林知了把二哥叫到店里,告诉他陈氏如今在礼部侍郎府上。
薛二哥在京师大半年,早已弄清楚尚书、侍郎是几品, 哪个衙门管钱哪个衙门破案。闻言他同林知了一样惊到失声。
脑海里全是“三品大员竟然看得上她?不可能!不可能!”
林知了先前给洗碗工钱,薛瑜在屋里睡觉,没听见她拜托洗碗工的事。林知了担心她嘴快回头告诉二嫂,叫众人先瞒着她。
林知了:“鱼儿还不知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二嫂知道了更不吃下饭。”
“她怎么那么有门路啊?”薛二哥神色万分复杂。
林知了:“礼部倒是不用担心。我只怕她去恶心你。平日里在村里多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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