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此事太过突然,薛理看到刑部同僚亦是愕然。户部诸人下意识朝薛理看去,正好看到他像被吓到一样。
户部郎中忍不住问:“通明事先不知道此事?”
刑部右侍郎为薛理解惑:“通明自然不知。因为刑部一直人手短缺,日前我等试着向陛下提议此事,没想到陛下当场答应我等。通明老弟,部里还有事,先行一步,回见!”说完向众人告辞。
薛理打量自己:“我可以去刑部?”
户部两位侍郎从尚书处听说了此事就来向薛理道喜,进门正好听到他的疑惑。左侍郎笑着说:“通明嫉恶如仇,去刑部再合适不过。”
薛理心说,我何时嫉恶如仇?只是看不惯有些人贪得无厌,有些人什么都贪。有能耐去陛下手上弄钱,贪百姓的三瓜两枣算什么,柿子挑软的捏吗。
“可是嫉恶如仇到了刑部没用。刑部是查案的地方,我连尸身都不敢看!”才怪!薛理暗暗腹诽,先前那一场大梦血流成河,也没见你吓醒。
左侍郎想想刑部日日跟各种案子打交道,偶尔要亲自拿人,时常要去地方核实案件,只凭一腔热血确实很难干下来。
左侍郎:“终归是好事。五品郎中可以上朝,日后见到陛下的次数多了,陛下想起你是他钦点的探花,定会委以重任!”
“等等!”薛理忘了,“上朝?”
左侍郎点头:“五品以及五品以上官吏都被允许参与朝会。你不会在乡下待几年,连这点常识都忘了吧?”看着薛理的样子,“真忘了?你要学的可就多了。”
薛理叹气,往后上朝还怎么送他家林掌柜去仁和楼啊。总不能叫她一人带着俩孩子赶夜路。
薛理头疼:“我先把手上的事交代一下吧。”
众人见他愁眉苦脸不像装的,反而有些同情他。
事发突然,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不允许薛理请同僚大吃大喝。薛理的身份也不适合去丰庆楼。所以午时左右,他找个理由出去,到仁和楼买一堆饭菜,足足塞满四个食盒,叫伙计帮他送过去。
薛理不想授人以柄,没有买酒。然而红烧肉、松鼠鱼、糖醋排骨、酱椒肉丝这些菜足矣令户部众人满意。
江南的十月还是深秋的样子,京师的十月已经步入冬日,寒冷的天气合着喝胡椒煮的猪肚鸡,浑身舒畅,户部众人对薛理愈发满意。
除了汤和菜,还有仁和楼日日都会做的点心——鸡蛋糕和雪衣豆沙。
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平日里吃家里送的饭菜。今日听说薛理买了四食盒,因此好奇过来看看。薛理就请他们尝尝雪衣豆沙。
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的家在皇城西边,离西市和丰庆楼一样近,又觉得以他们的身份去仁和楼,林掌柜会左右为难,以至于从未去过仁和楼。
家里人嫌仁和楼离得远,也不曾买过雪衣豆沙。三人对这个点心早有耳闻就尝尝看。
三人只吃一口就不禁面面相觑,竟然不亚于宫廷点心。
这样的口感换个盘子端到丰庆楼,至少可以卖百文。
原先还觉得丰庆楼前掌柜的小肚鸡肠,看到仁和楼生意好就嫉妒,污蔑仁和楼抢生意。合着不是前掌柜心胸狭窄,而是仁和楼真能抢走丰庆楼的食客。
那么传言兵部和金吾卫诸人把仁和楼当食堂也是真的啊。
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顿时觉得以前他们自以为是。
这一点要改,要改!
右侍郎喜欢蛋糕,以往会去西市酒楼打包一份,亦或者叫家奴去买。据说西市的蛋糕和仁和楼同出一脉,他就捏一块。
户部尚书在丰庆楼吃过蛋糕,适合他这个牙口不好的老人,也拿一快。户部尚书做好仁和楼不如丰庆楼的准备,结果令他意外:“这蛋糕,比丰庆楼的绵软?”
右侍郎也吃出来了,“跟西市的酒楼一样。难怪酒楼伙计敢说同出一脉。丰庆楼的蛋糕是仿的?”
左侍郎微微摇头:“前几日我去过,听伙计说,是掌柜的请的江南的厨子做的。好像还是薛探花同乡。薛探花认识吗?”
薛理:“丹阳会做蛋糕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应该不认识。”
左侍郎点头:“我也觉得不会那么巧。否则她可以去仁和楼啊。身为女厨子,跟着林掌柜做事,总比跟一群男人在一起方便。”
右侍郎:“那个女厨子,我见过。听说不干了。”
左侍郎顺嘴问:“回江南了?”
户部尚书见两人都不知道,薛理和其他人的样子也毫不知情,他心里有些得意,“都不知道吧?那位厨娘如今在礼部侍郎赵大人府上。”
薛理心中一突,朝户部尚书看去,故意问:“给赵大人做蛋糕?”
户部尚书乐了:“通明啊,你还真是个年轻人。”
第132章 有备无患
没想到尚书大人会那样说, 毫无防备的薛理被闹了个大红脸。
而他生瓜蛋子青涩样又令户部尚书开怀大笑。
笑够了,又吃一个雪衣豆沙,户部尚书就回自己办公室。
两位侍郎看着薛理等人还在用饭,各拿一块蛋糕, 哪来的回哪儿去。
户部小吏注意到薛理的耳朵都红了, 也不好意思调侃他, 只当没听见, 该吃吃,该喝喝。
秋后是户部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以至于薛理到傍晚才把手上的事全部移交给同僚。
暮色四合, 六部衙门安静下来, 薛理牵马出来,好巧不巧, 户部尚书刚刚上马。
户部尚书听到动静回头, 看到薛理的坐骑是高头大马,而不是温顺的小毛驴,更不是他以前碰巧遇到的马车, “原来通明会骑马啊。”
薛理:“一直会!以前从人烟稀少的乡野到了繁花的京师不太适应,担心撞到人才选择乘车。”
户部尚书还要调侃,忽然想起几年前一甲三名打马游街,薛探花骑过马,改说:“这匹马不错!”
“林掌柜给我买的。”饶是薛理时常提醒自己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当听到自己的宝马被夸, 还是滋生出炫耀的心思。
户部尚书就想问“林掌柜为何给你买马?”惊觉“林掌柜”正是薛理的妻子林氏,尚书脸色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很是敷衍地应一声就打马回家。
一匹马也值得炫耀?又不是只有你有!
户部尚书看着自己的坐骑,我的可比你的好!然而一想到妻子从未关心过他的马, 户部尚书回头瞪一眼!
沉不住气的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失落。不过户部尚书不懂他的想法乃人之常情,毕竟尚书大人都五十多岁了,他才二十出头,他俩之间隔着一个他还有余,宛如天堑!
想到这些,薛理原谅他,心情雀跃地往家赶。
林知了听到马蹄声就叫弟弟烧火,她炒菜煮面。
薛瑜在和她的衣服较劲。
薛理进门看到妹妹埋头认真的样子心下奇怪,不过还是先把马栓好,给马加些草料。发现草料不多,提醒自己休沐日去市场买谷草和豆饼。
薛理洗洗手到妹妹身边惊得猛然停下:“你绣花?!”
薛瑜心里很烦,闻言瞪他一眼。
薛理:“哑了?”
“你夫人在厨房。”薛瑜抬抬手示意他有多远走多远。
薛理很少看到妹妹这样,愈发好奇,去厨房问林知了她怎么了。
怎么了?
说来话长!
如今天变短了,仁和楼午饭饭点比以前早,还没到申时店里就没人。林知了叫薛瑜和采买去市场买食材,她留在店里算账,随后申时一刻就到家。
赵婆子来洗衣服,薛瑜闲着没事,林知了叫她把针线活拿出来给自己做小衣服。
薛瑜觉得跟二嫂和东宫出来的宫女学了许久,做个肚兜还不跟玩似的,就说回头再做。然后出去找人玩。
林知了驾车去接小鸽子,从别人家门口经过看到薛瑜,提醒她该回家了。薛瑜想着赵婆子还在她家,就回来盯着赵婆子别顺手牵羊,顺便做她的肚兜。
林知了到崇仁坊等一炷香,小鸽子出来,姐弟二人慢慢悠悠回到家,薛瑜才把衣服裁出来。
一块布裁了近半个时辰?林知了不敢信,问她这几年学的什么。薛瑜说她学绣花。林知了问她要不要在上面绣花,她说要。
林知了把面条擀出来,又把要做的菜切好,薛瑜才把线分好。
就在薛理进门前,她又说天黑了看不见,明天再说。林知了想数落她,甚至骂她,碍于她是嫂子,又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再想到薛瑜远离亲娘,在这个家可能不如小鸽子有安全感,只是提一句,“原先还想过两日送她去二哥家待两天。”
薛瑜听出她三嫂言外之意,既然要做衣服,那就等衣服做好再去。
自从刘丽娘身怀六甲就没进过城,薛瑜和小鸽子想去也被林知了拦下来,担心俩不懂事的碰到刘丽娘。小鸽子要去学堂,没空惦记此事。薛瑜一天闲半天,越拦着她越想去。为了早日下乡,薛瑜决定今晚就把她的肚兜赶出来!
林知了没有提她先前贪玩,后来又想去二哥二嫂家,只说:“被自己气的。”
薛理没听懂:“什么意思?”
小鸽子幸灾乐祸:“以为一看就会,没想到一做就废!她已经废了三块布。”
薛瑜在厨房窗台上点灯,人在窗台下做衣服,因此听得一清二楚:“你怎么知道?”
林知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跟人在路边聊天的赵婆子,赵婆子说她看你换了三块布!”
“多嘴多舌的老婆子!”薛瑜气得骂一句,“不做了!”
薛理站在厨房门边转向妹妹:“你不是会缝沙包?二嫂给飞奴做大花和小花的时候,你不是也有帮忙?”
林知了:“那种粗针粗线哪能用来做衣服。”
薛理又问:“不是跟薛琬学过绣花?绣花针和绣线应该很细吧?”
“绣线贵,以前用粗棉线练习。我要给她换绣线,她说不用。”林知了朝对面喊薛瑜。薛瑜从卧室出来,嘟着嘴问:“干什么?”
林知了:“从明天开始,每天练半个时辰。我说的是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薛瑜感觉她坐不住,跟林飞奴一块练字两炷香就是她的极限,“为什么一定要会做衣服?我可以买!”
林知了:“因为我是你嫂子。你在我跟前长大,我都不教你做衣服——”
“我又没怪你!”薛瑜打断。
林知了:“要是婆婆来信说想你,二哥趁着农闲送你回丹阳,婆婆发现你竟然不会做衣服,会不会把我全家骂个遍?以后嫁了人你可以不做,但是现在必须学!”
薛瑜一想起三嫂和她娘之间的纷争就头疼。三嫂的担忧并无道理。薛瑜也不想在中间左右为难左右调停:“好吧。我学!不再光看不动手!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林知了去盛面。
薛瑜见状去洗手。薛理把菜端去堂屋,无意间瞥到水缸,只剩两瓢水的样子不禁停下,他怎么记得早上水是满的,还想过林知了下午回来做饭和晚上洗漱都不用挑水,“赵婆子又用缸里的水洗衣?”
林知了点头:“她洗好衣服还帮忙归置一下院里的工具。这些天无论家里有没有人,院里都没丢过东西。这点小问题,算了。人无完人!”
省心的零工难找,薛理有些不满也只能劝自己继续用赵婆子,“现在还是日日换洗?”
林知了:“油烟味重,要用皂角水冲一下。”
难怪他的衣物没有前一日的汗味和纸墨味!薛理日日早出晚归,不曾留意院里晒了哪些衣物,以为林知了买了香味较淡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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