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礼部尚书的暗桩当众说:“薛通明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薛理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反问:“你是在强人所难吗?我以为你一向通情达理。原来是我识人不清!”说完,他施施然走人。
留下众人瞠目结舌。
软的不行,礼部尚书决定来硬的——薛理不叫他好过,他也别想顺风顺水一辈子。
礼部尚书的人查到仁和楼关门歇业第二天,林知了就驾驴车带着薛瑜和林飞奴以及一条大黄狗去乡下。以薛理和林知了的感情,除夕前一天下午,他会骑马赶往乡下,同家人一起过节。
礼部尚书府的管家出面花钱令人半道上设伏。
无需闹出人命,薛通明下半辈子只能卧病在床便可。
可惜他不知道薛理在梦中遭遇过多次暗杀,他从不小看人性!在薛理说出“斩草不除根”时就料到御史大夫、礼部尚书等人对他也是这种想法。
是以林知了带着弟弟妹妹下乡那天,薛理请几个镖师远远跟着她们。镖师回来告诉薛理一路上连个鸟都没有,薛理便有预感,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骗他去丰庆楼。
薛理以己度人,一计不成,定会再来一次。可是他们却突然安静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夕前一天下午从刑部出来,薛理本想直奔乡下,可是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他就先去仁和楼,拿一把砍刀和一把剑,又拿一捆绳子。
这些东西都绑在马背上用斗篷罩住。
出城后,薛理腰别大刀,手提宝剑,麻绳打个结放在身前,一旦有人出来,他近可用刀,也可用剑,远了可以用绳子像套马一样把人套住。
寒冬腊月,树叶落尽,冷风刺骨,行至郊外,四周荒凉一片,配上北方冬日仅有的几种鸟之一老鸹的叫声,薛理苦中作乐,笑着腹诽,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时节啊。
薛理没有特意放慢马速,只是盯紧了四周。
终于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两边河沟里跳出来七八个人。
薛理勒紧缰绳,仔细数一下,七人!
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人持刀有人拿棍,还有人赤手空拳,给薛理的感觉像是临时凑到一起的草台班子。
看其神色,薛理也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薛理忽然想起一件事,御史大夫门前被泼粪那天,他同林知了提过一嘴,这几人胡子邋遢的气质以及身着羊皮的装扮,很像不入流的江湖人士。
薛理不敢托大,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问几人有何指教。
为首的男子叫薛理下来留下买路钱!
土匪?薛理听食客提过,自从几个月前金吾卫抓了一群劫匪,京师土匪路霸便销声匿迹。
再说了,土匪也是人,也要过除夕。这个时候不在家为明日的年夜饭做准备,出来行凶,怎么有点扯啊。
薛理直接问:“谁派你们来的?”
七人中有两人瞬时变脸。
薛理:“我只有三个仇人,想必诸位近日有所耳闻——”
“甭废话!下来受死!”为首居中的汉子大喊。
薛理决定赌一把:“御史大夫,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
话音落下,几人互相递眼神,紧接着看起来最为精明的男子低声问:“大哥,我听着这几人怎么有点耳熟?”
男子忘了他是个大嗓门,自认为声音低,被薛理听得一清二楚。
薛理:“御史大夫门前的屎尿是不是你们泼的?”
“什么御史大夫?我们不认识!”男子用刀指着薛理,“油头粉面小白脸,速速把你身上钱财交出来!”
薛理想起他先前的分析,模仿作案。薛理又问:“胜业坊礼部侍郎大门上的屎尿也不是你们干的?”
七人同时变脸。
薛理终于敢放松下来:“我就是那个拳打礼部侍郎,脚踢御史大夫的薛理!”
“你骗鬼呢?薛大人是你这样?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竟敢冒充薛大人!”比薛理大十几岁,身材挨胖的男子大声呵斥。
薛理无语又想叹气:“你们知不知道薛理的妻子是谁?”
“我们当然知道!仁和楼林掌柜!”男子说起“林掌柜”与有荣焉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准以为他是“林掌柜”的亲戚。
薛理:“林掌柜今年才二十岁。以她的才能,她会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糟老头子?!”
男子大怒:“你骂谁糟老头子?”
薛理忘了他比林知了大十几岁:“自然不是这位好汉。我的意思林掌柜的丈夫薛理定然与她年龄相仿。诸位好汉再想想,薛理四年前被陛下点为探花,为何不是状元?”
男子瞪眼:“瞧不起老子?因为探花是一甲当中最——”最年少俊美?男子看看薛理的相貌和年龄,转向他六个兄弟。
身材高大居中的男子半信半疑地问:“你,真是薛大人?”
“你们在此拦我,不知道我是谁?”薛理很是困惑,这几位是何方神圣啊。
居中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我们有你的画像!”展开面朝薛理。
薛理仔细看看:“还挺像?”然后愈发奇怪,为什么不告诉这几人他姓氏名谁啊。
危机解除,薛理决定下马问清楚。
第150章 薛理的主意
薛理先问谁花钱请的他们。
为首的男子脱口而出:“赵三!”
这样的名字一听就是假的。薛理问他们难道不觉得“赵三”可能是假名吗。几人很骄傲地表示他们很懂规矩, 客人不说,他们不问。
客人?不是看在他们能听懂人话的份上,又赶上阖家团圆的除夕,薛理定要把这群人捆了交给金吾卫!
薛理忍不住问:“不怕如此草率有可能草菅人命?”
为首男子果断摇头:“虽然我们爱钱, 但是我们——”转向身边兄弟, 我们什么来着。
七人当中最为精明的男子不假思索地说:“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
为首居中的男子连连点头:“我们只抓坏人!”
薛理无语又想笑, 该夸他们盗亦有道吗。薛理因此愈发好奇:“请问诸位好汉,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你们叫我出买路钱,总不能没有缘由?”
七人脸色微变, 看着他欲言又止。
薛理:“我二哥家在东边村子里, 林掌柜此时也在那里,她知道我今天过去。迟迟见不到我, 她定会出来寻我。”
七人不想碰到林掌柜。
矮胖中年男子立刻坦白;“赵三爷——赵三说你勾搭他女人, 给他戴绿头巾,叫我们狠狠教训你一顿,你身上的钱财都归我们, 他再给我们每人十两!”
薛理:“给了吗?”
七人异口同声:“一文不少!”
薛理眉峰上挑,难怪这种天气跑出来为非作歹,原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既然“赵三”出钱这么爽快,那他就不客气了:“诸位好汉想不想再赚几百两?”
智商所限,七人一时间没听懂。
薛理:“就这么把我放了,回头怎么交差?拿人钱财不替人办事, 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谁还敢找你们?”
七人不怕,表示他们可以干别的。
薛理:“诸位照我说的去做,每人赚几十两,年后合力在城外买个小院, 也有个落脚地,不好吗?”
七人中最精明的男子问:“薛大人叫我们讹诈他们?”
薛理微微摇头:“我乃朝廷命官,自然不会知法犯法!”朝他眼睛上一拳,他懵了,另外六人傻了。
薛理:“他们没有告诉你们我习武多年吧?你们毫无防备被我打伤,是不是应该他们出损伤费?”
回过神来浑身戒备的七人瞬时放松下来,一言难尽的看着薛理。为首的男子忍不住问:“听说薛大人打礼部侍郎就是趁人不备给他一拳?”
薛理:“终于相信我是薛理?我若是你们,现在进城,去药铺买些药材,再去市场买几只活鸡,杀鸡取血涂到身上,然后去找礼部右侍郎,就是家在胜业坊的右侍郎。不可全部进去。俩人留在路边,两人守在门外,三人进去!
“明日上午去尚书和御史大夫府上,穿着今日沾了血的脏衣服。身上记得涂药,用纱布裹住,以防被他们一眼看破。到他们府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七人下意识点头,犹豫片刻,又不确定地缓缓摇头。
薛理看向精明男子:“找他们拿钱养伤!要不是他们故意不告诉你们我习武多年,凭几位的身手怎么可能被我打伤?”
七人忍不住点头,他们确实不知道薛理习武多年。虽然知道薛理把礼部侍郎打了,一直以为薛理趁其不备占了上风。
精明男子捂着眼睛问:“他们要是报官怎么办?”
“一家要一百两,对他们而言不多。”薛理想想以前赵怀远目无下尘高傲的样子,礼部尚书不带正眼瞧低阶官员的德行,“他们只会认为你们小家子气,被我打的浑身是伤都不知道趁机多要点。这是其一!其二,大理寺在查他们,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巴不得可以花钱了事!”
精明男子:“可是这三家总有一家是真的?要是尚书请的我们,可是尚书没有自报家门,我们过去说花钱请我们的人是尚书府的,不就露馅了?”
薛理:“可以说尾随赵三,看到他进了尚书府!拿了钱立刻去东市躲起来,一有机会就出城。今日被你们糊弄过去,年后回想起来他们定会发现被骗了。高门大户把颜面看得同命一样重要。他们不在意给出去的一百两,而是容不得被诸位耍的团团转!”
七人没有干过这么精细的活,心里没底!
薛理见状又加一点:“他们的钱是民脂民膏!诸位不妨想想,礼部侍郎要养妻子儿女,还要养几名小妾,竟然还能在城中买几处房子,凭他那点俸禄可能吗?”
精明男子忽然想起一个词,劫富济贫!乃是他平生夙愿!精明男子决定下来:“薛大人不必再说!”
薛理:“我先预祝诸位马到成功?明日除夕,后天初一,提前说一声,过年好!”
七人抱拳回礼。
薛理翻身上马,经过几人身边停下,“诸位应当庆幸方才没有贸然动手。别再莽撞行事!”掀开斗篷一角,抽出兵部侍郎送的宝剑。剑身寒光闪闪,薛理朝其中一人扛着的大刀砍去,七人或躲闪或闭眼,只听铮的一声,睁开眼听到的是马蹄声,循声看去,马蹄掀起的尘土把薛理淹没,地上多了半截长刀!
七人倒吸一口气,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手持半截大刀的矮胖中年男子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连声询问:“薛大人不是读书人吗?会点拳脚功夫就算了,怎么还会用剑?还有一把宝剑?”
为首的男子咬牙:“这个赵三,他是希望我们和薛大人两败俱伤!”
精明男子:“可是薛大人去村里过节,怎么还随身带剑?难道薛大人知道路上有埋伏?”
矮胖中年男子点头:“薛大人可是当朝探花!那么聪明的人,定然能想到这些。”停顿一下,忍不住炫耀,“我在城里十年,只见过一次探花打马游街,就是薛探花!”
精明男子:“刚才怎么没有认出他是薛探花?”
“当日我又没仔细看。为首的状元跟我一样大,相貌平平,我觉得无趣,没等薛探花走近我就走了!”矮胖男子想起什么,瞪精明男子,“你还说我,你天天说自己是小诸葛,不也没有认出薛探花?”
精明男子:“可是,是他长得太像油头粉面唱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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