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两个小的更客观,说不如昨天刚切好的香,但是也好吃。林知了才允许厨子把那两样摆出去。
林知了担心灶台上的热气把这两样烤化,就把这两样和柜台后面的二八酱放一起。她切的那两份放柜台上,无论进店同她打招呼,还是饭后结账的都能看见。林知了寻思着,届时只有一半人感兴趣,一半的一半想买,三十八份花生糖和沙琪玛就不愁卖。
可惜冰天雪地的日子,出来吃饭的食客多是男人,男人爱茶爱酒,不爱甜食,哪怕有人觉得味道挺好,也不舍得用买茶买酒的钱买这两样。
京师的糖贵,因此这两样不便宜。一份半斤就要百文。足够多数食客在仁和楼吃上三顿,因此大多数食客觉得不合算。
林飞奴坐在他姐身边送走一拨又一拨食客,花生糖和沙琪玛还剩三十份,他急了。
眼珠一转,林飞奴端着半碗沙琪玛和花生糖上楼。
二楼只有十多位女客,林飞奴挨个推荐花生糖和沙琪玛。
这些女客时常过来,因此都认识林掌柜的弟弟。三十岁左右的夫人看出他很想把这两样卖出去,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同林掌柜打赌了。
林飞奴本能想说“没有”,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您问这些做什么。”
“你告诉我,我买两份。”夫人笑着说。
林飞奴假装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真的很香很甜啊。”
几位女客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给他个面子,一人要一份花生糖。
林飞奴诧异:“沙琪玛更好吃啊。”
女客喜欢又酥又脆又香的花生糖,沙琪玛对她们而言更像是就茶吃的点心。可惜此时都饱了,对点心不感兴趣。
林飞奴不拘小节,不等于他会为了几文钱开口求人。即便他不介意,林知了也不允许弟弟这样做。
确定女客真不要沙琪玛,林飞奴说一声“糖在柜台后面,走的时候再拿。”就端着碗下楼。
到楼梯口,林飞奴听到“小哥”二字本能停一下。转念一想,他才十岁,谁会喊他“哥”啊。林飞奴下楼。
“嗳,小二哥,等一下!”
林飞奴停下,因为“小二哥”这个称呼耳熟。
第一次到仁和楼吃饭的客人会把他当成伙计,又因为他年龄小,就喊他“小伙计”或者小二哥。
初来乍到的食客也会疑惑,看他的衣着不像穷人啊。每当这个时候,林飞奴就解释,他姐是掌柜的,他也不能在店里吃白食。恰好店里忙,他闲着没事就搭把手。
林飞奴循声看去,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六十岁,对面坐着两人,一人十七八岁,看衣着像大户人家的奴仆,还有一人三十岁的样子,同老翁有几分相似,他不清楚是儿子侄子,还是大孙子。
只因很多人成婚早,三十出头就当祖父。待他们六十来岁,孙子看起来三十岁不足为奇。
林飞奴过去:“老先生,你找我?”
老先生看着他身着秋香色棉袍,脚上是一双棕色小皮靴,“你是店里的伙计?”
林飞奴瞬时听出他言外之意:“我姐是掌柜的,我来搭把手。老先生,你找我什么事啊?”
老先生对仁和楼的饭菜很是好奇,年前隔三差五就叫家奴给他买红烧肉。有几次他不忙,心情好有耐心,叫伙计来买耗时的小鸡炖菜。
今日终于按耐不住放下身段亲自过来,没想到会碰到仁和楼推出新品。
老先生看着他的碗:“这里是菜还是点心?”
“这个是花生糖,这个是沙琪玛。”林飞奴看看老先生的岁数,推荐沙琪玛。
做沙琪玛的面条用油炸过,又用糖炒,酥松绵软很适合老人。女食客嫌沙琪玛甜,因为是面做的又像主食。可是碰到喜好甜食和面食的人,很难不喜欢沙琪玛。
这位老先生恰好喜欢甜口点心。
老先生尝一口就问:“这个沙琪玛今天就能买到?明天还做不做?”
林飞奴:“明天会做吧。在柜台后面放着,你结账的时候就能看到。还有十多份,你吃过饭再买也来得及。”
老先生不放心,叫林飞奴给他留四份。
此言令他对面三十来岁的男子眉头微蹙,“四份太多了!”
老先生固执地说:“不多!咱家人多。”不待他再开口,就叫林飞奴忙去吧。弦外之音,快走,快走!
林飞奴高高兴兴下楼。
林知了:“有人买吗?”
林飞奴连连点头:“碰到个有钱的,要四份沙琪玛。”说着话他拿四份放柜台上,“阿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先生。他家人不赞同他买这么多,你记得提醒他啊。”
“这是什么东西?”
生硬的语言令林飞奴迅速抬头,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三个男子,长相扁平,肤色黝黑,跟从煤窑里刚出来似的,导致林飞奴不由得结巴:“你你,问我啊?这个是花生和糖做的糖,这个是沙琪玛。”看一眼他姐,得到鼓励的眼神,林飞奴把碗递过去,“可以尝尝,不要钱!”
三人当中居中的男子拿一块花生糖,紧接着拿一块沙琪玛,随后示意左右两边的人尝尝。
转眼间十多块沙琪玛和花生糖一干二净,居中的男子问:“没了?”
林飞奴想骂人,可是想起采买说近日京师多了许多番邦来使,担心这几人就是番邦使臣,“没了!”
男子看着林飞奴:“没了!”
林飞奴向来聪慧,听出他言外之意,“没了就没了。你想吃啊?花钱买!”
“不要钱!”男子提醒他。
林飞奴呼吸一滞:“我请你尝尝,尝尝是试吃的意思。”
“你说的不是试吃!”男子瞪着他说,“你说尝尝!”
林飞奴气笑了:“你还想一直尝尝,吃到饱?”怎么跟街上无赖一样?这种人绝不可能是番邦来使。应当是跟着使臣过来的商人。想到这些,林飞奴不再客气,指着门口,“不买出去!”
男子难以置信:“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林飞奴闻言越发笃定不可能是番邦来使——送贡品的使臣,不可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天子脚下,我朝都城。你是想故意挑起两国邦交吗?”林飞奴冷笑,不就是吓唬人,当谁不会似的!
三个男子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从楼上下来的中年食客说:“小飞奴,不可无礼!”
林飞奴心情不好:“你又是谁?他故意找事你没看出来?这么大的人,能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的东西?你跟他什么关系?你得了他什么好处?”
中年男子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都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你帮他?”林飞奴反问,“骗小孩啊?”
男子张张口:“可是他可能是,是番邦使臣!”
“所以呢?”林飞奴反问,“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他故意找事,我还要好声伺候?”
中间男子转向冷眼旁观的林知了:“林掌柜,若是影响到两国邦交,薛大人也会跟着吃挂落啊。”
第153章 店里来新人
怎么那么会危言耸听啊?莫说当今天子重文一样重武, 即便重文轻武,也不该在天子脚下隐忍退让!他不会觉得自己有君子之风吧。林知了反问:“影响两国邦交又如何?”
中年男子:“一旦发生战争,百姓流离失所!”
林知了:“不在我们境内打不就行了?”
中年男子张张口:“那,那也免不了生灵涂炭!林掌柜, 您一向识大体, 今日是怎么了?”
林知了想翻白眼, 他果然是有君子之风啊。
“你怎么知道边关将士不想打?”林知了看向几人的肤色, 定是南方来的,“听说你们那边四季温暖,一年可以种两到三季稻谷, 粮食多的吃不完?”转向中年男子, “边关将士越境后每年可以为朝廷节省一大批粮食,若是把那边的水果运到京师售卖, 又能赚一笔。代价是牺牲上千人, 可能只需牺牲几十人,我想边关将士定是乐意之至!”
中年男子张口结舌:“可是——”
林知了不想听他废话,看向三位番邦人:“还想尝尝吗?”拆开一份沙琪玛倒入碗中。
三人后退一步。
林知了起身:“不是要尝尝吗?吃完了我再拆一包, 直到你们吃到饱!”
“我们,不想尝尝。”居中的男子拱手,“告辞!”
林知了:“所以几位听得懂我说什么?刚才怎么听不懂尝尝是试吃的意思?”
几人停一下,甩出一句“我们听不懂!”大步跨到门外,不给林知了开口的机会。
林知了转向中年男子:“飞奴说他们故意挑事,现在你信了?”
“可是他们有可能是番邦使臣。”中年男子神色担忧。
林知了:“我泱泱大国还怕蛮夷?你愿意伺候, 你去伺候,我们尊重。也请你尊重我们。”
“要是他回去小题大做挑拨离间,真打起来你还能这么说?”中年男子反问。
林知了觉得好笑:“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年年朝贡是心甘情愿吧?他们不反抗也是怕生灵涂炭?再说,你怎么知道刚才不是故意挑衅?今日来仁和楼挑衅我退让, 他日在边关挑衅,你是不是要劝边关将士以和为贵?原以为像御史大夫和礼部尚书那样的人极为稀有。没想到竟然大有人在!”
中年男子闻言很生气:“我是为你好,你竟然怀疑我通敌?”
林知了:“原来你真有通敌的心思?”
“你简直不可理喻!”男子很是气愤。
林知了:“自己蠢而不自知,竟然有脸怪我?幸好边关将士个个铮铮铁骨!而不是你这种一看到番邦人就低头哈腰的软蛋!”
“你你——”男子没想到一向和善的林知了说话这么脏,一时间气得有口难言。
林知了转向伙计:“日后在门外挂个牌子,对蛮夷伏低做小的软骨头禁止入内!”
男子忍不住冷笑:“就你的脾气,我看你能硬气多久!”
林知了:“那你可要好好活着!活久了才能看到边关将士把番邦变成我朝州府!日后番邦的水果和粮食也会飞入寻常百姓家!而非皇家独享!”
此话顿时令食客们热血沸腾满怀期待,迫切想知道番邦水果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甜!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客立刻叫好!
中年男子气得跺着脚斥责众人:“无知!”
林知了:“等一下!”
中年男子瞪她:“你还想说什么?”
林知了看向伙计:“给钱了吗就走?”
伙计摇头。
林知了故意说:“原来是想趁机吃白食?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我就是同你打一架,该多少还是多少!”
男子感觉受到侮辱,拿出一串钱:“不用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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