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傍晚,林知了来接弟弟。林飞奴一见着他姐就表达对姐夫的担忧,问他姐要是他姐夫回来晚了, 是不是住在仁和楼比较好。
林知了:“刑部很忙, 天黑后回来是常有的事,也不能每次晚上都住在仁和楼吧。”
“那怎么办啊?”林飞奴很是担忧。
林知了:“小心防范吧。”
林飞奴想到一个好主意:“你把你的匕首给姐夫, 我的宝剑留你防身!”
林知了摇头:“不行。你姐夫是先去早朝再去刑部。除了禁卫, 任何人不得佩戴利器进宫。包括太子!”
林飞奴:“算了,等姐夫回来我问问他。阿姐,你知道吗?陈文君去蓟州了。”
林知了:“听胜业坊赵家邻居说过。那个食客还说赵怀远的妻子糊涂, 竟然叫几房妾跟去蓟州照顾他。”
林飞奴不懂,“他妻子留在京师,有房子铺子和钱,不用应付小妾,操心一大家子,不好吗?”
“人与人的想法不一样。”林知了到路口, 薛瑜把小毛驴掉头,林飞奴跑过去,薛瑜把缰绳给他。
林飞奴跳上车继续刚才的话题:“阿姐,你是怎么回的啊?”
林知了:“那位食客认定赵怀远的妻子是个糊涂蛋, 我只能附和她说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不成我要和她解释,赵怀远家里乌烟瘴气吗。她会认为越乱越要跟过去看着几房妾室。”
林飞奴:“那个食客是女的吗?她和你一样是女的,怎么想法差这么多啊?”
林知了觉得这话问得好笑:“你和章元朗的喜好一样吗?”
林飞奴顿时无法回答。
回到家他就去书房,林知了叫薛瑜也去,她一个人慢慢做饭。
以前薛瑜不爱看书练字,近日林知了叫她记账算账,她终于意识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因此难得没有抱怨。
比起面食,薛理更喜欢米饭和米制品。林知了考虑到他早午都以面食为主,晚饭便是米饭、菜和排骨汤。
排骨是去学堂接林飞奴之前拐去市场买的。
薛瑜说很久没吃过炖鱼,林知了又买一条草鱼。这个时节在江南有很多菜,比如年前种的各种青菜,和山上的野菜鲜笋等等。
在北方青菜极少,林知了买了一把香椿,焯水后拧去水分加几个鸡蛋,做香椿蛋饼。
红烧草鱼和香椿饼加排骨汤肯定不够,林知了又去自家菜园子里割一把韭菜。
此时能吃到韭菜,多亏了薛二哥。薛二哥跟村里人学编厚厚的草席,年前他送来两张盖菜地,年后天气转暖,席子拿掉,韭菜一天一个样。
林知了做了一碟韭菜炒绿豆芽。绿豆芽也是在市场买的,原先她打算清炒绿豆芽。
院里还有一小菠菜——菠菜抗冻,没用草席盖上寒冬腊月也没冻死,如今郁郁青青。林知了刚把油焖菠菜做好,就听到开门声,紧接着是马蹄声和脚步声。
过了好一会,薛理才出现在厨房门口。
薛理看着林知了从锅里往外端菜,案板旁边小板凳上还放着砂锅,“你一个人做的?”
林知了低声说:“难得你妹愿意跟小鸽子一起读书,我就没叫她帮忙。洗手了吗?”
薛理点头:“我看牲口圈旁柴垛底下有两麻袋干草料,你买的?”
林知了:“不是。王家村有人种草料,好像叫苜蓿。二哥觉得很好,就找他买两麻袋。他给别人送草料的时候顺便捎来的。”
薛理奇怪:“我去几次怎么都没看到?”
“应该不舍得用良田种。可能种在河边滩头。你不往这些地方去肯定看不到。”林知了说完就喊弟弟妹妹洗手吃饭。
薛理打开砂锅盖,看着白米饭心里很是满足:“晌午我就想吃米饭。可惜部里的厨子买的米是用来煮粥的。”
薛瑜:“你可以教他蒸米饭啊。”
薛理:“几个厨子都是关中人,一顿不吃面心慌,我叫他们蒸米饭,他们也是给我蒸一碗。放在箅子上隔水蒸的米饭哪有这样做的香。”
“我们以后晚上都做米饭?”薛瑜看着林知了问。
林知了:“我不挑食。”
林飞奴:“我也不挑食。”夹一块红烧鱼,“要是每晚都有这个和红烧肉就更好了。”
林知了:“你还是挑食吧。”
林飞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越来越不疼我。”
林知了把他那边的鱼端走,换成油焖菠菜。
林飞奴顿时不敢抱怨,端的怕另一份香椿鸡蛋换成韭菜绿豆芽。
饭后,和往常一样,林知了和薛理去遛狗,林飞奴和薛瑜各忙各的。过了两炷香,一家人洗漱后就各回各屋。
林知了估计薛理已经知道陈文君跟赵怀远走了,就没提这茬:“你说赵怀远还能回京吗?”
薛理不假思索地说:“不能!”
“你打算怎么做?”林知了很是好奇。
薛理不答反问:“先前你听到陛下叫他为政一方,为什么觉得陛下老糊涂?”
“他是懂农耕还是懂边关防务啊?要是再自以为是,很有可能逼得百姓出关投奔契丹。”林知了道。
薛理:“所以还用我出手?”
林知了懂了。
薛理笑着问:“踏实了?踏实了就睡觉。”
林知了侧身面朝他:“明日有早朝吗?”
薛理:“没有。以前看陛下心情,心情好连着五日早朝。近来可能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他又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改单双日。”
林知了没听懂,什么玩意就单双日?
薛理:“单日休息,双日上朝。下个月开始。这个月只剩几天,早朝取消。”
“所以明日不用三更天起来?”林知了意有所指地看向他。
薛理笑着点头,吹灭烛火。
林知了的身体本能抖一下:“急什么呀?怎么这样?真有点怀念以前——”
声音戛然而止。
……
翌日清晨,五更天,林知了醒来,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又眯一会才推薛理。
二人洗漱后才喊弟弟妹妹起来。
林飞奴和薛瑜洗漱,林知了把衣服洗了,薛理把牲口喂上,过了一炷香,一家四口去店里。
如今有八个厨子和两个学徒,一人忙一样便可,以至于整个厨房有条不紊,无需林知了盯着。
林知了站在门边感叹:“再请一个会管账的掌柜的,我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此言令众人心慌。
俞丫立刻说:“你不怕掌柜的把食谱泄露出去?他要来厨房看我们做饭,他是掌柜的,我们能拒绝吗?”
林知了思索片刻:“好像不能。”
“所以仁和楼的掌柜的只能是你。”俞丫心里踏实了,“掌柜的,你要是累了,可以等天亮再过来。”
林知了:“我不是累,就是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的。”
俞丫:“你还是少灵机一动。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和小鱼儿去市场吧。给我们买点吃的。”
林知了正好也饿了,叫薛瑜拿着背篓,她拎着篮子,二人去市场。
薛理不用上早朝,在北屋盯着林飞奴背书,然后趁着坊间百姓还没起,在胜业坊和东市中间的路上教林飞奴马术。
待林知了回来,她弟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林知了不禁皱眉:“待会怎么去学堂?”
薛理:“这里不是有他的换洗衣物?打盆热水,让他擦擦,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便是。”
薛瑜看着林飞奴很是利落地翻身下马:“是不是离飞身上马不远了?”
林飞奴点头:“买的什么?”
林知了:“二十根油馃子,还有几个豆沙包和两斤煮熟的羊肉。这个羊肉清水煮的也没什么膻味。”
到厨房把她买的熟食拿出来,豆沙包和羊肉以及八根油馃子放盘子里叫薛瑜端去店里,剩下的油馃子以及一包凉皮留在厨房。
厨子看到凉皮奇怪:“您在哪儿买的?不可能是丰庆楼吧?”
先前陈文君在丰庆楼洗面筋做水晶糕,丰庆楼的厨子因此用澄面做出凉皮。而去年整个京师只有三家做凉皮的,另一家在西市,正是丹阳郡王名下的酒店。
西市和东市相隔甚远,林知了不可能过去,以至于厨子最先想到丰庆楼。
林知了:“不是!在我的家乡丹阳很多人会做水晶糕,而水晶糕的面可以做出凉皮。如今丹阳应该有很多人做出凉皮。京师有很多南方客商,他们把凉皮带过来不足为奇。”
厨子:“过些日子天热了,我们还做凉皮吗?”
林知了:“凉皮和擀面皮三七分吧。水晶糕、蒸饺、蒸包和以往一样,每天只做五六十个。早上卖完了,晌午再做点。早上没卖完,晌午就不做了。一个人忙得过来?”
因为不用全部提前做好,边卖边包也来得及。做面食的几个厨子点头。
林知了指着凉皮:“吃点垫垫。”
厨子:“你不吃了?”
“我去尝尝清水煮的羊肉。”林知了拿着碗筷去店里。
羊肉和店家说的一样没什么腥味。
林知了掰一块油条夹着羊肉:“改日我问问这个羊是哪儿买的。要是还有的赚,就改用这个羊。这才叫羊肉啊。”
薛理:“你不知道多少钱一斤?”
“熟羊肉和生羊不一样。卖这个羊肉的人说不赚钱,不一定真不赚钱。谦虚是咱们民族的传统美德。”林知了又吃两口羊肉就吃油条,一根油条吃完,又吃一个豆沙包就饱了。
剩下的羊肉和油条以及豆沙包被三人吃的干干净净。待店门打开,林飞奴又觉得肚子里还有点空,领着他狗儿子买两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薛理等他吃饱,就给小舅子牵马。
到路口,碰到同僚,同僚震惊,指着马背上的半大小子不敢相信,“通明,你儿子这么大了?”
薛理以为他会问,你怎么能给他牵马。因此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我小舅子,最近在学骑射。”
同僚松了口气:“我以为——我明明听谁说过你——”赶忙把“不行”二字咽回去,“你没孩子。”
薛理:“你没记错。你先过去吧,我们还要一炷香。”
同僚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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