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理顿时想骂人, 又担心被林知了听出他了解林蜻蜓:“她脑子有病?!等等, 为什么不是你身体有恙?”
“她儿女双全,我三妹有孩子,说明林家女儿身体极好啊。”林知了说着说着又想笑。
薛理张张口:“——我看她就没安好心!你, 你不但配合她,居然真想叫我喝下去!”
林知了:“这些药是我在药铺买的,喝不死人。不过只买一副,没花多少钱。我也想知道蟾蜍、壁虎,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加一起煮出来什么味儿。”
薛理气笑了:“你想知道什么味,所以叫我尝尝?”
林知了点点头。
“你, 你还敢承认?”薛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不舍得放狠话,“以后离林蜻蜓远点!”说完又想到林蜻蜓可以去店里,“她要是太闲, 我不介意给她找点事做!”
林知了收起笑容:“你见过林蜻蜓的相公吧?回头给小鸽子买文房四宝的时候绕路去他店里,叫他提醒林蜻蜓,有空没空都别去仁和楼打扰我。老实说,我挺不想看到她那副做作的样子。”
薛理抬手把药倒了,决定明日——明日没时间,过几天。
休沐日,上午,薛理领着小舅子选文房四宝,半道上问他知不知道林蜻蜓的店在何处。
林飞奴不知道。
薛理想想先前林知了分析过,林蜻蜓一家应该是在东市卖丝绸、瓷器和茶叶。去这三行必然能碰到。
薛理和林飞奴买好物什,到茶行打听近来新开的铺子,到铺子门口就看到林蜻蜓的相公。
林蜻蜓的相公也认识薛理,但没想到薛理还要亲自出来买东西,以至于愣住。
薛理拉着小舅子进店,林蜻蜓的相公才回过神,喊“妹夫”太不见外,他犹豫片刻:“薛大人,买茶叶?”
薛理微微摇头,拍拍小舅子的后脑勺。
林飞奴作揖:“大姐夫!”
“小鸽子啊?长这么大了?”林蜻蜓的相公猜出他是小鸽子,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当年窝在林知了怀里的小团子一眨眼变成半大小子。再过两年身高就赶上他了。
林蜻蜓的相公叫两人坐下歇息,又叫伙计沏茶。
薛理打断,“不必!回去告诉林蜻蜓,若是闲着无事,就老老实实在家教孩子!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俩。”
林蜻蜓的相公呼吸一顿,但没有多少意外,只因林蜻蜓这几日心情极好,他问她遇到什么好事,林蜻蜓憋不住话,全部告诉他。
当时他就觉得不好。
薛理是太子身边红人,身体有病不会找太医吗,用得着她寻偏方。再说,男人不能生这么丢脸的事,即便是真的也要装不知道啊。
林蜻蜓倒好,故意点破。
林蜻蜓的相公尴尬地笑着说:“好,回去我就告诉她!不喝点茶再走?”看到薛理拉着小鸽子出去,他赶忙追上去:“慢走!小鸽子,有空来玩啊。”
林飞奴敷衍地点点头,晃晃姐夫的手:“莫生气,莫生气,你若气死,林蜻蜓如意!”
薛理忍不住笑了:“胡诌什么?她还不值得我动怒。”
“姐夫,你和阿姐不要小外甥,是觉得我还小吗?”林飞奴问。
薛理:“家里太小。崇仁坊内有五间正房的大院子需要七八千两。虽然你姐每月到手两百多,可是她有钱也舍得用,每月都给我们买新衣物,导致一年到头最多剩两千两。我们还要再存两年!”
“你的俸禄呢?”林飞奴奇怪,为何叫他阿姐一人存钱。
薛理举起手中的文房四宝:“你说呢?你的束脩,还有你的蹴鞠,你的弓箭,哪样不花钱?”
林飞奴想起方才花出去十几两,“哎呀,人家一时忘了啊。我发现你越来越爱生气!”
“你好意思倒打一耙?”薛理松开他的手,朝他脑门上拍一下,不经意间瞥到路边小贩,“要不要吃樱桃?”
林飞奴脱口而出:“吃!”意识到要用姐夫的钱,“算了。下次休沐我去二哥家吃个够!”
薛理:“等你到二哥家,樱桃早没了。现在这些应该是最后一波。去挑两斤,我们拿去仁和楼,也叫你姐尝尝。
林飞奴接过荷包去路边。卖樱桃的人用荷叶包两斤。
二人到店里快午时了,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薛理和林飞奴就没靠近,把樱桃洗干净就回北屋。
二十天后,朝廷给百官放忙假,薛理带着同样放假的林飞奴去乡下给二哥二嫂搭把手。
期间林蜻蜓再也没有去过仁和楼。
林知了耳根子清净,心情大好,到北屋看到半框吉祥果就想分给众人。
端午节过后,魏公公亲自来拉分红,顺便给林知了捎一筐水果。有种在皇庄的五月桃,还有金黄的杏,还有个头虽小,但又红又甜的苹果。
虽然魏公公没说是太子赏的,可是这个时节关中水果不多,一筐几十斤必然要上报太子妃。太子妃给的,不就是太子赏的吗。
基于这一点,林知了只给二哥拿四五斤,又拿回家四五斤,余下的都放在仁和楼屋里,他们一家四口慢慢吃。
可是等薛理和林飞奴回来,杏该坏了。要是一人一个分下去,一来显得寒酸,二来洗碗工拿回家炫耀,有可能节外生枝。
林知了犹豫片刻,等洗碗工走了,朝外看一眼:“钱二牛,去厨房拿个盘子。”
钱二牛拿着大盘子进来,看到林知了往盘子里放苹果,忍不住说:“掌柜的,这是太子赏给你和薛大人的。你给我们吃,不合规矩。”
林知了微微摇头:“不是的。”到厨房交给做菜的厨子,叫他们洗干净,一半去皮切小块,一半无需去皮。
林知了叫徒弟烧火,她煮冰糖。
随后林知了做拔丝苹果。
这几年林知了日日跟厨房打交道,又因为每天回去都要做饭,对火候的掌握极好,哪怕第一次做拔丝苹果也没有翻车。
只是不如老厨子做的精致。
林知了叫厨子和徒弟们尝尝。
厨子小心夹一块,刚咬下去就听到“咔嚓”声,外酥内软还拉丝。甜甜的苹果裹着糖衣,照理说应该甜的齁心,然而并没有。
薛瑜一边拉丝一边说:“三嫂,这个好吃。我们可以卖吗?”
林知了:“现在不行。苹果太贵!”
薛瑜想想仁和楼的定位,什么便宜卖什么:“那杏呢?”
“你给二牛十文钱,叫他去路口买几斤。”林知了朝厨子看去,“现在的杏便宜,你们用杏练习这道菜!”
厨子们连连点头。
林知了想想今年没有加新菜,“我再准备两道菜吧。”
俞管事:“香酥鸡吗?”
林知了微微摇头:“香酥鸡耗时长,成本高,多数食客都不舍得买,不适合仁和楼。你去拿红枣——”又指一个厨子,“挖一碗糯米粉。”又叫徒弟剥花生。
厨房人多,食材齐全,不过一炷香他们就把林知了所需的东西准备好。
林知了要做的是夹心红枣,又名“心太软”,还有老醋花生。
这两道菜做好,天快黑了,林知了和薛瑜吃点东西就驾车回家。
林知了走后,厨子们感叹,只是一道老醋花生就能撑起一家小店。
徒弟闻言不禁说:“卤猪下水也能撑起一家店啊。”停顿一下,又说,“等我四十岁,我攒了钱买了房,就去卖卤肉!”
厨子想想以后:“我要收几个徒弟,他们赚钱养我,我给他们照看孩子!”
徒弟说:“不如我们买到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几个太监厨子觉得可行。
宫女厨子互看一下,也决定买到一起。
被林知了提上来的俩厨子正是原先外请的两名伙计,他们闻言忍不住问:“你们买到一起,我俩呢?”
俞丫:“你们家房子小住不下,城里的房子贵买不起,依我看,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城外买地建房。在东边安家可比去城南近多了。”
女厨子摇头:“不行。城门打开,店里都忙起来了,他们赶不上早饭。”
俞丫:“上午他们帮忙和面,晌午多做几个菜就补回来了。”
女厨子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是不是要问问掌柜的?”
俞丫失笑:“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明天就能买。钱存够了再找掌柜的也不迟!”
想到赚钱,厨子们干劲十足,接下来几日,每到下午洗碗工走后他们就试新菜,直到薛理和林飞奴回来夸好,他们才削竹签,把这三个菜加进去。但拔丝苹果写的不是苹果,而是拔丝水果!
推出去没多久,学堂放假,每天晌午都有一群小公子小姑娘不畏酷暑跑到店里点这几个菜。
仁和楼每天晌午热闹的像捅了孩子窝。
由于仁和楼半年不曾推出新菜,许多人认为林知了没招了。这回一次三道菜,也没人私下里胡说八道。
秋收冬藏,又到了一年吃酸菜的季节。
往年林知了用酸芥菜做酸菜鱼,今年除了芥菜做的酸菜,还有酸白菜和酸萝卜。酸萝卜煮鱼也大受好评。连魏公公也喜欢。
说起魏公公,还要从十月中旬说起。魏公公出来办事,因为不着急回去复命,又一直好奇仁和楼的饭菜就决定吃了饭再回去。
赶巧那天有人点酸萝卜酸白菜汤煮鱼,魏公公被酸味勾的口齿生津也点一份,临走时向林知了讨半盆酸菜。
太子和太子妃是不吃这东西。可是酸味冲啊。魏公公带回去之后,其他人一听说来自仁和楼,就叫厨子做几条鱼,大伙儿尝尝鲜。
半锅鱼和半锅酸菜,煮出的味儿,太子妃在寝宫都能闻到。因为好奇,太子妃叫人盛一份。太子妃吃不惯,太子的两个嫡子和一个嫡女喜欢上。
魏公公就去找林知了要腌酸菜的法子。不过在腌好之前,还是要麻烦仁和楼。
十一月初六,魏公公去仁和楼拉分红,顺便拉走半缸酸菜。伙计捞酸菜的时候,魏公公把在院里玩耍的林飞奴叫到一旁。
林飞奴不怕魏公公,直接问:“找我有事啊?”
“你小子,跟你姐夫一样,将来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儿。”魏公公打趣一句,低声问,“想不想要个小外甥?”
林飞奴:“我想也没用啊。”
魏公公:“有的。殿下怀疑上次东宫太医给薛大人开的药他没用。改日殿下再叫太医给薛大人开几副,你盯着他喝下去,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不用羡慕别人。”
林飞奴心里想,我才不羡慕别人。莫说外甥,我都有外甥女。只不过是大姐姐家的。
“我姐夫身体没病。”林飞奴很无语,“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叫他喝药啊?”
魏公公:“成亲八年,毫无动静,这话也就偏偏你小孩子!”
“我姐夫我不了解?”林飞奴无奈,“不怕你知道,过几年就有了。”
魏公公没听懂:“为什么要过几年?”
“我家房子小啊。请个丫鬟都没地儿住,如何请奶娘养小外甥?不请奶娘,阿姐天天在家照顾小外甥,谁管仁和楼?”林飞奴不客气,“你吗?你知道冬天有哪些蔬菜吗?你知道下雪天吃羊肉汤锅比吃红烧肉的人多吗?”
魏公公被问住,但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因为已经有人跟太子暗示,他得力干将不太爷们,以至于太子脸上无光,“你的意思,薛大人不是生不出?”
“对啊。我姐夫可是探花郎,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林飞奴瞪他一眼,只差没明说他自以为是。
上一篇:变成幼崽后被兽人团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