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东方既白,这个时候不利于敌人突袭,薛理回到帐中补觉。
薛理才进入梦乡,镇北侯带着心腹兵卒回来。火头军立刻生火,兵部侍郎迎上去,镇北侯一把把他推开:“薛通明呢?”
“出什么事了?“兵部侍见他气势汹汹,考虑到薛理毕竟是文人,要是二人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再次拦往镇北侯, ”昨夜西南方有敌袭,薛大人很是担心,刚刚睡下!”
“敌袭”二字令镇北侯冷静下来, “没来此地?”
兵部侍郎:“这里离契丹太近,有可能驻守契丹大军,也有可能是我们,胡人自然不敢靠近。”
镇北侯放心下来。
兵部侍郎:“还没用饭——”
“我不饿!”镇北侯打断, “你,你去看看薛通明有没有睡着。”
兵部侍郎:“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你——”镇北侯想想这一夜遇到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薛理的帐篷:“你知不知道他所谓的见机行事就是赶尽杀绝!他知不知道一旦关中百姓知道我们屠城————”
前羽林卫大将军骑马到跟前:“镇北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们何时屠城?”翻身下马, “我叫他们放下兵器,他们不放,还想反抗,不杀了他们留着过年?”
兵部侍郎看向镇北侯:“是这样啊?”
镇北侯暴怒:“是个屁!”
兵部侍郎:“那你说说因为什么。”
镇北侯深呼吸:“你们带来的兵,一对二十,叫高丽兵放下兵器,高丽兵怎么可能投降。”指着前羽林卫大将军, “他带人赶过去,高丽兵看到他就扔下兵器,他还说,死到临头还敢反抗!转眼间就把二十人屠杀殆尽。入城后但凡看到一人反抗,他就把所有人都杀掉。进入房屋搜刮一空,就令火炮兵把房子炸了。”活了三十年没有见过这么打仗的, “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这也叫见机行事?”
前羽林卫大将军:“不搜刮一空难不成叫他们好吃好喝有力气同我们拼杀?你又怎知他们不是诈降?”用下巴点点镇北侯, “你年轻见得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镇北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为何不放过?”
前羽林卫大将军:“正值壮年的男子不叫手无寸铁。他一拳能打死人!我们可没碰老弱妇孺。”
“你们是没动他们!可是粮食颗粒不剩,棉服棉衣全部带走,他们怎么度过这个寒冬?”镇北侯问。
前羽林卫大将军:“又不是我朝子民,与我何干?他们的王入关挑衅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
镇北侯噎住。
兵部侍郎转移话题:“都回来了?”
羽林卫大将军下意识说:“回来一半。我待会带人进城拉炮/弹。”
镇北侯震惊:“高丽和契丹王已经向我们提出议和,你还打?”
薛理被吵醒不得不从帐中出来:“侯爷,他们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当过家家呢?”
前羽林卫大将军笑容满面地转身离去。
镇北侯指着自己:“我是主帅!”
薛理:“我是监军!如今士气正盛,就该乘胜追击。镇北侯,你和你的部下屡屡同情契丹和高丽——”
“少给我胡扯!”镇北侯打断,“薛通明,我查过你,别想趁机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对付御史大夫、礼部侍郎的那些阴招在我这里不好使!”
薛理:“你可以令你的兵入城休息,我带两万人继续。”
那回头论功行赏,朝廷的兵个个加官进爵,他的人什么都没有,以后谁还当他是镇北侯?他怕是只能当树上的猴!
镇北侯张张口:“你你——你简直无耻!”
第203章 番外12
薛理毫不在意地笑笑,对兵部侍郎说:“陪侯爷休息。”朝前羽林卫大将军走去。
前来边关的路上,前羽林卫大将军问过薛理此次怎么打。薛理说若是契丹怕了不想打就斩来使。他不可能无功而返。
闲谈时薛理又同他提过茅草屋不值得浪费炮弹,也不可屠城。昨日薛理又提醒其见机行事,是以昨夜毫不担心他大开杀戒。
方才镇北侯的那番话证明薛理没有看错,但这些远远不够。
前羽林卫大将军一夜没睡仍然不困,心情极好,见着薛理就问:“大人怎么不去休息?”
薛理:“待会再去。明日补齐弹药再次进城后,碰到老弱妇孺就对他们说,你们也不想离家千里攻打契丹,有此一战是因为他们的王令人入关烧杀抢掠。我主向来仁厚待人,主张以和为贵,偏生被人当成软弱可欺。此仇不报枉为人皇!”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位将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句话,“下官知道该怎么做。”想到当下只是在契丹境内轰炸,“何时出兵高丽?”
薛理微微摇头:“再过一个月就下雪了。我们就算打赢,回来的路上也会被困在雪地里。再说,打高丽要渡江,此地离江边甚远,今年来不及了。”
前羽林卫大将军沉思片刻:“没了契丹,高丽不足为惧!”
薛理:“我刚才说的,你懂吧?”
大将军笑着:“以前不懂。同你共事多年还能不懂吗。”
半个月后,契丹多名王公贵族惨遭自己的臣民屠杀,各地反战情绪高涨,出现了许多逃兵。契丹军中派人和谈。薛理见到来使便问他们想怎么谈。
来使提出年年朝贡,同前几年的高丽一样。
薛理笑着问:“王都死了还想当我朝藩属国?”不给来使开口的机会就叫人送客,令他们想清楚再来。
一行七人满眼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薛理。
薛理敛起笑意,漫不经心地说:“本官不在意诸位是真心臣服,还是缓兵之计。诸位若想举家搬迁,薛通明不会阻拦,也不会令将士们扮成响马半道截杀。”
契丹来使听糊涂了,薛通明此话何意?要地不要人?
薛理抬眼看着几人:“我给诸位五日,是走是留,自己选!”随后再次令人送客。
人走远,兵部侍郎问:“薛大人,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要地不要人?”
“要人做什么?不止要出粮养他们,还要派兵防守,令人接管整治。堪称劳民伤财!”薛理看向他, “关中最不缺无房无地的流民,年后迁过来还不耽误春种。”
兵部侍郎越想越觉得他言之有理:“要不要请示陛下?”
薛理:“来之前陛下说过,叫本官见机行事,他只看结果。”
兵部侍郎看向镇北侯:“侯爷怎么看?”
镇北侯气得直哼哼。
薛理没理他,问兵部侍郎:“拉回来的钱粮都统计入库了?”
兵部侍郎:“太多了,还在分类入库。大人,那些棉衣为何留着?这天越发寒冷,发给将士们也省得我们从关中购置。”
薛理朝前羽林卫大将军看去:“先前将军说过,非我朝子民,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倘若变成我朝子民,是不是不能叫他们冻死饿死?”
前羽林卫大将军吃惊:“你要还回去?”
薛理:“我想还回去的话,会叫他们举家搬迁?”
这位将军不禁问:“他们不会走?”
“关外只有辽东适合居住,眼看着要入冬了,他们能去哪儿?”薛理对兵部侍郎,“阵亡的将士双倍抚恤金,务必送到其父母妻小手上!地方官吏胆敢克扣一文,严惩不觉!” 兵部侍郎出去安排此事。
帐中兵将一听薛理给双倍抚恤金,就觉着改日论功行赏薛理定会十分慷慨。
薛理不知道能从契丹和高丽国榨出多少财物,便对封赏一事只字不提。
“双倍抚恤金”的事传出去,全军上下因为等着封赏而躁动不安的兵将们都踏实了。
三日后,契丹来使再次求见。
他们这次带来史书,说辽东从古至今都属于中原王朝,以前被奸佞蒙蔽才干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薛大人禀明天子。
薛理笑着起身把人扶起来:“不知者不罪。本官定会向陛下禀明一切。”话锋一转,“只是此次伤亡惨重,陛下问起来,本官该如何回答啊?”
来使又糊涂了,他此话何意?谁惨重?朝廷有伤亡吗?
薛理心想说,怎么这么笨!
“陛下厌恶打仗,我霸百姓也不喜欢战争。可是——“薛里叹了口气,来使心惊胆战。薛理沉思片刻,无奈地摇摇头,“事已至此,算了,不说这些。说随我出关的将士们,个个都是家中顶门立户的壮劳力。如今爹娘年幼的儿女该如何过活啊。”
契丹来使张口想说,国库武库都被你抄了,你说没钱发抚恤金?不对,你才死几个人?忽然想起薛理巴不得把他们气走,他瞬间冷静下来:“是下官疏忽,下官这就回去安排。”
“本官这就上表陛下!”薛理送几人出去,几人很是惶恐,频频叫他留步。
薛理转身回到帐内,看到一群呆子。薛理奇怪:“怎么了?”
兵部侍郎最先回过神:“他们刚才什么意思?”
薛理:“契丹以后就是辽东府。他们说的这么明白,你没听懂?”
兵部侍郎张口结舌:“你你你的意思——契丹就这么没了?”
薛理:“那么多火炮连轰七日是白打的?”
薛理的贴身护卫云无影不禁问:“契丹国没了,还要赔钱?”
薛理:“抚恤金你出?”
云无影哑口无言。
镇北侯感觉他的脑子不够用:“日后契丹子民就是我朝百姓?”
“不然我用那么多火炮图什么?”薛理再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身到主位坐下,扫一眼两侧几人, “侍郎大人,阵亡情况和抚恤金据实以报。契丹国俯首称臣,自愿改辽东府,自愿赔款补偿我朝阵亡将士,这些也写进去。六百里加急,今日便送往京师,请陛下速派人接管。多日没有消息,陛下该急了。”
曾经在军中多年的兵部侍郎从未想过可以这样打。
要问他服不服,他服!
兵部侍郎也为此感到自豪,立刻起身回到自己帐中。到帐外想起什么,兵部侍郎回来:“那些钱财——”
薛理:“高丽不是还没来?改日再禀。”
“对对对,改日一起,也可叫陛下喜得梦中惊坐起!”兵部侍郎走路带风。
薛理看向前羽林卫大将军:“既然从今日起契丹是辽东府,是我朝子民,再进城就要花钱。去找当地百姓买牛羊肉,搞赏全军。不许饮酒!此次还有可能是他们缓兵之计!”
这位将军闻言笑着出去。
薛理看向镇北侯:“侯爷这几日怎么了?话比往日少了许多。”
薛理的打法颠覆了以往镇北侯对打仗的认知,眨眼间契丹改为辽东府,还要赔钱,这种事他做梦也不敢想,以至于有口难言。
薛理没管他,带着陛下给他的亲兵护卫出去。
大军依然驻守在离契丹边境十里的地方。薛离在城中留一成炮/弹,军中也留一成,谨防敌人反扑。
薛理骑马转两圈才回帐中休息。
虽然薛理没有叫兵部侍郎告状,兵部侍郎依然在奏折中点出镇北侯妇人之仁。若非薛大人坚持炮轰,契丹不可能就此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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