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千丝
静影被他屡屡逼近的炽烈之气闹得发痒,再次睁开眼,愠道:“你又想干嘛?”
徐晟赶忙收回撅起的嘴,小声嗫嚅:“没……”
换来静影一记飞刀眼。
他暗恨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嘀咕道:“我是想……趁你睡着,偷亲一下……唉,你你你睡吧!我不敢了!”
静影似是被他气笑,瞋视他片晌,突如其来一手揪住他前襟。
徐晟正想说“别打脸”,不料下一刻,久违的温柔绵软贴上了他的唇。
慵懒热息随她的小舌撬齿而来,几欲吸走他的魂。
摩挲纠缠须臾,她松开他,重新平躺闭眼,丢下一句:“不许再闹!”
“……”
徐晟傻了眼。
他这次……绝对在做梦!
可口中涩味,被她舌尖上的桂花饴子味洗得一干二净,萦绕的全是甜丝丝的滋味。
这味觉也太过逼真了吧?
他仿似听见心里啾啾啾开出各色花儿,朵朵明艳艳,能开出一片春天。
咬唇憋笑,他斜眼偷睨他的妻,出人意料地觉察她的唇角同样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深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伸臂搂她入怀,让她的脸靠向他起伏胸膛。
这次,她没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晟晟:媳妇把我剥了还啃我,我该欢天喜地从了她,还是欢天喜地扑倒她?
【晟晟和静影的番外就到这儿吧~给大家留点想象空间哈!反正是HE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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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四
庆和二十五年初秋, 谈笑声混合桂子淡香, 从城西一座崭新宅院中飘散而出。
此为徐大公子与少夫人的新居, 宅子样式简洁, 一派武人风致。
恰逢蓝豫立携同未婚妻从赤月国归来,徐晟邀上祖父母小聚。
除阮时意以外的五人皆习武,免不了一番切磋比试。
其时绿草未退青意, 墙边蔓藤缠枝的蔷薇落了一半, 轻矫健翩然的身姿于刀光剑影间来回纵跃,成为不可多得的一道亮丽风景。
徐晟武功突飞猛进。彼时, 徐赫、蓝豫立二人多半和他打成平手;现今……斗不过他两百招。
所幸,徐晟素来尊敬祖父,见好即收,不致伤了情面。
“我们家晟儿,自从娶了媳妇, 越发长进了!”
徐赫败在自家长孙手里,笑容不减。
阮时意含笑而来,秋水眸温柔缱绻,以纱巾替他擦汗。
小辈们已对二人恩爱见惯不怪, 个个唇边如掺了蜜。
蓝豫立生怕她老人家旁观打斗无聊,遂提议道:“咱们喝点小酒, 品尝点心,打打马棋,如何?”
“光打马没意思,”秋澄嘟嘴, “输了得惩罚!”
徐晟笑道:“就你这丫头多事儿多!不如弄些纸条,输了抽一张,按照上面要求来做好了!”
众人在石桌上铺开打马图,以犀角、象牙、玳瑁所刻的马形棋子为赛,采用一将十马的关西马,取三颗六面骰子,用骰子决定棋子行动。
第一轮,阮时意表现出镇定统筹的超高水平,把蓝豫立和秋澄打了个落花流水。
徐晟哈哈大笑:“丫头方才自个儿说要罚!抽签决定!”
秋澄气呼呼瞪他:“哼!待会儿我让外婆狠揍你!”
“愿赌服输,少啰嗦!”
秋澄抽了张纸条,上书“如实回答赢家所问”。
她长舒一口气:“二位长辈请发问。”
徐赫见她一脸认真,便问起蓝豫立,有关他如何在赤月国过关斩将、取得贺若家族首肯的过程。
蓝豫立腼腆一笑:“说来惭愧,三名勇士锐不可当,前两场的骑射、武功,我勉为其难以讨巧取胜,到了比气力,是真有些撑不住了!秋澄忽然提醒她爹,说我若输了,她可是要嫁到大宣的,赤月王当场终止比试……就这么定下来了。”
徐晟偷笑:“你莫要欺负我哥们!”
“有你这样疏亲近友的大表哥?不是该让他别欺负你的表妹才对?”秋澄不满。
“呵!我打小跟他作伴长大,知他善良忠厚老实!你?你脾气暴躁,凶得很!”
阮时意知这对表兄妹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赶紧打岔:“我赢了,有问题要问小秋澄。”
“啊?”秋澄眨了眨眼睛,“我的事,哪有瞒过您的?”
阮时意端起杯盏,浅抿了一口果酒:“还记得前年夏天,咱们五个人在积翠湖游船赏花不?你发起脾气跑了,我让豫立去追你,他怎就没把你哄到手?”
蓝豫立和秋澄对望,各自尴尬:“您非要追究两年前的一桩小事?”
“老太婆八卦啊!”
秋澄小脸绯红:“他……他当时抱了一束莲花追上,我问他跟着我做什么……”
蓝豫立挠了挠泛红的耳朵,接口道:“我解释,一直认定她爱热闹,才把你们叫去。”
阮时意挑眉:“然后?”
“她生气地说,喜欢热闹。”
“再然后?”
秋澄没好气答道:“接着,他把花塞给我。我问此为何意,你们猜他怎么答的?”
“别提了……”蓝豫立几欲捂脸。
秋澄柔柔翻了个白眼:“他说,‘阮姑娘’让他给我的……”
唉!真想替当时的小甜糕捏一把汗!
阮时“噗嗤”笑了:“可你俩好像挺亲密的呀!”
秋澄扁着小嘴:“我当时快被他气炸,一夹马肚往前冲,险些摔下。他趁机说送我,便翻身上了马背……”
徐赫和阮时意面露外祖父母的慈爱笑意。
可想而知,相互爱慕却又未心意互通的一对少年男女,共骑一马时小小肢体接触,必然令他们心跳如鹿撞,偷笑如蜜甜。
剩下的,已无须再细究。
******
第二轮,阮时意本想依秋澄,杀徐晟夫妇一个下马威。
起初棋子总能将对方的“撞回”起点,奈何静影总能适时让“马儿”藏回窝儿,因而允许再掷骰子。
最后按得分高低,是阮时意夫妇输了,被要求“坦诚道出对在场者之最初印象”。
身为长辈的徐赫,把小辈们全夸一遍,又说起与阮时意的初见。
他朗目映着温和秋光,薄唇挑笑:“我和你们的祖母外祖母……是在一场雅集上邂逅,当时她才十二三岁,随老爷子和空净大师在茶室中交谈。
“我去得晚了,没来得及打招呼,匆匆隔帘,正巧看见她展示给空净大师的四君子图,画如其人,温婉细腻,好奇偷看了她的侧脸……”
阮时意薄怒:“何以没告诉我?亏我一直断定,我俩是道别时打的照面。”
“我不是没好意思么?让你知晓我偷偷摸摸窥探,脸往哪儿搁?”
“你好意思当着小辈说?”
“年纪大了,脸皮厚了。”徐赫淡笑。
诚然,脸皮不够厚,如何能把她抢回来?
阮时意顺着徐赫适才所言,大致提到,那场雅集结束,她一眼便猜出,空净大师身侧的俊秀少年郎,正是以山水画见长的平远将军府三公子。
后来他们在赏莲、登山、宴会上见过数次,眼神碰撞,从未交谈,直至徐赫毫无征兆改而拜师老爷子。
徐赫为追求她而改投阮家,是徐家子孙耳熟能详的祖辈趣事。
由当事人亲口细说过程,无疑让他们倍感兴奋,不停追问细节。
时隔多年,阮时意已忽略了许多微小事件,但徐赫记得一清二楚,连她每次说穿的衣裳、佩戴的饰物都能说出个七八分。
兴许是果酒喝多了,阮时意老脸微热,急忙转移话题:“我还没说对你们其他人的印象呢!晟儿就毋庸赘言了,生下来黑乎乎、皱巴巴的一团,像个小猴儿似的……”
秋澄捧腹狂笑:“大表哥小时候乍那么丑?”
“你很好看?生在赤月国都城,咱们见不着罢了!”
“你俩能少闹一回不?”阮时意打断二人,转而望向静影,“第一次见静影,是晟儿考入内卫府,而静影则刚担任指挥使,匆匆一见,只觉这小姑娘眉宇间英气勃发……”
何曾料想,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徐家的长孙媳妇?
“至于秋澄……”阮时意莞尔,“五岁抵京,曾扬言就爱跟自己的娘过不去,她母亲越是跟我闹,她就越要跟我亲……
“初见豫立,是满月宴席前,他哭的稀里哗啦,谁都哄不好,那会儿我抱他荡秋千,误打误撞给哄好了……可惜其后,我和阿桐因子女联姻闹僵,曦芸他们……我全未抱过。”
徐晟醋了:“您都没抱我荡秋千!”
秋澄不屑睨向蓝豫立:“你居然是个爱哭鬼!”
觉察徐赫目光投来,蓝豫立求生欲旺盛,当即澄清:“我那时……只是个宝宝!除了哭还会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旧事,我坦白,小时候接近阿晟,实乃奉命行事,意在探听太夫人之事。没想到玩着玩着,真成了哥们。”
徐晟乐不可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兜兜转转,咱们两家终究成了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