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瑟思弦
她的脉象隐约有伤寒症的趋势,他饱读医书,知道若再不让她暖和起来,一定会得伤寒,如果伤寒拖久了,也许还会得肺痨。
他凤目紧紧阖上,心中已下定决心,嘴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双手颤抖着解开叶初然内衫的扣带,再解开她肚兜上带子,将她的衣服脱了下来。
谢临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前,手指抖得犹如劲风中的草木,指尖所及,肌肤细腻,温滑如羊脂玉,少年本就是情动之时,面对娇花般的少女,心中犹如烈火燎原,那种想要燃烧殆尽的痴绵与恨不得一生一世纠缠永无尽头。
他浑身发热,头脑却清醒异常,这是他心爱之人,也是他珍惜的人,掀开薄被轻柔的盖在叶初然身上,方才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抹去额角的细汗。
谢临安抱了些干柴放在灶台中,点燃起来,屋里顿时暖和,他搬过几个树枝,横在灶膛前,将叶初然的衣物放在上面烤着火,衣物顿时冒出缕缕白烟。
此刻外面的雨势减小,谢临安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叶初然,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额头烫的吓人,他眉头紧皱,看来要尽快去采摘一些草药退热,否则高烧不退会引起各种后遗症。
他快步走出茅屋,往后面山上走去,好在他运气不过,不说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几株退烧怯寒的草药,忙回到茅屋中。
叶初然依旧昏睡着,好在茅屋里有粗瓷罐子,谢临安打来泉水,将草药洗干净熬煮好,盛在碗里,轻声呼唤着小姑娘喝药。
叶初然昏迷不醒,谢临安无法,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拿起调羹撬开她的嘴巴喂药,奈何她牙关紧闭,药汁顺着嘴角溢出去。
谢临安无法,眼见她的身体越来越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礼教大妨早已被他抛到脑后,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对上叶初然的嘴,舌尖撬开她的嘴唇,用力渡了下去,叶初然喉咙微动,不知不觉咽了下去。
谢临安大喜,如法炮制,又渡了几口,碗里的药汁渐渐见底,终于喝完了一碗药,他轻轻舒口气,将碗放在桌上。
此刻,在灶台火旁烘烤的衣物已干,谢临安将衣物取下,闭着眼睛抖着手将衣服为叶初然穿上,而后盖好薄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凉飕飕的十分不舒服。
他烧了些热水口对口的喂小姑娘喝下,期间叶初然醒过几次,两腮布满红晕,迷迷蒙蒙的星眸定定看着他,而后含含糊糊喊着临安哥哥,就又昏睡过去。
谢临安知道这是因为高烧,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很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沉沉的安慰她,“初然,临安哥哥在这里。”
夕阳渐落,山里的夜晚静的吓人,雨早已停了,只有山风卷着树叶响着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百鬼出行哀嚎遍野,无端吓得人魂飞魄散。
谢临安又为叶初然嘴对嘴渡了碗药汁,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暖和起来,面色带了些红晕,握住他的手睡得十分安稳。
谢临安坐在稻草上,将叶初然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揽在怀里,为她掖掖薄被,盖得密密实实,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每次在她不安的扭动身体,他就在她耳边不时低语,“初然,我在,不怕,好好休息。”
漫漫长夜,谢临安点亮身旁的油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怀里昏睡的叶初然,不时地用手帕为她擦拭额上的细汗,每隔一个时辰为她把脉诊断,见她脉象渐渐平稳,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
天亮时分,守着叶初然一夜的谢临安,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两腿又酸又痛,不禁抱住怀里的小姑娘,靠着墙昏昏欲睡。
叶初然悠悠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被谢临安紧紧抱在怀里,而临安哥哥背靠着墙,沉沉睡着,他脸色苍白,好看的眉头紧皱,梦里似乎梦到什么不得安生。
她稍微一动,谢临安立刻惊醒过来,眼见怀里的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杏眼看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伸手试探她的额头,而后为她把脉,嗯,高烧已退,脉象平和,他不由长出一口气,“初然,你终于醒了。”
叶初然晕晕沉沉,头痛的厉害,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哼着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临安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谢临安抱紧她,薄唇轻轻在她的乌发上触了触,“说什么傻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来圆通寺,更不会生病,都是我连累你。”
叶初然摇摇头,“怎么怪你,应该怪老天爷才对,谁让他无缘无故下雨?”
她心里暗暗吐槽,生病还被雨淋,这是什么霉运啊,锦鲤大神最近也不好好保护自己,难道外出旅游了?
锦鲤大神(撇嘴):我这是神助攻。
谢临安揉揉她的秀发,笑着嘲道,“看来是精神好了,能怨天尤人了。”
叶初然又倚了一会,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回想昨天的情形,咦,不对,她记得自己被雨淋湿后,眼前一黑,摔倒在路上,怎么醒来会在这间茅屋中?
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喜,开心的问道,“临安哥哥,难道你的脚好了吗?”
谢临安一怔,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支支吾吾道,“初然,你怎会问出这个问题?”
叶初然歪歪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昨天明明晕倒在路上,醒来却是在茅屋里,难道不是你抱我进来?”她突然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也没其他人啊?”
谢临安心中一稳,看来叶初然昨天昏迷之后并无意识,压根不知道发生何事,他面色如常,一本正经说道,“嗯,昨天你昏迷后,我心急如焚,可是行动不便,好在此时有好心人经过,搀扶着你来到这间无人居住的茅屋。”
叶初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看了一眼身上的内衫,胸前的两根长长细带缠绕在一起,搭在一起,胡乱挽了个结,不由皱眉道,“这件内衫也是有人帮我换的?”
谢临安脸上一红,耳朵也有些发烧,勉强镇静道,“嗯,好心人是中年夫妇二人,是那位中年妇人帮你换得衣服。”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只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当时你浑身湿透,身体冰冷,再不换掉会加重病情,我变央求她帮你换了衣服。”
叶初然好奇的问道,“那怎么不见夫妇两人?”
谢临安哦了一声,“他们有要事在身,下午便急着赶路,走了。”
原来是急着赶路啊,难怪把自己衣服的带子都系错了,叶初然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将内衫上的带子系好,而后起身穿好外衣,坐在谢临安身边。
谢临安见她不再追问,伸手端起身旁桌上的一碗药,还有些温热,“初然,将这些药汁喝了,你的烧高高退,还需要再喝些药巩固一下。”
叶初然眉间微蹙,对着碗闻了闻,“什么味道啊,看上去就很苦。”
谢临安正色道,“是我找得退烧草药,药效很好,良药苦口利于病,把这一碗喝完病就好了。”
叶初然嘟了嘟嘴,不过她向来听谢临安的话并不任性,正要端过来,就看到谢临安端着碗往自己嘴里送,惊讶道,“咦,临安哥哥,这个药不是给我的喝的吗?你怎么喝起来?”
谢临安忙住手,一脸尴尬,他一时忘记叶初然已经苏醒,居然还想嘴对嘴渡给她,自我解嘲道,“呵呵,是临安哥哥平日喝药太多了,习惯了往自己嘴里送。”
叶初然见他解释有趣,也不怀疑,笑着端过来,喝了一大口,一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这些什么药啊,又苦又涩,简直是难以下咽。”
她看了一眼谢临安不赞成的眼神,叹口气,古代都是这种苦了吧唧的药,好在她也不娇气,为了病好,喝就喝吧,仰起头,捏着鼻子,一仰脖把药全部喝光。
叶初然忍不住咳嗽起来,简直是苦的她心肝脾胃都在抽搐,小脸拧成一团,朱唇闭得紧紧,一抹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可怜巴巴的挂在嘴边。
她一阵咳嗽,眼泪都刻出来,水汪汪的星眸显得楚楚可怜,谢临安心中一动,十分不忍心,“喝好就好了,到了燕都,我买蜜饯给你吃。”
都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开得草药,叶初然嘟着嘴不愿意理他,背过身子也不想看到他。“哼,我不想看到你。”
见她赌气的模样,谢临安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揽住她,凤眸凝神望去,小姑娘红唇微微撅着,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惹人心醉。
温香软玉抱满怀,眼前的心中之人比花还要娇媚,谢临安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不知为何,他蓦然想到昨晚之事,两人唇贴唇,他为她渡下一口药汁,她的唇柔软温暖,带着好闻的香味,他还想再尝到昨晚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