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李陵见她这般郑重,拉着她的手道:“走。”
手上的温燥传来,高世曼莫名的安心。到了王祭酒的房前,下人去通传,李陵才放开她。
想着一会儿进去要保持仪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高世曼都在心中有了腹稿。哪知通传的还没出来,王展锐倒是小快步迎了出来,高世曼见一位短须老者出来,正在奇怪,只听李陵低声道:“恩师迎出来了”,说罢便迎了上去。
高世曼忙敛了脸上的神色跟着李陵上前,只听李陵道:“恩师,您怎么亲自出来了,这便是世曼那丫头。”
“王老,久仰大名”,高世曼忙上前行礼,秦二也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老夫对你这丫头也是久仰大名啊!”王展锐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没想到他居然对高世曼说久仰大名,高世曼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见她瞪着自己,王展锐笑道:“你那记数法,老夫可是学过了,很有创意。”
听他这么说,高世曼便明白了几分,忙欠身道:“让王老见笑了,那记数法叫阿拉伯记数法。”
先来个高大上镇镇场子再说。
第188章 反听而聪,内视则明
? “阿拉伯记数法……”王展锐边点头边道:“那书中断句的符号可有什么说法?”
高世曼听后大脑飞速转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忽悠的名字,便只好道:“回王老,那些标点符号尚未取名,不如请您赐名吧!”
王展锐听了哈哈大笑:“标点符号可不就是名字么,何须画蛇添足?这也是你想出来的么?”
高世曼暗暗挑眉,如果说是从别处学来,免不了又要被刨根问底一番,于是恭敬地道:“小女平日无事就爱瞎琢磨,让您见笑了。”
“瞎琢磨!哈哈,若是你这丫头认真琢磨,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大名堂呢!”王展锐满意她这般谦虚的样子,转身道:“都进来坐吧!”
众人进去坐定,王展锐开门见山道:“世曼,可允老夫这般叫你?”
高世曼抬头看他一脸慈祥,情不自禁点头道:“王老只管随意,小女听着甚是亲切。”
“嗯”,王展锐点头,“你那《稚趣集》可也是瞎琢磨出来的?”
高世曼小脸儿一红,总不能说是剽窃前人吧,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女想着写出来给弟弟看的,后来……梦德要拿去印,便由着他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位老先生面前称呼秦二,只好用他的字代替。
“这版只怕费了不少心力吧!”王老早发现这书并不很像雕版印刷,但他想着秦家财大,也没往深处想。
这个问题高世曼不好作答,她便看了看李陵。李陵淡淡地道:“恩师有所不知,这书并非雕版刻印,乃是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王展锐好奇地看向李陵。
秦二生怕李陵将这商业机密倒给王展锐,忙道:“这个法子,不像以前雕版那般固定一版是哪些字,这法子也是世曼想出来的,目前天下也仅我们齐丰书局有这技术。”
李陵瞧了秦二一眼,他知道他这老师对商事无甚兴趣,也不怕让他知道,便道:“恩师,梦德说的对,目前全天下也就只有我们有这个技术,与以前的刻版区别不大,只不过每个字都是独立的,是以称之为活字印刷。”
王展锐可不是个书呆子,听了连连点头道:“有意思,有意思,世曼你这丫头是个妙人儿!”
高世曼也不接腔,只陪着笑,脸都笑痛了。
王展锐并未打算就这活字印刷继续话题,秦二是个商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于是他接着道:“世曼,你这书我上午看过了,虽说故事都是小故事,但每一个故事都颇具意味,令人深省,小儿可以看,大人未尝不能看。”
这书高世曼是头一回写,她在书中不仅有一些成语故事,还有小马过河、农夫与蛇、狼来了、灰姑娘、白雪公主、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可以说是大杂脍,融乐趣与诙谐、道理与启示于一体,倒还真没想到王校长竟有如此评价。
“王老”,秦二听了忍不住有些小兴奋,“世曼这丫头平日有趣的紧,风格就跟这书中的故事一般,表面看着有意思,深想之下很是有些道理。”
为了能将这书推销出去,秦二也是拼了,平日他与高世曼两人互相拆台,这会儿倒夸上了。
王展锐点头微笑,高世曼趁机道:“王老,您知识渊博,德高望重,不如您帮这小书写个序吧?”若有国子监祭酒能为此书作序,别说卖了,就是国子监学生人手一本,也够赚啦。
秦二听了忙对李陵使眼色,李陵接收到秦二殷切的目光,也接话道:“恩师,如果您也觉得此书不错,不妨如世曼所言,为书做个序?”
高世曼紧张地看着王展锐,若是他一口拒绝,那该多丢人,不过幸亏李陵开了口,即便被拒绝,丢人的也是他,高世曼忍不住驼鸟起来,女人嘛,就是应该躲在男人身后偷着乐才对。
王展锐却将目光移向了高世曼,她忙敛声屏气,看这老头儿要跟她说什么,王展锐看了一会儿对她道:“世曼果真要让老夫写序?”
高世曼忙不迭点头。王展锐笑道:“那老夫便不客气了,拿笔墨来!”助手忙将案前的笔墨端了过来,三人都喜不自胜,王展锐这就要挥毫引序啦?没想到竟这般顺利便让他动心了。
助手为王展锐沾墨,他提笔在扉页上开始小心提字,高世曼忍不住靠近,只见王展锐用整齐的簪花小楷写着:“稚,反听而聪;趣,内视则明;集之所至,当以千里。”最后小心翼翼地落款“王浅修”三个字。高世曼暗道“浅修”必是这老头儿的字了,没想到学富五车之人反而以“浅修”为字,反倒是那些胸无点墨之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什么都懂。正所谓懂的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无知啊,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王展锐写完放下笔,笑呵呵地对三人道:“这是我看了这书的一点小小感受,你们且看看。”
高世曼忙又手去将书托起,递与李陵道:“殿下请看。”
李陵接过,秦二也凑过来瞧。见短短几句提字正好将书名囊括在内,禁不住莞尔道:“妙,妙极!”
高世曼看他词穷的样子,忍不住凑他耳边小声道:“真他娘的妙!”秦二愕然抬头看她,只见她一脸贼笑道:“谁让你不爱学习,如今连夸赞的话,你也只有一妙字可言。”
秦二这才明白高世曼是在笑话自己,他不以为意反笑道:“这国子监可不是人人来得。”
他还有理了,以他的家世,若想进来学习简直易如反掌,是他不爱笔墨爱算盘,兴趣不在这里罢了。
李陵也不知道高世曼跟秦二说了什么,只道:“多谢恩师。”得了王祭酒的序言,这书还愁卖么?他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脸上便也就只表露了感谢之意。
王展锐笑道:“这本给了你,我这里可就没了。”
秦二忙将带来的几本备用的《稚趣集》递至他面前道:“王老靖笑纳。”
高世曼也道:“还请王老补上序后再送予友人。”
王展锐点头道:“就依世曼所言!呵呵。”
事情办完,也该走了吧,高世曼忍不住去瞧李陵,哪知李陵不为所动,她暗忖李陵莫非还有什么事不成?便起身对王展锐道:“王老,小女头一回来到仰慕已久的国子监,可否允小女参观游览一番?”
王展锐笑容可掬地道:“你们去吧,老夫与殿下有些话说。”
秦二也忙起身道:“我与世曼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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