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我嘛,怎么说呢”,高世曼还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她内心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美或多丑,无他,天下无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她相信她若打扮起来一定也是艳光四射的美少女一枚,可她并不长于打扮,也懒得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再说了,女人因可爱而美丽,就如启真能顺利掳获秦二的心一样,唯“可爱”矣。
见沈立行瞧着自己,她继续道:“我善良而不愚昧”,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善良与愚昧仅一线之隔。
“恃人不如自恃,靠人不如靠己”,无论男女,这点都很重要,当然,慧极必伤,强极则辱,高世曼并没人女强人情节,在这个时空,她聊以自保便足矣。
听她这么说,沈立行有些失落,女人要靠自己这么辛苦做什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便可,殊不知他自己正是被她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现在倒又开始嫌弃她这点来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无奈,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锋芒也伴随而至,你不得不看着她为你展现锋芒抑或收敛光芒。
高世曼并不欲多说,当着人家的面儿剖白自己,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她见沈立行浅笑着看着自己,便故意叹口气道:“幸亏我长的不漂亮。”
“哦?为何”,沈立行倒有些不懂了。
“你傻呀,我若漂亮哪还轮得到你?”她成功地看到沈立行黑了脸,接着又道:“若是那样,我肯定早被爹送进宫给那死老头糟蹋了,自然没你的份儿啦……”她笑得前俯后仰,银铃般的笑声索绕在书房之中。她这完全是在忽悠沈立行,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黑脸就觉得有趣。
沈立行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暗叹口气,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改了这信口开河的坏毛病,揉捏着怀中她的肉肉的小身板儿,他奇怪地道:“是不是瘦了些?”
最近天气炎热,高世曼又在国子监与高府间奔波,应是瘦了一些,她咯咯地笑着道:“可能是瘦了些吧,可是不瘦又如何显得这里大些呢?”沈立行听了这话,莫名其妙的瞧着她,只见她将手突然搭在胸前的玉挺上揉了揉。
这小女人简直是毫无底限,幸亏这房中并无他人,沈立行哭笑不得地瞧了她一会儿,便伸手将她的手扯了开,自己的一只大掌便覆了上去……高世曼低声惊呼,玩火自焚咎由自取,这便是她自找的。
等两人闹够了,高世曼伸手去拿桌上的菠萝喂到他嘴里,沈立行就着她的手吃一了口道:“你喜欢吃这些?”
她自己也吃了一口鼓着腮帮子道:“好吃。”
“好吃你便多吃些。”
高世曼又递了一块到他口边道:“再吃一块。”
“你吃吧”,他也并不爱吃。
“不好吃?”
沈立行只得道:“嗯。”
“好哇你,不好吃便让我多吃?看来你是个只可共富贵,不能同患难的坏男人!”高世曼嘴一张便将他置于不上不下的境地。
沈立行啼笑皆非,只好伸嘴去接了那块菠萝道:“那就都给我吃吧。”
“想的美”,高世曼自然知道自己有些难缠了,于是嘿嘿地笑着解嘲。
两人笑了一阵,沈立行道:“襄城公主下月便要出发了。”
高世曼一时间定住了,在她心里,是十万个不愿让襄城去吐蕃的,和亲一时爽,终是不能永保太平,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依她的意思,今上应该大手一挥,挥斥方遒,若能做一个屠了华夏版图的一代明君,与秦皇比肩,那才真正是气吞山河的明君。
“你也不要难过,襄城身为公主,安享荣华十多载,现在国家需要她,她自然就有责任为国家献身,这是她的宿命”,沈立行如何不知道她是为何情绪低落,自是好言安慰。
“没错”,高世曼喃喃地道,“皇上为何不集全国之力,拿下吐蕃?”
“你以为这般容易?”吐蕃地势复杂,人民极为信奉他们的宗教,军队难以深入,目前来说,任何一位君主都不会动国之根本去拿下这片并不富庶的土地,接收它难以教化的民众。
高世曼也不懂什么政治,只能讪讪地道:“公主几时出发?”
“下月中下旬吧”,见她不乐,沈立行便揉了揉她那蓬松的头发。
“嗯。”
待沈立行一走,高世曼便坐那发起了呆,襄城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复能相见,也许这就是永别。她心里难过,总认为襄城之难自己也做了推手,心中很不是滋味。阔别母国,远离故土,襄城心中一定更不好受,高世曼得想想自己要为她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在异国过的舒适开心。
坐那想了一会儿,她不禁想把自身所学倾囊相授给襄城才是,是她毕竟有着前世二十年寒窗的积累,襄城绝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学得如她这般。想着想着,她便将使团中那个怀疑对象假想成吐蕃赞普了,凭良心讲,他长的还算不赖,眼中也纯粹无邪,她明知道能掌一国军政的赞普不可能是个无害的小白兔,可她偏就要这般迷惑自己。
为了襄城,她也是蛮拼的。
第210章 笄礼主宾
? 第二日,高世曼仍早早起床,吃过饭便去了国子监上课。勤庄派已出嫁的平儿回来通知高世曼,说是辣椒眼看着要丰收,却生了虫害。平儿回府没见着高世曼,便慌慌地去国子监寻她。她上着课呢,突然看到平儿在礼堂外朝她招手,看那样子还挺急。于是跟学生们告了个罪,走到外面笑道:“你这新婚,不在庄子上呆着,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小姐”,平儿一出声便发现自己声音太大,因这辣椒种植之事是保密的,所以她压低声音对高世曼道:“小姐,辣椒出事了!”
高世曼心中一个咯噔,皱眉道:“出了什么事儿?”这可是她踏破铁鞋才找来的辣椒种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平儿继续低声道:“岳叔说,辣椒棚里生了虫,前几日还不是很严重,他弄了点药杀了杀好些了,可昨天下午发现虫子越发多了,他不敢擅专,就去跟杨叔说了,杨叔看过后让我来通知小姐呢!”
既然如此,那说明虫害已然严重,不然也不会惊动自己,高世曼现下根本脱不开身,想了想便道:“我现在脱不开身,等有时间了我去庄子一趟,你先回去,跟杨叔说,弄点硫黄、木屑……算了,你等着,我去写张条~子给你。”她转身进了礼堂,找个学生要了笔墨纸张,俯身写下前世舅舅治虫所常用的土方子。
其实她也不记得具体的比例,只能凭印象写了个大概,平儿将条~子拿在手上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硫黄、木屑、砒~霜若干,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在大棚中点燃灭虫。正欲再与高世曼叙叙话,结果高世曼急着进去上课,便对她道:“没事你快回吧,我抽空回庄子看你和灵儿。”
千言万语只能咽下去,平儿看着高世曼的背影,只能拿着条~子转身回庄子。
平儿回了庄子,将条~子交给杨庄头,又把高世曼的交待一说,杨庄头就让岳老头儿开始在辣椒棚里实施。这辣椒可是高世曼的心尖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担待不起,眼看着那一串串小花儿开的怪喜人的,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岔子吧!
杨庄头使人去将条~子上写的东西都备齐,忙活了一天才算是消停。这法子还别说确实有用,庄子里各人这才放下心来,又着人去通知高世曼。
还有三天就是高世曼的生辰了,郑季兰与高克本商量着笄礼正宾请谁才好,因着笄礼的正宾必须是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所以人选一定要慎重。高克本在京中哪有什么带劲儿的人脉,郑季兰与之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郑季兰气得拂袖而去。
郑季兰在京中也鲜有走动,唯一亲密之人便是沈立行的娘亲,可惜人家卧病在床,两人也是很少见面。若是郑季兰娘家仍在京城,这一切都不是个问题,可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少不得郑季兰要自己想办法。
眼看日子近了,郑季兰也没想到什么好的人选,她只得派人去通知了沈立行,让他找个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来做高世曼的笄礼主宾。沈立行想了想,便亲自去了梁府。梁炎峰的妻子王氏,乃是前宰相王康节之幺女,自王宰相过世之后,除了皇室和鲜有的几人知道这王氏是德才兼备之人,并无他人知晓。
原来王康节在世时,先帝曾因故将永州军的驻所迁往陈阳,有一千多名老家在永州的士兵,因服役已久,很是想念家乡,可是军中纪律严明,他们始终不得归家,于是有天便被几个人唆摆着拿起武器想要闯出关门,事败后,他们就朝渡桥奔去,引得军中哗然,先帝得知后便派王康节为使去平定叛乱。
王氏是王相最为疼爱的幺女,便吵着闹着要跟着爹爹一起前往永州。王相无奈,只得让小女儿女扮男装跟在身边。王相去了后,当地的军官都说要发兵镇压那群叛兵,王氏听了觉得大为不妥,对王相道:“爹爹,那些士兵也不过是想念家乡,不得其法这才哗营,您只要派人去跟他们说,‘我理解你们想回家乡的热切,但是怎么能这样违抗军令擅自回家呢,过了这渡桥,你们就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皇上已得知了大家的苦衷,派来王相来到永州,愿意自首的就站在大路的左边,既往不咎’这样一来,只需让人将极少数带头闹事的人控制起来就行了。”
王相深以为然,于是派人照小女儿的办法,果然那些兵士都主动自首站在了路的左边,只有那几名教唆大家闹事的人被抓了起来,其余的兵士全部遣送回原部队,王相对当地的军官交待道:“如果他们中再有人胆敢不听指挥调遣的,可以先斩后奏。”从此这些兵卒都非常服帖听令。
王相一出手就将这场兵灾消弥于无形之中,先帝大为高兴,对他百般推崇,王相便笑着将小女儿出主意的事儿说给先帝听了,先帝知道后大为惊讶,后来对太后讲了王氏之事,最后赞道:“益廷幺女巾帼不让须眉,将来谁若娶了她,必是家宅祥宁,益夫益子。”先帝口中的益廷便是王相。
太后又在宫中问起王氏,是以宫中都知王氏有德,后来王氏嫁入梁府,相夫教子也就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关于她的事情也仅限于宫中和京中几位大员知道,如今高世曼笄礼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辈,王氏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不仅是高世曼未来妹夫梁远培的嫡母,更是先帝夸赞过的人。
得知沈立行亲自前来,梁炎峰迎他至花厅喝茶,一坐下,梁炎峰便笑道:“沈大人亲自前来,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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