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听他这么说,高世曼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恍然道:“哦,我带了一罐固元膏来,表姨您问下太医看能不能吃,主要是补血养颜的。”
沈夫人听了叹口气道:“我天天喝苦汁,只想早些去了,不吃也罢,既是补品,羽心,你拿去吃吧。”原来杜姨娘叫杜羽心。
高世曼听了,忙看了一眼沈立珍,倒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便示意灵儿将东西交给杜羽心。杜姨娘接了固元膏,高世曼又交待她吃法用量,末了又提醒道:“杜姨娘切记,经期、伤风期间不能吃,否则会加大经血量和加重病情”。
杜姨娘听了,看了沈立行一眼,这才道了谢。高世曼倒也没想过避着沈立行说这些话,看杜姨娘往那边看,不由自主也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沈立行跟没听到似的,坐那喝他的茶。沈夫人平时喝完药都要睡一会儿,此时出声道:“你们都出去玩儿吧,这房里都是药味儿,我要歇一会。世曼,以后彦堂就在京中任职,你可以常来。”
高世曼应了,沈立珍说了句“娘,您好好休息”便带着她往外走了。
出了屋子,高世曼终于可以吸一口新鲜空气了,她也真是蛮佩服那杜姨娘的,忍不住小声对立珍道:“没想到那杜姨娘真是耐烦。”
沈立珍自然知道高世曼说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起初照顾娘亲喝药洗漱如厕,也是尽心尽力,这还是有丫环婆子帮衬着,时间长了她还是吃不消。后来杜姨娘主动承担起照顾之责,她求之不得。本来她是应该感谢杜姨娘的,可她就是看杜姨娘不顺气。
听高世曼这么说,她瘪了下嘴低声道:“她还不是为了讨好哥哥,你不知道她个落魄的小姐,若不是娘亲,她能有今天?”
“落魄小姐?”难不成还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她娘是我娘亲的堂姐,嫁给个小芝麻官,结果她十五岁那年娘死了,她爹要将她嫁给个财主,她不干,家里就将她赶了出来,她带着乳娘一家来投奔我娘,我娘看她可怜便留下她。”
一点新意也无,高世曼听了没啥反应。
沈立珍似乎找到倾述对象:“她把娘亲倒是照顾的很好,后来娘亲让她跟了哥哥,这么多年无孕哥哥也没嫌弃她,不过我总觉得她有些怪。”女人在某些方面比男人要敏感多了,高世曼也觉得那杜姨娘有些怪,听了忍不住点头,沈立珍压低声音继续道:“她那奶娘一家,一进府她就说省得麻烦,将她们送出去另过,虽然时不时出去看他们,但我总觉得府里又不是养不起,总之莫名其妙”。
高世曼听得正津津有味,身后突然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凑这么近?”
沈立珍吓了一跳,忙直起身扭头看过去。
第8章 背叛者的惩罚
?原来是沈立行出来了,高世曼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杜姨娘跟出来,估计还在里面伺候沈夫人,等她睡着了才能出来。
刚才她俩在这里背后嘀咕沈立行的小妾,应该没让他听见,要不然沈立行也不会是一脸探究,高世曼忽悠道:“咱们在说些女孩子的事儿,少儿不宜。”
沈立行听得一愣,马上笑道:“看来你是真变了,以前你可老实的很。”高世曼正要接话,只见丁山过来趴在沈立行耳边说了什么,沈立行立马变了脸。二话不说便往外走,招呼都没打一个。
高世曼第一次见沈立行黑脸的样子,还真有点吓人,忍不住望向沈立珍,立珍招手叫来一个丫头道:“刚才谁来找丁山?”
那丫头老实道:“是爷身边的李冲来过。”沈立珍听了点点头:“世曼,哥哥应是有公事在身,去我房里坐会吧,呆会去祖母那吃饭。”
二人去了沈立珍房间,高世曼反正是失忆,本来也善于倾听,便由着立珍讲京城诸家的八卦事,倒也其乐融融。
那边沈立行带着丁山来到自己院里,书房外间厅里正跪着个一身男仆打扮的男子。两边站着几个精干的打手模样的褐衣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人。沈立行走进来,众人都躬身行礼,沈立行也不答话,坐在厅正中椅子上凉凉道:“说吧!”
鸦雀无声。
一个褐衣人上来就给那跪着的一脚:“爷发话,聋了吗!”
跪着的人闷哼一声,仍不出声。
沈立行冷眼看着,也不说话。他刚一调回京城,太子李承俭就来递话,他虽不在京城,但他非常清楚京中太子与魏王李态正斗的风声水起,皇上正春秋鼎盛,此时并不宜排队,所以他并未接招,打了个太极就敷衍过去了。
魏王李泰也请他喝了一回酒,并未说别的什么,他也装糊涂,亲亲热热的散了场,倒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今天他就是去了沈夫人那一会儿,书房就进了贼,这书房平日任何人不得进,只有李冲负责三四天打扫一回。李冲出去办事,临了想到忘了件东西,等他折回来找到东西,竟发现专门设的记号被人动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实在不对劲,查看了下也没发现少什么,叫人来问,只有个叫李少阳的幕僚过来找过沈立行,人不在便走了。
使人叫了李少阳来,他却说他来找沈立行,人不在便走了,什么也没做,李冲见他双眼闪烁,便诈他说有人看到他进了书房,他听了就骂李冲污蔑于他。李冲一气之下踢他跪下,这才去通知丁山。
沈立行早就有些怀疑身边有人是鬼,他总觉得太子李承俭看他的眼神有种智珠在握的笃定。
今日听李冲说书房有异,并且这个李少阳可疑,沈立行基本上就确定了五六分。李少阳是他还在军中的时候收的幕僚,跟着他有一年多了,没想到回了京城反倒露出了尾巴。
沈立行坐那冷眼看了李少阳半天,这人家眷俱不在京中,却愿意跟来京城,跪了这么半天,既不求饶也不出声,还有几分硬气,若是说他不是内鬼,还真是有些小看他了。
此人已是不能留在身边了,上位者最忌背叛,若不以雷霆手段惩治,那么下面有样学样儿,实非幸事。沈立行决心一下,最后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少阳为了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死,所以他仍不做声。
沈立行站起身道:“除了他的良籍,送出京城。”说完便沉着脸出了厅。今上反对严刑酷法,是以下面也不好乱施私刑致人死地。
等他出了厅,李少阳便被捂了嘴,几人上前一顿修理,只打得他奄奄一息,只等天黑送出府去。
沈立行刚出了厅,便见沈立珍与高世曼来寻他,说是一起去上房吃饭,高世曼见沈立行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敛了神色噤若寒蝉地跟在沈立珍身后,三人一起往上房去了。
沈立行见她们都不做声,便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当下就溶了笑意在脸上道:“世曼,你那固元膏在哪里弄的?”
高世曼抬头见他一副冰脸瞬间变的和颜悦色,心下一松笑道:“都说了是极难制得的,是我依古方制的,保证安全无毒。”
沈立珍插话道:“果真是古方?”
“那是当然,全大夏朝就我一个人知道,以后我还要当成秘方传给我女儿呢!”高世曼一轻松下来就口无遮拦。
沈立行兄妹二人听了都笑出声来,沈立珍捂嘴道:“你这夫君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还女儿,没羞;哎,为何不传给你儿子?”
沈立行也好奇的看着她,居然定住不走了。
第9章 儿女亲家
?高世曼见他们都停下来,奇道:“一句话就把你们给定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发红包呢。”说完自己在那乐呵起来。
沈立珍拍了她一下道:“瞧给你乐的,你为何要传给女儿秘方?你儿子怎么办?”
“刚才是谁说我连夫君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怎么又蹦出来个儿子?”高世曼打趣她。
沈立行勾了嘴角问她:“你那固元膏都不知道吃了会如何,居然敢以秘方自居?”
以前高世曼查过固元膏的来源,众说纷纭,追溯最早的也是唐朝杨贵妃,据说是宫廷秘方,其史已不可考。她现在说是秘方,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她正色道:“这个东西吃一个月即有效果,是真的古方秘制的,你若不信,问你的杜姨娘便是。立珍,改天我再给你送一罐来,保你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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