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认怂 第43章

作者:锡纸锦鳞 标签: 穿越重生

  “鬼叫个卵子!”伙夫一脚踹到他腰腹,回手一鞭子抽在他眼皮附近,随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抽打。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当自己是大爷?现在你得跪下叫老子爷爷!你特么叫啊!再叫啊!还想跟老子使厉害?抽不死你!”

  伙夫原本就是个杀猪佬,一身腱子肉力大无边,每一鞭子都抽在肉疼的地方上。赵谦养尊处优多年浑身细皮嫩肉,每一鞭都给他带来了偌大的痛苦。

  而**上的疼痛更加剧了精神上的崩塌。

  他无法置信自己此时竟然在猪圈里被一个肮脏的臭虫抽鞭子!

  天潢贵胄被踩在脚下,赵谦满地打滚,屎尿沾了一身,又被惊扰的猪群不知踩了多少脚,嘴里呜呜啊啊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被伙夫抽打了多久,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开始带上了祈求的音色,死死抱着头缩在角落。伙夫打够了,睨着眼把皮鞭重新插回腰带上,朝他呸了一口唾沫。随后抬手抓过猪圈中一只半大的乳猪拉出去。

  乳猪凄厉的叫声激烈又响亮,不断撞击着神经好似马上就要破穿耳膜,赵谦在手臂缝隙中抬起头,刚好看到伙夫高举一把血槽暗红的杀猪刀狠狠戳进乳猪的喉咙里。

  一声高亢凄厉的惨叫直击心灵!鲜血如水花顿时喷出老高!

  强烈刺激的血腥画面把赵谦吓傻了。他做过不少血腥事,甚至亲手凌迟过一个宫女,但那时刀在他的手上,而现在,刀在别人手上。

  赵谦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平生第一次从心底深处升起恐惧,而且越来越强烈,眼前被猪血染得血红一片,反复都是一刀戳进喉咙的画面。胃部发生痉挛,他抚着墙角不住地干呕。

  伙夫见猪圈里那人又在那吐,不屑地撇起嘴角,杀个猪都能吓成这德行真他.妈是个窝囊废。

  赵谦在被丢进猪圈之前身上的衣裳挂件就全被摸去了,不过匪寨土匪们好歹还给了他一件粗布麻衣遮体,不过此时被他连滚带爬沾了一身屎尿不说,又被自己吐了一身,脏乱恶心的猪都嫌弃。

  “回来要是看见没把猪圈收拾干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伙夫撂下狠话,提着死透的猪到一旁井水边上清理唰毛,手起刀落开始卸骨架,咔咔的断骨声响一下下刺激着赵谦的神经。

  他崩溃地抱着头同一群猪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把孤带走!

第44章 将军与哑女8

  第一个发现皇帝不见了的是王自仁。

  从遇刺到回别院来御医诊治,厉帝震怒差点没把房子拆了, 王自仁全程鞍前马后, 额头不知被发狂的皇帝砸了多少茶杯瓷碗,两条大口子流的满脸是血。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流露出半点怠慢。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厉帝不知又发什么疯, 狠狠抽打了一个无辜宫人,然后命随行侍从呈上五石散,便把所有人赶了出去。

  一直到天过戊时房间里都没有再传出声响,皇帝不传唤自然也没有人敢进去,眼看着天越来越黑, 所有人都开始焦虑,王自仁顶着硕大的压力在门外跪了半个多时辰依旧不见声响,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不要紧,可是几个时辰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不对啊!

  周围都是他安排的人手,听说关门前厉帝叫呈上五石散, 他知道五石散有麻痹痛楚的功效, 厉帝估计是痛得不行再加上药瘾上来了,最开始房间内是有些声响的,后来估计是累了睡下了,然后就一直悄无声息到现在。

  按理说一个人睡得再久现在也该醒了,而且他了解五石散的药性,睡梦中的人多有癔症,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该不会!

  王自仁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不会是睡梦中被呛住窒息了吧!

  夜深露重,王自仁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缓慢贴着门缝爬进去,寝宫中静悄悄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靠近床幔附近他越是忐忑不安。

  王自仁一路爬行进帐子里,顶着满头冷汗抬起眼皮,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一团,床榻上竟然!竟然没有人!

  他不敢置信的在寝宫里找了一圈,没有,哪里都没有。

  皇、皇帝不见了!

  王自仁惊骇过后马上冷静了下来。要说他能做到太守一职也是个有野心有胆识的人,在发现皇帝在别院寝宫失踪之后,立即封锁了全部消息。

  快速找了个手下心腹躺到床上伪装,然后照常传膳,自己还亲自跪地如同奴才似的伺候,等膳食摆齐之后屏退所有不相干人等,只留下个一直跟随在厉帝身边的侍从宫人。

  “你也不想让人知道皇帝失踪的事情吧。”

  这位宫人在皇帝手下没少吃苦,其实越是被带在身边的越是受折磨严重,他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床榻上翻身下来的侍卫,以及毕竟上泛着冷光的长剑。

  左右都是死,然而在厉帝手下还要饱受折磨。宫人咬牙道:“王大人有何高见?”

  “皇上失踪的事绝对绝对不能传出去。在没找到陛下之前,明面上要有一个人先顶上。这些全都都由我来办,你只要让大家在这一天之内不要发觉异常便可。否则……”

  冰冷的刀尖贴着血管,宫人毕恭毕敬道:“一切听王大人安排。”

  离开别院后,王自仁一路快马加鞭朝着自己的幕僚府而去。

  他心底有一颗野心正在急速膨胀。

  如今狼烟四起,各处起义军呼声渐高。所有人都知道赵谦是个残暴无能的昏君,这天下早晚有亡灭在他手上的一天。

  他早死晚死都注定要被推下天子之位的。

  那么,他何不顺应天意呢?

  ***

  王自仁第二天就找来一个傀儡。

  此人是个全家都饿死了逃难来的乞丐,也是巧了,王自仁昨日满心激昂前往幕僚府,路上官兵们在驱赶一群乞丐,正好其中一个乞丐被官兵踹翻大面朝上被他看到,当即便令人把乞丐拿了回去。

  “像,像极了!”

  乞丐被涮洗干净带到王自仁面前,见到那张被泥垢掩盖下与厉帝八分相似的脸,王自仁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天意!这是天意要让他王家扶摇直上!

  金龙环绕的领口束着乞丐脆弱的脖颈,王自仁亲自为他换上龙袍,有如恶狼一般压低声音贴在他耳后,把忐忑不已的乞丐刺得瑟瑟发抖。

  “从今以后,你,便是皇帝。”

  乞丐就这样在琼州太守的操控下被推上了皇帝的位置,不管他以前姓甚名谁,从今日起他就是大昭厉帝赵谦!

  不久后,琼州太守定性行刺皇帝的正是当地恶匪,出动五百官兵前去剿匪,琼州匪寨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围巾摇旗彻底成为反叛军。

  王太守派去的官兵大多都是被逼无奈的普通百姓,几乎有一半人连兵器和铠甲都不全,拿着木棍穿着麻皮甲去剿匪,神色战战兢兢完全就是被逼着来送死的。

  容卿和净远身先士卒与官兵周旋三日,愣是凭着一己之力让官兵连山门都没摸到。他二人见不少官兵都是劳苦百姓便没下杀手。更妙的是净远在成功撂倒一个汉子之后出其不意把他给招安了,这年头谁不是为了糊□□命,在第一个人答应“弃暗投明”之后,他二人好似发现了新的乐趣,从打游击变成了挖墙脚,别说还真策反了不少人呢。

  经此一役,容卿和净远在匪寨中彻底站住了脚,并且还光速组起了一波势力,手下将近百来号人全是被策反投诚的官兵,二人翻身做大王,在匪寨的势力立马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

  议事堂内,大当家袁崇严肃望着窗外,教场中净远正在练兵舞枪,队伍最前面便是那个玉面小尼姑,枪枪带风,气势雷霆。

  “周兄弟,老子先前当真小瞧那两个小屁孩了。”

  那些人都是他从官府手中拉过来的,也不知这小和尚用的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能策反这么多人。

  自打朝廷对他们匪寨下手之后他们就彻底反了。这些时日教场内天天都在训练,那和尚之前是武僧训武很有一套,久而久之不少寨中兄弟也跟着一起,眼看这二人才来匪寨几日啊,就已经如此得民心,有时候真不得不服气,有些人天生就有当统领的气魄。

  “哎,英雄少年呐……我觉得这二人在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入身在我这匪寨中也不知是好是坏……”

  袁崇一边感慨,这时在他身后的案桌前,周放神色凝重的放下手中的秘卷。

  “大当家的,这天下,乱了。”

  琼州刺客一案,琼匪反叛,琼州太守一路护送圣驾回宫,隔日朝堂皇帝便直接册封琼州太守为右相国,掌管国家军库,剿灭各地反叛军。

  王家一夕之间成为天子近臣,且手握军库重兵,震惊朝野!

  袁崇眉心紧锁,他抬眼看向周放,眼底滚动着复杂的光芒,半晌后他突然凑近悄声问了一句:

  “你说……后院儿猪圈的那人,到底是谁?”

  ***

  太平盛世不易求,大昭天下早已千疮百孔,厉帝武装镇压彻底激怒了饱受摧残的黎民百姓,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硝烟四起,乱世来临。

  而此时真正的皇帝赵谦,在琼州匪寨的猪圈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口不能言,连身体也日渐不受使唤,一个残废为人疯癫又有药瘾,多日下来已经神志不清,脏污无比,被拴在猪圈里寸步难行。

  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但赵谦其实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过去的生活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停不停在眼前回放,然后在关键时刻惊醒提醒他早已不在皇宫中,而是在一个猪圈里。

  每日同猪抢食、臭气熏天、脏污不堪、被蝼蚁鞭打怒骂……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每每都处在癫狂的边缘,然后又被莫名的拉回现实。

  没有人知道想疯而疯不了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这些日子来,唯一支撑着他的一丝希望就是待人来把他救出去,做回他至高无上的皇帝,到时候他定要下令把这匪寨中所有活口抽筋剥皮,挫骨扬灰,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生不如死。

  每一个!

  脑海中无数的残暴想象让赵谦如疯子般痴笑出声,然后一口口吞下从猪口中抢来的食物。

  直到这天,他无意中从伙夫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才恍然京城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新皇帝!

  “那太守王贼护送狗皇帝回京,立马封侯拜相,我瞧着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要改姓王了。”

  “狗皇帝是个猪脑子,又蠢又坏,早晚死在王贼手里!”

  “嘿!俺这猪一个个可都是好猪啊,别侮辱猪。”

  那边伙夫两个哈哈大笑,没有注意到被拴在猪圈角落的疯子突然抬起了头,那张已经看不清面貌的脸因颤抖而扭曲成怪异的形态。

  有人要夺他的江山!有人占了他的位置!

  孤才是皇帝!孤才是!!!

  “呜啊呜——!”

  赵谦如疯子一般挣扎着朝伙夫的方向扑过去,他满腔的愤怒和话语到了喉咙口就变成了口水和呜咽,伙夫只闻到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恶臭,转过头去就见那被拴在猪圈里的疯子张牙舞爪,神情癫狂,发了疯似的!

  满脸横肉的伙夫怒气冲冲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朝他抽过去——

  啪!

  长鞭抽在他胸口,赵谦痛叫着撞翻了一旁刚弄好的猪食,弄得一地狼藉把伙夫给气得够呛。

  要不是那尼姑说不能杀,他早把这窝囊玩意儿阉了丢出去喂狗了。

  要不说出家人就是穷讲究,你说都当土匪了还念叨什么不杀生啊!

  这人也根本不是太守侄子,估计容小当家的当初抓错了人,但这疯子也不是善类,自打见到这疯子的第一眼,他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人干没干过坏事,杀没杀过人,心术正不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就不止一次亲眼看见他在残害小猪猪。

  “老子打死你个疯子!你这种坏胚子已经烂到根儿里了,容小当家的心善留你一命,老子可不一样,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民除害!”

  “呜呜额啊!”

  赵谦抱着头缩在角落,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身上,疼痛如跗骨之蛆,仿佛也在一下下抽尽他仅有的一些奢望。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孤,为什么都没人发现孤失踪了,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新皇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