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 第28章

作者:贡茶 标签: 穿越重生

  只一瞬间,她心思百转,竟是动了好几个念头。

  罗文茵虽是当了祖母的人,但那股子妖媚,不输罗文秀,若是……

  是的,若是皇帝喜欢,自己帮着把她弄进宫来,让她和罗文秀争宠去,岂不是于自己有利?

  自然,为了防止她和罗文秀反过来联手对付自己,自己少不得先挟制了她的子女。

  握着她子女的命在手中,不怕她不听话。

  也不怕她不帮着自己弄死罗文秀。

  赵慧茹转着念头,一时立在殿内,带着一点调笑口吻道:“臣妾瞧着皇上手臂这个美人,怎么感觉好生眼熟呢?”

  张子畅不欲被他人看到罗文茵软绵绵的样子,当即一扶罗文茵的腰,把她搀扶着放到案前椅子上,笑向赵慧茹道:“皇后莫不是年老眼花?竟瞧不出这位是李将军之夫人么?”

  赵慧茹成功被张子畅一句年老眼花激起怒气,一股子笑意消失无踪,恼道:“皇上莫不是不记得,臣妾还小皇上一岁,若臣妾年老眼花,哪皇上……”

  张子畅“哈哈”一笑道:“皇后就是容易生气,容易生气的人就容易老。”

  他们夫妻说话,罗文茵在椅子上终于缓过一口气,身子不再发软,心内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皇后娘娘这不是没当场发火么?皇上不是哄着她说话,转移了注意力么?我得赶紧请个安,马上溜走。

  她忙忙站起,朝赵慧茹福下去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赵慧茹依然沉浸在自己“年老眼花“的不良情绪中,见得罗文茵行礼,一时忘了自己适才想好之计,冷淡道:“免了!”

  罗文茵又忙解释道:“皇后娘娘,适才臣妇进来给皇上请安,听闻得夫婿八年不归,应当已亡,一时伤心过度,身子发软,头发晕,差点摔在地下,亏得皇上伸手扶了一把。待见皇后娘娘来了,那股炫晕竟没过去,不及和皇后娘娘见礼,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这番鬼话骗谁呢?赵慧茹冷淡点头道:“原来是炫晕啊,本宫还以为……”

  她说着,话头一转,叹息道:“可怜李将军那般英武,竟已亡了。将军夫人请节哀!”

  罗文茵忙做伤心状道:“他就这样抛下我们一府的人,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

  呼,装可怜博可怜,希望这位皇后娘娘赶紧忘记刚才看见的场景,放我走!

  张子畅却是道:“将军夫人节哀,朕会追封将军为英武将军,荫封其子。”

  罗文茵赶紧抹眼角谢恩,做一个未亡人的伤心状,又道:“臣妇这般情状,怕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兴,这厢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告退!”

  她话音一落,帝后却是齐齐道:“且慢!”

  罗文茵恭谨道:“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还有何吩咐?”

  张子畅道:“李将军既为国而亡,朕当下旨让礼部助着你为其办丧事,只到底已过去八年,你们府也不必守足三年孝,只守三个月足矣,如此才不耽搁子女婚事和前途。”

  罗文茵一听,忙谢恩道:“臣妇谢皇上体恤!”

  张子畅说着,转向赵慧茹问道:“皇后有何话要吩咐她?”

  赵慧茹笑笑道:“皇上今年不是发了好几道诏令,令夫婿已亡,年未满三十八岁妇女再择婿而嫁么?我记得将军夫人才三十五岁罢?不知道将军夫人办完将军的丧事后,想嫁哪个?”

  罗文茵一听,心内狂吐槽,半晌道:“禀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妇已是当了祖母的人,无心再嫁,还请皇上开恩,让臣妇在府中好好养老!”

  张子畅蹙一下眉道:“将军夫人此言差矣,将军为国而亡,朕岂能让夫人孤独终老?那样便对不住将军在天之灵了。将军夫人不必再说,朕自会为夫人留意合适人选。”

  罗文茵:“……”想掐死他怎么办?

  赵慧茹突然状似开玩笑道:“将军夫人若不欲随意嫁人,哪可愿进宫?”

  罗文茵呆了一呆道:“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臣妇手笨嘴笨,哪堪进宫陪伴娘娘?且府中儿孙众多,刻刻离不得臣妇。”

  张子畅听得赵慧茹突然询问罗文茵愿意不愿意进宫,已是竖起耳朵细听,待听得罗文茵拒绝的话,心下道:嗯,若要进宫,自然是陪伴朕,哪可能去陪皇后?

  正说着,外间杨公公报进来道:“皇上,安王带同安王妃进宫求见!”

  张子畅点头道:“宣!”

  罗文茵听得安王和安王妃来了,稍稍松口气,好了,安王夫妇来了,自己相见毕,马上就能告退了。

  安王和安王妃一进殿,拜见帝后毕,便看向罗文茵道:“将军夫人也进宫了,可巧,待会儿正好一同出宫。”

  罗文茵这阵见多了美男子,待见安王是一个圆润的胖子,稍稍一愣后,这才过去相见。

  安王这会正和张子畅道:“我听闻母后病体稍愈,略见精神,便领了王妃进宫,想给母后请安!”

  张子畅点头道:“母后正念叨你们呢!妙儿在母后身边侍疾,现母后身子既安,你们这厢进来,且领了妙儿回府。”

  安王恭谨道:“遵命!”

  他们嘴里的妙儿,却是安王女儿张妙郡主。

  安王心里忖度着,现时宫中风向未明,皇后一党不知道能不能坐稳位置,贵妃也不知道能不能上位?女儿再待在太后身边确实不适宜。

  罗文茵见他们说话,正想候个空当告辞,才要开口,就见杨公公又报进来道:“皇上,飞尘子道长来了!”

  “灏然这混蛋,十年不见,舍得来见朕了?”张子畅嘴里骂了一句。

  罗文茵:不是吧?白马观的飞尘子道长也进宫?

  一听飞尘子、灏然的名字,不单皇后赵慧茹,就是安王夫妃,也是齐齐一惊。

  飞尘子道长原姓赵,是世家大族子弟,他的父亲,是当今太后娘娘的疏房堂弟。

  他跟皇后赵慧茹论起来,要算是同族堂姐弟。

  至于安王和安王妃,却是因十几年前在飞尘子手上吃过亏,一听他的名字就头痛。

  飞尘子少年时仗着父兄在太后跟前说得上话,到处捣蛋,皇亲国戚里,在他手中吃过亏的并不少。

  这些年过去了,安王倒还好,对当年吃亏之事已不大放在心上,但安王妃就不同了,她一听飞尘子还没死,那股恨意马上就涌上来了。

  当年她二哥身体抱恙,四处求医,一时难以痊愈,不知因何,信了飞尘子的鬼话,吃了他的丹丸,结果不几日就七窍流血而亡。

  那时她家人要去找飞尘子理论,一到赵府,却适逢飞尘子在府中炼丹炸了丹炉,死了几个家丁,赵父正处罚飞尘子,当众打了一顿之外,又关进了暗房。

  待得飞尘子禁足期过了,她二哥的死竟也没人再提起。

  但她一直记着呢!

  杀兄之仇,总有一天要报的。

  一时殿前人影一闪,飞尘子已踏进殿来,一见着皇帝就双手合什行个礼道:“皇上安好!”

  张子畅一下摆手道:“什么安好?哪如你当道士安好?你且说说,这十年离京,到底干了什么事?好端端怎么当起道士来?”

  飞尘子直起身子道:“说来话长!”

  “你且长话短说。”张子畅挑眉。

  飞尘子道长笑一笑道:“且待老道见过皇后娘娘。”

  他说着,过去跟赵慧茹行礼。

  赵慧茹一见他,却是叹了口气道:“你十年不归,你兄长以为你出了事,在家中几乎哭瞎了眼,你倒好,竟当起道士来了?”

  飞尘子道长一进殿,安王妃的视线就一直冷冷定在他身上,这会突然指着他腰间的荷包道:“这荷包……”

  飞尘子用手爱怜抚一下荷包道:“这荷包是老道拣的?”

  安王妃当即不客气道:“这荷包分明是方侍郎夫人的荷包,我上回在慈云庙桃花坡,见她拿出来过。你莫不是偷了她的荷包?”

  飞尘子听着安王妃的指责,斜睥她一眼道:“胡说!这荷包是老道在壁画室拣的,跟侍郎夫人有什么关系?”

  安王妃冷笑道:“当时将军夫人也在侧,还分辨了出来,说这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将军夫人,你过来认认,是不是当日侍郎夫人那只荷包?”

  罗文茵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啊,不要啊,这只该死的荷包又要给我惹祸了么?

  她还没开口,殿外脚步声响,杨公公进来禀道:“皇上,贵妃娘娘到!”

  罗文茵:好了,贵妃到了,这只荷包,这只荷包……

  该死的,我如果拿当时搪塞张姨娘那番话来解释荷包之事,殿内这些人会相信么?

  啊啊,我当时为什么要说荷包是贵妃娘娘绣的?

  下一刻,罗文秀进了殿,她恰好听得安王妃的话,视线也定到飞尘子腰间的荷包上,脱口道:“这只荷包好生眼熟,竟似在那儿见过一样?”

  安王妃便道:“贵妃娘娘莫非忘了,这只荷包是你绣的呀?”

  赵慧茹突然开口道:“本宫倒不知,原来贵妃娘娘绣过荷包送灏然,怪道你进了王府当侧妃后,灏然就性情大变,至十年前又离了京,如今还当起道士,想来情伤颇重!”

  众人:……

  罗文茵:好了,我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第31章

  张子畅脸色乍然一变,贵妃送荷包给赵灏然这件事真假且莫说,但皇后这样不顾大体,当众捅出来,其行径实在像乡野村妇,越活越回去了。

  这个皇后,不废不行了!

  张子畅脸色阴沉,看向罗文秀,等着她解释。

  安王则是惊呆了,皇后脑壳子莫非有病?当众说贵妃送荷包给赵灏然,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这不是说皇上头戴绿帽吗?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话?若事情是真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以后还能出现在皇上面前吗?

  安王妃一样惊呆了,不是吧?自己是对赵灏然有意见,见他佩着方侍郎夫人的荷包,不管来路如何,是一定要扯一下,安赵灏然一个偷荷包的罪名,给赵灏然找一点不痛快。至于说那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目的是为了证实事件,并不是要指证贵妃娘娘送赵灏然荷包。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罗文茵则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谁也看不见她,她就不用想着待会又要为荷包之事绞尽脑汁。

  赵慧茹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在皇帝眼里落了下乘,心里犹自弹算着,凭一己言论自不能坐实贵妃和赵灏然之事,但自己不过想引贵妃慌乱,在皇帝跟前说些错话,引些猜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在皇帝心里生长,不管真相如何,皇帝都不会马上封贵妃之子为太子。

  这么一点时间,正好给自己喘息,让自己能够更好的谋划某些事。

  再一个,贵妃突然被诬蔑和赵灏然,心下定然愤怒,过后再被人一撩拨,说不定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静守朝霞殿,而会选择对自己出手。

  只要贵妃出手,自己那些计策才有可行之处。

  也只有贵妃出手,自己身为皇后,才能借用太后之手,一举歼灭贵妃一族。

  众人心思这么一转,却听飞尘子道长开口道:“皇后娘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赵慧茹近年来确实怕别人说她老,今天张子畅冲口说她年老眼花,现在赵灏然又说她老糊涂了,这一番负面情绪突然爆发了,冷笑道:“怎么,做的好事不敢承认?却想指证本宫老糊涂说错话?本宫有没有说错话这个暂且不提,但安王妃说那只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而你实实在在佩在腰上,这个没错吧?”

  飞尘子摇摇头,叹息道:“老道又不傻,若真得了贵妃娘娘所绣的荷包,真个和贵妃娘娘有什么,哪会这样明目张胆把荷包挂在腰上进宫?不怕皇上砍老道脑袋吗?”

  赵慧茹反驳道:“若是别人,那自然不会把荷包挂在腰上,但是你么,那就难说。谁不知道你最爱干荒唐事?越荒唐你越来劲!”

  飞尘子正要再反驳,却听罗文秀懒懒道:“好了,你们不用争了。本宫刺绣功夫极差,从来没绣过荷包,当年在家中学刺绣时,顶多也就绣绣帕子。”

  赵慧茹一下冷笑道:“适才安王妃可是说了,将军夫人认了出来,说这只荷包正是你所绣。到你这儿,你又不认,难道是将军夫人拿你当筏子撒下弥天大谎?将军夫人何苦如此?”

  罗文秀惊讶看向罗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