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第100章

作者:白糖奶兔 标签: 穿越重生

  一场谈话就这样结束。

  直到躺到了床上,桑桑还有些睡不着,她翻来覆去,锦被也盖不踏实,她早该想到的,这事和陆珩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就算他如今改了许多,可性情总是改不了的,他那样偏执的一个人,岂会轻易改变主意。

  更何况,就算如今他是摄政王,可大齐朝内各股势力涌动,还未真正平稳,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魏朝,还有巫族传世的底蕴,他也是敌不过的。

  就算是原书中,陆珩也是登基几年后才稳住大齐内部,然后才将目光放在了魏朝上,原书中他一统天下也是在中年以后,离现在至少还有十年左右的时间。

  这些话她都能掰开了揉碎了跟陆珩说,可听不听得进去却在于陆珩自己。

  桑桑无奈地舒了口气,还是日后再找机会同陆珩说罢。

  镇国公府,正房内。

  巫瑶静静地坐在范老夫人旁边。

  屋里面丫鬟婆子们正在往下收拾碗筷,显然是刚用完晚膳。

  巫瑶给范老夫人倒了碗热茶:“老夫人您近日入睡可快了些?”那汤羹她日日都吩咐小厨房炖给范老夫人。

  范老夫人含笑点头:“自是有用的,你这孩子,倒像是我的亲孙女儿一般。”

  巫瑶羞涩地低下头。

  实则那汤羹是有些用处的,范老夫人喝了后确实睡得踏实了些,可她总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自那晚以后,她们祖孙还没和好,她反倒睡得越发不踏实。

  正说着话,老嬷嬷才从外头回来。

  巫瑶见状要走,范老夫人拉住了巫瑶:“不是什么大事,你听听也无妨。”

  原来老嬷嬷是范老夫人派去给陆珩送汤羹的,陆珩不低头,自然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低头。

  老嬷嬷就回复道:“老夫人,方才老奴去的时候王爷不在,听说是还在宫里头,”这时候还在宫里头,自然是去见桑桑了。

  范老夫人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到底还是去见桑桑了,我都与他分说明白了,他怎么还是没想明白?”

  她这个孙儿最是重情,一旦认定了什么轻易不会放手,范老夫人一阵头疼,她用手拧了拧眉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孙儿撞得头破血流,甚至失去现有的身份地位啊。

  一旁的巫瑶心也逐渐下沉,她原以为陆珩知道了以后会权衡利弊,然后放弃桑桑,可她没想到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陆珩居然还没死心,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范老夫人失了力气,摊在椅子上,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喃喃道:“我得想个法子。”

  “好好想个法子……”

第97章

  宫里。

  桑桑刚从齐昊那儿回来,宝珠见状就给桑桑端上了一碟糕点:“这是刚刚出炉的,正温着呢。”

  宝珠知道桑桑似是有烦心事,眉头总是皱着,她又帮不上忙,只好做些桑桑喜欢的糕点。

  桑桑尝了一口糕点,只觉入口香甜:“宝珠你的手艺是越发进益了。”

  宝珠笑了起来,想当年她只能在灶上给厨娘打下手,后来还是因着桑桑的原因才被提进灶上学手艺,这些年下来确实进益了不少。

  尤其是当初桑桑走了以后,宝珠还以为会被赶出灶间,没想到却还和从前一样,她也因此才练就了如今的厨艺,这都是因为……陆珩。

  说到底,王爷人还是不错的,宝珠想。

  宝珠接着给桑桑倒了碗茶:“皇上如今可大好了吗?”

  “已然大好了,只是皇上身子弱,看着小小一个人儿十分的可怜,”桑桑说着叹了口气。

  齐昊早已经全好了,不必吃药了,可他本就体弱,如今这一遭大病过来,身子更弱了,明明已经大好了,可瞧着还是病歪歪的样子,看这样子是只能好好养着了。

  得,自己又提错话了,宝珠想,她刚琢磨着再说些什么话,外头巫月就进来了。

  巫月走上前来:“圣女,这儿是才递过来的折子,”自打上次事件后,巫月越发小心了起来,她确实是一腔为圣女好,可做这样的事总是不地道,日后还是要更谨慎些才是。

  桑桑接过巫月手中的折子,看完了后叹了口气,得,这回不用琢磨着该怎么和陆珩说了,她要出去忙一段时间了。

  其实说来圣女更像是一个信仰,让普天下的信徒信重,故而圣女出使齐国也不能只待在都城里,还要去一些齐国其他的城镇,看一看当地的百姓,当初出使魏国时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样一来,桑桑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桑桑舒了口气,没有快刀怎么能斩得了乱麻,只能等两个月以后回来再说了。

  这回出使不似先前一般盛大隆重,故而只是由礼部清点一下行程的典仪,再就是一些要带的东西,然后择了吉日由当朝一些官员去送就好。

  长街上,桑桑穿着圣女的服制站在马车前。

  这回拢共来了也没多少人,本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大齐的礼仪官非要过来相送,若不然桑桑都想自己一行人就走了。

  只不过虽说人少,礼仪还是要做足的,好容易弄完,桑桑才要登上马车,后头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纵然在街上,竟然都被带出了一阵烟雾来。

  礼仪官心中微惊,心道怎么这会儿还有人过来?还这样大的阵势,难不成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同圣女说,可再怎么紧要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啊!

  两旁候着的官员俱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也就看清楚了,只见前头最先一人身着官袍,墨发束在玉冠内,面容俊秀,正是当朝摄政王!

  摄政王怎会来此?

  礼仪官和一众官员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更是议论开来,可只敢窃窃私语,等陆珩下马,更是连忙行礼请安。

  陆珩只略点了下巴,然后就快步走到桑桑身前。

  桑桑早已愣了,直到陆珩在她面前站定才回过神儿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似圣女出使的事摄政王自然是知晓的,先前桑桑也和陆珩说过,陆珩还说朝中无事,叫她安心出去,可眼下怎么忽然来这儿了。

  一旁低头候着的官员们更是惊惶,相互之间眼色乱飞,在圣女临行之前摄政王这样大架势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终于,好不容易瞧见摄政王似是开口说话了,只可惜离的太远,什么都听不清楚,一众官员们心中大呼可惜,只能拼命用眼角去瞥。

  而另一头,陆珩对桑桑说道:“无事,我只是过来……送送你。”

  看着一旁马儿累的直到现在还在喘气,还有眼前的陆珩,衣裳上似乎都带着尘土,这般着急的过来,竟只是为了送送她?

  桑桑抿了抿唇瓣,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好半晌,桑桑才道:“往后不必这样了,你是摄政王,本就忙的没时间休息,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桑桑实在不想看陆珩再执着于此了,故而只能这样硬着心肠说话。

  陆珩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他看着桑桑,声音低沉道:“有关于你的事,从来都不是浪费时间。”

  说罢,就不再出声了。

  桑桑的心莫名跳了一下,她抬眼看着陆珩,心道陆珩的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的。

  陆珩道:“此行路远,要注意着些。”

  桑桑点了头:“嗯,我会多加小心的,”虽然并不会发生什么事。

  后头眼巴巴等着的官员们几乎都想抻着脖子去看,可到底不敢,只能同身边的人小声私语。

  “先前我还以为是朝上生了什么大事,摄政王才这般急匆匆赶来,可眼下瞧着这样子似乎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啊,”一个官员纳闷道。

  从他们站的位置看过去,正好看见的是桑桑的半侧脸和陆珩的背面,虽瞧不清楚他俩的神情,可瞧着场间这情势就知道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若不然圣女早和摄政王回去了,哪里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说话。

  另一个官员应和道:“就是说啊,咱们摄政王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平日里瞧见的都是一成不变的冷面,几乎没瞧见他着急的时候,怎么方才那会儿过来的那么匆忙?”

  “谁说不是呢,再者说了,就是有什么事摄政王也不会同咱们说的,”这官员说完后又转过去看桑桑和陆珩。

  摄政王背脊挺直,身量高大,不只生的俊秀无比,更是透出隐隐的透露出当权者的霸气,而圣女更是生的绝色,两人站在一起竟像是一对儿一般。

  这官员下意识道:“诶,你瞧着摄政王和圣女像不像夫妻一般,当真一双璧人。”

  另一个官员竟也跟着点头,当真是郎才女貌,然后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低声喝道:“你瞎说什么呢,要是叫旁人听到可是不要命了。”

  先头那官员面色就白了,然后连忙站定,再也不肯说话了,只不过那另一个官员却在心中暗暗点头,实在是般配的很啊。

  他不禁想到,若是摄政王和圣女真的成了一对,那该是全天下的盛事。

  这头,桑桑终于乘了马车走远,陆珩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桑桑一行人的车驾消失后才动身。

  陆珩双手负在身后:“十安,派过去的人都出发了吧。”

  十安面色也正经起来:“王爷放心,这回点的全都是咱们手下的精英,武艺非同寻常,”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属下先前已经安排好了,只叫他们一行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圣女的车驾后头,千万别叫圣女发现,然后暗中保护圣女。”

  这些暗卫自然是陆珩手下培养的心腹了,先前桑桑曾遇刺,陆珩放心不下,这才暗中派了守卫保护桑桑,免得再出差错。

  听了十安的话,陆珩才彻底放心,然后向前走。

  十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心道王爷怎么不同圣女说出来呢,反而这样暗中保护圣女,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叫圣女感动啊,这样才能重新把圣女追回来,可惜王爷惯来是个不喜欢表功的,常常都是做了十分才肯露出一分来,若是没有旁人说出那九分,只怕当事人永远都不知道王爷曾替做过的事。

  十安虽然很想告诉圣女,可他又怕被陆珩知道,两厢纠结下,只好暂时忍着了,他想若是到头来圣女还是没有同意,他十安就算是豁出来再也不得王爷的看重,也要告诉圣女,想完了这一节,十安才跟上去。

  礼仪官见陆珩往回走,连忙迎上去:“王爷,可有何大事?下官定尽力去办,”他是个惯来严肃板正的老头儿,最是端谨守礼,若是有人与他冲突,他能引经据典,用经史子集在朝上把旁人给参个狗血喷头,还一个脏字没有。

  是而,大齐朝还真没有几个人的战斗力能比得过礼仪官。

  面对这礼仪官时,陆珩也只好停下步子:“本王是去同圣女说一些事情,”说罢就要走。

  可礼仪官如何能轻易放过:“王爷,下官作为礼仪官管的就是这些事,尤其今天还是圣女出使之日,按说应该是要史官一笔一划记载下来的。”

  他说这话时面色严肃,大有陆珩不说他就一直追问下去的架势!

  十安在一旁看的都要笑了,自家王爷上哪儿有正事和圣女说啊,他倒要看看王爷会说些什么才能搪塞过去。

  陆珩心头升起淡淡的无奈,只好道:“是朝中要事。”

  礼仪官反倒听进去了,还很是认真:“下官知晓了,王爷现下便先行吧,”他想摄政王和圣女商议的自然是大事,怎可轻易叫旁人知晓。

  一旁的十安都看愣了,心道王爷就这么把一贯难缠的礼仪官给糊弄过去了,他和王爷比还是太嫩了!

  等陆珩走后,礼仪官面色严肃,捋了捋胡须,心道等会儿回去后该叫史官好好写一写,写圣女是如何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摄政王又是如何担忧天下事,更是要细致地写今天圣女与摄政王会面一事,看二人是如何大公无私,心系天下。

  镇国公府。

  丫鬟把窗扇打开,巫瑶坐在窗前赏花,外头摆了不少花儿,都是府里花匠刚种好的,立时就呈了过来。

  丫鬟知道自家姑娘近日心情不好,就说:“姑娘,不如您出去走走赏花,外头离得近,闻的花香也更浓些,也正好散散步。”

  巫瑶摇了摇头:“不必了,坐在这儿就好。”

  见状,丫鬟不敢说话了。

  看着那花儿,巫瑶却似乎看见了陆珩和桑桑在一起的画面,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巫瑶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事,那时候桑桑出使离京,因着并不是什么大事,礼仪官只率了几个官员去送,可没想到就在桑桑要走的时候陆珩却忽然到了,并给圣女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