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范老夫人松了口气:“你有分寸就行。”
她的孙儿该是顶天立地,建功立业的,不能为儿女之情所烦扰,既然他只把桑桑看作是他的人或物件,那就没有什么大碍。
范老夫人换了个语气:“快到晚膳时间了,就留在这儿用膳吧。”
陆珩点了点头。
外头,得了十安的肯定,桑桑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十安面上也带了笑:“想来世子会待一会儿,我便先送你回听松院吧。”
一路穿花拂柳,桑桑在前面的夹道上好像看见了秋桐,等她再想仔细看时,秋桐已经没了踪影。
十安微楞:“桑桑,可是你瞧见了什么?”
桑桑回过神来:“没事,咱们回去吧。”
桑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索性就留在东套间里等陆珩回来,也好表表忠心,虽然陆珩此人甚是可恶,但也好歹把她留下了,她身为丫鬟自然是要讨好的。
桑桑坐在进门处的小圆凳上等着,一直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她起身点灯,在点亮最后一盏宫灯的时候,陆珩回来了。
放下烛台,桑桑迎过去:“世子。”
十安一回来就有事要忙,马上便出去了,桑桑站过去推着陆珩进来,直到收拾停当后,桑桑摆出自以为最真诚的神情:“今天的事多谢世子。”
陆珩看着桑桑的眼睛,却莫名想起了她发烧那晚奶凶奶凶的模样,口中说着讨厌他,偏声音绵软无力,不过那模样看着倒比现在顺眼许多,至少那时的她是真正的她。
陆珩忽然道:“身子可好全了吗?”
听闻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桑桑认真思考了一番,自打发烧以后,她养了好一段时间的身子了,因而道:“已经好全了,”翻译一下,能伺候世子您了。
陆珩又问:“其实祖母也是一番心意,你若是留在偏院里定能得人好好照顾,不必在我这儿端茶倒水了。”
桑桑连忙急道:“世子您说的哪里的话,能伺候您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更何况待在那偏院里轻易出不得门,还是留在听松院里好。”
她急急忙忙说了一大堆,却不见陆珩有丝毫反应,瞬间,桑桑明白过来了,陆珩这是在逗她!
桑桑的脸红了,像是染了三月的桃花一般,声音细若蚊蝇:“世子……”其实吧,不管怎么说,陆珩能留下她便已是不错了,人还是要有比较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外面细碎的风声。
一旁的宫灯昏黄,陆珩低眸就瞧见了桑桑左脸上的那道细痕,他抬手摸上去。
陆珩的指腹微凉,桑桑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她心想陆珩估计是把她当做了一幅画,一个瓷器,留下疤痕就不美了,她且忍着。
陆珩又想起那晚她发热时说的话,他的指腹顺着往下:“感激我?”尾音微挑道。
还未等桑桑回话,陆珩又道:“不是讨厌我?”
桑桑愣了,怎么说的像听见她心里话似的,她立马道:“桑桑哪儿敢呢,自然是感激世子您的。”
一旁的灯花“噼啪”了一下,桑桑的肌肤细腻皎白,陆珩竟觉得有些爱不释手,他的指腹继续往下,最后捏住她的下巴,他看见了她水雾蒙蒙的眼睛。
又在骗他。
第24章
透过剪纸的烛光斑驳地打在陆珩的脸上,越发衬的他俊秀无比。
桑桑的目光从陆珩如玉的指节移到他绣着斓边的袖角,她尽量忽视下巴上传来的触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珩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松开手:“下去吧。”
桑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忍不住暗暗嘀咕起来,陆珩看起来像是又生气了的模样,这真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她可摸不透。
桑桑领命退下去,她回去的时候宝珠正靠在门槛上等她,宝珠见了她才放下心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进屋。”
屋里有些暗,宝珠又特意燃了一盏蜡烛,她给桑桑倒了碗茶:“怎么样,老夫人可有为难你?”
自打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带走桑桑以后,宝珠就开始担心起来,眼下桑桑虽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难保不会有苛责。
桑桑很是感动,宝珠是镇国公府里最关心她的人,她握住了宝珠的手:“你放心,老夫人没给我苦头吃,只是略说了几句话而已。”
无人可诉心事,桑桑就同宝珠说起下午的事,宝珠听的气愤不已,待听到最后陆珩出面留下桑桑后才平息下来。
一旁的灯火摇晃,看着桑桑纤弱的身子,宝珠不住的心疼,她低低地道:“老夫人当真好狠的心,你到底是世子的救命恩人,没有丝毫报答也就算了,还这般对你,”说罢又道:“好在世子还有些心,把你留下了。”
屋子里一时静默不语。
桑桑看着透过烛光的素绢,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自打穿书以后,她知道了原主的命运,就想着自己能自由地活下去,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竟如此渺茫。
她是陆珩的药引,是他的救命恩人,却还要被如此猜忌怀疑,她委屈求全,在陆珩面前端茶倒水,可范老夫人的一句话就能定夺她的未来。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真如一棵草般,随意践踏。
桑桑觉得她的心堵得慌,她能忍受这些委屈,可她最怕的是,在忍受这些委屈后,她的状况依旧不变,她永远不会有逃走的那一天。
桑桑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宝珠的眼泪跟着也掉下来了,她没有什么法子,只是道:“桑桑,若你的血不能救世子就好了,那你也不用遭受这些了。”
在这深宅大院里,她们这些小丫鬟的命不过主子的一句话,当真无奈。
桑桑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她认清了现状,有范老夫人压在上头,她是不可能离开的,除非她能想到新的法子,她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可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又过了几天,桑桑左脸颊上的那道伤痕彻底消失了,一丝痕迹都看不到,十安见了后替桑桑高兴:“可算是好了,若是脸上真的留下痕迹就不好了。”
桑桑还是愿意同十安交好的,闻言就道:“可不是,日后我可得好好照看着这张脸,要再伤到,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十安回道:“应当的,”似桑桑这般美的脸,是不应有半分瑕疵的。
刚用完晚膳的时候,十安就照例推着陆珩要出府,桑桑乖顺地候在一旁,这几天几乎每晚陆珩都要出府见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桑桑想起后来陆珩扫清一切障碍,登基为帝,但现在却困顿寥落,想来他应当是去见朝中大臣的,如此才有能力上位。
眼见着要出门口了,陆珩忽然示意十安停下来,他转过头:“过来。”
桑桑愣了:“世子是叫奴婢?”她指着自己道。
陆珩的声音淡淡的:“这屋里还有谁,今日你跟着一起去。”
直到坐在出府的马车上,桑桑还处在震惊当中,陆珩竟然带她出府了,严格说起来,这是自打她穿书以来第一次出府逛街。
桑桑坐在马车里,虽然不能掀开帘子去看,但也听见了外头的喧闹叫卖声,这一路走来,她就听到卖花灯、卖糕点的小摊贩的声音,这一刻,她才感觉她是真实地在活着,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据十安说,陆珩此次在城中最热闹的酒楼约人见面,一早就定了雅间,但她们这些丫鬟是不必跟着去的,所以桑桑和十安被准许在外头候着,换言之,可以逛街!
桑桑站在街上不敢走路,呼吸间就是隔壁小摊的糕点的甜香,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各处也挑满了灯笼,将这黑夜照的明晃晃的。
十安在一旁笑了:“桑桑,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吧,我带着你好好走走。”
桑桑笑了,这回是真心的:“好,那就多谢十安了。”
桑桑安心的逛起街来,她一早就发现了一旁陆珩带着的侍卫,她是跑不了的,索性就安心逛街。
说起来,这古代的街景是她从未见过的,但是和现代的一样热闹。
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卖花灯的小摊,这摊子上有各式各样的花灯,镇国公府上大多是精美的宫灯,摊贩上的花灯倒颇有野趣儿。
十安一向把桑桑当做妹妹,见她喜欢就道:“挑一盏喜欢的,我今儿带足了银角子。”
桑桑很是开心,她挑花了眼,最后挑中了一盏兔子灯,这兔子灯憨态可掬,她喜欢的很,她提起来想同十安说就这盏吧,可还未及她说话,一旁就有人声惊讶道:“桑桑姑娘?”
周绍南觉得他的心跳的似是有些快,花灯莹润的光下,桑桑的肌肤如玉一般剔透,她的脸好看的说不出话,他莫名想起那天她拿着绣着他的名字的香囊时窘迫的眼神。
桑桑转过头去,只见对面是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他生的英挺,不是周绍南是谁,她福了身:“周三公子好。”
周绍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笑容:“可巧,我今晚出来吃茶,没想到竟在这儿遇上桑桑姑娘了,你是同陆兄来的?他现下在哪儿。”
桑桑捏着兔子灯的竹木柄:“世子正在酒楼里,我是闲着无聊才出来玩儿的。”
俩人正说着话儿,花灯的摊贩主就道:“这位姑娘,这兔子灯你还要不要了?”
还没等桑桑说话,周绍南就道:“要,自然是要的,”他说着就从身后的仆人手里接过银角子递给摊贩主。
这摊贩主见了银角子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遇上阔绰的客人了。
周绍南的这一番动作实在太快,桑桑都来不及制止,她当然不能接受周绍南的好意,若不然这成什么了,她随身也带了银钱:“周三公子,这花灯还是桑桑自己买吧,这样平白无故叫您付钱实在不妥。”
周绍南笑了,看着更加英俊:“不过是个花灯,送给你又不算什么,”他一向觉得桑桑有些可怜。
桑桑拗不过周绍南,只能作罢,她寻思着还是回酒楼等着吧,免得再惹出什么旁的事来,奈何天公不作巧,陆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桑桑是我的侍女,这花灯自然用不着旁人。”
周绍南一向与陆珩交好,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他对身边的人或物不一样,他心道他这是又给桑桑惹麻烦了。
桑桑捏着花灯竹木柄的指节已经泛白了,她不用想,陆珩一定生气了。
回府的路上格外安静,桑桑低着头,不敢看陆珩,方才上马车时匆匆一瞥,陆珩俊秀的面庞就冷了下来,看着生人勿近的模样。
桑桑看着手里的花灯,这花灯现在简直成了烫手的山芋,她的心跳的有些快。
马车摇摇晃晃的,将外界的叫卖声逐渐甩开,陆珩原本正在闭眼休息,他忽然张口道:“倒碗茶来。”
桑桑趁机把兔子灯放下,茶一直是温着的,她给陆珩倒了一碗,然后递给陆珩:“世子,茶好了。”
陆珩抬眼,他看见了桑桑如玉的手指,然后接过茶来。
朦胧的花灯下,桑桑身量虽然纤细,但已经有了明显的起伏,她的乌发如鸦羽,顺着襟口往下是如玉细腻的肌肤。
她的眉眼间带了几分艳色,叫男人看来,竟然是带着色气的香艳。
怪不得,周绍南看着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周绍南眼睛里隐晦的情绪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陆珩将茶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案几上,他顺着握住了桑桑的手,桑桑的手指纤细,他的指节清透,相互交缠,却没有分毫暧昧,似乎他只是在把玩什么赏玩之物一般。
陆珩俯下身:“桑桑,你要乖一点。”
第25章
陆珩离的太近,以至于桑桑闻见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犹如雨夜一般的味道。
下一瞬,桑桑的耳廓一阵酥麻,原来是陆珩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朵上,她的身子忍不住轻轻地颤了一下。
角落里的兔子灯光芒明润,桑桑不敢动弹,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世子,桑桑会记住的。”
桑桑松了口气,幸好陆珩没有发作,她原本还以为陆珩饶不了她。
陆珩继续把玩着桑桑的手指,只觉触感温润如玉,滑腻的很。
半明半暗的光打在陆珩的脸上,俊秀中带了几分冷厉,桑桑不敢抽出手来,她忽然觉得此时的陆珩就是个变态。
她还要怎样才能算是乖,她真是弄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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