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听到这里,桑桑就知道定是二房母子示弱要求老夫人惩罚陆珩。
宝珠继续道:“后来还是老夫人下了定论,说是三公子私德有亏,怨不得旁人,但世子爷如此不顾忌兄弟手足,也是有错的,老夫人叫了家法罚了世子,这事便算是了了。”
桑桑听的气愤不已,这事完全是陆承的错,怎么累的陆珩也要受罚。
宝珠知道桑桑生气,特意笑着对她道:“你可不知道,咱们三公子的腿真的被废了,残疾了,”言语间也是解气的意思。
“那二房的人怎会轻易放过世子?”桑桑不解道,怎么可能家法一顿便了事。
“自是老夫人出马了,她请来了巫医,说是定能医好三公子的腿,叫他不会残废,”宝珠又道。
原来如此,这事也算是揭过去了,桑桑清楚,在旁人眼里,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如此处置便已很是宽容了,此时,桑桑不由得叹了口气,还好陆珩替她出了气,要不然她就要委屈死了。
桑桑想起昨晚上的陆珩,她完全没察觉到他受了家法啊,还有力气咬她呢。
这个疑惑等第二天桑桑上值时得到了解答,原来是伤到了陆珩的背,据说抽了得有十下,伤的不如何重,但也不轻。
见状,桑桑就乖顺地在一旁为陆珩煮茶,陆珩到底是帮了她,她就不计较那晚上陆珩咬她的事了。
陆珩除了面色些微有些苍白以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此刻正专心地读着公文。
十安把药碗放在案几上:“世子,您先用了这服药,我再出去候着第二服药。”
十安既然出门了,接下来自然要桑桑伺候,她端过一旁的梅子糖,若是药苦的话尽可以含着。
桑桑吹了吹药:“世子,您喝药吧。”
陆珩放下笔:“陆承的腿是好不全的,”他淡淡地道。
桑桑瞪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巫祁过去医治陆承了吗,她知道巫祁的医术,堪称出神入化,怎会治不好断腿?
陆珩精致的眉头拧起来,他喝了口药:“腿骨虽能接上,但日后少不了疼痛。”
桑桑懂了,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陆承说不得要躺个半年的时间,然而这断腿重接,日后阴雨天定会疼痛难忍。
这对于陆承来说确实算是惩罚了,桑桑的眼睛都亮了,她一想到陆承那个好色之徒日后会为腿疾而困扰就想拍手称快。
桑桑把糖端过去:“世子,您吃糖,”虽然陆珩阴鸷变态,但确实帮了她。
陆珩拧着眉头,他捡起一颗糖,然后塞进了桑桑的嘴里:“吃吧。”
酸甜的味道蔓延,桑桑口齿不清地含混道:“谢谢世子……”如果能放她走,她定然会更加感谢陆珩的。
桑桑看着眼前盘子里的梅子糖,陷入了沉思。
虽然陆承受到了惩罚,但陆珩同时也暴露了。
陆珩的双腿已然好全的事为人所知,二房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
桑桑虽不懂这其中的复杂,但她也知道,之前陆珩故意装残疾示弱就是想麻痹二房的人,让二房的人放松警惕,并且在其中谋划一些事情。
可现在二房的人全都知道了,再加上陆承的事,他们定不会轻易放过陆珩的,还会更加针对陆珩。
面对此种局面,陆珩决定大大方方的上朝去,叫众人都知道他这个世子已经好了。
在大齐国,似陆珩这种世家子弟,都是在朝上领了职的,尤其镇国公府这等世家豪门,在陆珩昏睡前,他就曾领兵作战,手握一些权柄了。
这天早上,陆珩就被十安伺候着穿上了绯红色的官袍。
陆珩本就生的俊秀,此时戴了冠,又穿了绯红色的官袍,更显出几分高高在上来,回首间已然能看出日后权倾天下的霸气模样。
桑桑却在忧愁另一件事情。
陆珩废了陆承的腿,此事虽然范老夫人已经下了定论,但想也知道二房诸人肯定记恨上了陆珩和她,这时候陆承等人估摸着该是在暗暗咒骂她。
陆珩到底是世子,二房的人不敢动他,可桑桑就不同了,她只是个小丫鬟,二房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桑桑怕等陆珩一出府,二房的人就悄悄过来把她绑了去,只有跟在陆珩身边是安全的,可她又不能跟着陆珩上朝。
临走前,陆珩却忽然指了她要她跟着!
此刻,桑桑坐在皇宫的暗室里坐着,她竟然真的跟着陆珩上朝了,本朝颇为臣下考虑,准许官员的小厮常随候在宫内的暗室里,陆珩就把扮作小厮的桑桑带过来了。
桑桑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子她就安全了,她难掩复杂的想,其实陆珩也并没有那么坏,至少他认定了的人或物,都会拼力保全的,现在,她在陆珩的眼里怕是就已经盖了戳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桑桑等陆珩下朝后一起套了马车回府。
天色已经暗了,桑桑就在马车的案几上燃了灯,昏黄的灯光映亮了这一方小世界。
陆珩衣冠整齐,正靠在马车壁上休息,桑桑估摸着他是有些累了,就倒了碗热茶放在一旁候着。
马车晃晃悠悠的,陆珩本要端起茶碗喝茶,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暗沉沉的眸子看着桑桑。
桑桑不敢动了,她细细地回想着,没有什么事惹到陆珩啊,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世子……”
话还没说完,桑桑就被陆珩抵在了马车壁上,她的身子微仰,露出一截纤白的颈子,上面还有淡青色的血管,美丽又脆弱,让人生出想摧毁的欲望。
桑桑的眼睛里噙出了泪花,她小声道:“世子……”陆珩这是又哪里不对劲儿啊。
陆珩的身子堪堪覆在桑桑身上,他抬手解开了桑桑衣襟上的盘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肌肤,他半侧过脸,贴近了桑桑的脖颈,暧昧至极。
桑桑咬唇,陆珩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再咬她一口?她下意识地侧过脸想避开。
桑桑的肤色白里透红,眉眼玲珑清艳,整个人生出一种极度脆弱的美丽。
陆珩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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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陆珩的呼吸拂在桑桑的脸颊上,一片温热,桑桑就不敢动弹了。
桑桑纤细的手指撑在陆珩的胸膛上,她稍微用了些力气,声音细弱:“世子……”她真怕陆珩再咬她一口,是真的疼。
陆珩却并未顾及桑桑的想法,他抬手向桑桑的脖颈深处探索,触手就是温热细腻的肌肤,像是美玉一般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再往下,则到了纤细玲珑的锁骨,陆珩剥开桑桑的中衣,就看见了那晚他留下的伤口,细细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用丹笔描绘的工笔画,意外的好看。
顺着陆珩的视线,桑桑也看向那伤口,那晚陆珩咬的颇重,流了些血,现在伤口还没好全,成了细细的痕迹,但时日久了,应当是能消退的。
陆珩用指腹轻轻地按上去,他意味不明地道:“这样很好。”
桑桑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陆珩又要咬她一口,现在看来应该只是来看她的伤口的,桑桑想,这伤口怕是成了陆珩的章,盖上了便算是他的人了。
看完伤口后,陆珩满意地起身,又坐回原处,接着便拿起茶碗喝茶,神情自在的模样,像是方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桑桑咽了咽口水,然后直起身子,她重新穿好衣裳,又系上盘扣,整理好仪容。
陆珩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发疯,她也只能这样陪着了,还好陆珩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桑桑安慰自己这样想。
清越的铃音响起,该是到府上了,外面早有小厮叫马停下。
陆珩起身,然后下了马车,桑桑在车厢里看着陆珩的背影,先前大多时候见到的是坐着轮椅的背影,现在他忽然如常人般行动,桑桑才发现陆珩其实长得很高,他的背脊又挺直,远远看去真是琼枝玉树一般的俊秀。
想到这里,桑桑也准备下马车了,可临下马车前,她忽然瞧见了在马车地毯后头掩着的兔子灯,那晚周绍南要送给她的兔子灯!
这兔子灯已然不亮了,只是堆在角落里,寻常时候并不容易瞧见,所以这也是桑桑自上马车后头一次瞧见。
福至心灵,几乎是瞬间,桑桑就想明白了方才陆珩为什么那样,原来是瞧见了这兔子灯。
桑桑无语扶额,陆珩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还好那晚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之后并未发生什么。
这之后陆珩照旧是每天上朝,桑桑也是每日扮作小厮跟着陆珩。
皇宫内的暗室是在朱墙根儿上,离宫门很近,轻易不能出门,只能在屋里待上一天,这时间颇长,桑桑就想了一个法子打发时间。
那就是写字!
原主自幼被抱养,陈婆婆家里又没钱,自然识不得几个字,其实这时代的大多数丫鬟都不识字,原来不算什么,但桑桑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些字她都认识,只是不会写而已,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了。
趁着这些时日,桑桑进步了许多,与此同时,听松院内也安全了,二房的人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这事还是十安同她说的。
桑桑早就料到了,毕竟她是陆珩的药引,这事隐秘,若是二房的人一直寻她的麻烦,难免不会发现,范老夫人为了陆珩着想,就出面平了这事。
桑桑也能松了口气,不必日日跟着陆珩去上朝了,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
这天天气很好,惠风和畅,虽然要取血,但桑桑的心情依旧不错,因为她收到了陈婆婆的来信。
先前她托付秋桐给陈婆婆寄了一封信,现在这回信就收到了。
陈婆婆一生不识字,她特意求了村子里的老秀才帮着写了这封信,信中说她过的很好,不必桑桑担心,陈山已经被赎出来了,虽然人还是有些浑,但没有以前那么胆大了,家里总算还有些薄田,过日子是不必担心的。
信的前半段陈婆婆都是安慰桑桑她过的很好,叫桑桑千万不必担心。
后半段则是说她十分担心桑桑,虽然被卖到了国公府,但为人奴仆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吃苦受累是必然的,陈婆婆还说,她不再给陈山钱了,她想把钱攒起来,然后赎桑桑出来。
末尾,陈婆婆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桑桑,让桑桑万勿保重,等她来赎。
读信的时候,桑桑就想起来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陈婆婆年纪大了,身子也佝偻了,可就算如此,也还在攒钱想着赎她出去。
桑桑先前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陈婆婆为了陈山卖了她做丫鬟,可现在看来,陈婆婆一片慈爱之情,对她这么个抱养的小姑娘如此已是极大的不易,卖了她,于陈婆婆来说何尝不是剜心之痛,实属无可奈何之举。
其实桑桑是个孤儿,在现代时就是,似陈婆婆这般挂念她的很少很少,真正的祖母也就是如此了吧。
巫祁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桑桑眼睛通红,满面泪痕。
桑桑坐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只用了一根簪子松松的挽起来,清艳的眉眼水雾蒙蒙,红唇娇艳,我见犹怜。
巫祁忽然有些不敢上前,他踟蹰了半刻才道:“桑桑姑娘。”
桑桑读的认真,竟没发现巫祁的到来,她连忙擦了擦眼泪:“你来了,快坐。”
巫祁像往常那般坐在床榻前的小凳上,他抬眼看着桑桑,桑桑的眼角还有遮掩不住的泪痕,他忍不住开口问:“桑桑姑娘这是怎么了?”
桑桑把信放进信封里,她回道:“是我家里祖母的来信,”她把信封放进床榻里:“我进国公府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收到来信,不免有些失态。”
巫祁虽身处巫族当中,但也同寻常人一般长大,自然见过许多同龄的小娘子,那些小娘子若是油皮破了一块都要哭天喊地,可似桑桑这般被人当做药引的却从来都是笑着面对,这是他甚少见过的她哭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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