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你还有脸让我好好说?!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说!你是怎么干出那种不要脸儿的事儿?你是怎么跟那畜/生知青搞上的?!看我不打死你!”
早前大队上不是没有关于徐燕跟男知青搞上的风言风语,何小荷逼问了徐燕一番,她死活不承认。
何小荷也觉得自己教的女儿不会是那种要脸皮之人,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遇上说自己女儿闲话的人,她还会抓着人一一怼回去。
可赵天香是什么人啊,她是现任的大队长夫人,平时队上关于妇女小媳妇儿的事儿,徐爱国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出面,都是由村妇联,或者赵天香出面解决。
人家是大队长的媳妇儿,平时可注重形象了,从不跟村里的长舌妇八卦家常,也不跟谁急眼作对。既然她开口点名了徐燕跟知青点的知青搞上了,还话里话外的告诉她,最近上头恐有变故,作风有问题的男女很有可能会受处分,要尽早处理这事儿,否则会连累整个大队的人。那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绝不会出错!
可把何小荷给气的,拎着手里的扁担,照着徐燕身上一阵噼里啪啦乱打。
从来没有来往过的赵天香突然上老徐家来,徐燕心里就已经感觉不妙,这会儿见何小荷气成这样,徐燕脸色惨白的东躲西躲,也不辩解,算是默认了此事。
何小荷本来就气,尤其是一个女孩儿,是姑娘还是女人,有经验的妇人只要细看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以前她总忙着下地干活儿,回到家里又得伺候一家老少,累的半死,哪有那个时间关注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这会儿一看她那个样子,何小荷气的七窍生烟,一边打,一边骂:“我咋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皮的玩意儿!你这是要把整个徐家族人的脸都光啊!我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免得你出去丢我脸儿!”
徐二狗被徐燕拿来当挡箭牌,身上挨了不少打,一边四处跳脚躲避,一边冲他姐嚷嚷:“姐!事到如今,你就承认了吧!你和许柏志那点事儿大队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碍于爱国叔的面子没有举报你们,你们还想瞒到几时?”
“许柏志?”一直看好戏的徐燕大伯母突然接话,“就是那个时常穿一件的确良衬衣,脚上穿一双半旧的黑皮鞋,头发梳个三七分,弄得油头粉面,像个汉奸似的新来得男知青?”
“难怪了,咱们一直给燕子张罗对象,她谁都看不上,原来是好这口啊。”徐燕三婶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二嫂啊,这下好了,有这么个城里女婿,你们以后就能跟着燕子去城里享福了。”
何小荷被她气乐了,“咋地,你稀罕啊?稀罕让你家徐兰也去知青点,找个知青嫁了去城里享福啊!哟,我倒忘了,你家徐兰长得那鬼见愁的样貌,普通人看着都怕,不要说人家见过多少漂亮姑娘的知青了!”
“你!”三婶子气急,她长相不错,她家那口子也不丑,按理说她生的女儿也该差不到哪里去。可没想到她生的大女儿徐兰,自小脸上就有一大片乌青的胎记,这十六年她用尽一切偏方办法,也没法儿祛除女儿脸上的胎记。
那胎记实在难看,队上的人见着了,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时间久了,导致好好的一姑娘,因为自卑,从不敢出门,性子也胆小懦弱,像个哑巴似的,一天都嘣不出一个屁来。
眼见女儿越来越大,整日呆在家里不出门,还怎么找对象,怎么嫁出去啊!三婶子两口子可愁坏了,何小荷这一番话,无疑戳她心窝子,两人当即又对骂厮打起来。
“行了,闹够了没有!”徐婆子阴沉着脸,让老二老三把各自的媳妇儿拉开,转头盯着徐燕道:“我不管你脑子里在想啥,既然做出丢尽徐家脸面的事儿,就得在事情传开之前,把这事儿给处理了。一会儿叫上你爹娘,去知青点,把婚事儿给定下,免得给咱家惹出事儿。”
“奶,我......”徐燕嘴巴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她是和许柏志有了夫妻之实不错,许柏志也许诺带她回城里享福,可许柏志并没有说娶她。
她心里其实也明白,他们两人是相互利用,许柏志吃不了苦,不想干农活儿,所以找上她,让她帮着干。
而她因为大伯母、三婶子时常挤兑她的缘故,还有隔壁徐宝做比较,想当城里人想疯了。
可最近几年,县城里的工厂一直精简回乡,很少招普工,机关单位她又进不去,又没有人脉路数进别的地方干活儿,只能一直呆在乡下,做最苦的农活挣份口粮吃。
所以许柏知找到她时,为了达成梦想,她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
只是现在让她去找许柏志,让他娶她,她心里有些发憷,总觉得许柏志不会轻易答应。
她私心底里还有点瞧不上他,觉得他跟现在已经是军官的陈渊天壤之别,不但外形比不上,身份比不上,就连那玩意儿兴许都比不上,心里不大愿意嫁给他。
徐婆子是什么人,那是活儿了七八十年,历经无数变迁事故的人,只一眼就看出徐燕的想法,当即冷笑道:“你什么你?你要不愿意去,回头我就让你爹你叔他们,把那臭小子的手脚打断,再把你嫁去深山老林的瘸子生儿育女,一辈子都出不来!老死在那深山老林里面!”
徐燕知道她奶心有多狠,那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当即脸色更加惨白,在她爹娘的逼问下,只能把所有事儿都给招了,很快她爹娘就怒气冲冲地带着她去了知青点......
相比老徐家闹得的人仰马翻,隔壁徐家就悠闲自在的多。
麦子还没黄完,这段时间都是农闲时分,徐宝闲在家里没事做儿,在院子里一招手,把强子几个侄子侄女儿喊出来,跟着她上山抓知了去。
每年六七月份的时候,他们会在地里抓知了猴,用油一炸,再裹上盐巴花椒辣椒粉,不但是个下酒的好菜,还是个可口的肉零食儿。
不过现在已经是七月底,知了猴没抓住的大多都变成了知了,飞在树上枝头,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让本就炎热的夏季变得更加炙热。
这时候村里很多小孩子就会拿根长长的竹竿子,在细的竹竿那头缠一圈厚厚的蜘蛛网,撒上一点水,让蜘蛛网稍微融化变得粘黏,然后拿着竿子去粘树上的知了,凑到一定数目,把知了的翅膀、触角都给去了,放在油锅里油炸捞出来吃。
因为是知了猴成虫的缘故,知了身体里都是壳,油炸出来没啥肉,合着壳一起吃,擦咔擦咔的卡嗓子,很多大人不爱吃。
不过这年头物资缺乏,没啥零食可吃,又没啥油来油炸,所以小孩子们都抓来烧,烧熟了就有一股子喷香的肉味儿,就算嚼着全是壳,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每到这时候,村里的小孩子都会孜孜不倦的拿竹竿,拎个小麻袋就往村道上的树上爬或者往山里跑。
村里大树上的知了几乎都被撸光了,徐宝就带着强子几个去了山上,一下午疯跑下来,他们抓了满满一小麻袋,近四五百只的知了满载而归。
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刚子急着回家吃午饭,就带着所有人抄小路,下山后从村后头溪河边茂盛的芦苇丛往家里跑。
一群人说说笑笑经过一处茂密的芦苇丛时,墩子眼尖的看见一对年轻男女钻进一处芦苇丛,转头对大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大家绕道而行。
这两人一看就是谈对象的姿势,强子已经十六岁了,正是青春少年懵懂期,对男女的事儿比较好奇,想摸过去听墙角,徐宝伸手拦住他:“快吃中午饭了,回家吧,晚了可没人给你留饭。”
强子在吃饭和听墙角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抵不过肚子饿,乖乖的跟着徐宝几人回家里去。
徐宝回头望了望那处茂密的芦苇丛,眉头皱了皱,刚才那两人,她认得,男的是昨天才跟隔壁徐燕钻树林的许柏志,而女的,好像是同队,田金花娘家的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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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遇上这种事情, 徐宝真不想管, 她本就和徐燕不对付,昨天那事儿也是出于诸多考虑才让她娘出面管管。
今天这事儿, 说实话, 她看着有些生气,这许柏志究竟有多渣啊!搞了一个不够,还搞两个,这还只是她看见的,她没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