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灵
“不用,刚在那边院里都洗过了。”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她眼底深处的慌张。
小七有些羞恼地看着他眼里的兴味,这人根本就是闲得无聊,逗小狗似的逗她玩呢,对她根本没有男女方面的欲望。
“天晚了,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早点休息吧。”说罢双手枕在脑后,仰在枕头上,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杵在原地不动,低道,“早晚都得这么过,你想要的那种日子,在我这儿没有。”像吕良那种宠女人宠到脑子都没了的情形,在他身上不可能发生,如果不是那个吴少君自己作妖,也许他真能跟她白头偕老,反正女人都差不多,只要不作妖他都能接受,这丫头还算不错,各方面都没什么可指摘的,偶尔还会觉得她某些方面挺有趣,比如爱装什么大智若愚。刚在前院听王老头带来的秦川消息,那边听说他对这丫头没什么兴趣,正忙着往他房里挑人呢。嬷嬷就趁机劝他,与其让秦川那些势力折腾,倒不如吴家好拿捏,况且这丫头也不是笨的,行事也算妥帖。又想到吕家之前那些破事,他觉得日子还是简单为上,与其弄一堆不认识的女人回来惹麻烦,不如让她留下来,这么想着,心底某处居然还有点跃跃欲试,于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了,打算行驶他作为丈夫的权利。
女人有时挺矛盾的,即便小七前后做了两世女人,依旧还是没弄懂自己的行为,比如她在他说出上面这番话时应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转身就跑,然而她当时却在思考转身离开的后果,于是很快第一种选择就没了,因为人已经被抱到了床上。然后就是第二种选择——顺从,可惜她还是没能圆满完成任务,因为在紧要关头她又回头选择了第一种——反抗,她发誓真的不是欲拒还迎,只是……不甘愿。
基于以上这些原因,两人的第一次就显得有点惨不忍睹,她吃了不少苦头,他也很生气,因为她踹他踹得很重,有几下直接踹在了他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本来她如果好好求他,兴许还能饶了她,越是这般暴烈,越挑起了他性子里的某些霸道的报复心,然后,她就不闹了,软塌塌的窝在那儿抹眼泪,到真有几分楚楚可怜,他不自觉的放松了力气,却发现这家伙是在跟他用哀兵计策,他一放松,她又故态复萌想对他动脚,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在她身上根本行不通。
这个洞房过的算是挺血腥的,李楚头一回因女人流血,还是在床榻上——旧伤崩了,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相比他,小七的心情也不遑多让,没有感情,没有兴奋,更不可能有愉悦,除了浑身酸痛和淤青什么也没落到。
血迹斑斑地两人横眉立目地对坐在床榻上,一个跪坐,一个盘腿。
“看来,吴家送你来不是想联姻,是想弄死我?”摸一把腰腹上的血渍。
“……”小七也赌气似的抹一把脸颊上未干涸地泪痕,她现在心情不好,浑身酸疼,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他的耐性可能耗光了,对她摆摆手,”去把药膏拿来。”过两天就得北上,拖着这一身伤还怎么出边境挑衅?高老将军没说错,女人真是祸害。
小七心情一时无法平复,对他的话听而不闻。
“我若是叫外人来上药,知道你什么罪名?”一顿家规肯定是难逃的。
小七还是看着他不吱声。
两人又对视了半天,小七终于找回了些理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起身去柜子里找了药膏过来,打开瓶子,一边帮他涂药,一边不时的抹眼泪,倔强的自尊让她鄙视自己的眼泪,脆弱的□□却又控制不住的想通过哭泣来宣泄。
看着她这副模样,李楚再觉得自己有理也变得没理,虽然她前后态度有所反复,让他很迷惑,但始终还是他占了便宜,“以后,你要是不愿意,说在前头。”到了那种非战不可的程度,让他手下留情也不现实,莫说她选的拒绝方式还蕴含着那么浓烈的挑衅。
小七没应声,只是一味的帮他涂药膏,直把一瓶药膏全涂完才抬头,眼眸因含着泪水,在灯火里显得格外明亮,映衬着身上那条粉色的兜衣,看在他眼里竟显得十分妩媚,发觉自己胸中发燥,他赶紧转开视线。
“你早些休息,我回去睡。”胡乱把衣服套上,出门。
该独特的洞房花烛就这么平常又特殊的结束了——
因这夜的不愉快,小七以为他不会再来招惹她,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单纯了。
第9章 九 有人走了,有人来了
小七刚来李宅时的住处叫竹溪阁,离原本吴少君的住处-菊香舍很近。住进去没多久她就自觉找到王嬷嬷,想换个小点的院子,到底不是正房,住那么大地方,怕将来的主母有意见,征得王嬷嬷同意后隔天就搬去了相对较小的兰草堂,离主屋较远,当时哪里知道他不住主屋,住的是跟兰草堂走一条甬道的梅院!
从庄子里回来后,有两天没见到他人,听说内府有什么阅检,要在那边住,在王嬷嬷的反复叮咛下,她让人送了铺盖和换洗衣服过去。到第三天时听说他回来了,但是又被高太尉叫去看什么北伐布防图,晚饭也没回来吃,吩咐梅香备好热水和茶,等他回来时好好伺候,布置完她就回了兰草堂,完全不想跟他有正面接触。
哪知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他会来兰草堂,正好青莲当值,这丫头也实诚,一声报备没有就直接给他放进屋里……
睡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还记得什么丑话说在前头,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制服了,没办法,只能哭,想着烦也烦死他,可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感觉越哭这家伙似乎越有兴致,加上她也被折腾的够呛,就又开始求他,早些结束吧,都快子时了,明儿一早还去内府点卯呢,然后悲催的发现他更兴奋了,这回折腾的她连话都说不成句了,身上更是没半点子力气,本来还能推他几把,挠他两下的,最后使在他身上的力气怕更像是抚摸,声音也只剩下哼哼,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本想着一脚给他踹下床,哪知转个身就睡过去了——这具身体真差劲,体力也太弱了!
次日,他也没问她的意愿,就让梅香和梅铃把日常用品搬到兰草堂,让人惊奇的是王嬷嬷居然反应很平常,就在她赌气想找他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时,人家又好几天没出现。
可笑的是梅铃那丫头几次来送东西都话里带话,听那意思还挺冤屈的,一气之下就放任红拂怼了两句。
“有些人与自然咱们不同,咱们就算在娘子屋里头伺候,半夜也不敢随意进屋,哪像有些人,什么都不是呢,就往男人屋里头拱。”自打少君不在了,红拂没少吃梅铃这些人的排头,这会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梅铃知道这话说她的,臊的脸通红,又没法发作。
“东西是将军让搬来的,谁要是觉着不妥,找将军便是,在这儿夹枪带棒的胡吣,再好性儿也容不得人这么欺负,咱们娘子怎么样也是二门正式抬进来的,官府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红拂嚣张道。
梅铃张嘴想辩解几句,哪知一转头发现李楚正皱着眉头站在院子里,又惊又吓又臊,扭头哭着跑走。
红拂也吓得贴在门后不敢抬头,全府上下都知道他最厌恶下面人喧哗吵闹,上回竹溪阁一个看房的老妈子跟二门的婆子吵架,恰巧让将军碰上,当场就被架走,隔日人牙子就来了,两户人家呢。
小七看到他来,心下也颇惊,自己出气事小,红拂的安危事大,虽说她是吴家带来的,顶多被送回榆州,可这种被主家赶走的小婢,吴家也不可能容她,万一不幸再回到那个不正干的哥哥手里,说不准又卖去了哪儿,于是赶紧出声解围,“今日回来的到是挺早。” 迎上前,伸手帮他解斗篷带。
他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松手让她碰自己。
“饭还没吃吧?”虽心中憋闷,但骨气到底不如生存事大,这个世界的社会规则就是如此,没办法像前世那么潇洒人生,“红拂,快去厨房准备一下。”尽快把红拂支走。
红拂也不傻,知道小七在帮给她开罪,赶紧低头出去。
看着她悉心帮自己更衣换家居服,李楚盯着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微微上翘,看来是怕连累了她的丫头,把气忍下来了,倒是挺能忍。
其实他住过来也是心血来潮,大约真是最近太闲,竟觉得她发起脾气来特别有趣,加上食髓知味,又是他的正当权利,自然就放任了。
他到底是个男人,天下男人想要的,他也想。
*****
闲暇时不小心想到他,小七也纳闷,明明外表那么严肃正经的人,是怎么做出那些猥琐事的?而且还做得特别理所当然!完事走出去仍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若非她亲眼见识,都觉得自己是在刻意诬陷他!
自打他住进兰草堂,小七就没一天是早起的,但凡他在家,那些事就是必修课,她反对时,像先前说的,他也的确不会为难她,可他会趁你睡着后做啊,那会儿你又没反对。他似乎还特别喜欢睡迷糊的她,因为那会儿的她特别真实,偶尔被折腾久了,也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似乎特别着迷于怎么延长这种声音。
好歹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回羊城。小七一天天数着日子,真是多一天都不想看到他,实在是难捱。
每月二十八是李宅发放月钱的日子,年前王嬷嬷把这事交给了她,过了年也没说要收回去,所以二十八这早上,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了个早。
按照正常步骤,让红拂和青莲把各院的月例都分放好,按级别摆放,喊一个人就过来拿自己的,有挨罚、告假的,当场在月例中扣掉,明明白白当面点清。
一直折腾到日头过了树梢才算发放完,小七暗暗捶一下后腰,起身,想着早点回去,或许还能补个觉。
“娘子且留步。”一个眼生的婆子进到屋里。
“你是?”觉着脸生,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娘子,这是前头谢管事家的。”红拂来得早,府里人认得比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