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哦?八弟妹说的是我们府中的哪位格格?”松格里脸上看不出喜怒,她淡笑着反问。
“听说乌雅氏极为受宠,不如叫她过来?”八福晋笑得张扬,一点儿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明微你去乌雅妹妹那里叫她过来,就说八福晋有请。”松格里还是笑得云淡风轻。
明微闻言屈膝后赶紧出去了,众人都觉得八福晋行为有些不妥,但也没人愿意得罪她,都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说笑。
只有直郡王福晋和三福晋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二人前些年可是吃了松格里不少闷亏,眼下就等着看八福晋的西洋景儿呢。
乌雅氏在宴席快到一半的时候才过来,在场的人身份上都比她高出一截儿去,她只能尴尬的笑着行过礼,带着梁氏坐在角落里。
没过一会儿,八福晋见松格里面上没有变化,心里冷哼一声,又笑着开了口:
“听闻四嫂在府里头霸着四哥,独宠了许久,这倒是不符合四嫂一直以来的贤名啊。”
众人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都看着松格里,任谁都没办法把霸着爷和独宠这两个词儿放到温婉柔顺的四福晋身上去。
除了五福晋和七福晋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八福晋以外,其他人大都都安静下来,等着看四爷府的好戏。
松格里忍不住笑了,笑容极为漂亮,可眼神却冷了下来,这个郭络罗氏是以为她松格里好欺负?
“你这又是听说我们府里头格格受宠,又是听说我霸着爷独宠的,我倒是好奇八弟妹如何知道我们爷到底睡在哪儿呢?知道的你住隔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在我们府里头呢。”松格里似笑非笑看着八福晋,一句话把她说的脸色涨红。
“哼,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啊,你若不霸着四哥,怎么这两年就你一个人生了孩子呢?”八福晋冷冷看着松格里嘲讽。
“呵呵……瞧弟妹这话说的,我乌拉那拉府里头向来子嗣丰足,不管宠爱多少,能生,这是祖宗保佑呢。”松格里笑得柔和,半点不见生气,‘能生’两个字被她说的玩味至极。
这话让成亲几年肚子都没动静的八福晋彻底坐不住了,她脸色冰冷的站起身,一脸羞恼:
“乌拉那拉氏!你……”
“福晋!”八阿哥突然出声止住了八福晋的未尽之言。
众福晋一回头,才见到太子并着几位阿哥都走了进来,不知道已经在门外站了多久。
“福晋出言无状,还请四嫂原谅。”八阿哥神色温和,带着几分歉疚看向松格里。
“这倒是无妨,只八弟妹口口声声我雍郡王府如何如何,倒是容易叫人误会,若是八弟妹学不会如何尊敬嫂子,不若学好了再出来,不然叫宫里头知道了,怕是惠母妃和良母妃脸上都不好看。”松格里笑容浅淡,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八福晋脸上的怒色更甚,却被八阿哥捏着手,到底是憋了回去。
其他各家阿哥和福晋,倒是都对松格里的反应有些惊奇和微妙感。
这位被称作贤良淑德,最温和不过的四福晋(嫂/弟妹)也没那么好脾气啊。
只有四阿哥眼神带着灼热的光芒,看着松格里,内心高兴不已。
松格里的真性情,实在是让他移不开眼眸,只让他感觉自己心里头比这七月天儿的温度还要更火热几分。
他迫不及待的想让福晋知道他的高兴和心里头的火热,所以到了晚间的床榻上,就彻底收不住了。
就在正院里床晃帐摇的时候,东院儿里乌雅氏刚把自己的首饰盒子砸了一地,满脸嫉恨和凶狠之色挡都挡不住。
在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头都大气不敢出的跪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不是出去招待各王公贵族家眷了吗?这是体面事儿,怎么回来这么大火气呢?
她们不知道的是,乌雅氏今天出去的时候就很不高兴,她一直觉得自己比起别的妾室高人一等,可今日随便是个人就能叫她出去见客。
待在华庭轩,跟唯唯诺诺的梁氏坐在一起,听着八福晋拿四爷府里头说事儿,只感觉自己像个玩意儿一样让人随意打量。
带着一肚子气,回来的时候,福晋有轿撵,连武氏都有自己的轿撵,只有她要顶着火辣辣的夕阳往回走,晒的脸都通红,更叫她难受。
华庭轩在西边,她住在东边,回去要穿过后花园,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氏带着三格格在玩耍。
她只不过刚露出一丝羡慕又或者嫉妒的眼神儿,就让正院出来的侍妾凝棋看了个正着。
“乌雅姐姐羡慕吧?这能有个格格也不错呢。”凝棋的话让她气氛异常,更加之她这一天心气儿不顺,就想罚凝棋的跪。
没成想——
“乌雅姐姐还是等升为庶福晋,再来耍威风吧!好歹奴婢也是从正院出来的,即便奴婢身份低微,可乌雅姐姐一个格格上来就罚,到底说出去也不好听呢。”凝棋只是冷冷嘲讽了一句,就大摇大摆回了自己院子。
乌雅氏又气又急,她只觉得所有奴才都在看她的笑话,也不想多呆,回到自己院子里,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发了火。
夜半时分,待正院叫了水歇下以后,秀锦轩有人影儿悄悄去了沉香院。
作者有话要说: 幺蛾子又要出来啦~
因为日万日夜颠倒的作息,让枸杞又胖了几斤,大晚上吃吃喝喝顶不住哇~
然后调整作息,今日没能听到闹钟……胖子都这么嗜睡吗?
呜呜……更新晚了,今天还是得把两章都存好才行了,有种坏孩子上学迟到的赶脚~
好饿,我先去吃个早饭。
明天十二点见哦~
第82章 搞砸(一更)
沉香院里本就只住了钮祜禄氏一人, 这会子桃红早已在后罩房歇下,除了廊檐下的气死风灯,再不见一丝光亮。
钮祜禄氏的卧房内一片安静,在夏夜细碎的虫鸣中, 只能听到柳绿轻轻躺下的声音。
过了有一会儿,就在柳绿快要模糊睡过去的时候,才听到了钮祜禄氏的声音,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边交代的事情, 也快有个结果了。告诉你家主子,他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开始准备起来了。”
“是。”躺在脚踏下头的柳绿轻轻应了声,支着耳朵再没听得到钮祜禄氏的动静, 这才放心睡了过去。
房顶上, 没有任何动静发出, 可若有人看到, 就会感觉自己像是眼睛花了一样,有两个黑色影子一闪而过。
等两个黑影来到沉香院外墙处的树上,才细密交谈起来。
“这事儿要不要跟爷禀报呢?”
“你傻啊, 都算计到后院子嗣身上去了,不禀告, 等死呢么?”这声音好像还伴着被拍了脑袋的声音。
“可头领说过让咱们拿到真凭实据, 这不是还不准备动手呢么?”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不服气。
“你明儿一早,先跟李头领汇报一下,咱们听吩咐就是了。”后来那个犹豫了一下, 如此道。
他们二部有太多次事情没办好,都让四部头领在爷面前脸越来越大,这事儿现在汇不汇报还真不好说,他们头领早就想憋个大的,想了许久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四爷那里并没有收到动静,可正院这边,李思敏却没有其他顾虑。
“凝棋?她怎么会牵扯其中?”松格里已经好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自凝棋去了秀锦轩,就再没承过宠,在后院里一直老实的跟隐形似的,怎么会跟钮祜禄氏纠缠到一起去呢?
“这还用问么,无非也就是钱或者权,她最想要什么,给她什么就得了。”李思敏有些好笑的回答。
“呵呵……我倒是忘了,那位最擅长的,就是空手套白狼。”松格里闻言挑眉笑了。
她倒不是不明白,凝棋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明白的是,凝棋怎么会相信钮祜禄氏能为她达成心愿。
看来自己以前的蠢劲儿是有传染性的,就一个明言顶住了,她扫了眼明言,满脸安慰。
明言被主子看得莫名其妙,但她不爱讲话,站在一旁什么都没问。
“不用管他们,你们只要守好弘晖和三阿哥那里就好,明谨这几日多注意着些正院进出的东西。”松格里冷笑了一声,吩咐完,又想起些什么。
“其他子嗣,尤其是弘昀那里,稍微注意些,别出了漏子。”都养这么大了,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即便将来弘昀要跟弘晖争,那也是将来弘晖自己的事情,帮手也好,绊脚也罢,都留给弘晖才是。
“李姑姑,弘晖那里,你一定要盯紧了。”松格里看着李思敏,直到他莫名其妙却认真的点点头,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李思敏不明白,他其实已经在弘晖的身边日夜伺候了,可松格里还总是不放心是为了什么,至于他的能力,这位主子该清楚才是啊。
他不知道的是,越临近康熙四十三年,松格里就越烦躁,若不是弘晖已经大了,不方便与她同睡,她都恨不能天天跟弘晖睡在一起。
这样的不安,在听到四爷的话以后,达到了顶峰。
“不行,我不同意。”她苍白着脸,反应特别大。
四爷一开始没想明白,可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
“爷不是说让他现在过去,等弘昀种过痘,让他们一起搬到外院去。你别担心,有粘杆处在,爷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闪失。”四爷站起身,揽着松格里的肩膀低声安慰。
“呵呵……粘杆处?那他们可有查到后院里又起了风波?”松格里侧身避开四爷的碰触,嘲讽道。
“……”已经许久没在正院黑过脸的四爷,重温了一遍打脸的尴尬。
还在外头办差的李逸桐,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
等四爷满脸尴尬的被松格里撵出正院后,他虽然心情不好,可到底是想着先了解发生了什么,得知李逸桐不在府里,他先去了邬有道那儿。
打从满朝文武都知道四爷重新得到万岁爷重用后,对刚从毓庆宫结束禁足出来的太子,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恭敬。
直郡王和八阿哥等人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这让太子几个月来的郁气消了几分,他在大朝结束后,跟四爷谈了一番,四爷为着太子的话过来找邬有道商议。
等他跟邬有道谈完后,已经过了晚膳的点儿,李逸桐已经办完差事,在外书房候着了。
他也不着急,让苏培盛传了膳,当着李逸桐的面儿慢条斯理用完了,才理会他。
这会子,且不说李逸桐带着手下办了一天差,只用了个早饭,看着满桌子菜流口水,只看四爷的反应就知道貌似是又有什么大事儿……而且不是好事儿。
“后院里最近有什么事儿,是你没告诉爷的?”四爷在晚膳被撤下去以后,才好整以暇的问。
“……回爷的话,奴才昨儿个半夜查到乌雅格格受了秀锦轩凝侍妾的挑拨,半夜里派人去了沉香院。”李逸桐苦着脸跪了下来,想立个功怎么这么困难,又搞砸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爷?”四爷冷冷的问李逸桐。
“奴才该死!奴才想着钮祜禄格格说让乌雅格格稍安勿躁,必是还有没露出来的后手,而且奴才手下的人听到了钮祜禄氏身边的柳绿是别家派来的钉子,想着……想着顺藤摸瓜……”李逸桐越说,头上汗越多。
他低着头看不见四爷的表情,可四爷身上的冷气越发严重,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爷这府里交给你来当家可好?”四爷冷笑了一声。
“奴才不敢,都是奴才的错,请爷责罚!”李逸桐把头叩到地上,一点都不敢动。
“哼,爷看你这头领当久了,是不知道怎么伺候主子了,滚去庄子上,什么时候你记得自己身份了再回来!”四爷站起身,冷冷的吩咐。
李逸桐不敢分辨,苦着脸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四爷才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开了口:
“去查查,昨晚的事情,福晋是如何得知的。”
“是。”暗中传来一声缥缈的回答,再不闻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