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旬梓均
江元依笑了笑,忽然想起,她和萧拓本来打算去虞城看一看的。
接过那几日都在想着那件事,竟忘了。
萧拓看着她嘴角一点点下沉,问道:“怎么了?”
江元依指了指已经移到身后的茶馆:“突然想起来,我们忘记去虞城了。”
萧拓转身看向新开的那几个茶馆,又回过头,将马骑得离江元依近了些:“你若是想回老家看看,我们寻个时间带上岳父岳母去。”
江元依摇头:“太麻烦了。”她语气淡淡的,眼睛看着前方,神情若常。萧拓却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骑马到国公府时,国公府门口静悄悄的。
他们回来的时间不定,便传了信让他们都不必等着。
门口的侍卫一见他们回来,便赶紧迎了上来,扶着他们下马,其中一个大叫着跑进去:“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啦!”
萧拓牵住江元依的手走进府门,就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晓晴和竹衣带着一群丫鬟跑来,特别是晓晴,一见到江元依,都快哭了。
江元依将晓晴抱在怀中,好笑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多大人了。”
周围的丫鬟都起哄地笑起来,晓晴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自己抹了抹脸,看着江元依:“小姐,你在外奔波这么多天,怎么还是这么水灵啊。”
江元依笑道:“油嘴滑舌。”
连飞远远地一瞧,他少爷虽然笑着,但连飞从小跟着他,知道萧拓心情不佳,当即停住脚步,隔着三步远站着,不敢动。
少爷还是看得了他,一见他躲远远的,心气又不顺了,侧头看向他:“过来。”
连飞心里开始哭,面色笑嘻嘻地过去:“少爷我可想死你了。”
萧拓一拳打在他胸前,嗤了一声:“骗鬼呢。”
连飞“嘿嘿”一笑。
一堆人闹了会儿,萧拓和江元依便去了前厅拜见父母。
萧康远和萧氏最关心的还是萧庭意肚子里的孩子,跟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了起来,江元依乖乖答道:“母亲放心,姐姐和孩子都很好。”
两人得知萧庭意怀了孩子,心里也是高兴地不行,打算过年的时候,一家人都去平稚山过年。
萧拓和江元依在前厅陪父母聊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萧康远看着两人的背影:“是不是吵架了?”
萧氏:“你才看出来?”
萧康远头一次见萧拓这么心气不顺的样子,心里乐了乐,摸了摸胡子:“终于有人能治治他了。”
萧拓每次闯祸,不管萧康远怎么气得跳脚,他都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风水轮流转……终于有人把他急得上火了。
萧氏无奈地看了萧康远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萧氏顿了顿,看向萧康远:“庭儿寄回来的信,你怎么想?”
萧康远站起身,眼皮的褶皱有些耷拉下来,他看着庭院外随风摇曳的树冠,声音微沉:“我肯定不拦着。”
萧氏一笑:“我就知道。”
萧康远看向她:“你不也这么想吗?”
天际万里无云,一片澄澈的蓝。
萧康远和萧氏对视一眼,笑了。
————
江元依回了房,就赶紧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晓晴拿着帕子轻轻帮她擦头发,小嘴叽叽喳喳道:“小姐,你出去这些天,可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竹衣和云裳在一旁帮她按摩着,江元依懒懒地靠着,闭着眼睛想了想,挑了几件好玩的事情告诉她。
三人听得耳朵都快竖起来。
晓晴听到船上遭遇水匪的事,忙蹲到江元依身边:“小姐,没事吧?”
竹衣和云裳也担忧地看过来,毕竟她们处在深闺,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只偶尔出门的时候,听讲评书的人戏说过几嘴。
江元依笑道:“有你们二少爷呢,怎么会……”
看着门口映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她尾音不由得延长了些。她垂眸所及之处,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萧拓在偏房沐浴完,换上了一身玉白色菖菖蒲纹杭绸直裰,江元依头次见他穿白色的衣裳,不由得恍神。
素净的白色将他天生的那股子散漫压淡了些,年轻俊逸的公子长身而立,肩宽腰窄,让人移不开眼。晓晴凑到江元依耳边:“姑爷今天好俊啊……”
竹衣和云裳一把拉走晓晴这个口无遮拦没大没小的。
“不是你们拉我干嘛呀?”
三人都到外面,晓晴不解地小声道。
“你没看出来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今天有点不对劲吗?”竹衣道。
晓晴:“啊?”
“……”竹衣推着她进门:“算了。”
萧拓走到江元依身边,拿起晓晴丢下的那块帕子,站到她身后,默默地帮她擦着头发。
江元依心里软了一半,甜滋滋的。
不行,离胜利就差一步之遥了。
忍住。
她抿了抿唇,将浮上来的笑意压下去。
萧拓垂眸看她,就见她表情仍淡淡的,不喜不悲。
萧拓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准时来啦!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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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元依……我快发疯了。”
好的,已经软硬不吃了。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外人看上去那是琴瑟和鸣,但只要两人才知道,这氛围有多怪异。
萧拓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干了。”
江元依起身,她一头柔顺如海藻般的头发静静贴着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一双眼眸又纯又媚,抬着眼睛盯上来时,像是无声的引诱。
萧拓很明显被诱到了,
他突然就不想做人了。
江元依:“那我让晓晴她们帮我梳妆。”
她转身朝铜镜处走去,就被人从后面一下抱起,然后放到柔软的床褥里。
萧拓一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埋头亲吻。
臭男人又用这招。
江元依忍住溢出喉咙的娇喘,推开他,依旧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表情:“我不舒服。”
明明知道这是借口,萧拓却一下顿住,他抱歉地吻了下江元依的脸颊,起身出了门。
“嘎吱……”
门被轻轻合上,江元依起身时,只见到那一角衣袂掠过。
江元依想起方才他失落的神情,心里酸酸的。
——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萧拓还没回来。
萧氏和萧康远都像是猜到什么似的,一句话没问萧拓,只偶尔与她闲聊些其他的。
用过晚饭后,她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消食,将花园绕了好几圈,仍不见那人回来。
她看着门口,收回眼神,回了屋。
晚上睡觉时,她刻意留了光。一觉醒来,灯罩里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留下一滩已经重新凝固的蜡油。
他一夜未归。
江元依放下灯罩的手有些微抖。
晓晴和竹衣显然也知道,进来的安静地一句话没说,默默帮她梳洗,生怕有一句话惹她不高兴一般。
江元依笑了下,拍了下晓晴的脑袋:“怎么了?被下降头了?”
晓晴见她高高兴兴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梳洗完,江元依照例在院子里练起了射箭。
晓晴和竹衣蹲在一旁,眼见着箭靶那头的箭越插越多,她每回都射中同一个地方,再一箭穿过去,便把其余几根都挤掉,不多时,地上便落了一地。
竹衣推推晓晴:“二少奶奶这都两个时辰了,一口水没喝。”
晓晴摇头。
她第一次见江元依这样。
“不敢动。”
竹衣:“……你个怂包。”
酉时。江元依摸了摸箭筒,发现又空了。天边的蓝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赤金,层层叠叠的,晕染交织。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终于停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晓晴赶紧过去,为江元依端上热茶。
江元依闷了一大口,眼眸微垂,细密的睫毛在眼周落下暗影,她随口问道:“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