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且撩 第64章

作者:苏宝玉 标签: 穿越重生

  “世子到达塔格为止,粮草供应都不会有问题。只要世子带兵离开塔格城,监粮官就会立刻放火烧掉粮仓,让西凉军队饿死在大漠中。”

  宁兰愣了愣,抬起眼睛认真地盯着贺兰悦。

  贺兰悦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我。我这么粗鲁地对待你,一会六哥肯定会来英雄救美。他心里有鬼,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诱惑他,抛出诱饵,不难从他身上捕捉到蛛丝马迹。”

  宁兰使出力道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捂住自己嘴的手拿开,压低声音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公主会劝六皇子以大梁国土为重,不要做这件事吗?”

  “我没有这个影响力。”贺兰悦摇了摇头:“对于六哥来说,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依靠他奠定自己地位的无知公主。我的荣华都是建立在他的手段之上,他不可能听我劝不对凉州使手腕。”

  “因此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能够救他,只要愿意放软身段求我哥哥。”

  宁兰有点反感她的言论:“你是说,为了救霍起,让我去勾引六皇子,求他不要烧掉凉州军的粮草?你觉得男人为什么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妥协?或者说要做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我需要给六皇子什么吗?”

  贺兰悦皱眉道:“你不明白我六哥有多喜欢你,只要你给他一点甜头,他什么都会为你做的。”

  看到宁兰还不答应,贺兰悦有点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的贞洁和霍起的性命相比,当然是他的性命比较重要!你有什么可放不开的!”

  我呸!她的贞洁怎么就没有霍起的性命重要了!这两个都很重要好吗!

  再说,她付出贞洁,霍起倒是活下来了,以后娶她还是娶三公主就不一定了,这个公主以为她是傻瓜吗。

  宁兰不想和这个站着说话腰不疼的公主多说了,她站起身,就向外面走去,准备与沈厉一起商量。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行礼声:“六殿下。”

  “六殿下。”

  宁兰低头走出殿门,迎面六皇子阔步而来。看到少女,他伸手直接箍住她的腕子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殿里的三公主道:“悦儿今天寿辰,多做点开心的事。哥哥晚上在宫里给你庆祝,现在先带曼曼走了。”

  三公主一脸跋扈不满的样子恶狠狠瞪着宁兰,六皇子刚一转身,她在他身后对宁兰比口型。

  宁兰读出来了,她说:“加油啊。”

  宁兰:“……”

  贺兰筹将人送到马车上,身子压了过来,宁兰避开,侧头皱眉道:“六殿下,你要做什么。”

  贺兰筹隔着衣服捧着她的手腕:“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听宫女说三妹将你拽出宴席,看看你手腕有没有受伤。”

  他极为小心地捧着她的手腕,细腻的肌肤上红痕斑斑,贺兰筹皱起眉,似乎有些心疼。

  他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个青铜盒子,宁兰收手。

  贺兰筹道:“放心,只是单纯治淤伤的药膏,没有别的成分。”

  宁兰侧目看着六皇子:“殿下金尊玉贵,平日并不舞刀弄枪,马车里为何会备这样东西?”

  贺兰筹语气一顿,半晌没有说话,只拉过她的手腕给她上药。

  宁兰自然是知道他马车里备这样东西做什么的。她讨厌死这个强迫过她的男人了!

  宁兰想,如果霍起死了,她就和霍起一起死,她才不相信求贺兰筹,男人就会为了她放弃在大漠杀害政敌。

  不料贺兰筹收好药膏,先自开口:“这盒药本来是准备上次将你抢到京郊别院时,在马车上先下手为强,怕你那时会太疼,所以准者的。”

  他不管宁兰反对,扯过她的袖子要帮自己擦掉手指余下的药膏,宁兰没有办法,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

  贺兰筹低头看着那方帕子,声音有些恍惚:“可是没想到,抢到你以后,要在马车上强迫你,我又不忍心了。”

  “后来想着在温泉里破你的身子,可是你那么紧张,又以死相逼……接着宫里就叫我进去,肯定是霍起搞得鬼。”

  贺兰筹道:“我对你下不了手,只能专心对付霍起了。你连让我与他一起做你的夫君也不同意,我只能让他消失,才能独自拥有你。”

  宁兰心想,要不要脸啊。自己贪恋权势就自己承认,使这么不光彩的手段还推到感情头上,真虚伪。

  宁兰冷着脸看他:“你可以试试,如果你伤害霍起,我一定想办法搞死你。杀不死你我也会陪他死!”

  贺兰筹自嘲地笑了一声:“曼曼,你哪里需要想什么办法?你只要脱光衣服爬到我身上,就算什么也不做,只需要装作要给我的样子,就能得到杀我的机会。”

  马车缓缓驶到弘安侯府大门,贺兰筹捂着带有明显巴掌印的脸,对宁兰道:“曼曼,我改变主意了。要不然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放过霍起好不好?”

  宁兰没好气道:“霍起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他为贺兰氏守疆土,贺兰氏却要他的未婚妻子献吻才不残害他!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贺兰筹无所谓道:“西凉的疆土丢了就丢了吧,本来凉州也不听贺兰氏的。我只要捏住关中,把你圈在自己身边,其实无所谓这一仗打不打得赢。”

  宁兰想了想,贺兰氏还有镇北侯,就算凉州被于阗入侵,于阗占了凉州以后,也很难短时间内大举南下。这个时间差足够贺兰氏拔了凉州在洛阳的势力,派镇北侯镇守北面,等到来年冬天于阗口粮不足时,一举将他们赶出大梁,将凉州收回手中。

  宁兰当然是相信霍起的作战能力的,但是敌暗我明,他会在万头千绪中一面处理复杂的战务,一面揪出内鬼吗?

  贺兰筹惯看人心,见她心神有些摇晃,低声诱哄道:“我知道曼曼一时还没法完全对我放开。这样,只要你今天主动亲我一下,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这两天内绝对不动凉州,好不好?”

  宁兰心里挣扎,贺兰筹道:“若你不肯亲我,我现在要亲你了。”

  “等等!”宁兰挡住男人压过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扶住他的肩,缓慢而痛苦地靠近了一点。

  少女一身素服银饰,小脸苍白,眸含水意,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像被欺负狠了。

  贺兰筹心里涌起一股胀胀的满足感,看着少女越来越近,兰花气息扑入鼻端,她柔软的热气让他浑身沸腾。

  下一瞬间,“啪”地一声,贺兰筹慢慢地、艰难地扭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罪魁祸首:“你又打我?”

  宁兰鼓着脸,插着腰:“打得就是你!流氓!人渣!我相信阿起,他才不会中你的圈套呢!你做梦去吧!”

第83章

  贺兰筹抓住她的手腕,危险地靠了过去:“曼曼,霍起在你心里就那么战无不胜?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弄死他是吧。”

  宁兰手腕被她制住,刚刚涂过药膏的地方又疼起来,眼眶里包着水泽强忍着不肯落下,倔强道:“我相信他。就算他知道今天的事,也不会愿意我亲你的。”

  贺兰筹身体越靠越近,几乎将她罩在自己身前,灼热的呼吸探下来,喷在她耳畔:“他不愿意?若我现在就非要亲,他现在出现在马车里阻止我啊!”

  宁兰咬唇,直视着前方,闭了一下眼睛,淡淡道:“阿筹,那我会很讨厌你的。”

  贺兰筹愣了一下。

  “你知道的,如果你强要我,我会去死。如果你强迫亲我,我不会再看你第二眼,也不会再和你说第二句话,我就当这个世界上没有你。”

  贺兰筹呼吸愈发急促,忽然狠狠锤了一下马车,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宁兰,你这样拒绝我不要后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乖乖讨我欢心我就……”

  “我不会后悔。”

  马车外传来哥哥的声音:“是曼曼回来了吗?”

  宁兰挥开他的手,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跳下了马车。

  直到六皇子的马车驶走,宁彦关心地问这问那,宁兰才抚了抚胸口,不无后怕。

  霍起还没娶她,他们订了婚,她还有家人,她舍不得死。如果贺兰筹真要强迫她,她怎么办呀。

  这厢贺兰筹心头发乱,他也是等马车行出去好一段,才反应过来。

  什么“我会很讨厌你的”,宁兰现在还不够讨厌他吗?

  说这话就是拿根胡萝卜在钓驴子,好像他不强迫她,她就会喜欢他一样。骗人。

  他又被她影响心绪,对她手软了。刚才就应该少说几句废话,直接强硬地按着美人亲下去,夜夜囚着她、占她便宜,时间久了,她总会习惯适应他的。

  *

  宁兰和沈厉讨论了三公主告诉她的事,沈厉允诺会立刻通过军报系统急递消息给霍起。

  宁兰放下大半心来。

  及笄后,她每日都要去兰芳殿接受女德的课程,直到出嫁。宁兰心里虽然对这些教授的内容嗤之以鼻,但是表面上装得三从四德,非常好学。

  今日先授大课,一排皇室宗族的小姑娘跪坐在案前,粗看过去都在准备上课的样子。

  裘女官看着宁兰认真对着太后手抄的注释背诵,看几遍合上书,小手背在身后,郎朗背出《女戒》里女子对丈夫如何服从的话。

  汝南翁主则在书本下面藏了一支流苏,正在偷偷拨流苏的珠子,玩得不亦乐乎。

  长公主贺兰枝手里握着书在看,走近了发现是兵书,算了,好歹也算看书。

  三公主贺兰悦则直接在桌案下面放了一盒五色糕点,一边看着小人书一边吃糕。

  裘女官平日里对公主很恭敬,但是一旦到了芳兰殿,不得不板起脸来。

  她道:“三公主,请站起。”

  三公主将嘴里的核桃糕咽下去,剩下半截放到书面上,一团油渍。她知道裘女官不发火则已,真发起火来不好对付,收敛了形容,讷讷道:“女官,有何事?”

  裘女官道:“抽查。请公主背诵‘敬慎’章。”

  贺兰悦迷茫了片刻,在脑子里使劲搜索那些铅字,磕磕巴巴道:“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以德?以戒?”

  裘女官道:“阴以柔为用。公主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悦一副忍着恶心的样子道:“就是女人要柔,要娘。”

  裘女官的目光突然扫向正在专心听着的宁兰:“侯女,请你也解释‘阴以柔为用’。”

  宁兰道:“三公主说的对,就是女子的柔顺是一种美德。”

  裘女官看了她片刻,没有让她坐下,又道:“长公主,请你解释这句话。”

  贺兰枝缓缓起身,平静道:“女子的柔弱是达成目的的方法。这句话要连起来理解,男人的阳刚征服天下,女人的柔弱同样可以作为武器,行男人所不能行。因此不要对柔弱报有抵触,而要领略柔弱之美,体会柔弱的用处。”

  裘女官道:“很好,长公主说得很对。女子的柔弱并非因为无能,遵守礼节也是自身出身的体现,应时刻注意。三公主,将糕点收起来,授课时不能吃食物。”

  三公主旁边的宫女看了她的脸色,连忙收起木盒子往外走。

  三公主被点名说,大觉没脸,要是平时都是宗室子弟也就算了,今天还有外人。

  她不满地道:“宁兰也说得不好,女官为什么不批评她就说我啊,长得好看招人疼是吧!”

  裘女官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道:“侯女,来说一说下面这一句‘夫敬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宽裕之谓也’的意思。”

  宁兰正准备开口,裘女官又道:“怎么想就怎么说,我看过你写的策论,不许藏拙,否则我会禀告太后。”

  宁兰停顿了片刻,轻声道:“女子的敬顺之道是妇人最为重要的礼仪。敬是一种持久恭敬的态度,顺则是指宽和、宽裕。失去了恭敬,夫妻之间过于亲密,失去恭敬,会导致怠慢。妻子对丈夫怠慢时久,生出无限度的抱怨与侮辱,失去宽容,会招致丈夫的鞭挞,夫妻关系受损,礼仪无存,恩爱不再。”

  裘女官道:“很好。三公主明白了吗?宁兰刚刚说她和你的想法一样,正是一种女德‘柔’的体现,保留公主的颜面,这恰恰是对女德有深刻理解的行为,而非不懂。”

  今天这是专门打她脸了!贺兰悦抓起书本上吃了一半的核桃糕狠狠丢过去:“你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装乖弄巧!本公主说什么你都当做耳旁风!你大胆!”

  贺兰悦不敢砸长公主,本来只是想砸一下宁兰的桌子发发气找回点场子。她是公主,她哥哥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她母妃之前也最受宠,她教训一下宗室怎么啦,核桃糕而已,又不会受伤。

  不料宁兰听到声音恰好回头,凌空就被一团糕物砸到了脑袋上,头发上都是散粉,额角还被核桃仁砸红了。

  宁兰眼眶瞬间红了,屈辱又委屈。这个人简直没完没了了。她知道她没有按照三公主说的去讨好六皇子,三公主不满意。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价值观,为什么必须听她的做事呢?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自己!

  贺兰悦看到宁兰要哭了,脑袋又红了一块,这下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干的事情要不好了,她指着宁兰,大喊一声:“不许哭!哭什么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