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焰
要不是知道男主的大腿她水土不服抱不起,她现在都恨不得把他的大腿给抱瘦了。
姜凉蝉十分狗腿的问:“您老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要怎么报答您?”
沈放这段时间事情特别多,也很累,正在闭目养神,闻言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懒散道:“你别再给我招惹麻烦就行了。”
姜凉蝉很不服气。
呵。
招惹麻烦?
你怕是不知道,自从我穿进来,一直给你的剧情线感情线保驾护航的人是谁。
姜凉蝉深藏功与名,无法与别人诉说。
但她相信,话本的脚注上,一定会记录着她的每一笔功勋。
你区区沈放懂个屁。
感受到姜凉蝉的沉默,沈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上次答应我,以后不再乱点鸳鸯谱了,这段时间你没再乱做什么小动作吧?”
姜凉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用他的名义情书给画扇了,这是要诈她。
拿眼睛偷偷看他,发现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姜凉蝉松了一口气,立刻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沈放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盯着姜凉蝉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姜凉蝉:……
大意了。
放心放得太早了!
正在生死存亡之际,姜凉蝉看到了救命恩人。
画扇从轿子里下来,正要经过这条街。
姜凉蝉从马车里探出头去,用力挥着手喊她。
画扇被叫过来,直面姜凉蝉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直到看到马车里另一侧坐着的沈放。
她松了一口气,柔柔的跟沈放行了个礼:“沈公子,好久不见。”
姜凉蝉缩到后面,用意念在他们中间牵起爱的小红线。
把信都送出去这么多天了,画扇怎么也没个行动?
该不是沈放真的被绿了吧?
不,应该没有,眼下让他们遇到,一定就是爱的天意。
然后她就听到画扇轻轻说:“今日遇到的正巧,我正盼着能与沈公子一见呢。”
姜凉蝉心里响起胜利的号角。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人活一世,全靠机智。
以后我姜凉蝉死了,墓志铭就要刻这一句。
这一句概括我的整个人生,足矣。
沈放神情未变,虽然客客气气,但实在从他的语气里面听不出来有多少热络。
他客气的问道:“画扇姑娘找我有事?”
画扇羞涩的点点头。
然后羞涩的从袖口里面掏什么东西。
姜凉蝉眼看着,她把一封小笺从袖子里掏出来了。
那小笺子如此熟悉。
让姜凉蝉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画扇羞涩的把小笺递给沈放,不好意思地道:“前段时间,有人把这封信给了我,说是你写给我的。”
姜凉蝉看着沈放伸出去接信的手,心里一个咯噔。
“可我不识字,看不懂上面的意思。一直想找您问问的,”她温柔的问道,“沈公子,您是找我有事吗?”
不识字。
画扇她,不识字。
她运筹帷幄,她神机妙算,她用全部智慧维持着男主应有的恋爱秩序。
结果画扇不识字?
姜凉蝉眼睁睁的看着沈放把那小笺接过去了。
在这最后一刻,她的墓碑上,已经换了一行墓志铭。
生于机智。
死于不识字。
第34章
沈放接过了信笺。
听到画扇这么说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 就是这究竟是哪派势力, 想通过画扇这边,对他下手。
尤其是画扇还补充了一句:“主要是那送信的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我觉得不像是你会说的,就有点警惕。”
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猜测。
是想要反抗的银鹰?
还是那只势力?
抑或是一直隐而不发的那些人?
那么, 他们分别会用什么手段?
沈放目光如鹰,要穿透一般盯在信笺和画扇接触信笺的手指上。
没有异常。
这个角度,信笺刚好侧对着他,纸张光滑, 没有毒粉的痕迹。
颜色清浅, 十分平整,没有毒液泡过的痕迹。
画扇捏着信笺的手指没有异常。
画扇的表情没有异常,面上颈上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画扇额角下颌如常, 不是有人带了像她的人皮-面具,确实是本人。
那么,是慢性毒,还是问题出在信的内容上?
还在思考对策间,他眼角忽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姜凉蝉的神色。
她虽然依然挺直脊背坐着,但是拒不看他。
只看了一眼, 他却有种奇怪的直觉。
仿佛她的精神莫名已经坍塌了。
一脸的生不如死。
电光火石之间,有个模糊的猜测闪过他心头。
再看向画扇手里那张纸的时候,有个细小的画面忽然浮现出来。
——就在不久前, 他好像在姜凉蝉的书桌上,看到过一叠这种粉色的小信笺。
沈放伸出手去,从画扇手里接过了信笺。
……
姜凉蝉在他打开信笺的那个时刻,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有的人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沈放慢慢展开那封信。
姜凉蝉悄无声息的挪了挪位置,把头扭向马车壁角。
那封信看着字也不是很多,但是沈放却看了很久,神情也有些奇怪。
画扇有些不安,小心的问:“沈公子……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沈放把信折起来,捏在手里,温和一笑:“没有问题,确实是我写的。之前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必再麻烦你了。”
画扇挺不好意思的:“都怪我,是不是耽误了公子的事了?”
沈放笑笑:“不要紧,都是小事。”
画扇走了。
马车厚厚的帘子重新放了下来。
偌大的马车里,又恢复了寂静。
太寂静了,所以沈放那声嗤笑,就显得太过清晰了。
姜凉蝉没有动。
就像她已经不在这个马车里了一样。
沈放侧脸瞥过去,发现她坐在原处,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像一个羽化了的高僧。
沈放问:“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他的声音好温柔啊。
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