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甄栗子
显然也是有所察觉,想听一听。
“不那么……不那么……”丫鬟评述小姐,总是底气不足,一时奉紫也找不着合适的词。
“不那么怯懦了?”她笑。
奉紫犹豫的点点头。
“保护色而已。”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其它委婉的修饰。
两个丫鬟听了都有些震惊。
保护色?即使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毕竟自家小姐又没有经过大事的刺激,突然通身气质变化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好说呢。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除了外人,连她们在内,小姐谁都瞒着,谁都不信?
她二人又觉得忧伤不忿,又为小姐心疼。
“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碧桃的嘴角浮起一个自嘲地笑来,“我这样柔弱的体质,只怕别人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了。”
“若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连娘亲也不会时刻护着我。那就只有示人以弱了。”
实际上,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真的柔弱不堪,否则家里的明枪暗箭也不能都躲开了,还活到十五岁。
只是和她比起来,因为不是娇养大的,长久以来的保护色护过了头,难以更改,气势上弱了很多而已。
“小姐……”二人听了,不忿淡了很多,都有些心酸。
所以说,从小服侍到大的婢女就是好骗啊。
自家的小姐说什么都信。
碧桃心里淡定且不怀好意的想。
“往后入了宫,与在家更不能比了。”她正色,“光靠我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够的,所以今天我才在你们面前露出些端倪,好教你们知道。”
“索性你们也是聪敏的,能够发现不对。倘若你们愿意,那往后的日子,便要你们扶持着我过了。若是不愿意也无碍的,我回禀了母亲,让她给你们找户好人家嫁了,往后也能安心的过日子。”
“奴婢是打小服侍着小姐长大的,”暮云听了有些激动 ,含着泪,先出声道,“早就立过誓,要服侍小姐一辈子,小姐千万别赶奴婢走。”
“奴婢也是,虽然奴婢是后来才被夫人拨给小姐的,没有打小的情分。但绝没有二心,只盼着能服侍小姐把日子过好了,奴婢也能沾沾小姐的福气。”
碧桃听了也很满意,这个时代,叛主的奴才别人也是不会重用的,因此这二人不用多敲打,只用告诉她们知道她往后行事有所改变,不让她们成天疑神疑鬼暗自猜度就好。
正要开口安抚,初晓推门进来,看见房里的状况吓了一跳:“这都怎么了?”
“这……”暮云才想答话,可不知道小姐的意思,便把眼儿望去,见小姐摇了摇头,就知道暂且先不和初晓说。
也是,这丫头太活泼了些,行事不够沉稳,就怕嘴上把不住坏了小姐的事。
“咱们正给小姐祝贺呢,熬了这么些年,总算得偿所愿了,可见小姐必有后福的。一时开心过了头,反是喜极而泣了。”
“嘻,说的对,咱们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奴婢也想着往后能跟在小姐后头,和小丫鬟们逞逞威风,也就于愿足矣啦。”初晓立马就凑趣儿行过礼,笑嘻嘻地。
奉紫听了破涕而笑,嗔她:“狐假虎威!”
“怎么能是老虎呢,凭小姐的模样,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说着还摇头念起歌谣来,端着个铜盆,愈发显得可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碧桃忍俊不禁,竟不知房里还有这样个活宝般的丫鬟,原先压抑的气氛也登时松快了许多。
然而那如昙花初绽般的清丽笑颜,带一点露珠轻滚的颤颤微微,欲隐还休,直教丫鬟们看的愣了眼。
初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忙忙道:“哎呀,把正事给耽搁了。小姐!方才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簪在外头与我碰上了,让我转告说,夫人找您去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好多“也、只、便”之类的词啊趴地,用的自己都不想用了。
☆、封位
“娘,您找我有事儿?”碧桃任由奉紫解了斗篷去,径自入了内室。
翁敏抬手来握,含笑道:“来,到娘身边来坐。”
碧桃便将手一搭,随坐在床沿,侧转过身来听着。
翁敏笑的更温和了,“原本早该告诉你,但是因你身子不大好,我总想着与其选入宫去,娘看顾不着,倒不如低嫁个好人家,对你更好些。”
“谁想你福泽深重,竟被皇上瞧上了眼,仍旧是选入宫去了。如此,娘反不好为你谋划一二,除了把咱们家在宫里头的布置与你说道,往后却要靠你自己了。”
那握着的手心微微出了汗,睃眼去,面上更露了几分忐忑。
翁敏暗自点了点头。
原想着今日绿萼说的话,还以为这女儿的变化是因为藏的深的缘故,时至今日才表露出来。
心里有些被隐瞒的不悦。
由此观之,若是个城府深的,也不能有这一番情态。
到底心思藏的再深,总比不过自己比她多吃了十来年的米不是?自己亲自观察得来的结果,还是自信是正确的。
想来,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学着她姐姐的样子,竟也入了皇上的眼。
也好,免得往后大女儿一人孤军奋战,要是升了高位还好,要是迟迟不得晋升又没有子嗣,只怕族里还会把旁支的姑娘也送进去。
自然比不上亲生的帮衬着好。
她安抚般的拍拍女儿的手,道:“你也别怕,我虽然难以入宫,好在你姐姐是在宫里的,往后你们姐妹二人守望相助,也能胜过旁人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