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酒杯里装狗血
要是说贺琳琳在长成一个大人的过程中收获了什么,大概就是深刻理解了“不强求”这句话的意思,并将它彻底贯彻在自己的人生中。
听起来就像座跨掉的房子或是瘪了的气球对不对,让人毫无探究兴致,提着酒过来听故事的人把杯子一摔扭头就走了,她扫了很多人的兴,只惯着自己。
因为人要接近需要契机,但是分开却很容易,只要起了这个念头,程序就设定好了,迟早得执行,所以她没有依依不舍过任何人,她敢这么承认。
贺琳琳叹了口气,这口气一叹出来,就让刚刚的想法变得可笑了。
祝子嘉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啊!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为高中生的友谊烦恼吗!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有点讨厌。”
贺琳琳停下了手里的笔,纸上是解了一半的题,她本来很有信心能做对,但是思路突然就断了,她又看了半天,没头绪,干脆把笔一扔。
她不无挫败地想,做人难也就算了,怎么连做题也难。
她的天赋到底点在哪儿了啊!?
刘一倩看了她一眼,对于贺琳琳这时不时出现的仰头望天,无声咆哮的样子已经有些习惯了。
贺琳琳转头看着她,问道:“刘一倩,你觉得我这个人有什么缺点,你说说看。”
刘一倩一脸懵,摇头道:“没有啊,你怎么了琳琳?”
贺琳琳听完她的话又叹口气,没有回答,刘一倩不安地看着她,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起。
“都怪祝子嘉!”下了课贺琳琳趴在桌子上休息,刘一倩偷偷和陆远志抱怨,“都是他把琳琳惹得不开心!”
陆远志笑道:“贺琳琳就是把祝子嘉当朋友。”
刘一倩說:“我知道,但祝子嘉根本就不想和我们做朋友啊!”
陆远志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好了,别说这种话了,朋友之间吵吵架闹闹矛盾很正常的。”
刘一倩不知道这样哪里正常了,可陆远志拍得她脖子发软,她试图辩驳两句,却被他轻轻拍得两下压得抬不起头。
刘一倩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也很正常。
贺长峰这周都在家,他现在是上一个星期休一个星期,贺琳琳回家时,他就在躺在凉椅上,抱着个收音机,在那儿听相声,罗丽芳叫他进去躺,“本来地方就小,你还挡这儿!”她听起来火气不小,贺琳琳赶紧把脱下的鞋摆好,没敢像往常一样东一只西一只的放着。
罗丽芳今天下班早,回家做饭洗衣服,忙得没停,贺长峰吃完就摊着,没说帮她忙就算了,还在那儿碍事,她怎么不越看越气!等女儿回来了,三个人一走动,家里就显得更挤了,贺长峰还在那儿躺着,她简直想过去踢他两脚!
贺琳琳迅速地洗了澡进了屋就把房门一关,外头罗丽芳终于没忍住冲贺长峰吼起来了,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落后。
屋里贺琳琳见怪不怪,自己干自己的。
三楼,正坐在桌边吃饭的朱玉萍听着楼下传上来的争吵声只皱眉,叫祝子嘉把门关上。
祝子嘉过去把里面那道门关上,又坐下接着吃饭,桌上又静下来。
晚上回家,朱玉萍看见他头发变短了只说了一句“剪的太短了”就没再问,她以为是祝子嘉自己想剪的。
朱玉萍看见儿子这个样子,想起了他小时候,原来一到夏天祝父就把儿子头发剃得短短的,他也剃短,父子俩从背后看,两个脑袋一大一小,形状一样。祝父乐呵呵道:“一看就是我儿子。”
祝子嘉小时候和现在不一样,老是惹祸又皮,老师让他们带孩子去检查是不是有多动症,朱玉萍气得都怀疑是当时在医院抱错了孩子。祝父不当回事,说儿子像他,“我小时候也这样。”朱玉萍第一个不信。祝父那时候在学校教书,没有人不说一句他斯文,别人家一听说孩子不听话,第一个就是打,家家都传出来过孩子鬼哭狼嚎的哭声,就他们家没有,祝父说小时候挨得打太多,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在家还心惊胆战的。
儿子好动,他就带着儿子玩,暑假的时候父子俩去钓鱼,爬山,到处跑,还在水库游野泳,他还嘱咐儿子保密,结果祝子嘉还是说漏了嘴,朱玉萍知道后把他们俩一起骂了一顿。
祝父走后,祝子嘉的性格反而越来越像他,朱玉萍有时候就忍不住想,也许祝父还留在儿子身边,他看她忙得没空教儿子,所以不敢走。
早上贺琳琳到了学校就趴在桌上睡觉,家里昨晚吵了半宿,中途罗丽芳还跑到她房间里“打包行李”要离家出走,害得她没睡好。
贺琳琳也奇怪了,这么吵怎么还过得下去?他们俩是本来就乐在其中,还是后头在这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贺琳琳二十九岁时还没结婚,只是因为觉得婚姻太神奇了,并不是像罗丽芳说的脑子有什么毛病。
再说脑子有毛病的人也能结婚,结婚又不用测智商,虽然贺琳琳觉得很有必要测一测,不说IQ要平均多高,起码两人要相差无几才好过日子啊。
要是一个聪明一个笨的配对,那肯定是都觉负累了。
不过贺琳琳转念又一想,像她这样智商的,再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以后孩子的数学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她怎么能这么损己利人呢!
卢昭刚下课,回到寝室里,另外三个人就课上内容展开了激烈争论。
老二老三怼老大,“要是自然界只按基因优劣来选择的话,那很多物种早就灭绝了,美女是公共资源,不能只和帅哥配对,那不符合基因进化论,卢昭你说是不是!”老二老三还有一句话没说,大哥其实你也没多帅,交女友是个概率问题,您和您女朋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了,老大已经面色发红,冲过来勒他们脖子,靠武力统一意见。
三人混战,卢昭正在开电脑,估计连他们说什么都没听见,三个人打完,一下子统一战线,这小子,得了便宜还买乖!
卢昭没感觉到身后幽怨的目光,正在查资料,要写报告。
不过他们刚刚说得话,他听见了,只是因为觉得很无聊,所以没理。
要是陆远志在,肯定和这群人很聊得来,卢昭想,或者不是别人无聊,是他自己太无趣。
其实他的脑子里大部分时间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想,什么都不关心,所以才会觉得这也没意思,那也没意思吧。
这样的他倒是总被别人夸脑子转得快,他倒觉得自己的脑子其实常年处于一种冰冻的状态,仅仅在必要的时候非常缓慢迟滞地活动着。
但是偶尔也会有那种时刻,那种感觉尤为清晰的时刻,他能感受到天气,夜晚和月色明暗,
像一只北极熊在雪原上奔跑起来,踩裂了冰层,抖动着皮毛上积攒的雪。
他对那种时刻总是记忆深刻,几乎都记得,几乎都和一个人有关。
所以才对她充满怀疑,又忍不住期待吧。
卢昭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拉下鼠标,打开了陆远志的对话框,打了一些话上去,却不能直接发给她看,又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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