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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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公子与程彧玩得并不尽兴。他早该想到，在奴隶营里生活了三年，纵使被养得再好，也没有丝毫少女的鲜嫩，而程彧尽管脸蛋不错，身上却几乎没有一点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那小心翼翼、汲汲营营得讨好，明明做得如此明显还偏偏要故作清高。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站起身来到了桌边。
此时桌上刚好放着一盘糕点，正和那日秦悠讨要走的一般无二。武公子伸手拿起一个，想要回想秦悠的模样，却实在想不起来了，可能那日他本来就没有将对方看清楚。
不过想到她讨得点心后的小雀跃，他倒是扬起了半边的唇角，自言自语道，“荣杰的女人？哼，荣杰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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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里，众人依旧做着辛苦的工作，因为手腕被折了，龅牙干起活来十分吃力。恰好，今日看守的官兵还是个狠戾的，因此龅牙一上午被甩了好几鞭子。
终于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秦悠见龅牙一个人坐在地上等同伴给她打饭，于是跟夏竹打了个招呼，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龅牙很警觉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觉得你值得我对你干什么？”秦悠靠近一步，直接抓起她受伤的右手，不顾对方的叫嚷，几下将她的手腕重新接了回去。
龅牙转了转接好的手腕，终于闭上了嘴，她用一种及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秦悠，“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秦悠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为什么，为了不让你干活偷懒呗！”
龅牙闻言，一时语塞，她呆了半天没有说话，直到秦悠已经离开。
“姑娘怎么这么心软，那种人就该晾着她几天，好让她长长记性！”夏竹愤愤道。
“姐姐别气了，我瞧着她也怪可怜的，一上午被甩了好几鞭子了，应该记住教训了。”秦悠笑着解释道。
两人还在说话，突然有几个妇人走了过来。
“秦姑娘，您是懂医术的吧？我们刚刚看您给龅牙接了手腕。”一个妇人开口询问。
秦悠对这种表情并不陌生，这些人在疆北本身就是带罪之身，纵使有大夫也不可能轮到给她们看病。
“嗯，我是个大夫。”秦悠点了点头。
闻言，妇人立马露出一脸的喜悦，“是我女儿，姑娘快救救我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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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悠承认了自己大夫的身份，她便一夜之间成了整个营地里的红人，不光是犯人，许多官兵也找她帮忙看诊。秦悠不收诊金，但有了官兵们的帮助，她便可以换回来些简单的药材。就这样，秦悠在奴隶营的名声越来越好，不仅如此，还收获了一大票粉丝。
也因为这样，她终于知道了关于程彧的事。原来，她是被疆北王选中，召进宫殿里伺候男人去了。
原来疆北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从被发配到疆北的女囚犯中选出好看的上去伺候。久而久之，这倒成为了女囚们躲避劳作的一重捷径。而程彧就是凭借着自己稍有姿色，才拉拢住那三个手下，希望自己能够被疆北王选中不再吃苦，而那三个手下则是希望能跟着程彧鸡犬升天。
“还好秦姑娘你不是囚犯，否则依你的姿色还不一来就被他们挑走了？”说话的这位大婶姓韩，是个热心肠，知道秦悠是个好人，便主动给她说了好些奴隶营里的事，“那个程彧啊，整天等着机会被选中，因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就飞扬跋扈的，她们几个人连官兵通常都不敢惹。因为那些官兵们也怕有一天程彧得了势会来报复之前打过自己的人。不过，这也就是秦姑娘你来之前，你来这里之后，还哪有她站的地儿！所以她才这么跟你作对。”
秦悠闻言，笑了笑，顺口问道，“怪不得之前我被疆北王叫去问话，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对了，照您这么说，疆北王是个好色之人？”
谁知韩大婶闻言却摇了摇头，“这疆北王虽然也好色，但是他只对胡姬感兴趣，对咱们大雍的女子并不太上心。”见秦悠更是一脸疑惑，她又解释道，“通常疆北王会有些贵客来访，为了招待人家，他才会依据对方提出的要求为他们提供胡姬或者大雍姑娘。”
“贵客……”秦悠口中轻轻重复着这个词语，不由自主得想起了之前隔着薄纱见到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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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泽一家终于收到了秦悠的第一封来信，众人等在存稀阁里听秦泽读信，不料这信上尽是些让人看不懂的符号，随信只有一句能看懂的话，“请将此信转交给雷掌柜。”
秦泽当然知道雷掌柜是谁，于是太子直接派人上山将雷老九请了过来。
雷老九看到秦悠的信后，不由展颜一笑，拿起笔来便将信中的内容用文字写了出来，原来秦悠是担心信笺被人私拆，于是才用汉语拼音写了一封信。
“雷掌柜，你怎么知道这些符号都代表什么意思？”云婉儿担心对方不能准确表达女儿的想说的话，不由急切问道。
“在下知道夫人的担心，不过在下可以保证，这封信与在下所写一字不差。这种记录文字的方法其实来自在下家乡，也是在下闲来无事教给秦姑娘的。”对于拼音一事，雷老九只能先敷衍着。
看到信中所写，太子目光越来越深沉，半晌过后开口道，“不知雷先生可否以同样的方式给秦姑娘回信一封？”
“殿下客气了，只要是秦姑娘的事，在下在所不辞。”雷老九爽快答应。
第77章 帕夏
在太子荣杰的要求下，雷老九很快完成了给秦悠的回信。
“雷先生，其实我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了，听说秦姑娘那间沐云汤便是先生亲力亲为，一手建成的？”太子将信封好，交给了手下，却似乎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殿下过奖了。”雷老九也不居功，只淡淡道。
“不知道雷先生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太子这话就说得很直接了。
雷老九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殿下怕是错爱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恰巧对建筑构造之类的事物有些兴趣罢了，就算在殿下身边，恐怕也是帮不了什么忙。”
“雷先生实在太谦虚，要知道沐云汤的全部设计以及地下庞大的工程都并非常人所能完成，先生不光一个人完成了如此之大的工程设计，听说还亲自参与到后期的实际建造中，这便已经是天下难寻之才。”太子说罢，又朝着雷老九走近了几步，“况且雷先生现在就帮了我一个极大的忙。而作为交换，我相信先生应该也需要我来帮助您一个大忙吧？”
雷老九的神色逐渐由犹疑转为震惊，他已经听出来太子的弦外之音。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段凌齐就藏在沐云汤里。
“殿下果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在下确有一事想请殿下帮助，也只有殿下可以帮助。若殿下答应此事，在下……在下愿听凭殿下差遣……”
……
很快，雷老九便带着段凌齐一块入住存稀阁，成为了存稀阁里的第四户人家。
而段凌齐也因此得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必日日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
再次看到程彧已经是十天以后了，她这段时间显然过得不错，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这次她来，并没有空手，而是带了好些吃的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