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锡
看到秦悠此刻正灰头土脸的干活,她的心情好极了,当着对方的面将一堆吃的分发给了三个手下以及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女囚。
秦悠比她大上三四岁,此刻看着如此刻意的程彧只觉得有点好笑,心道,敢情这真是脱贫致富了,然后荣归故里,显摆一番,顺便气气那些曾经跟自己关系不好的人。
程彧注意到秦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干脆走到她跟前开口挖苦道,“秦姑娘,好久不见啊。”
秦悠闻言,不紧不慢得站起来与她对视,笑笑道,“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只是秦悠这话说完,竟引来了程彧放肆的笑声,她的笑又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秦姑娘不必故作镇定,我想你必定是不甘心的吧?毕竟同样是被叫去侍寝,我跟秦姑娘的待遇可是大大不同呢!”
看着笑得肆意的程彧,秦悠歪了下头,恍然大悟道,“原来程姑娘你是去侍寝了?”
被秦悠这话噎得一时语塞,却听秦悠继续说道,“还有,是谁告诉程姑娘我是去侍寝了?我在家中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悠这边一本正经得解释,而程彧已经气得脸上通红了。就在她已经游走在暴怒边缘的时候,一位胡姬姑娘大喊着秦悠的名字。
“抱歉,今日看来不能跟程姑娘叙旧了。”秦悠一脸惋惜得看了程彧一眼,便转身朝着那胡姬走去。
“秦悠姑娘请随我来。”
“这位姑娘请问找我来是……”秦悠跟在她身后开口问道。
“其实是我家娘娘病了。”……
事情提前到一柱香之前,美丽妖娆的胡姬帕夏斜躺在地毯上,她的手里还拿着半碗没有喝完的汤药。
“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难喝的药我都喝了多少了,一点也不见起效不说,就连我的小日子都不准了!”帕夏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她是疆北原住民,外表美丽,内心奔放,性格也直接。因为美得实在太出众,成为了第一个被疆北王破例纳为侧妃的胡姬。
“娘娘别急,这中医讲究的是慢慢调理,哪里这么快就见效?您还是快将剩下的药喝了吧。”坐在帕夏面前的大夫年约五旬,姓胡名贵,留着两撇小胡子,眼袋十分突出,看上去有点显老。
帕夏闻言,将手里的半碗汤药重新拿到嘴边,只不过闻了闻味道,便紧紧得将眉头皱了起来。
由于实在是喝不进去,帕夏将药碗拿来,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我想要孩子,叫你来给我治疗这件事,你没有告诉王爷吧?”
胡贵闻言,滴溜溜转了转自己的眼珠,擎着张笑脸,迎向帕夏,“娘娘放心,微臣知道分寸的,您吩咐过的事,微臣一定不敢透露出去的。”
帕夏想到这件事心中就来气,要知道她虽然是疆北王罗冲唯一一位有位分的胡人姬妾,但疆北王身边没有名分的各色胡姬却从来没有断过。尽管美丽过人,但帕夏也有自己的担忧,特别是在她看到疆北王妃如今的生活后更是明白要提早为自己留条后路。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给疆北王生下个一男半女才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因为有了子嗣,以后不管疆北王会不会弃她如敝履,总归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席之地。
当然,这件事进行得并不顺利。从每次两人因此事的交谈来看,罗冲似乎并不想让她为自己留下一儿半女。
帕夏从小到大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教养,但她也不算太笨,知道罗冲虽然喜好胡姬美色,但内心里却仍然觉得自己的子嗣该有纯粹的大雍血统。于是,被罗冲敷衍过几次后,帕夏也不再在他面前自讨没趣了。不过性格倔强如她,不管想要得到什么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因此,她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找来了疆北的医官胡贵,打着为自己调理身体的幌子,让他给自己调配容易受孕的汤药。
与帕夏的热情奔放不同,妹妹阿依娜是个性格颇为内向的女孩,容貌也没有姐姐那般娇俏。自从帕夏被疆北王纳为侧妃,阿依娜便作为帕夏的婢女一同住进了疆北王的宫殿里。
阿依娜看出姐姐眉宇间对胡大夫拿来汤药的排斥,内心也对这个面相不讨好的大夫产生了一些怀疑。于是,她开口提议道,“姐姐,我听说奴隶营那里来了一位姑娘,据说医术十分了得,不如咱们去请她来替姐姐看看吧?”
单纯如阿依娜,她一点都没有避讳尚还在场的胡贵,也没有注意到对方闪烁不定的眼神。
胡贵作为疆北唯一的官家大夫,地位十分之高,就好像垄断了一个行业一般,找他寻医问药的人数不胜数,光是教徒弟收取高额的学费就让他赚了个盆满钵丰,哪里还有心真正研究医学。
最初胡贵听说秦悠名号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可是随着对方的名声越来越好,他心里也不是不心慌的,毕竟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比谁都清楚。
帕夏闻言,眼神一亮,刚要点头,胡贵便开口道,“娘娘,有句话微臣还得提前给您提个醒。那个奴隶营的秦姑娘微臣也有所耳闻,医术怎么样暂且不得而知,但她可并非带罪之身。这大雍女子最是自恃清高,这一点您看王妃便知道了。在她们眼里,最瞧不上胡人了,您若将她请来,保不齐她根本不会好好医治您呢!”
“啪!”帕夏闻言,随手将汤药碗摔在地上,怒道,“阿依娜,去把人给我带来!我还不信了,她还敢瞧不起我?”
阿依娜闻言,不敢耽搁,立马点头跑了出去,不久后便将秦悠带了回来。
胡贵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可能起到了反作用,不过他也好奇,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秦悠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这是秦悠第二次进入疆北王的宫殿,当她来到帕夏跟前时,除了惊异于对方的美貌外,也注意到了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胡贵。
由于秦悠是在做工的中途被阿依娜叫出来的,因此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看不太清楚容貌。
胡贵见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年纪最多不超过二十,从心底里生出一丝鄙夷,随即起身告退了。
胡贵离开后,帕夏便坐直了身子,并叫秦悠也席地而坐。
本来干活已经很累了,秦悠也不作态,谢过帕夏,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便坐在了漂亮的手工地毯上。
“你是个大夫?”帕夏直接开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是。”
本来以为依照大雍人迂腐不化的性格,这个秦悠怎么也会谦虚谦虚,不成想她竟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你今年多大了?”帕夏怀疑道。
“回娘娘的话,转过年来就双十了。”秦悠丝毫不把对方对自己的怀疑放在心上。
“你这么年轻也敢自称大夫?”帕夏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娘娘此言差矣,相比于给您开了大量导致宫寒汤药的人,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夫。”
第78章 偷听
闻言,帕夏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悠笑笑,不慌不忙得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放到鼻下轻嗅了嗅,“这药喝多了可是要绝子的,我想这不至于是娘娘自己要求的吧?”
即便胡人开放,帕夏也明白绝子意味着什么,她紧张得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的姑娘,怀疑道,“你怎么敢肯定这药喝了会绝子?难道仅凭闻味道?”
秦悠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回娘娘的话,民女自幼便嗅觉灵敏,可以分辩各种味道。娘娘若是不信民女说的,自可以拿些东西来试。”
帕夏又看了她几眼,便命阿依娜去将自己的香脂香膏都取来。
不过,对于秦悠来说,分辩这些香料完全是小菜一碟,她轻轻松松答对了香脂香膏的成分,还顺便告诉帕夏,在这堆胭脂水粉里,哪些属货色上乘,哪些是劣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