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锡
听闻疆北王如此问询,秦悠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而帕夏则是暗自冷笑,面上十分开心得解释道,“这几日王爷或许太忙,都不记得了?阿依娜嫁人了!”
“什……什么?”疆北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却又好像没法说什么。
“您果然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呢!”帕夏亲昵得挽住罗冲的手臂,激动道,“就是商队进疆的第二天,阿依娜告诉我她在街上闲逛时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
疆北王没有心情听她下面的话,例如阿依娜与那小伙子见面的经过,如何恩爱等等,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静立一旁的秦悠。
“以后她就顶替阿依娜的位置了?”
帕夏闻言,看了眼秦悠,笑着点点头,“秦悠可比阿依娜更机灵呢!”
闻言,疆北王由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细细打量起秦悠来。可能是收拾干净的缘故,此时的秦悠的确是能看出些灵气来,只是再美也不敌妖娆妩媚的胡姬。
而一直在薄纱后注视秦悠的武公子,此时尽管隔了一层纱帘,但却让他更加有理由肆无忌惮得欣赏着秦悠出尘的美貌。
相比于之前,此时的秦悠身上更多了一分沉静与乖巧。
第83章 盘算
昏暗的烛火下,武公子背靠藤椅,表情闲适轻松,他将自己方才拿到的信笺丢到了一旁的案几上,口中喃喃自语,却不知究竟在说些什么。
程彧见状,挺了挺腰背,端着一碗参汤便走到了他身边。
“公子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见程彧将参汤放在了案几上,武公子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没错,你也看出来了?”
这段日子,武公子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搅得程彧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失了对方的欢心。此时见武公子突然这般热情,程彧也是喜不自禁,连连暗自责怪自己想太多了,于是她顺势坐在武公子的腿上,并用双手圈住对方的颈项,娇滴滴得问道,“究竟是什么好事,公子快说说吧,好让彧儿也跟着开心开心。”
知道程彧也是想要讨好自己,武公子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得看了看程彧,却始终没有说出究竟有什么好事。
“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跟王爷商议。”就这样,武公子将程彧毫不留情得推开,直奔疆北王所在的寝殿而去。
程彧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落差之中,她静立了半晌,突然看到案几上的那封信,于是将信拿了起来。
可惜她年少时便被发配到疆北,之后再无机会读书,已经认得的字也在后来的日子里忘却了大半,因此即便信笺在手,她也不能连贯得读出其中内容。只是好奇心使然,她实在是想知道信中所写,于是偷偷将这枚信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另一边,武公子找到疆北王时,对方正与几个面生的胡姬打得火热。因此将胡姬赶走后面色稍有不悦道,“贤弟这么晚究竟什么事啊?就不能明儿个一早再说?”
武公子自然知道自己这是搅了罗冲的好事,于是笑笑道,“弟弟在此先给哥哥赔个不是了。”武公子难得如此客套,他说着话,拱了拱手,笑意盈盈得坐到了罗冲对面,“弟弟今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罗冲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是对那个秦悠不死心啊?先不说她是不是太子的人,如今她可正在孝期,你最好是别打她的主意。再说,我之前不是给你找了个服侍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腻了?”
“哼,哥哥别提了,那个程彧哪里能跟秦悠相比?这段时间我都要被那女人缠疯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哥哥你送给我的人,我早就把她丢出去了!”武公子说这话时倒显得十分憋屈。
“那你就把她丢出去,大可不必顾及到我的面子!但是姓秦那女人……”
还未等罗冲说完,武公子突然接过话茬道,“哥哥不会是动了杀心吧?”
眼见罗冲闻言,面色僵了僵,武公子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对方的想法,于是笑道,“哥哥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总归是要死的,不如就让她死得其所,也让我如了愿可好?”
“贤弟,你这色心若不改改,以后怕是真的要坏事的!”罗冲一边说,一边恨铁不成钢得点了点武公子,“这段时间没有动静,我本以为你都把她给忘了!”
闻言,武公子笑笑道,“实不相瞒,自从开始对她产生兴趣,我就差人去帮我收集了关于秦悠的消息,这不刚刚得到回复吗,我就迫不及待得过来了。”
“怎么?这个女人有何不同之处?”罗冲不以为然道。
“不同?确实很不同,不光医术了得,且经商有道。能够讨得太妃跟太后的欢心,还能成为南康公主的座上宾,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太子对她的信任。”说话间,武公子竟不由得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唉……看来你是对她志在必得了?”罗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闻言,武公子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别忘了,我这张脸,还从没在哪个姑娘面前失手过。”
“好吧,但你也要处处小心着,得手之后,我可是要解决掉她的。”
“哥哥放心,我绝不恋战。”武公子此时的笑容里透出点阴邪来。
很快到了年节里,这是秦悠在疆北过得第一个年。
疆北地大却贫瘠,年节里的热闹自然是不能与都城相比的,但即便是这样,每个人面上也都带着喜气。
帕夏的寝宫十分暖和,因为知道秦悠近来情绪有些低落,她特意让厨房备了许多点心吃食,又命宫人将寝殿装饰得极为喜庆。
若这情况放在大雍,可能会引来当事人的不喜,但本来身为现代人的秦悠思想也前卫许多,因此她十分感谢帕夏对自己付出的一切,也正因为她的率真单纯,秦悠十分放心不下,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疆北王会不会对她不利。
其实这段日子里,帕夏也未尝好过,一边要时刻提防着罗冲,另一方面又要担心涉世未深的妹妹阿依娜,身心十分疲惫。
“也不知道阿依娜现在怎么样了。”帕夏坐在窗边,将窗棂推开一道缝,外面的凉气瞬间钻了进来。
“娘娘放心吧,他们即便安顿好也不会立时给您送信,毕竟还要等这段时间风头稍过。”秦悠将披肩披到帕夏身上,宽慰她道。
“我跟阿依娜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今年是我们分开过得第一个年。”
秦悠闻言,顺势坐在了帕夏身旁,“我也是第一次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
“太夫人的事,你有没有告诉都城那边的家里人?”帕夏问道。
秦悠摇了摇头,“只报了平安,准备等过完年再送信出去,省得他们这个年节也跟着一起难过。”
“姑娘,娘娘,你们可当心着凉,快些过来用饭吧!”夏竹见两人开着窗说话,急忙招呼道。
于是除夕这天,三个女人喝了些酒,便昏昏沉沉得睡下了。
次日一早,秦悠便被外头的嬉闹声吵醒了。她走到窗户边,微微推开一道缝,这才发现,一地的银装素裹,原来昨夜下了一场大雪。
帕夏宫里的几个小婢女一早就出来玩雪,见有人开了窗,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