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午
“皮痒?”
“咳咳。”R不敢太过,端正了姿态汇报,“李慧是在市里隐秘性最好的会所里雇人,要求是体贴风趣对金融领域有一定了解……大概就是能装成商场总裁的人。她的确是个豪门太太,真正的丈夫也叫郑达,但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太和谐,明显不符合带到朋友聚会炫耀的标准。在圈里混也有五六年了,玩得很开,但没碰过赌毒,就是纯粹sex方面……李慧还是几个有名贵妇团的牵线人,组织过两场派对。”
“为什么她会突然联系沈畔?”
“家里出了点事,前段时间郑达发现她玩小明星,所以被暂时取消了公司内部的股份与职务。郑达本来安排李慧去分公司磨炼,但她一周前接到秦蔓蔓的电话,然后转到沈畔单位工作。”
“我想她们不是‘好朋友’吧?”
“啊,李慧态度很恶劣,提到沈畔时语气蔑视,似乎当年曾发生过什么事……还有秦蔓蔓这个人,我只听到她讲那通电话。原话是‘沈畔那个婊|子过得很好,要不要再去毁掉看看?’”
霍准注视着阳台上细长的石盆里那一排锈红蔷薇,心想,这可真有意思。
R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毫不掩饰他的愉悦:“当时我就想,沈畔不是老板娘的名字?本来我都玩腻了想把这位美貌太太处理掉……哎呀,这下我又找到趣味了,起码得把她推给你见见呀……”话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危险意味让人想象不到他刚刚和口中的美貌太太玩过一场车|震,并把想杀掉的女人睡得合不拢腿。
但作为其上司的霍准明显对其非常了解:“刚下床?”
“是下车。”R说,“你猜她意|淫谁和我睡的?”
“讲话不要这么粗俗。”霍准眉眼弯弯,“别一次性把人玩坏,她是我妻子的好友。”
“嘻嘻……”还是有点怂,害怕自己直白挑出霍准被幻想的事实后对方顺着电话线爬过来索命——自家老板最讨厌的就是意图勾引他的女人,偏偏他这张脸让女人趋之若鹜。R转移话题:“那秦蔓蔓怎么处理?”
霍准平静地说:“讲脏话的女孩子总让我想把她嘴唇割下来。”
霍准挂断电话,重新回到卧室。沈畔已经洗完澡,她穿着睡裙裹在被窝里,半靠着枕头翻看霍准留在床上的书。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沈畔抬头:“工作么?”
这人少见没在床上守株待兔。
“不,朋友闲聊。”霍准回答,自然地微笑,却引来妻子皱眉:“你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盼盼的直觉判断有时格外犀利。
霍准叹气,上床躺在她身边:“没什么,就是听到不好的消息,有点累。”
沈畔眉皱的更紧,伸手抚过他的脸:“又是你那些爱折腾的病人?”老公作为心理医生总被他们当成情绪垃圾桶,“你少接单子,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给我买那条项链……”
“不是。”刚刚决定割走姑娘五官之一的魔王埋进妻子的颈窝撒娇:“有人侮辱我的珍宝,真讨厌。”要不再把她发声的喉管切除好了。
满头问号的沈畔:难道是发表的论文被老学究骂了?她犹豫片刻,翻身抱紧霍准,低头轻轻吻他的鼻梁。
“盼盼?”
丝质的睡裙让身体的触感十分鲜明,沈畔向下亲霍准的喉结,声音含糊:“把灯关掉……”
唔。
顺从地关灯,霍准感觉到妻子肉肉的小手按着他的胸口,不免有些神思荡漾。盼盼总抱怨她自己太胖,在不该长肉的地方长肉,其实霍准完全不觉得那是不该长肉的地方。譬如手,盼盼的手白乎乎圆滚滚,握成拳头时还能看见粉色的小肉窝。准确的说,盼盼的手与年画上抱着红鲤鱼的女娃娃完全相同。所以每当她举起茶杯时——特别是今天为了待客拿出的欧式古董茶杯,那种细细的杯柄和只容两指的区域——盼盼握着茶杯的手就像奶香小馒头。
也正因为此,霍准全程注意力在老婆的手,脑子里满是“揉一揉舔一舔亲一亲”。即便对李慧的行为感到不爽,当时他也并未敏锐的联想到sex暗示。只是单纯对“陌生雌性的蹄子在眼前来回晃,挡住自己看盼盼”感到不爽。
对现在的霍准而言,李慧和秦蔓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无条件厌恶一切拥有沈畔好感的人,无论那是亲人还是友人。至于确定她们俩的确来者不善后,霍准所想的是“啊,有了处理对方的正当理由。”
所以他忽视了关键一点:李慧是以沈畔闺蜜的身份勾引自己的。
这意味着,只要李慧足够聪明,在沈畔完全信任她的情况下,霍准对李慧做出的“恶意态度”会引起妻子的不满甚至阻止,而后者恰恰是唯一能克制霍准的人。
说到底,以往根本与“人际交往”绝缘的盼盼,这两个“挚友”就像从地缝里蹦出来一样让霍准措手不及。
他迟早会想到这一点。
不知不觉,霍准感到胸口一阵微弱的疼痛。温顺伏在他身上的老婆正默默掐着霍准的肌肉,而且越来越用力。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别的?”沈畔怀疑的语气里有不敢置信,“你在这种时候心不在焉?”
往常这人早就翻身扑上来了!
霍准高超的情商在这时发挥了柳暗花明的作用:“你很少这么主动,盼盼,我刚才太吃惊了,满脑子都是你。”
沈畔轻哼一声,放开掐他的手。霍准立刻反握住。
“这是个人迈出的一小步,但却是人类迈出的一大步。”他搂着她,双手熟练地解睡裙系带,“这次是喉结,下次盼盼就会主动亲我脖子以下的部位。”
沈畔被这人的不要脸弄得面红耳赤:“你想得美!”她嘟哝,“阿姆斯特朗的登月宣言被你用在这种地方,真不害臊。”
霍准深谙动嘴不如动手的道理,并没有回答。
一片黑暗里,明知道看不清对方的样子,沈畔仍羞赧地把脸埋进一旁的枕头里。她这方面向来十分保守。
“你心情不好,我刚才只是在安慰你。”她小声解释。
霍准立刻决定以后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朋友,谢谢你们!!比心!!
本人处女作,第一次在绿江上发文,不求评论不求积分只要有点击就会喜极而泣!
因为点击说明有人在看我的文!!第一次有人会看我的文!!(暴风哭泣)
当然如果有评论有收藏我会开心到模糊,具体参见范进中举。
这章没有套路说明,因为第三者与魔王大人并未正面交锋。
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谢谢你们点进这篇设定奇怪的东西连看三章!你们都是天使!是神明!
谢谢!
第4章
次日,沈畔成功迟到。
李慧眼尖,瞥见她耳后一块红色的吻痕,促狭笑道:“沈畔,你昨晚是不是……?”
大家是成年人,都懂。
沈畔暗骂那个总喜欢在自己脖子上种标记的混蛋:“咳咳,我们抓紧工作,把昨天招标的企划再修改一下……”
李慧没再说话。她勾引霍准的事并不是针对沈畔,也觉得没有对待这种老实姑娘处心积虑的必要——她只是偶尔遇到机会就提出几个“增进夫妻感情的好建议”罢了。李慧自认无心插柳柳成荫,能不着痕迹膈应到沈畔最好——比起秦蔓蔓那样不加掩饰的恶意,李慧成人角度的“玩玩”更加高明。
昨夜刚和MB玩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车|震,李慧优雅地拨拨头发,举手投足间的风情让对面的男同事心跳加速。
“对了,沈畔,华东路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评价很高哦。”
午休时间,李慧拉着沈畔去茶水间闲聊。沈畔习惯在个人办公桌上吃饭,吃完饭就重新投入工作,她一向是个一板一眼守纪律的好员工。然而李慧对她眨眨眼,并主动贴紧沈畔的手臂,好比央求好友和自己一起手拉手上厕所的高中女生:“沈畔,午休时和朋友一起摸鱼是人生的必备品,体验一下?”
和朋友一起。
于是沈畔晕乎乎地被扯进茶水间;晕乎乎地听着错综复杂的八卦;晕乎乎地答应了和秦蔓蔓见面,三人一起在那个新开的意大利餐厅聚会。
“我刚刚才联络过蔓蔓,她说‘没问题,等不及要见面了’,时间就定今天晚上七点,如何?”李慧把自己的手机给沈畔看,那上面显示了秦蔓蔓的短信。看过后,李慧随手将其搁在桌上,对着茶水间的小镜子画起妆来。她觉得自己眉毛颜色太浅了。
沈畔晕乎乎地点头。
“啊,蔓蔓给我发定位了,她的工作地点就在那附近!真是缘分不浅……沈畔,我们几个其实一直在同一个区域工作呢,怎么之前没碰过面?”李慧状似不经意地说,“我之前和我爱人都在启晓工作,唔,你的霍准工作地址在哪儿来着?我给忘了。”
晕乎乎的沈畔突然一顿。她认真地想了半天,然后注视着李慧的眼睛回答:“我从没有告诉你,我老公的工作地址,班长。”
李慧用来握眉笔的漂亮指甲不禁在黑色的金属笔管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灰色的漆痕。
明明之前很好摆布,看上去也没有任何警惕,怎么一提到霍准的相关信息她就清醒了?
沈畔歪头,眼神纯净:“班长?你记性真差。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你。”
“我现在告诉你吧,霍准在午街102号工作,他是个心理医生。”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饮水机冲茶包,茶包是某人专门制作的,船桨形的乌龙茶叶被蓝莓和樱桃熏过,随着沸水的没过散发出迷人的果香。沈畔深吸一口,嘴角自然上翘:“霍准工作时我从不去打扰,所以没有去过这个地址。我对那里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李慧松了一口气。差点忘了,沈畔这个人情商低——刚才那句话不可能暗含怀疑指责警惕等等复杂意味,虽然听上去如此。对沈畔而言,这只是一个单纯的陈述句。
这种说话方式,也难怪她交不到朋友。
秦蔓蔓努力在衣柜中挣扎,试图翻出一件漂亮裙子。她现在是无业游民,并没有为同学聚会特意武装自己的余裕。然而秦蔓蔓一时冲动,她在中午接到李慧聚餐的短信时第一时间答应了下来。
在电影院时秦蔓蔓只是顺嘴提一句,她没想到李慧真的转去沈畔公司“重逢”。意大利高级餐厅?秦蔓蔓认为这是李慧的施舍,她对其嗤之以鼻。李慧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婊|子。突然邀请我吃晚饭,还是邀请我去看戏?……嘛,看沈畔的好戏倒也可以。
秦蔓蔓并不喜欢李慧。更确切的说,她憎恨李慧。
她本就性格冲动善妒,说话不过脑子是常有的事,又因为正处于生活低谷,秦蔓蔓整个人充满攻击性。她如今是同班几个女同学中混的最差的,难免厌恶嫁入豪门的李慧——惊鸿一面的沈畔之所以受讨厌程度在李慧之上,主要还是学生时代的恩怨。
步入社会后,同学们大多认为自己以前的行为太过幼稚,他们感到羞愧与歉意,李慧也只是待在家里无聊所以玩玩——勾引别人老公或男友对她来说非常熟练,在沈畔之前她早破坏过不少家庭,绝不只针对沈畔一人——大概只有秦蔓蔓困在少年时代的怨恨里,日渐累积。
她当年是真拿沈畔当挚友的。可恨……
“蔓蔓。”记忆里沈畔微笑时有甜丝丝的酒窝,“今天去食堂打红烧肉吃?”
“蔓蔓现在做服装设计。”李慧介绍,意大利餐厅里的BGM是一个帅气小哥手弹的钢琴曲,“以后逛街得带她一起,这可是未来的设计之星。”
沈畔附和:“嗯,我眼光向来不好。”
虽然和学生时代的旧友聚会十分开心,但指针已指向八点,家有门禁的沈畔已经开始心不在焉。这是她一次和除霍准以外的人在外逗留这么晚。
“无聊了吗?”秦蔓蔓努力挽住李慧的手臂,她的动作很僵硬——索性沈畔也看不出端倪,“姐,沈畔无聊了,我们换地方去玩?”
她的意思其实是催促李慧快点上好戏。
“也好。”李慧却笑道,“我名下有一家酒吧,这就带沈畔去开眼界。”
这就是李慧准备的?
秦蔓蔓心中恶意的淤泥翻滚着,自今晚第一次见到阔别已久的沈畔后,那团淤泥就没有停止沸腾。她率先离开座位,强硬地拉过沈畔的手腕,向餐厅门口走去。李慧见状用餐巾抹了抹嘴角,优雅地拉开椅子,亦跟在她们后面离开。
沈畔的拒绝根本没来得及出口。她觉得好友的手劲有点大。
“我就不……”
“别客气啊,沈畔,慧姐做东,给点面子。”秦蔓蔓武断地说,甚至没有回头与沈畔对视。她刚要伸手招出租,却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是一个陌生女人尖利的嗓音。
站在门廊处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出于共同的八卦天性回头。
刚才弹钢琴的小帅哥顶着一头碎玻璃,不知是鲜血还是红酒的液体从头顶滑进他的衣领。似乎有人照着他的头部敲了一瓶红酒。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女孩,打扮入时,但情绪简直糟糕透顶:“因为你和我睡过所以就无所谓了吗?瞒着我给那个贱人弹钢琴!”
李慧兴致盎然地挑眉,沈畔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秦蔓蔓脸上的表情却像被冰冻了。她这才注意到为这家餐厅配乐的人是自己的前男友,数天前刚刚在电话里分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秦蔓蔓再清楚不过。什么给贱人弹钢琴,为西餐厅做背景伴奏的工作他已经做了五年。秦蔓蔓缓缓看向李慧,后者眼里的恶意太过明显。
这样啊,原来是看她秦蔓蔓的好戏——婊|子!
毫无疑问,李慧找人导演了这一出好戏,目的未知。
男生又惊又怒:“你这个疯子,我在工作!”
“我还不清楚你什么德行?不想和那个贱人睡你会坐在这里,一弹就是三个小时?你这身西装是我花钱买的,工作是我替你找的,你还背着我……”女孩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因为我怀孕了吗?因为我没法和你上|床,所以你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