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嫁权臣 第48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穿越重生

  薛亭晚这才轻轻点了头,娇娇地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伸了玉臂紧紧环上他的窄腰。

  温香软玉在怀,望着美人儿粉面藏春,裴勍的声音顿时喑哑,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薛亭晚头顶响起,“阿晚,五月将至,该做好准备嫁给我了。”

第72章 万寿之宴

  半个月很快过去, 薛亭晚的痄腮之症终是痊愈了, 脸上的红肿也恢复到了原来的光滑白嫩,再加上这几日进补了许多滋阴养颜之物, 容颜愈发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生了一场大病的模样。

  大齐与高兰两国的战火连绵多日,献庆帝和群臣们为边疆忧患夜不成寐多日, 终是等来了叫满朝上下为之振奋的好消息。

  献庆十五年, 四月十五, 大齐三军歼灭高兰国,将高兰国土收为大齐疆域, 划设高兰行路, 派总督管辖。

  四月二十八, 勇毅小王爷怀敬、勇毅王爷怀朴、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龙禁尉统领苏易简带兵从边疆凯旋而归, 献庆帝携百官于禁廷朱雀门相迎, 京城中万人空巷, 百姓夹道相迎,欢声雷动。

  时恰逢献庆帝帝寿诞, 万寿节当日,于禁廷东南乐游苑设庆功之宴, 款待文武百官, 三军将士。

  这日,从禁廷到乐游苑, 一路数十里长街张灯结彩, 彩旌招展, 大小戏台鳞次栉比,舞狮鸣炮,载歌载舞,可谓是普天同庆。

  乐游苑,致爽殿中,琵琶箜篌共奏.笙箫交响齐鸣,高台上粉墨登场,水袖翻转,正上演着一出欢天喜地的《麻姑拜寿》——

  “……画堂筵庆雀屏开,福禄荣华自天来。”

  德平公主跟着念了两句戏文,一双眼睛笑看向身侧的薛亭晚,“你这病将养了大半月,如今好不容易痊愈了,气色反倒比之前更好了!”

  那日亲眼见着汪应连遭到报应,薛亭晚心中恶气全出,畅快至极,这些日子在繁香坞中虽然守着病痛折磨,可内心深处总归是松快欢喜的,如此一来,气色自然也变得红润可人了起来。

  薛亭晚伸手抚上自己的侧脸,笑道,“是么?许是我日日喝着那四物养颜汤,起了些滋补之效!”

  致爽殿中人声嘈杂,戏台上一段儿西皮摇板唱的正热闹,德平公主压低了声音,促狭地挤了挤眼,“我可听说,这些日子永嘉县主在家养病,裴国公思之若狂,偷偷派人送了好些金贵玩意儿到惠景侯府上……看来裴卿往日那般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大抵是装出来的!如今在你面前,清冷权臣的一身的暗礁坚冰全化成了春水融融,还未成婚,便宠你到这般地步,啧啧啧,真是酸煞我等!

  薛亭晚被她打趣的无地自容,伸手拿了颗剥了壳的荔枝,塞到她喋喋不休的口中,羞赧脸红道,“快歇歇你这张嘴吧!”

  “堂堂公主,身处禁廷,消息倒是灵通!他、他哪里送什么金贵之物了,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小玩意儿,倒也成了你口中的金贵珍宝!”

  这些日子两人不能见面,全靠书信往来,裴勍除了寄信送药,还隔三差五地叫侍卫十九送来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诸如潍坊的沙燕风筝,薄纱糊的兔儿提灯,整块上等红玛瑙雕成的九连环……虽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却是花了大心思找来,只为哄美人儿一笑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份心意细致又难得,薛亭晚每每回想起来,便觉得心中十分熨帖。

  因春日并非硕果时节,今日万寿节庆功宴上所用的鲜果皆是从岭南一带快马加鞭运来的,只见掐丝珐琅绘着万寿无疆的果盘中,菠萝酸甜可口,芒果软糯香浓,荔枝汁水饱满。

  德平公主咬着一颗荔枝,冲不远处是怀敏郡主扬了扬下巴,含混不清道,“奇了怪了,她那父亲哥哥从疆北凯旋,立下开疆拓土不世之功,勇毅王府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今日这个活炮仗竟是如此安生!”

  薛亭晚闻言,也朝怀敏郡主的方向望去,只见怀敏郡主正执着金盏,垂眸静坐,眉间略有忧色愁云。

  自从上回和怀敏郡主联手对付史清婉,薛亭晚一扫以往对怀敏郡主的坏印象,两人略熟络了些,更是发现怀敏郡主本质并不坏,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思及此,薛亭晚叹了口气,“勇毅王妃早年去世,留下一女一子,小王爷怀敬打小在军中历练,和怀敏郡主兄妹二人感情淡薄。我曾听闻,这小王爷怀敬打小绝情绝爱,喜权势谋略,此番从高兰凯旋归京,性情愈发骄纵暴戾,甚至还和怀敏郡主大吵过两次。想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家事,我们也不好置喙!”

  德平公主冷笑一声,“凯旋回京不过两日,怀敬在勇毅王府大肆宴饮,大有功高震主,二日并空之意!如此狼子野心渐露,他们勇毅王府到底想挑起家事国事还是天下事,咱们且走着瞧罢!”

  勇毅王父子塞北夺权,野心勃勃的事情,薛亭晚也从父亲惠景候那里略有耳闻,然而一码归一码,就算父兄有罪,也不能把错处全归咎到怀敏郡主头上。

  可话又说回来,只要怀敏郡主一日不出阁嫁人,便是勇毅王府的嫡女,便是怀敬的亲妹妹,父兄将来若有过失,终究是会迁怒波及到怀敏郡主身上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将军抵抗外侵,攻城略地,不立军功,便是愧对帝王黎民,若立军功,便有功高震主之嫌。

  思及此,薛亭晚只得摇头叹息。

  两人说话的功夫,致爽殿中宴席已开,今日吃的乃是庆功之酒,又逢献庆帝寿辰,虽然献庆帝对勇毅王父子渐生嫌隙,但眼看着三军班师得胜,一次性除去了北疆的高兰大患,心头终究是大喜过望居多,叫大太监宣此次歼灭高兰的立功将士上前,一一加官进爵,赐下厚禄。

  此次攻城之战,薛桥辰的连发弩在对付兵肥马壮的高兰大军时立了大功,再加上先前薛桥辰改进的曲辕犁等发明对大齐的农耕、军事皆大有裨益,赢得百姓将士们不绝于口的称赞,惠景侯世子“鲁班在世”的贤明也日益远扬。

  献庆帝大手一挥,派人宣读一早便拟好的圣旨,于工部之下另设“千机丞”,作为机要之司,位列工部尚书之下。并封薛桥辰为千机丞一丞之长,专攻机械之术。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薛桥辰见自己的发明先后被投入使用,对大齐的农耕军事大有裨益,心中已经是满足非常。此时听献庆帝要在工部之下设立千机丞,专供自己钻研墨家机械之术,简直是欣喜若狂,直接从席位上跳起来,来到御前领旨谢恩。

  自打上回,献庆帝令薛桥辰改进的曲辕犁在整个大齐推广之后,惠景候和宛氏对薛桥辰研习墨家机械数之事也渐渐改观,慢慢开始尊重自家儿子的爱好和意愿,这些日子,不仅不阻拦他钻研古籍画机械图,甚至不再逼迫他苦读四书五经考取功名。

  上一世,直到薛亭晚去世,薛桥辰都未□□名,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发明世界里,空有墨家机械之巧思,奈何诸多设计发明却不被赏识,得不到应用和推广,可以说是壮志未酬,怀才不遇。

  如今,薛桥辰不仅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心之所向,更用平生所学造福了大齐黎民百姓。薛亭晚亲眼见证着他将墨家机械术法一路传承,亲眼见证着他将无畏梦想照进了现实。

  不知何时,青涩少年稚嫩的肩头,竟是主动承担起了为国为民的责任和担当。

  薛亭晚望着殿前接旨谢恩的胞弟,杏眸略染水光,心头氤氲着一腔自豪欣慰,可谓是感怀至极。

第73章 庆功之酒

  功臣已赏, 寿乐齐鸣, 群臣依次出席,向献庆帝进献寿礼。

  太子身为储君,先行为献庆帝献上寿礼,亲自捧着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熠熠生辉的东海明珠行到九龙御座下首,又说了些“愿父皇万寿无疆,龙体安康,国运昌盛”之类的吉祥话, 这才施施然回席落座。

  薛亭晚的父亲惠景候备的寿礼, 则是前朝书画大家米瑛的一副山水字画,献庆帝尤其喜欢米瑛的书法画作,早几年,惠景候一口气搜罗来许多米瑛的真迹屯在惠景侯府中,每年万寿节都拿出一幅送给献庆帝, 这年年都一样的贺礼虽然没什么新意, 但投其所好,绝对不会出错便是了。

  群臣依次上前恭贺天子寿辰,不一会儿便轮到了勇毅王府, 只见小王爷怀敬指着身后的一盆一人高的南海红珊瑚, 昂首笑道,“臣勇毅王府世子怀敬,进献南海红珊瑚一株, 恭贺皇上圣体康泰, 大齐万世清平!”

  “这南海红珊瑚难得至极, 勇毅小王爷能将其寻来,恐怕没少费心!”

  “看来那些传言都是虚的!这勇毅王父子明明是忠心耿耿,丹心赤忱可见一斑哇!”

  “我可听说,这南海红珊瑚有两株,取“好事成双”之意,如今,怀敬怎么只进献一株,另一株去哪儿了?”

  底下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句话飘到献庆帝耳朵里,当即心生不悦,只笑问,“哦?怀敬费心了。前几日,两广总督上奏的折子里,特地奏明了从南海打捞出珍宝红珊瑚的异事,钦天监亦称之为祥瑞降世,不曾想,怀敬你倒是动作快,赶在两广总督前头便把这红珊瑚送到了朕的面前。”

  说罢,献庆帝话锋一转,“只是,两广总督实在疏忽,明明这红珊瑚只有一株,怎的奏成了两株?两广总督,你说是也不是?”

  两广总督听出献庆帝的弦外之音,忙甩袖出席,哆嗦地跪于殿前,刚一张口,舌头都打了结,“臣……臣……”

  勇毅王爷见状,当即含笑上前,毫不避讳道,“皇上明鉴,这南海红珊瑚确是两株,碰巧前几日是臣的寿辰,怀敬这孩子有孝心,便把其中一株献给臣做贺礼了。”

  那厢,小王爷怀敬笑的不卑不亢,朗声道,“皇上时常教导臣子们‘孝悌,乃为仁之本’,所谓君臣如父子,在臣心中,皇上如臣父亲一般可敬可亲,这南海红珊瑚臣的父王和皇上一人一株,正代表了臣对君对父的一腔心意。”

  此话一出,群臣脸色变幻莫测,献庆帝亦是面色一沉。

  “小王爷这话太离谱了些,勇毅王爷就算立下不世之功,也不能和皇上同日而语啊!”

  “小王爷此话是何意!古往今来,天上只能有一个太阳,勇毅王爷何德何能,敢和皇上二日并空?”

  苏易简之父苏承彦也忍不住斥道,“荒唐!怀敬这厮大不敬至极!”

  怀敬听着群臣的议论,面上噙了一抹自得笑意,掀了袍子跪地道,“臣满心孝悌忠君之意,若是落到搬弄是非的小人口中,只怕会中伤臣仗着军功,不敬陛下。臣思来想去,唯有一个法子可解——臣有个不情之请,请皇上为臣赐婚。”

  献庆帝垂眸问,“你欲求取何人?”

  怀敬面不改色,“臣欲求娶公主。”

  “啪——”

  茶盏坠落地面,水和瓷片砸了个粉碎,众人望去,只见一地狼藉,娴贵妃苍白着脸,勉强笑着解释道,“本宫一时失了手。”

  献庆帝眯了眼睛,望着阶下勇毅王父子,握着龙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毕露,沉声道,“大齐的公主只有一位,且已经赐婚。”

  怀敬笑道,“既然公主还未完婚,赐婚的人选自然可以不算数。”

  此言嚣张猖狂至极,群臣听了皆是面面相觑,惊愕无比。

  献庆帝子嗣单薄,德平是膝下唯一的公主,打小比东宫太子还受宠爱,怀敬仗着立了些军功,竟是如此自不量力,妄图夺娶德平,真真是光着屁股追老虎——既不要脸也不要命!

  奈何今日乃是庆功之酒,若是献庆帝拿帝王之威仪强压下此事,下了勇毅王父子的面子,只怕会寒了三军将士的热忱,认为皇帝不奖功臣。

  徐颢骂了句“此竖子欺人太甚”,一拍桌子就要暴起,被裴勍一把按住,安抚道,“静观事态,勿要冲动。”

  “勇毅王父子为我大齐抛头颅洒热血,请皇上赐个婚也不过分吧?”

  “那徐国公府世代忠良,也不是白得的封号爵位!凭什么白白把自己的婚事拱手让人!?”

  “眼见着德平公主和徐国公婚期将至,若是赐婚旨意朝令夕改,皇家威严何存?”

  一时间,殿中“嗡嗡”议论声一片,在场之人各怀心思,立场不一。

  献庆帝脸色一分一分沉了下来,正欲开口,大太监李忠德附耳过来道,“皇上,太后娘娘已经移驾偏殿,请您过去商议此事。”

  献庆帝一摆手,“太后凤体有恙,朕先行去探视,此事日后再议。”

  怀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臣恭候皇上的答复。”

  这顿庆功酒吃的波云诡谲,浊浪滔天。薛亭晚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一侧的德平公主勉强按耐住心中怒气,才能维持周身的公主威仪。

  薛亭晚略一想,便知道怀敬父子打的什么主意。

  所谓弓满则折,月满则缺,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满天下者不赏。怀敬害怕献庆帝将来有一日杯酒释兵权,先把最受宠爱的德平握在手里,日后若是君臣反目,也好做个要挟的把柄。

  可谓是阴险至极,毒辣至极。

  德平公主怒火三丈道,“他们父子恃功矜能、居功自满,压根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知道这大齐的江山姓什么了!呸!还想求娶本宫,本宫宁可去寺里绞头发做姑子,也不会下嫁这等怀揣豺狐之心的人!”

  薛亭晚安慰道,“公主宽心,别说皇上不会应允怀敬的无理要求,徐国公也定不会容忍这等狼子野心狂徒的!我看勇毅王父子是有备而来,咱们先静观其变……”

  话说到一半,薛亭晚眼前突然一晃,目之所及,皆是影影绰绰的重影模糊,她以手扶额,轻轻摇了摇头,不料竟是头痛欲裂,一片黑暗恍然而至,薛亭晚杏眸一闭,便不知人事了。

  眼见着薛亭晚如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从坐席上无力地倒了下去,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

  一侧的太子眼疾手快,上前将薛亭晚揽入怀中,大声疾呼,“永嘉,永嘉!你这是怎么了?!叫太医来!”

  娴贵妃和皇后见状,忙起身差宫人上前查看,又派了小黄门去请太医。

  裴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略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是薛亭晚出了事,猛地从席上起身,三两步上前,一把扯开太子,抱起薛亭晚便向殿外匆匆行去。

  致爽殿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扶着小黄门的手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明黄色衣袍上的土,望着消失在殿门口的惠景候一家子人,纳闷儿道,“奇了怪了!裴国公什么时候对惠景候府的事儿这么上心了?!方才他推孤那一下,差点把孤推个大跟头!”

  惠景侯府,繁香坞。

  隔着一方丝帕,太医将手搭在如玉皓腕上,诊脉许久,方撸了撸胡须,面露难色。

  心脉平和,气血充盈,从脉相上来看,并没有血亏气虚之症——既是如此,又为何会昏迷不醒?

  “敢问侯爷、夫人,县主这段日子可曾晕倒过?晕倒的频次如何?”

  惠景候和宛氏为这女儿的突然昏厥心急如焚,闻言忙指了繁香坞中紧身服侍的下人答话。

  入画和侍书相视一眼,忙道,“上回小姐得了痄腮之症,在房中养病多日,曾晕倒过一次!不过,当时小姐以为是高热之症引起的晕厥,也不曾放在心上!”

  裴勍闻言,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马车之中,薛亭晚听了汪应连的罪行险些晕倒的事情,莫名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轻启薄唇道,“约莫半月之前,在下也曾目睹县主晕倒过一次。”

  惠景候和宛氏闻言,皆是面带诧异地看向裴勍——怎么看,裴勍和自家女儿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怎么会亲眼目睹薛亭晚晕倒?

  裴勍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掩饰道,“那日还有德平公主等人在场。”

  薛桥辰见裴勍险些露馅儿,也忙凑上前打哈哈,“裴大人说得对!当日的事情我也听德平公主说了,阿姐怕父候母亲担心,特意叫我别把她晕倒的事儿告诉你们。”

  惠景候和宛氏这才打消了心头的狐疑,又听太医道,“县主平日的饮食名目可否给老朽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