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戾反派的作精娇妃 第21章

作者:风香堕桂山 标签: 女配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她虚虚地看着苏惟, 目光呆滞, 喃喃自语地说:“我也是不祥之兆?皇上和姐姐, 还有你, 也会因为我惹祸上身?”

  所以,后来皇上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姐姐每天以泪洗面,而你越来越狠戾残暴, 这一切好像都能说通了,所有的人物都在沿着书里的故事轨迹慢慢向前发展。

  我们终究是要和开挂的男女主成为死敌,最后惨死吗?林小千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看林小千吓得脸色都白了,整个人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苏惟还以为是自己说出来的惊天事实吓到了她,不由得有点后悔,心说早知道还是瞒着她好了。

  他轻轻拿起林小千的手,不知道是凉屋里寒凉的水汽吹的,还是她被吓得浑身发冷,一双小手刚一碰上就觉得冰凉冰凉的。苏惟叹了口气,把她的手紧紧包住,握在了自己手心里。

  源源不断的火热,从手上蔓延开来,慢慢地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慢慢地温暖了她胸口僵硬冰冷的心脏,慢慢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长出一口气,抽出手来,紧紧抓住苏惟的衣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我真的是不祥之兆,快,送走我,把我送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和姐姐。”

  看她眼泪啪嗒啪嗒金豆子一样地掉,苏惟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他抬起一只手,覆盖在林小千的手背上,难得温柔地轻声说:“不,是我刚才一着急,说错了话,体有异香并非不祥之兆。”

  林小千好像没听见一样,一直反复地哀求:“送我走,我们永不见面,才能各自平安地活着啊。”

  苏惟劝来劝去,也劝不住林小千的眼泪。他终于急躁起来,恼火地说:“你能去哪里!对你来说,全天下到处都可能有陷阱阴谋,只有我能好好护着你!”

  林小千被他吼得愣住了,终于从自怨自艾里清醒过来,小声地重复他最后一句话:“你,护着我……”

  苏惟端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对,我苏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还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吗?”

  说到妻子两个字,他抓着林小千的手又紧了紧,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又红。

  身心都漂浮着的林小千,像是终于找到了支点,向苏惟靠了过去。两个人几乎头碰头,肩碰肩,依偎在了一起,互相听着对方一出一进的呼吸和砰砰砰的心跳。

  苏惟轻轻地说:“相信我。”声音柔软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林小千嗯了一声,还是很忧心:“可这是命定的,你再有滔天的权势,怎么和老天斗?”书里没写清楚所有细节,但写书的缺德大大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生结局,我们怎么逆天改命?

  “谁说是老天命定的?”苏惟冷笑一声:“天下哪有什么怪力乱神,这灾祸说到底还是人祸?”

  “人祸?”林小千心一跳,原来真的有幕后黑手,她赶紧追问:“你查出来了什么?”

  苏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这是朝廷官府的事,你安心在家就好,无须知道。”

  你是歧视女性,还是歧视我啊?林小千立刻气不顺了:“明明知道有灾祸等着我们,你不肯说明白,只叫我安心,这是一句话就能安心的事吗?”

  她的眼角微微发红,还有泪珠将落不落,比她平时装出来的乖巧相楚楚可怜许多。

  苏惟看得心里溢满了怜爱,嘴上也开始求饶:“好,好,你别气,别担心,我告诉你。”

  “第一次听说女子体有异香是不祥之兆时,我也吓了一跳。尤其传言中说,凡是女子天生异香,都是受了天神诅咒,每个人都有迷惑人心的本事。”他刚起个头,就眼神闪烁地瞥了林小千一眼。

  林小千不明所以,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别看我,我没那个本事。

  看她没有发怒,苏惟才继续往下说:“一旦有人受了她的迷惑,天神会将女子收回身边,而受迷惑的人轻则发狂,重则丢掉性命,叫人不得不信。”

  林小千有点惊讶:这难道是罗楚凝成为终极玛丽苏的原因吗?作者大大的奇葩设定,是这样圆回来的?

  “但是……”苏的话惟忽然在这里开始转折,“但是,之前易九思调查库银失窃案时,带领衙役兵丁搜查了城外所有村庄,没找到库银,却打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有人也一个一个村庄扫荡搜查,专门寻找天生异香的女子,还放话说,凡是提供线索的赏银五十两,找到人的话,愿拿千两银子买那姑娘入府为妾。”

  林小千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故意搜罗这样的女子,然后又散布传言,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苏惟皱眉摇了摇头。

  林小千忽然想起来:“你安置在府中的女子也是这样的来历?”

  苏惟叹了口气,才回答说:“那是易九思的安排,他想以这女子来做个诱饵,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细。”

  林小千撇撇嘴:“我布置下去的探子,到现在都没听过这样的传言,更没有听说过有人在搜罗体有异香的女子?”

  苏惟冷恻恻地说:“因为这传言不是口口相传的,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悟到,如果随意以言语文字泄露,会遭天谴。”

  林小千心一紧,天谴?你现在可全都跟我说了。

  苏惟看出她在担心什么,赶紧解释说:“现在易九思查出是背后有人操纵,这传言也就不攻而破了。”

  林小千又问:“那你们可查到花魁娘子,或是其他被带走的女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苏惟还是摇摇头。

  林小千腾一声站起来,就要去取书桌上的纸和笔:“如果这事情是真的,该早些登载在《广闻杂报》上散布传扬出去,好让人早早提防。”

  “不行!”苏惟动作比她还快,抢先夺走毛笔,向窗外一扔,墨汁划过一道黑黑的弧线,不知道落在了外面什么地方。

  林小千怒了:“为什么?天□□有异香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你和易大人两个人四只手去救,能救多少,而且你背地里和她们来往,才有人在背后胡乱编排,都到了这一步,你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公开出来?”

  苏惟冷着脸压低声音说:“此事牵扯甚广,尤其有朝廷官员、侯府公子牵涉其中,贸然公布的话,一则难免朝堂震荡百姓恐慌,二则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让事情更加无法控制。”

  他这一描述,又把林小千说呆了,她仔细想想,猜测着问苏惟:“真的如此事关重大,你这样亲力亲为,除了易大人,你是不信任朝廷里的其他官员?”

  想起来蒋为辰几次模模糊糊给她暗示,又故意说起罗楚凝的幽香,她迟疑地说:“难道这事和蒋首辅有莫大的关系?”

  “他?”苏惟眉头一皱。

  “罗楚凝天生异香不是蒋首辅无意间说出来的吗?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王爷可曾查过?他还拿你和罗楚凝的关系做诱饵,要请我去上门做客,他是不是知道我也……”

  “不要多想!”苏惟突然烦躁起来,直接打断了林小千的话。看他眼睛里好像开始突突往外冒火苗,林小千识相地闭了嘴。

  但刚才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一直在她嘴边打转:他,是不是知道我也体有异香?

  苏惟压制下火气,又平心静气地说:“他不过是伺机报复而已,我和他在朝廷公事上经常意见相左,他找不着我的破绽,所以故意误导你,想叫你闹出些事情来,当众出我们的洋相。”

  什么?林小千非常惊讶,在公事上斗不过,就故意离间我们的关系,还想让我出丑,这也太阴损了。要是以前那个又蠢又毒的齐王妃,肯定被耍得团团转。

  苏惟越说语气越是厌恶:“蒋为辰这人,从小就诡计多端心胸狭窄,你动他一下,他有十倍的阴招等着一一还击。”

  林小千在心里接了一句话,看来你是招惹过他,吃了他的亏。

  “自他入朝为官以来,几年里为人处世云山雾罩,表面一本正经,背后放浪不羁,办起朝廷公务时而勤恳,时而荒废,不要说我,连母后皇兄一路看他长大,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林小千一边心说,幸好我早看出来他心怀不轨了,一边附和:“不错,几次遇见他,他一举一动都透着怪异,现在你说他是要伺机报复,这倒说得通了。”

  “总之日后见他记得绕路而行。”苏惟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交代。

  林小千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要躲他,蒋为辰看人的眼神像是毒蛇吐信子一样,叫人脊背发寒心里发怵。

  不过,他好像掐准了命脉,知道你和我都格外在意天生异香的女子,他和这件事真的毫无关系吗?

第四十二章

  苏惟的嘱咐还没有完:“小报也不要再写他任何消息, 这人比皇姐心思深沉得多, 招惹谁也不要招惹他。”

  林小千刚想着,蒋为辰他不仁, 我就不义, 正打算揪出几件他的奇葩事迹,给京城八卦界再添点谈资, 顺便消息里真伪掺半地诈一诈他。

  “王爷是信不过我打探消息、辨别真伪的能力?”林小千有点不服气,我这个穿越人士, 可是整本书里最专业的狗仔。

  苏惟难得哈哈一笑, 开起她的玩笑来:“嗯,好能力,刚才是谁话听了一半,哭着鼻子要离开家, 离开姐姐?”

  怎么就在他面前丢了脸?林小千想起自己情不自禁掉眼泪的样子, 恨不能时间倒流,把一颗颗眼泪都原封不动地塞回去, 她赶紧替自己找台阶下:“我, 我那是关心则乱。”

  苏惟还是抖着身子笑个不停, 见林小千撅起了嘴巴, 两颊也松鼠一样鼓鼓的, 看起来是真的要发火了,他才使劲压下笑容,嘴上安抚她说:“是,是, 得王妃几颗关心的泪珠,我也荣幸之至了。”

  第一次听见苏惟说甜言蜜语,林小千先是惊讶地目瞪口呆,后来反应过来,脸都红透了:“你原来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

  “我这话说的可是真心实意,”苏惟收起笑容,忽然严肃地沉声说:“过去你从不替他人着想,只顾着自己一味胡闹,皇嫂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眼泪,我也是……”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你前阵子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我还当你是做做表面样子,现在知道你是真的在意我们安危,愿为我们远离京城的富贵生活,怎能不叫我感慨?”

  苏惟掏心掏肺这么一说,林小千那点恼羞劲儿也过去了,心想,我不是恶毒女配,我不只关心你们,还想把你们从悲剧结局的故事线里拯救出来。

  她抓紧时机推销自己:“我们本就是同林鸟,如今火都烧到了林子边,我怎么能放任不管?王爷,现在容我夸口一句,之前我的小报数次与王爷通力合作,不管是打探幕后消息,还是引领言论风向,应该算得上是有些作为。”

  林小千丝毫没有夸张,这一段时间来,她的《广闻杂报》除了帮助苏惟破了库银大案,还打探到户部尚书卖官鬻爵的秘密接头方式,甚至真真假假传扬出去朝廷诏令的消息,震慑了暗地结党营私的官员,几件事做得漂漂亮亮,效果出奇地好,她觉得苏惟应该对她有信心。

  “现在关于异香女子一事,你说事关重大,又情形不明,我们不该随意散布。但蒋首辅,他亦正亦邪难以捉摸,对任何人都隐藏起真实面目,不如想办法诈一诈他,如果真把他本性逼了出来,不就知道何为真何为假了?”自己言之以情晓之以理,苏惟没道理拒绝,林小千开始目光炯炯地等着他点头。

  然而苏惟还是摇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蒋为辰。这人记仇得很,几乎大事小情睚眦必报。如果真记恨上你,他未必会上门明刀明枪地找你算账,但肯定会暗地里设下圈套等你往下跳,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借你的手成就他的谋划。”

  “而且他是母后家人,母后尚在,齐王府和蒋家总不好公开对峙,伤了体面。而且蒋家本就是士族门阀,几代嫡系旁支文官武将出了许多人物,哪怕皇兄,也要礼让他们几分。”

  蒋家原来是这样根深叶茂的世族大家,怪不得连蒋雁辰在她面前都如此嚣张,林小千若有所思地说:“蒋家人?我们不招惹蒋家人,蒋家人未必会放过我们。王爷,你还记得吗?赏花宴那一日,在杏花林外,我曾经遇到过你和罗楚凝两人并肩同行。”

  “不错,”苏惟边想边说,“照你往日的脾气,我还以为你要借故大闹一场,还好你不像过去那样糊涂,在人前稳稳妥妥地过了太后寿宴。”

  原主在书里就是闹了个天翻地覆啊,林小千无奈地撇撇嘴,默默吐槽,外人居心叵测故意传闲话,你偏偏闷嘴葫芦什么都不说,一个爱你爱得发狂的女人能不生气吗?当然作为恶毒女配,她闹得又蠢又毒是过分了点。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林小千继续抽丝剥茧:“其实我过去杏花林,是有人故意引我过去的。”

  “什么?”苏惟显然非常意外。

  “开宴时,蒋家小姐蒋雁辰说罗楚凝不见了,又故意拉上我去杏花林找人,可巧不巧,就看见你们在杏花树下并肩同行。”林小千说得平静,其实心里还是压抑不住地泛酸。

  听到蒋雁辰的名字,苏惟好像又收回了意外的表情,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早说过,她心思不纯,不要听信她的任何鬼话。”

  林小千一脸疑惑,什么时候说过?

  苏惟也是满脑门问号的样子:“还以为你最近这番变化是开了悟,原来只是七窍通了六窍,又堵上了一窍吗?大婚之夜那天……”

  林小千脑筋转了个弯,才发现苏惟是笑话自己一窍不通,刚想怼回去,听见大婚之夜四个字又熄了火。

  原来的齐王妃和苏惟新婚之夜时,到底怎么过得第一夜,书里没写,她也不能直接找苏惟打听,只知道从此两个人闹得水火不相容,现在被人笑话也只能忍着。

  苏惟那边还在慢慢回忆:“你忘了吗?那一夜,你像今晚一样,红盖头一揭就怒气冲冲地质问我,非说我别有所爱,娶你是另有目的,害得你成了京城贵女中的笑话。我一猜就知道是蒋雁辰在你面前胡言乱语,劝你不要听信她挑拨,你却越发生气,直接动手摔了合卺酒,砸了合欢床……”

  齐王夫妇一开始关系破裂,竟然就是蒋雁辰挑拨的!看来她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书里的蒋雁辰动不动就和齐王妃针锋相对,每次她都宣称是为罗楚凝出头,而实际上,自己还没遇到罗楚凝时,就感受到了蒋雁辰极大的恶意,再联系起苏惟说的话……

  她迅速抓住重点:“为什么你一猜就是蒋雁辰在背后挑拨?”

  看到苏惟神情一下子僵硬了,林小千确信无疑: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想起蒋为辰动不动就喊苏惟表弟,他和蒋雁辰是太后亲侄子亲侄女,虽然苏惟不是太后所出,但说出来也是正经表亲,这表哥表妹的,难道……

  这时候苏惟已经迅速调整好表情,语气严厉地说:“你性子孤僻,和他人来往不多,唯独和她常在宫内碰到。蒋雁辰这人最爱小题大做搬弄是非,你说除了她还有谁?”

  林小千看了多少言情小说,写了多少明星N角恋故事,苏惟这番话她一听,就知道是在避重就轻,然而她是不会轻易被糊弄的:“蒋小姐爱搬弄是非,怎么总往我面前搬?为什么搬弄来搬弄去,总离不了你?”

  苏惟抿着嘴不说话。

  林小千一句话直击要害:“蒋小姐对你,可是有爱恋之心?”

  苏惟沉默一会儿,终于说了实话:“我早让她绝了这份心思,也数次警告过她不要背后多事。你若是再见到她,记得离她远一些。”

  林小千很生气,之前晋王不过给她献殷勤送了衣服糕团,他又是生气烧丝衣,又是发配人去守皇陵,他的爱慕者天天作妖,他一句话就想撇清,还让自己躲着人。

  我们还是不是霸道反派了?让人耍得团团转还不出手反击,林小千气得伸手想去捶他,还没擦着他的袖子边,忽然又收了回去。

  苏惟显然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也知道她是刚才捶疼了手,自己长臂一伸把书桌上的镇尺够了过来,递到林小千面前:“怕手疼不如用这个打?”

  林小千被他的动作弄糊涂了,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这可是纯银鎏金的啊,真打上去估计一下一个血印子。”再说你一个暴戾王爷,我真下了手,将来还不得被你秋后算账啊。

  苏惟一边说一边把镇尺往她手里塞:“这事情你生气是应该的,无论我说什么恐怕你也很难消气,那我只能负荆请罪,让王妃亲手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