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朕问你,是你指使旁人在寿宴之时给阿芙使绊子?”
“儿臣冤枉,儿臣再是不堪,又怎么会在父皇的寿宴之上犯错。”
皇帝此刻哪儿听得进去她的辩解,下了令,便要让人将她带下去闭门思过。
三公主面色惨白,她昨日在宴席之上才同未来婆家见过一面,今日就被她父皇罚闭门思过,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想到此,她忍不住泪眼婆娑,“儿臣知晓在父皇心中,是蛮横无理之人,可儿臣真没有做此事。”她从前有母族庇护,要多嚣张便有多嚣张,现在却叫人陷害了还只能哭哭啼啼求救。
待到时机合适了,阮梦芙终于开了口,“舅舅,我觉着不是三公主。”
“为何?”皇帝看向她。
“舅舅,您是知晓的,我同三公主从小就有些小矛盾,可您的寿宴,她做为女儿,怎敢为了给我使绊子就让您脸上难堪。”
“不如将那白果宣来,审问便知。”
三公主看向她,原以为她会落井下石,没想到,竟是她开了口帮忙。
很快就有宫人回来回话,“禀告皇上,白果已经身亡,在她身上搜到了此物。”宫人将东西呈上,是一张纸,上头写着,“奴婢无颜面对公主所托,只得一死便谢罪。”
阮梦芙神色一禀,难不成真是她猜错了,此事确为三公主所为?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拂袖将纸扔到三公主跟前。
三公主面色惨白,“儿臣真的不知晓此事,儿臣是冤枉的。”
皇帝满是痛心,他因为先帝从前对儿子女儿不好,心中便一直都对晚辈多有宽容,何贵妃犯下那样大的错事,他都不曾迁怒三公主和六皇子。可是此时此刻,他觉着有什么样的母亲救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是他一直不信,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太过沉重,沉重到三公主慌张的一片空白。
“儿臣,儿臣真是冤枉的。”
可是连阮梦芙都说不出帮她的话来了。
很快的,三公主勾结库房管事给阮梦芙使绊子的事情,传遍了夏宫。三公主被禁足到夏宫之行结束才能出来。
只是阮梦芙并不高兴,她有些闷闷的坐在秋千上,“阿律,我还是想不通。”
“你觉着不是三公主所为?”年易安轻轻地给她推着秋千,他总是能够很快的猜中面前小姑娘的心思。
“这样破绽百出的陷害,就算她做了,我也能查出来,苦的只有她,不会是我。”阮梦芙慢慢说道。
她是真的不喜欢三公主,可也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捣鬼的感觉。
年易安看着她,听她慢慢地说着,“我总觉着从崔四闯入夏宫开始,就有人开始在夏宫里头捣乱。”
“你放心,一切有我。”年易安半蹲在她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阮梦芙点点头,感受着手心的温暖,片刻她又犹犹豫豫的,“阿律,还有一事,我想问你。”
“当年,靖安侯世子会得了失心疯,此事是你做的吗?”
这一瞬间,她眼中的茫然就像是一团雾气,遮着眼。
年易安不曾犹豫,虔诚地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是我。”
虽知晓这个结局,阮梦芙心中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忍不住抓紧了对方的手,“你为何要那样做?”
“是为了我吗?”
“你是不是。”是不是同她一样是重活一世之人,是不是知道她前世是被靖安侯世子所害。阮梦芙张着嘴,说完前头四个字,后头那句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第71章
“你怎么哭了。”年易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脸颊湿漉漉一片。
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不曾细想过当年靖安侯世子为何就会疯了,以至于她过了这么多年后她才再一次见到这人。
她还记得靖安侯世子成了她二哥的伴读之后,在京城里头日渐名声鹊起,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成了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贵公子,看着多么意气风发,恣意盎然。哪儿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跑到大街上还要被人轻视的指指点点。
其实半年前,她同她二哥就讨论过靖安侯世子失心疯一事。她二哥那样通透的人,自然是笃定了一件事情才会开口。所以他说靖安侯世子是因为年易安才疯的,她是相信的。
可她想要亲口从年易安口中答案,以此来印证她内心深处那个荒诞的想法是对是错。虽然如今她已经接受对方从小心思就非寻常同龄人,靖安侯世子私下如何欺负他,他想要报复回去,所以在进宫伴读之时,下手让他弟弟再也不能进宫,这是说得通的。
这些时日里,她时常的头痛,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的出现,叫她心中多了一道影子。
在这些记忆碎片中,有着让她热泪盈眶的魔力,她死的那天,就像有人搂住她,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滚烫的泪叫她知晓对方对她的死是难过的。
她想知道是谁在她死之后为她落了第一滴泪,可那人浑身都是血气环绕,让她看不清楚样貌。
她心中有个人选,可又叫她觉着不可置信。
她已经欲言又止了好几回,不问心神不宁,问了又怕旁人将她当做疯子。而此刻,她却问了。
年易安此时半蹲着,此时,他略略阮梦芙矮上半个头,他微微抬眼,用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眼看着她。这双眼睛,她从第一回见着就觉得莫明悲伤,里面承载着满满的哀伤就像快要溢出来一般。
她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年易安的眼睛,年易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任由她那柔软的掌心轻轻地抚过他的睫毛。
“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很想知道你的眼睛到底在为了谁难过。”
“也有可能是你的眼睛比旁人的都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她说完这句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大约是我想多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神奇之事,她能重活一次,难道旁人便也能如此?
她正要收回手,却被另外一只大手握住,随即对方说出了一句让她一瞬间便再也动弹不得话来。
“当年,我本想直接杀他,可是这样,我就不能再见到你。”年易安的语气放的很轻,就像是为了安抚对方,好叫对方别害怕一般。
他的瞳孔之上,慢慢地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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