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而她,还因为这事儿埋怨舅舅几分,实在太不应该了。
皇帝颇感欣慰,他自来多疼外甥女胜过亲女,虽姑娘家就该娇养长大,可若是娇养着长大的姑娘真如暖房中的奇珍异草一般,除了名贵便无其他,那也辜负了这些年的养育。他养大的姑娘应该品性端方,通透事理,明辨是非,也要知世故而不世故。
俩舅甥绕着外宫甬道走了一回,终于是解开了这些日子的心结。
此事传到延华宫中,何贵妃若不是惦记着腹中的孩儿,只怕是要气的心肝儿疼。
那日她为保下小何氏,将怀孕一时提前说了,本以为皇帝会饶了小何氏不说,还会对她关怀几分。可是皇帝是饶了小何氏,将小何氏谋害继子的事情翻了篇儿,但对她却没有另眼相待,甚至腹中胎儿,也好像不放在心上。甚至因为三公主在城郊庄子里头多听了陈家姑娘几句闲话儿还受了罚,她也跟着受了牵连,关在延华宫中养胎,哪儿也去不得。
但皇帝已经半个月不到延华宫中坐坐了,这养胎和被打入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又过了小半月,天气终于是渐渐转了凉,上书房一月一次的旬休到了,阮梦芙哪儿也没去,窝在长寿宫里头,心不在焉的掰着手指头。
她如今也不让人劝,每日都要读书写字两个时辰,反而让长公主放下了心,对她的约束反而还小了些。
数着手指头到了约定的时间,她终于来了精神,带着白芷就往外头跑去。
“同桌。”好不容易赶到外五所门口,她远远瞧见了年易安。
年易安等着她过来,只见她带着期冀问道:“同桌,你打听到了吗?”
年易安点点头,“我问过了,那些话是城东客安居中的说书人传出来的,只是前些日子,陈家被贬出了京城,听说他也连夜逃回了老家。”
阮梦芙心中失望,却知同桌已经尽力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能帮她打听打听这件事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谢谢你。”她强打着精神道了谢。
“郡主为何要找他?”
阮梦芙被问的一愣,却是很爽快的回答:“我想问问他,为何胡乱编排我母亲。”当年之事真假如何先不提,可是她的父亲还有个儿子这事情是真的,但鲜有人知,为何这个说书人知晓?
“还有便是,他既能将这些事情编的有模有样,或许他还知道些别的事情,无论真假,我都想听听。这些话,宫里头没人会告诉我的。”
第21章
阮梦芙压下心中失落,故作无所谓道:“今日多谢你了,这事儿本就不该让你掺和,我自己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她都有些后悔了,方才被年易安一问,就多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年易安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若又因为她,卷入了这些皇家秘辛里头,她能逃过责罚,可年易安就肯定逃不过了。
想到此,她挥了挥手,“同桌你回屋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她还要回去慢慢想接下来该如何做,宫里头半点儿消息都探听不到。宫外就更别提了,她身旁除了白芷这算玩伴一般长大,只会听她话的人,其余人哪个不是她母亲的耳目,她若想支人出宫去寻消息,怕是她这头刚吩咐人,那头她母亲就得了消息。
她往前走了两三步,身后却传来一句话。
“我帮你。”
少年郎将这三个字说的语气笃定,就像这事儿他有着十足的把握似的。
阮梦芙身子一顿,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瞧着对方。
“你帮我?”
“嗯,我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阮梦芙小跑两步回去,抬眼瞧他,认真道:“同桌,你可知我做的事情说大说小对我来说都是家事,对你来说却是祸事。”
“我知道。”
他的嗓音如今也越发清晰,但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点点沙哑。他脸上那道伤疤如今也脱了痂,阮梦芙送了不少宫廷御用的祛疤膏给他,如今那儿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粉色,再过些日子,这道粉色的伤疤也能全然褪去,恢复正常的肤色。他那因为小何氏而伤了的右手如今也能稳稳地握住长/枪,将枪法运用自如。
这些伤痕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好,最后完全不留痕迹。但是它们的存在却不时地提醒着阮梦芙一件事情,她同桌背后无长辈替他撑腰,若是做错了事情都会受罚,若严重些,甚至会死。她不能将他卷入本不该他插手的事情中,让他遭受。
“郡主说过,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年易安笑了笑,眼睛就像是琉璃一般,盛满了夕阳的余晖。
阮梦芙有些失神,她时常会莫名觉着这双眼睛她见过。不过转念间,她便清醒,脑中念想也会随之而去,让她再琢磨,也是不能。
“咱们当然是朋友了。”她赶紧回道,说要与同桌做朋友这回事情,还是她自己主动提的呢。虽她自认自己比对方多活了十几岁,算是半个大人。可她前世,十六年的岁月中,能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你信我。”年易安冲她笑了笑。
“嗯嗯,我信你。”阮梦芙敷衍道,此时她还不知年易安说的这些话,分量有多重。
阮梦芙心中莫名觉着,她同桌怕是真的能帮到她。走回长寿宫的路上,她一般盘算着此事,一边摩挲着腰间
又过十日,一年秋收时节,春种秋收,国之生计,皇帝极其重视,会亲自到乡间视察农耕劳作,一去便是半月。
户部早早的就做好了圣驾出巡的准备,再过三日,便是出宫的日子。随行出宫的人选也早早的定下了,这等严肃之事,又并不是出宫游玩,宫中女眷自然不在名单上头。
阮梦芙有些羡慕,她二哥可是能出宫的,这一去又是好些日子能在宫外待着。
“阿芙,你想去吗?”顾承礼见她知出宫之行后,便露出羡慕的眼光来,一准儿就猜着了她的想法。
“出宫当然好了,不过我又不在名单上头,去不了是有那么一点儿的遗憾,不过不能去就不能去吧。“她虽遗憾不能出宫,但不能去也不必强求。
“对了,二哥,你的伴读们可会跟着你去?”阮梦芙又问道。
顾承礼多看了她一眼,“自是不会,父皇下了旨,恩准他们这些日子各自回家去。”
阮梦芙点点头,转念一想却又觉着不是滋味,她同桌这是要回靖安侯府啊,那儿还有小何氏在,也不知道小何氏会不会又有什么怀心思。
“阿芙,你是在担心年易安?”顾承礼见她趴在小几上,呼吸间,就知道她在担心谁。六个伴读日日随着他们一起上课,阿芙除了与她同坐一张桌子的年易安外,其余五个从来不看一眼,甚至可能连名字与长相都记不住。
“他后母那样可恶,你们要出宫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呢,他若回去了,小何氏还不知会如待他。”阮梦芙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愤,甚至都能想到同桌回去后,不仅要遭受小何氏的折磨,靖安侯府那些下人们肯定也会看碟下菜,对他冷眼相待。
顾承礼想了想,方才道:“那阿芙可想错了,我随父皇出宫那几日,他会去吴统领府上暂住。”吴统领如今是年易安亲师,便是随侍左右也无妨。虽说这样,靖安侯大约心中会不喜,可他父皇默许,靖安侯也无话可说。
阮梦芙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顾承礼一走,上书房也停了课,阮梦芙在长寿宫呆坐了两日,待到夜间,长公主却亲自送了新衣裳到她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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