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说说吧,为了什么事而来?”
“圣教。”他轻轻说了二字。
霍老头儿脸色大变,“出了什么事?”
“我昨日在一个人身上发现圣教之人所用的毒。”
霍老头儿冷冷看着他,“你这是在怀疑我?”原来,霍老头儿当年也是圣教中人,种种缘由,以后分辨。
“自然不是,只是孙儿想问祖父,滇西可还有圣教踪迹?”
“没有,那些害人的玩意儿,我见一个杀一个,他们已经多年不在滇西出现。”霍老头儿回答的斩钉截铁。
年易安心中记下,只是还有疑惑,正待要问,老太太醒了,慌忙走出屋,见他还在院子里头坐着,十分高兴,上前拉住他的手,“我老了,时常瞌睡,方才又睡着了,你这回来,多住几日?”
年易安抬头看着她,老太太眼神清明,满是不舍。
“孙儿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
本来昨夜只想来瞧瞧这里还有没有人住着,没想到两位老人家都还活着,他一待就待在了早晨,再不回去,只怕旁人会开始寻他。
“我还会在滇西待一段时日,得了空便来探望您二位。”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有些晚了,再不走,旁人就会发现他不在。
“好,好。”老太太握着他的手,满是不舍,到底没有再留。
再三婉拒老太太的挽留,年易安走出了小院子,消失在竹林深处。只是快要翻身上马时,他低下头去,瞧见了脚边的黑蛇。
“回去,别跟着我。”年易安低声道。
黑蛇直起身子,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马儿受了惊吓,不住的往后躲。
下一刻,黑蛇果真朝后头游去,消失在竹林之中。年易安朝竹林看去,那座小院子早已经不见半点儿踪迹。
等他回到军营,吴策忙跑来,“你昨夜去哪儿了,林大人叫人来寻了你两回,都被我打发了。”
年易安看了他一眼,“我去查了查黑衣人的线索。”
吴策脸色一变,正色道:“说到这个,何顾一家都死光了。”
何顾死了,死相惨烈,七窍流血而亡,眼球暴凸像是要挣脱出眼眶。浑身上下皆是手指抓挠出来的血痕,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甚至他身体中的血像是流干了似的。何家女眷皆是上吊而死,便是最小的那个三岁女童也是如此。
更加诡异的是,何顾死的那个地方,墙壁上有一朵用血描绘的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
“这是什么?”吴策摸着自己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前头杨林领着人站在那朵花前,神情肃穆。
“先帝年间,曾有一教,名为圣教。”年易安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你是说前朝祸乱朝纲的那个邪教?”吴策失声道。
年易安轻轻瞥了他一眼,此刻众人目光皆转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吴策自知失言,忙低下头。
杨林点了点头,看向年易安,“没错,这就是当年圣教的图徽。”杨林的表情十分骇人,仿佛下一秒他心中的怒火就要从眼中迸发出来。
有人立马反驳,是何将军从前副将之一,他信誓旦旦道:“大人,圣人当年已经将邪教一举歼灭,怎么会十五年之后,这图徽又出现在这里?况且,滇西一直不曾有圣教踪迹。”
“难不成是邪教余孽卷土重来?”
杨林面色凝重,浑身气势凌冽,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今日必须将此事尽快传回京城,让圣人知晓。”
“全城搜查可疑人物,一个都不可放过。”
“是。”
十四军的几个人在一处搜寻,小六不禁好奇,“圣教是什么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前偶然间听我家下人提过一回。”吴策摸了摸头,讲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你们应该知晓,圣人不喜鬼神之说。”
几个人皆是点点头,竖起耳朵听他讲,吴策继续说道:“所以京城中每日都有禁卫巡逻,表面是维护京中治安,实则是监管坊间是否有人信教。”
“先帝年间,圣教散布入教信徒可得永生,先帝也是其中信教之人,自然圣教的教条,他也信了。”
吴策说到这儿,使劲儿又想过一回,“甚至兵权也是因为此教,而被分散到各处将首手上。”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他们年纪尚轻,当年之事又是皇帝下令不准坊间议论,议论者皆砍头,至此,坊间之人再不敢提及先帝年间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不能从父母那儿听到这事儿了。
偶有议论者,不过就是吴策说的这边,只说一二。
吴策用胳膊肘碰了碰年易安,“阿律,你既能知道那是圣教图徽,你知道当年之事吗?”
“知道。”
“那你说说呗。”
“军规何在?”他轻轻开了口,众人方才噤声。
年易安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百姓,滇西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搜查,人心惶惶,见着他们的时候,跪倒在街道两旁痛哭流涕,更有甚者,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皱着眉头,心中疑惑更甚,太平静了,何将军在京中起兵造反,可他的老巢滇西城为何这般平静?难道真如他们所见到的那般,是因为他们死死封锁消息,不叫何将军兵败的消息传到滇西来,又或者是何将军为自己留了退路,留下胆小懦弱的长子在此处从而被何重捏住了软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何顾死了,何家剩下的只有还在牢狱之中的何将军。
前世,他从年家出逃,一路流浪,有幸被吴白收做徒弟,只是短短的两年光景,他被圣教之人抓去。
“阿律。”吴策见他脸色徒然变得难看,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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