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我没事。”
一连三天,搜遍了全城每家每户,没有一处地方有圣教踪迹。从前何家奴仆还有何将军军中亲信,皆被拷问了好几回,皆说从不知道何家同圣教有什么来往。
南诏国毫无动静,并没有趁着此时偷袭,滇西军中也无叛乱,滇西依旧平静。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京中八百里加急文书送来,随即还有密信一同送来。
年易安站在城楼之上,思索着圣教可能会在的地方。前世,他有大半的时间神智不清,从一处被转移到另一处,活得像个怪物一般。不对,他前世就是个怪物,嗜血而生的不叫人,甚至连动物都不叫,只能叫一声怪物。
他还记得他的眼是红的,他的双手也是红的,上面全是旁人的血。
他就是没有心的怪物,唯一的作用是杀人。
可是,有一日,有那么一个小姑娘牵住了他的手,给了他那么一点儿的人间温暖。
白鸽静静地落在他的手上,是顾承礼的字,“边城近来战事不断,姑母已经亲自前往边城接阿芙,你在滇西,也要务必小心。”
他脑中那团模糊的东西徒然被人解开。
“杨大人,卑职怀疑邪教的目标不是滇西,而是边城。”
杨林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冷声道:“你可知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年易安毫不避讳他的眼神,“大人,卑职愿意前往边城一查究竟,如若不是,卑职愿受军规处置。”
杨林看着他,“此话当真?”
“是。”
“可惜你晚了,圣人下旨,任何人都不得出滇西半步,他已经调派南越军前来,彻查邪教之事。”杨林摇了摇头,他虽然欣赏面前这个少年郎,可惜圣意难违。
“而且,边城离滇西数千里,邪教中人如何做到在此处杀了何顾一家,又立马逃向边城?”
“大人可有想过,何将军一家本就是邪教教徒,何将军在京中造反,就是为了吸引众人目光投向滇西?何顾的死又牵扯出同邪教有关,圣人更是下旨调遣南越军来此?”
年易安目光平静,“十几年前,大人可有参与歼灭邪教一战?大人可知邪教教徒所信奉的是什么?”
杨林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虔诚者,为教而亡,得永生。”
“你为何会知道?”杨林又看向他。
年易安垂下眼,“离京前,我曾调阅大人记档。”
杨林惨笑了一声,“你知道了?”杨林家中父母和妻儿皆因圣教而亡,血海深仇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
年易安点点头,“是,所以请大人信我一次。若邪教卷土重来,天下又将大乱。”
边城
西北角战事越发吃紧,端王有些无奈他们没有早日离开这个地方,看着阮梦芙喝药,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咱们还是应该早些启程。”
阮梦芙升起一点儿愧疚来,她本意只是想要顺势留下,好叫阮三思在休书上签字按下手印,可是不想,边城起了战事,便是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五舅舅,不若您先启程回京,等我好了,我再追上您。”
端王想都没想回绝了,“那如何行,本王怎会将自个儿亲外甥女留在这儿。”
“阿芙,你快些好起来,等你一好,咱们便走。”端王亲自端了药,作势喂她。阮梦芙哪儿肯依,好说歹说她会快快好起来,端王才作罢,不过还是坐在一旁,看她将药给喝了。
等端王离开,阮梦芙方才松了一口气。
“郡主,咱们还留在这儿,实在不妥。”林女使开口道,连她都开始忧虑起来,可见此刻战事有多不平稳。
阮梦芙沉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前线如何了?”虽然打仗的地方离城中还有几十里路,可她这两晚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战火声就在她耳边响起一般。
两个人正说着话,白芷面色古怪的走了进来。
“郡主,柯家姑娘来访。”
阮梦芙神情一怔,“她怎么会来?”她驳了好几回柯家夫人的帖子,原以为是将人给得罪了,更何况这柯盈盈对她应该是印象更坏了,如何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拜访。
“郡主,要不要请她进来?奴婢瞧她不像是来探病的。”白芷又问,实在是方才她出去见柯盈盈,柯盈盈板着一张脸,说来探病却更像是来打架似的。
阮梦芙想了会儿,有些无力道:“请她进来吧,柯奇副将还在战场上为国卖命,我总不能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女儿,这太不尊重了些。”
阮梦芙见白芷还有些不情愿,“你将人请来的时候,也别板着一张脸。”
“奴婢知道了。”白芷揉了揉脸,转身走了出去。
寻常姑娘家走路都是含蓄而轻快的,柯盈盈却是一路怒气冲冲又带着满身珠翠轻响,人还未到屋中,已然是听见了她的动静。
阮梦芙披着一件衣裳靠坐在床头处,她那日分明是个小风寒,还用了好几日药了,这两日却有越发严重的迹象,这也是端王为何不敢强制将她带走的原因。
她有些懒洋洋的,在柯盈盈进来前,就摆上了一张笑脸,“柯姑娘。”
柯盈盈十分有边城姑娘的豪爽,一进屋便说:“你可知就是因为你来边城,搅的边城起了战事?”
说完这话,她眼睛带着火,死死地盯着阮梦芙,只是阮梦芙这会儿实在不好,面色苍白如纸。她心中有那么一点儿懊悔,却又不得不梗着脖子站在那儿。
“柯姑娘,此话是何意?”阮梦芙也没生气,只是觉着这话怪异,“我又不是匈奴人,如何能搅动边城起战事。”
柯盈盈咬着下唇,她身后的婢女害怕的拉着她的袖子,“姑娘。”婢女实在想哭,夫人吩咐姑娘来探病,可这哪儿是探病,这是指着郡主骂她是个扫把星啊。
“柯姑娘,郡主面前,还请慎言。”林女使淡然道,“您若不是来探病的,臣就只能送客了。”说完这话,外头禁卫也走了进来。
“女使,你让她将话说完。”阮梦芙拦住了林女使,“平白无故的,柯姑娘为何要将这样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柯盈盈冷哼了一声,“你没来之前,边城一向安稳,你一来,将军府被你搅翻了天,甚至阮将军还要卸任将首一职,惹得军心动荡,不然匈奴怎么会这个时候挑起战事?这些都是因为你没事儿找事儿要来边城才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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