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书书
朝雾收了收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微微转头看一眼李知尧,再转回头来,“我好歹与我相公夫妻一场,不能善始善终,我这心里便拧着个结。您宽裕我一些时间,等我向我相公讨了休书,再清清白白跟着王爷。”
李知尧盯着朝雾,“他叫你这么伤心,你还要善始善终?不过一份休书,我帮你讨来便是。”
朝雾摇摇头,“我和他如今还是正经夫妻,王爷出面怎么好?叫别人嚼了舌根子,说您强抢民妇,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我也不想叫他知道我和你的事,免得再给您招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与他夫妻缘分尽了,好好地讨封休书,我再跟您回京城,岂不都好?”
“便是再有人背后嚼舌根子要骂,也是骂我攀权附贵,勾引了您,拣着高枝儿就飞了,说不到您的头上……”
李知尧确实觉得样样都好,周全到他有些不相信。
他把朝雾再往怀里抱抱,笑着道:“便依你。”
朝雾在心底松了口气,任他抱紧。
拼命压着心里本能的排斥,她软软开口:“话说完了,我心里也好受多了,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这就先回去,想想怎么讨那封休书。”
李知尧并不松手,从后侧看着朝雾,“时间还早,急什么?打扮了这一身过来,说了话便走,你觉得合适么?今晚我要是想你想的睡不着,怎么是好?”
朝雾把头低着,“王爷,我不想太过随便,您等我讨了休书。”
李知尧笑一下,落下个羽毛般的吻在她后颈,“那还一样,亲了我便让你走。”
朝雾手指蜷在一起,渐渐收紧,攥得裙面也起了褶子。
而后手指一点一点松开,她闭了眼回过头去,亲上李知尧的嘴唇。
李知尧并不做回应,就那么看着她亲他。
气息实在虚了,他才握上她的腰让她直接转身对着自己。
他控制好气息,看了眼朝雾,动作温柔地拨开她额前碎发。碎发全拨到了耳后,他顺势托住朝雾的后脑,低头附到她耳边,用说情话般的语气道:“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你最好是心里明白……”
说完慢慢抬起头来,笑意“温柔”地看着朝雾。
朝雾听着这话,只觉得一字一句都寒进了她心里,冷得她直想发抖。迎着李知尧冰冷的眼神,在忍不住要露怯的时候,她闭上眼睛直接又堵住了李知尧的嘴,彻底打乱他的注意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个更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朝雾从李知尧的上房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变了天。
头顶灰蒙蒙的一片,眼见着便要落下雨来。
朝雾穿过几个月洞门,走到垂花门,寂影已经备好马车等着她了。
见她来了,放下踏脚凳让她上车,拉着她出大门去。
朝雾到柳州时日不长,平日里又不常出门,因对城里街巷路桥都不大熟。她坐在马车里任寂影赶车送她回家,知道他会在三斤巷放她下来。
或许是要下雨的缘故,马车里显得异常憋闷。
走在路上,朝雾不时抬手把车窗帘子挑开些,吸一口窗外的软风。
忽马车堵在了弯拱桥头,朝雾打开车窗帘子便就多看了看。
看也不明目张胆,只在窗帘缝里露出一对眼睛。
目光轻扫间,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朝雾把已经扫过去的目光又移回去,便见桥下路边医馆前有一男一女,男人正扶着步子轻飘不稳的女人往医馆里去。
男人是楼骁,而女人,朝雾也认识,是柳瑟。
她一直看着楼骁把柳瑟扶进医馆,才慢慢把车窗帘子放下来。
此时桥上也不堵了,寂影赶着马车过去。
朝雾坐在车厢里晃着身子,心里默默想,原来楼骁遇上的,帮他应付了李知尧手下的一伙“小偷”而受了重伤的人,是柳瑟,难怪他绝不口不跟她提自己遇上了哪个老相识。
她和柳瑟之间有过结,柳瑟要吞她银票把她卖去青楼是一宗,后来通了消息给山匪,让山匪绑了她是一宗。当时楼骁从李知尧的军营里把她救出来,就不愿说是从柳瑟那问出的消息,大约是怕她对柳瑟更加怨念深重。
再怎么说,楼骁和柳瑟相依为命一块长大,兄妹般的情分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她是半道插-进来的人,更像从柳瑟手里夺了楼骁。
眼下柳瑟为楼骁受了重伤,楼骁不可能丢下柳瑟不管。另一方面,楼骁大约又不想她卷进他和柳瑟之间,让关系复杂难缠,所以便直接不想让她和柳瑟再有什么交集。
他和柳瑟之间的事,他自己处理就是了,他只想给朝雾最简单清净的日子。
而朝雾自己也确实不想再与柳瑟有什么交集,那个女人不喜欢她容不下她,她自然也不喜欢她,甚至对她还有怨念。不过因为楼骁偏帮她护着她,她也就不计较罢了。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三斤巷停下来,朝雾还在想这事出神。直听到马车外传来几声敲窗框子的声音,她方才回过神来,提起裙子下马车。
寂影向来是不说话的,朝雾下车后向他轻轻颔首,便转身走了。
因为乌云在头顶聚得越发密,朝雾步子便比平时更快许多。出了巷子再走过一条街,到家开了院门的锁进门,刚抬步到廊庑下,那雨点子便密密砸下来了。
原当是春雨细如毛润如油,结果这却是一场大雨。
朝雾站在廊庑里没进屋,只觉春风也冷,吹得身上的裙子贴得紧,越发显得她腰身纤细,整个人纤弱得风一吹便要倒一样。
她伸手接了几滴廊外的雨,凉意从指尖直接蹿上胳膊。
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条胳膊,她方才进屋,去把衣服换下来,顺便把脸上的胭脂也擦了。
她今日这般打扮去布溪街见李知尧,不过就是想主动给自己争取些机会。她不能总等着,等那个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给他机会。
他不会给,反而她越反抗不屈,他越想压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