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怎么还没嫁人 第28章

作者:闲就青山 标签: 穿越重生

  这夜刚刚掌灯,何家院子外头就传来一个小后生气喘吁吁的声音:“里正叔,村里出事了!”

  刚吃完晚饭在院里纳凉的何浩一听说出事了,立马坐了起来,赶忙出来打开院门:“出什么事了?”

  “住、住、住在陈三叔家的河工,说他的银子丢了,现在跟陈三叔家闹呢!”那后生也是听到动静去瞧热闹的,不过看着两边人快打起来了,村里老人才叫他赶紧来请里正过来主持大局,小后生一路跑过来,倒是喘坏了。

  “陈老三家?”何浩一听便知道要坏事儿了,这陈老三可是五里桥村里头最无赖的无赖。便赶忙掩上院门:“快,快去看看!”

  何浩还没到陈老三家门口,远远就听见陈老三家院子里头的喧闹声,夜色中院子外头还围了一圈在瞧热闹的人。何浩眉头紧皱,赶忙从人群中穿过去,进到院子里,才发现以那个丢了钱的河工与陈老三各自为首的两帮人两相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一般。

  “就是你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了我们的银子!不然还有谁进得来?”那为首的汉子气得面露青筋,他从外地跟着工头过来挖河道,就是为了挣点银子回去给家里眼都瞎了的老娘治病,如今银子都没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陈老三是谁?那是五里桥方圆十里都有名的光棍无赖,打小就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见那汉子这么说,他也十分光棍:“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我偷了你们银子,总要有证据不是?”

  这回住进陈老三家的一共有五个河工,都是外乡来的,所以并不认识“名声在外”的陈老三,陈老三也是笃定他们几个外乡人就算被偷了也不敢做什么,才大着胆子去偷了五人的银钱。

  “你!”站在为首那个汉子身后的两个年轻点的气不过就想往前冲,却被打头的汉子拦住了。这回住进陈老三家的五个河工除了身上带着的一点钱,其余藏在犄角旮旯的银钱都被陈老三偷走了,他们都是等着银钱送回家的,哪里肯咽的下这口气?

  “好了!闹什么?”众人被这一声怒喝吸引回头,原来是何浩到了。

  陈老三是多年的泼皮,耍赖撒泼也是一流的,见里正一来,眼睛一转就开始恶人先告状:“里正你来得正好,这几个外乡人住在我家不给银钱就算了,还冤枉我偷他们银子!你身为一村里正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明明是你偷了我们的银子,还红口白牙的在这污蔑我们住进来不给钱!”那几个被偷了银子的外乡人个个气愤不已,指着陈老三大骂。

  打头的红脸汉子见陈老三管他叫里正,便也转身朝何浩拱了拱手:“你是村里的里正是吧?我们在他家里住着,昨日才发的工钱,今日下工回来就发现都不见了,屋子里头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进来翻我们的东西?”

  “你们丢了多少银子?”何浩皱着眉头看着乱糟糟的院子里头,这陈老三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我丢了七钱!”“我丢了六钱!”“我丢了......”河工的工钱挺高,但是相对别的活计就十分辛苦,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这一下子丢了这么些银子,不急才怪呢!

  何浩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也是庄户人家,哪里不知道六七钱银子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缓了好大一口气,才看着陈老三问到:“老三,这事儿可是发生在你家里头的,你作为主家,这事儿无论是谁干的,你都得给人一个说法才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那陈老三是个什么人物?他能给个啥说话?陈老三一听里正这般说,便故作无奈地摊摊手:“我能如何?那偷儿也不是我放进来的,再说了,谁知道他们是真丢银子还是假丢银子?他们说自己丢了几钱银子,我还说他们住进来以后我家丢了几两、不,几十两银子呢!”

  这会儿不仅丢银子的五位苦主气得倒仰了,连何浩跟外头趴在墙头看热闹的村民都对陈老三的无赖再次刷新认知,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以陈老三在村里这么些年连小孩儿的鸡蛋都能骗了吃的无赖,哪怕村里人都知道是他偷的,可那陈老三就是咬定你们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看着陈老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那五个汉子就气得气血往脑袋上涌,两个年轻气盛的当时就往上冲,砂锅大的拳头径直往陈老三得意的脸去。

  能做河工的人力气那可都不小,陈老三这些年净是靠坑蒙拐骗过日子,虽然个子不矮,可却是十分瘦弱,哪里扛得住十八九岁年轻小伙子用尽全力的一拳?

  “哎呦!”应声而倒的陈老三鼻子往外渗着血,在几个猪朋狗友的搀扶下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格老子的,在老子地头上还敢打老子,哥儿几个!”

  跟陈老三平日里一起鬼混的人今儿个也都在场,虽然看着陈老三被一拳打得鼻子喷血,不过也只得壮着胆子上了,被打都不还手,那以后他们几个还怎么在洛河州混?

  那被偷银子的后生心中也着实气不过,双方便直接动起手来,河工们虽然只有五人,可个个都是一身腱子肉的青壮,陈老三这边虽然有七八个人,可却是众不敌寡。

  哀嚎声,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拳头声,沉闷地捶进肉里的声音......现场顿时陷入混乱,何浩虽然在场,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拦也拦不住,便赶忙招手让外头看热闹的村民进来拉架,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打得满眼发红的两帮人拉开。

  虽然双方都受了些伤,不过几个河工只是脸上轻微有些擦伤,每个都直挺挺地站着;而以陈老三为首的几人却个个鼻青脸肿,还不断地哀嚎着这痛那痛的。

  被陈老三坑骗过的村民个个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这种人就应该让人来狠狠揍他一顿才是!几个跟陈老三有过过节的村民挤眉弄眼地看着陈老三,心里好不畅快!

  可那陈老三是什么人物?是你从他家门口走过都能说你偷了他家牛的人物啊!咋可能被揍成狗熊还不吭声呢?只见他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破的鼻子哀嚎:“哎哟!打死人了!快报官啊!”

  陈老三家的媳妇也是个厉害的,直接一把将怯怯地站在一旁的闺女儿掐哭,然后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哭起来:“没天理了啊!欺压良民了啊!”

  大人的哭闹声,小孩子扯着嗓子的哭声搅混在一起,一时间陈家真是热闹得不行。

第65章 闹事(二)

  何浩被眼前这一家老小齐上阵碰瓷外乡人的行径气得头痛, 怒喝道:“都别闹了!”连陈老三这泼皮都被平日里好说话的里正突然发难给吓到, 一时间长大了嘴也不出声, 愣愣地望着不怒自威的何浩。

  看热闹的村民自然也不说什么, 毕竟沾上陈老三的事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能不跟自己沾边就最好不要沾上。

  “几十岁的人了, 还在这耍赖打滚,也不臊得慌!”何浩没好气地骂了陈老三两句, 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小年轻:“赶紧将人扶起来, 这像个什么样子!”

  被扶起来的陈老三也是一开始被吓到了而已, 他这种能把自己老爹气死然后把亲妹妹卖给别人当媳妇的人, 自然是混的,举着沾满灰尘的衣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道:“何浩大哥,你身为一村里正, 可不能由着外乡人欺负我们五里桥的人啊!你瞧我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今儿个不拿出十两银子赔给我当医药费,这事儿就没完!”

  “何浩哥啊!你可得给我们当家的主持公道啊!我们一家六七张嘴可都靠我们当家的养活,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陈老三家的又悄悄伸手掐了把已经哭过的闺女儿,哭哭啼啼地卖惨。

  何浩被陈老三家的跟孩子尖锐的哭声烦得不行, 眉头是越皱越深, 这一家子还真是一家人, 耍赖撒泼都是个顶个的,深吸口气后,才大声道:“好了!都别闹了!”

  这陈老三家就是一滩浑水, 若不是他自己就是里正,这事儿可是一点也不想沾手,先是转头看向几个紧紧站在一起,个个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五个外乡人:“今儿这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说是他偷了银子,可也没有证据,再者你们先动手打人,这事儿吧!”

  五个河工一听,心里都凉了半截,可他们身在异乡,人单力薄,就算现在人家去报官说自己栽赃污蔑,又能怎么办?

  何浩见几个河工眼中满是血丝,深叹了口气,然后转过来看向陈老三:“至于陈老三你身为主家,他们住在你这丢了银钱,你也在责难逃,这样,你把他们五人交的住宿银钱还出来,这事儿便算了了。”

  “凭什么!就让他们白住我们家这些日子不成!”陈老三家的也是个泼妇,一听还要自家把到手的银钱还出来,立时便发难了,站起身子指着何浩骂到:“你身为里正,竟还偏帮外乡人,就不怕我报官去,摘了你这里正的乌纱帽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

  “我何浩虽没有大作为,可自问这辈子做过的事我扪心自问无愧于心,谁若是觉得我处事不公,自然可以到衙门去告上一告!”淡淡的目光在陈老三一家人身上转了圈,道:“此事我唯一有愧的是不能为他五人找回被偷的银钱,最好也是报官看看,说不准儿还真能把被偷的银子找回来,然后那些天杀的偷儿个个抓进去判他坐个三五年大狱!”

  何浩这话说得重,那几个做贼的自然是心虚了几分。陈老三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家婆娘,这是要害死自己不成?虽然一人退几十文加起来也有将近两钱银子,可想想自己藏起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陈老三便咬咬牙认下了:“既然何浩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陈老三也算是个讲理讲义气的,好聚好散,就当跟几位交个朋友了。”

  然后从自己怀里抠抠搜搜地赔了五人每人半个月的住宿银钱,然后嬉皮笑脸地还想跟几个一脸悲愤的河工勾肩搭背:“兄弟几个要是哪日还想回来我这住,随时欢迎啊!”

  其中一个被他搭上肩膀的小后生重重地将他的胳膊甩开,然后气呼呼地跟在打头的河工身边,五人提着自己仅有的几件旧衣裳气冲冲地离了陈老三家,往河西边走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瞧了,便都散了。何浩看着嬉皮笑脸的陈老三,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走了。

  等无关人等都走完以后,陈老三家的婆娘才没好气地怪到:“你干啥答应赔银子,你这还被打伤了呢!那住宿的银子本就是咱们应得的,还白白赔了!”

  陈老三摸了摸自己被打破皮的下巴,“哎呦”了一声,才没好气地说到:“你以为我愿意赔?那何浩的脸都黑成煤炭了,若真不损失点银子,那几个外乡人真报官了可如何是好?”说罢还恶狠狠地啐了口,心里对偏帮外乡人的何浩又多了一层记恨。

  说到何浩,陈老三家的也没好气地骂了两句:“还真把自己当成官老爷了不成!就会欺负我们,等我儿将来出息了,定要让他们这起子小人好看!”

  夫妇俩都在地上打了好几滚,浑身都灰扑扑的了,陈老三没好气地踹了脚怯怯地站在一旁的大女儿:“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打水来洗洗!”

  被踹了一脚的陈小红木讷地应了声,然后往厨房去为爹娘打热水去,却听到后头陈老三骂骂咧咧:“养了十二三年一点子出息都没有,白吃老子那么些年米面,等老子寻着个能出得起银子的人家,便立时卖了你!”

  眉心一跳的陈小红手一抖,不小心将热水洒了一些出来,正好淋到陈老三家的大儿子,陈大成脚边。陈大成也是一脚便踹了过去。连人带盆一起被踹倒的陈小红一边听着爹娘还有大哥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也不敢哭,赶忙捡了木盆又回厨房打热水去了。

  ***

  再说那五个河工,从五里桥村里出来以后,看着黑乎乎的一片,时不时还传来几声不知道是狗叫还是狼嚎的声音,夜风一吹还有点凉。

  几个年轻点的一时间都没了主意,面面相觑,不知去哪里好。那带头的汉子也着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走,咱们往河西边去!”

  瞧见远远还微微透着光的河西边的河工宿舍,几人也只得往那边去碰碰运气了,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是想住进苏家的河工宿舍的,可苏家这边早就住满了人,五人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去了河东边住进了陈老三家,哪曾想这一下子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正准备歇下的汪大爷听到外头的敲门声,示意韩立与韩尔华先睡下,自己打着灯笼,披着外衣裳便往前院去了:“这大晚上的,谁啊?”

  “大爷,我们是原先住在河对面的河工,想来你这边借宿一晚,能不能行个方便?”那打头的河工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到。

  汪大爷一听是要投宿的,摆了摆手道:“我们这都住满了,也没地儿再住人了啊!”

  一听说没地方住,几人都有些失落,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一个年轻的小子不死心,便多求了一句:“大爷,我们是被河对面的陈老三一家给坑了,他把我们的银子都偷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法了,这大晚上的城门也关了,我们实在没地儿去了,大爷您老人家行行好吧!”

  一听说是住在陈老三家的河工,汪大爷不自觉地就皱了眉头:“你们咋住到他家去了?”不过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带着五人往院子边上那一排单间走去,用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还空着的房间:“你们今儿要不就先住这儿吧,我们这边的房子都是按月交钱的,我看你们也不容易,就先给一晚的钱吧。”

  几人见他这般通融,自然是感激不已,赶忙凑出了一晚的房钱给了汪大爷。感恩戴德地送走了汪大爷,才打量了一番苏家的单间宿舍,勉强能睡下五个人的炕,还有桌椅板凳,虽然小是小了些,不过好歹能将就一晚。

  第二日一早,汪大爷便将此事跟每日固定时间过来查看河工宿舍情况的幼金大略说了一遍:“那几个河工就在旁边单间儿住了一晚,幼金丫头你也别怪老汉我自作主张啊!”

  听完汪大爷的话,幼金笑了笑,说到:“大爷,这事儿您做得没错,咱们家收留他们一晚,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这河东边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苏家住在河西边,跟村子离得远的好处是清净,坏处就是村里发生了什么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说到这个,汪大爷就嫌弃地啐了一口:“那陈老三也忒不是东西!几个河工的血汗钱都偷了,要不是里正出面,让退了那些个河工半个月的住宿银钱,那几人怕是真要露宿街头了!”

  听完汪大爷将打听回来的事儿大略说了一遍,幼金才皱着眉头问到:“那几个河工不会去报官吗?这丢了这么些银子,官府不能不管吧?”

  汪大爷叹了口气,道:“幼金丫头,你们家才搬过来不足半年,是不知道陈老三的厉害,他在咱们这片儿都是出了名的,以前不是没有苦主报官过,可那陈老三偷完东西都不知道藏在哪了,官府也找不到证据,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苦主也只能自认倒霉呗!”

  “那还真是个祸害不成?”幼金这般问到,也生起了一丝危机感,自家一家老小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女儿,若是真被陈老三这起子人惦记上了,怕是要出大祸!

  汪大爷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第66章 入秋

  还是在幼金的建议下, 汪大爷将自家的土房子租给了那五个河工, 按每人每日一文钱的标准, 收了五人十日的钱, 五个河工也不嫌弃汪大爷家的土房子破旧, 好歹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汪大爷也乐呵得很, 他家那老破房子一日能给自己带来五文钱的收益,自己则是免费住在苏家的河工宿舍, 岂不美哉?虽然几个河工偶尔在五里桥见到陈老三还是一脸气愤, 不过这事儿好歹也算是了了。

  不过陈老三家的事儿也给幼金敲响了警钟, 虽然自家不会去偷河工的银子, 但是河工们内部也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人,这要是出事,怕也是要影响自家的生意不是?

  如今苏家河工宿舍都已住满,每日能给苏家带来差不多四钱银子的收入, 河工宿舍营业已有两个月,当初投入建设的银子也早就回本, 如今每日赚回来的都是纯利, 这样一门好生意,幼金可舍不得丢开。

  时序已进秋, 苏家在侯家湾买的十六亩良田只待原主家的粮食收割, 往后便是苏家的地了。如今酸梅汤生意已经淡了不少, 幼金干脆也停了这门生意,苏家边上的向日葵已经结出硕大的葵花籽盆,微微弯曲的向日葵正欣喜地向人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幼金又从当初买回四条狼狗的那汉子那买回了两条小狗崽子, 如今家里人少事多,把狗训练好了那攻击力可是比一个小孩儿的攻击力强太多。

  幼珠的手艺也在慢慢进步,只能说苏氏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师傅,幼珠也是个认死理儿的主,两人碰到一起,倒真是有些要成事儿的样子。

  “长姐,快来尝尝我新做的点心。”脸上都沾成了花猫的幼珠捧着一碟子做成梅花样子的糕点进了东厢房,欢欢喜喜地跟幼金献宝。

  幼金将穿成串的一百文铜钱紧紧系好放到桌上,才笑着问到:“这是来找我试毒的还是试味道的?”

  将点心碟子小心地放到空出来的桌上,幼珠才嘟着嘴撒娇道:“长姐!”虽然一开始她是做了好几回难以下咽的东西,可现在连娘都说她有大长进了,长姐还笑自己!

  幼金见她这样,也不打趣儿她了,用一旁的粗棉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捻起一块淡黄色梅花形状的糕点放入口中,淡淡的菊花香气瞬间在口腔中散开,虽然点心原料比不上城里头点心铺子的精致,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幼金本也有些饿了,三口并做两口便都吃完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点心叫甚?”

  得了长姐的好评价,幼珠才咧开嘴笑了:“娘也不知道叫啥名儿,只说是外祖姥儿就这么教做。”然后欢欢喜喜地捧着点心出去给几个小的尝尝,顺便正正自己这个姐姐的威风。

  倒是东厢房里头的幼金便开始想着自家开一个点心铺子的希望有多大,如今自家有五百多两家底儿,还有苏氏的好手艺,虽然苏氏身子差,不过倒是可以买几个小学徒回来学着,这样一来倒也不成问题。

  幼金前后想了好几日,才将此事跟苏氏商量了一番。

  苏氏虽然不懂经营的事,不过让她教人做点心也确实没多大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家的手艺不就外传了?”这个时代的人总是对家传的技艺十分执着,苏氏身为女儿能学到家传的手艺已经不易,更何况是要外传?

  幼金也自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见苏氏这么问,幼金便也将心里的计划大略说了说:“我准备着去买几个丫头回来,跟着娘一起学,身家性命都在咱们手上,若是敢外传,自然有法子治她们。再者咱们可以把方子留住,只让她们帮着和面啥的,不就好了?”

  听完幼金的盘算,苏氏才放心地点点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自然也没意见。”

  ***

  洛河州是有专门的人口买卖集市的,每月逢初十、二十两日开市,往来的人贩子们还有要买人的客户都会在这两日进到集市中去进行买卖。

  幼金今年不过十二,自然是不会自己一人到人口买卖集市去的。直接找上了相熟的陈牙人,陈牙人自然也是乐得接下这笔生意的。

  虽然知道古代穷人命如草芥,不过幼金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种情形,呆若木鸡污头蓬面的站在那任人挑选的男女老少,还有热络地招呼往来客人的人贩子们,若不是那些被绳子绑在一起的跟自己长得一样有鼻子有眼的,幼金真觉得这就跟卖牲口一般了。

  见有客上门,那人贩子赶忙笑着迎了上来:“大爷要挑些什么样的回去伺候?我这什么样的都有,您瞧瞧?”

  看着那满口黄牙的人贩子,陈牙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幼金:“苏姑娘,你觉得呢?”

  原来正主是后头那个穿着细棉衣裳不过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姑娘,那满脸横肉的人贩子便朝她也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小姑娘随便看,觉着有合适的就跟我说!”

  幼金拿手轻轻掩了掩鼻子,然后细细打量着被一根粗麻绳紧紧连在一起的人们,最后还是挑出来三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朝陈牙人点点头。